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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黛也想不出话来安慰她,正这时阿丑午睡醒来发脾气正在哭,她忙笑着说:“姐姐不若陪我一同去御花园里走走,也带上阿丑一块儿。”陆嫔左右无事,自然允了。
二人便带着阿丑与乳母、侍女一齐行到御花园去了,才到澄瑞亭,便碰上了一脸怨愤的静芬容。静芬容倒有趣,正拿着个弹弓对着开的正好的芍药不停的打,打的乱红一地,口中念念有词。
她与陆嫔隐约听到了些什么“哪个姿容又比的上我?”、“还真以为自己跳舞多好啊。”二人听得忙强自捂住嘴巴,腹中笑的只要打跌,弯下腰就准备带着阿丑溜开。
偏阿丑不争气,极响亮的“欸!”了一声。
林黛黛看着这孩子简直无语,平时求她开口她都不出声,今天倒是勤快。静芬容被那一声唬的吓了一跳,一见是她们面上便有些不自在。但很快的就换上了一贯略跋扈的神情,匆匆对着林黛黛行了个礼,又扬着脑袋站在那里,等着陆嫔向她请安。
陆嫔无奈望了林黛黛一眼,只能恭谨的行了个半礼。静芬容平日倒没这样跋扈,但这次晋封没她的份想来将她气坏了,只静静站在那里享受了一会才说:“起来吧!”
陆嫔这才起身,静芬容甫一开口便是夹枪带棍的:“还未贺陆嫔晋封之喜呢。”说着便随手扔了个物件到陆嫔身上。陆嫔还未反应过来便接下了那东西,待看清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表情登时变得极难看——是一只赤金打成的小狗。静芬容爱狗,有许多与狗相关的玉把件,赤金打成的小玩意儿等。这小狗虽然贵重,但由静芬容这样投过来,有着说不出的侮辱。
她一时扔也不是收也不是,林黛黛见了忙从她手中接过这个小狗,夸张的赞道:“好可爱,阿丑一定喜欢,不若妹妹还是转赠给阿丑吧。”陆嫔自然忙不迭的将这小狗给了林黛黛。
接下来便是听着静芬容的排揎,林黛黛倒是不以为意,这样猖狂的人,现在收拾她倒是救了她。还不若纵着她,等她以后得罪了更厉害的人,那时才叫痛快。陆嫔想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低垂着眉眼静静听着她聒噪。
静芬容到底不敢拿她怎样,只不住口的讽刺陆嫔,过了一阵林黛黛见陆嫔实在尴尬便开口道:“陆姐姐不是为棠儿缝了肚兜吗?”陆嫔赶忙说:“是呢,我这就回去给妹妹送来。”林黛黛又嘱咐竹华随陆嫔一同去惜颜殿,陆嫔这才得以逃脱。
静芬容见眼前只剩了个位分比自己高的和贵姬,又不敢像对陆嫔那样放肆,只随意寻了个由头便走了。只留下林黛黛一个人拿着那赤金小狗哭笑不得。
林黛黛回头见闯了祸的阿丑在乳母怀中咿咿呀呀自得其乐,觉得好气又好笑。正方才被静芬容唠唠叨叨念得头疼,此时只想一个人独处,便对青菱说:“你照顾好阿丑,我自去园中逛逛。”青菱应了一声,便小心带着阿丑去看园中开的最好的牡丹去了。
为着求清静,又怕再遇到静芬容这样的人物,林黛黛只一个劲的往最僻静的地方走。又觉手中拿着那赤金小狗十分累赘,正见到有一只画眉在枝头叽叽喳喳,一时玩心大起,竟用那小狗去投那画眉。
她准头极差,比那枝头高了许多,偏那画眉被她唬了一跳,在枝头一惊便高高的飞起,不想被那赤金小狗砸个正着,从空中掉了下去。
一时林黛黛都惊住了,一个人窃笑着自己这样神勇。又想着那画眉有趣,若只是被自己砸晕了还可以带回去给阿丑玩耍,便又走到树下去找那画眉。
才匍匐□子,便听到身旁的树后头传来一阵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打野战?林黛黛的耳朵登时便竖了起来。这个时辰容景轩应该还在处理政务,想来不是他在御花园里头。那想必便是旁的宫女太监对食,或是与谁通奸了。林黛黛想着自己此时只孤身一人,到时候把野鸳鸯吓坏了杀自己灭口才不好,便只安静的躺在地上偷听着。
那二人想来是对旷男怨女,林黛黛只听得不断传来口水的啧啧声,听起来激烈又饥渴。好半晌才有一个人说话:“你好狠的心,把我侧妃害死了,得赔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的有点晚啊有点晚~~~
☆、56德妃旧事
只听得一个女声仿佛带着无限崇敬的说:“王爷菩萨心肠;怜妻爱子;所以放心将我赏下的东西给哲妃用。”
惠王也不觉尴尬,只发出一阵闷笑复又说道:“我哪里想得到你是这样的蛇蝎美人;不管,弄折了我的侧妃,合该陪我一个。”
林黛黛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半点声响——竟然是昶贵姬与惠王联手害死的哲妃!怪不得凭容景轩怎样下令去查;都查不出第二个结果来,因为这已是真相。大家从不曾想过会是昶贵姬害死哲妃,只以为她是替皇后或是宜贵嫔背下黑锅。即便是铁证摆在眼前;也不曾有人疑过她,容景轩还直觉得委屈了她。
惠王说着复又去亲昶贵姬的脖颈,一双手也不闲着,探到她的裙下,不多时便将肚兜取了下来,往旁边一抛。
那肚兜好巧不巧的落在正伏在地上的林黛黛头上,林黛黛的心情登时由震惊,变成了想死……那绣着并蒂莲的肚兜落在林黛黛头上,她眼前登时便是铺天盖地的一片红——这还怎么活……林黛黛就不信若是让惠王两个发现了,还能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偏他又将肚兜扔到自己头上。
林黛黛想了半天只得攒了一把土握在手中,细细听着旁边的动静。那厢惠王与昶贵姬正入佳境,隐约听得见昶贵姬的呻吟,过了一会只听见昶贵姬气喘吁吁的说:“将你衣服也脱了,我不喜欢我裸着,你却……”说着又是一阵短促的呻吟,再不成句。
惠王喘了一阵说道:“依你,都依你。”林黛黛又听见一阵衣料窸窣声,接着又是一件绣着五爪行龙的衣服被抛到林黛黛这边来。接着他们那边便是一阵大动,直摇的树下落英绒绒。
林黛黛仍在那绿篱下静静蛰伏着,等了许久总算听见惠王发出一阵仿佛痛苦与欢愉并存的呻吟。
正是此时!林黛黛跃起来将手中攒着的土往惠王脸上一投,复又惠王的衣服盖到他二人头上,做完这些转身便跑。
惠王双眼被那些乱沙砸个正着,眼前又是一黑,偏他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左膝一软险要倒在昶贵姬身上。但他到底稳住了,将衣服一把挥开,急急离了昶贵姬的身子站了起来。因眼睛刚才被乱沙砸了一下,此时还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宫装女子仓皇跑开。待要去追,偏身上不着寸缕。
惠王只得暂且放过那女子,转过身来与同样惊魂未定的昶贵姬对视半晌。过了一会,昶贵姬才强自说道:“先将、先将衣服穿上吧。”
他弯□来,将昶贵姬的外衫、襦裙一件件抛过去,将最后一件肚兜拿起时,正有一个明晃晃的物件露了出来。他将那赤金小狗放到手中,面无表情的对昶贵姬说:“你看,这是什么?”
林黛黛跑远了,犹在惊惧不已,心跳剧烈的仿佛要从喉咙口跃出来。逃远之后她未急着去寻阿丑她们,只自己又慢下步子来在园中逛了一阵。等觉得自己激烈的喘息平复了,才去阿丑那里。
甫一见了阿丑,她便说道:“风也大了,便先回兰林殿吧。”青菱到她身边搀住她时隐约觉得她身上有些发颤,便小声问道:“主子身上冷么?”林黛黛只轻轻捏了她的手一下,并未作答,青菱便乖觉的不再出声。
到了兰林殿中,林黛黛将旁人屏退,才将这事说与青菱听。青菱听了登时面色苍白:“惠王怎敢行这样乱纲常的事!主子没让他们看出是谁吧?”林黛黛摇了摇头:“不知道。”青菱想了想说道:“主子待要如何?告诉皇后由她出手怎么样?”林黛黛吁了一口气:“今时不同往日,皇后有了自己亲妹做左右臂膀。我告诉了她,到时她即便借此除了大皇子,也难免不会供出我来,到时仍是吉凶难料。”青菱一想确实如此,又想到直接告诉容景轩就更不可行了:事关皇家阴私与帝王尊严,这事若被揭发,大皇子与昶贵姬自然要被发落,但林黛黛必定也捞不着好,在这宫里的前程也算完了,恐怕届时比明才人还不如。
主仆二人面色惨白的对灯而坐,正这时青菱慢慢抬起头来,面上浮起一个笑:“主子说,是拿那小狗去掷鸟么?那小狗呢?”林黛黛这时才想起那狗来说道:“忘在那里了。”青菱面上的笑渐渐有了些真意:“那主子必是弄混了,下午主子是和咱们一同去看芍药去了,静芬容一个人走到林子深处了,是不是?”林黛黛看着青菱,静芬容虽然不讨喜,但却未到该去死的田地,然而心中求生的*渐渐胜过良知,只恍惚了一阵便说道:“是,你和乳母们都看到了,我与你们一同去看芍药去了。”
过了几日仍未见昶贵姬有什么动静,反而听见竹华同她说:“真是奇了,昶贵姬这样的性子偏与静芬容投契。”她听了一惊,忙问道:“怎么说呢?”她因见竹华心思不如青菱深沉,怕她兜不住这样大的事,便未同她说起过那日之事。故而竹华仍是一派天真的说:“前些日子不是有好几位主子晋封吗?静芬容挨个寻衅,只闹得别人避都避不开,偏昶贵姬好像乐在其中似的,还和她来往的越发殷勤,处处以她为尊呢。”
林黛黛与青菱对视一眼:想来昶贵姬是认准了必是静芬容窥见了他们那日之事,此时先要稳住她。正想着,外头的小太监忽然通传说德妃来了——德妃原先虽然救了林黛黛一命,却也不十分理会她。但林黛黛生产那日之事委实有趣:只被德妃摸了把肚子便破了水,后来还是乘德妃的轿辇才回的兰林殿。林黛黛觉得德妃于阿丑有恩,而德妃大约觉得与阿丑有缘,兼之自己也很喜欢孩子,便不再抗拒与林黛黛来往,二人之间相处渐渐多了起来。
原先常是林黛黛带着阿丑去德妃的合欢殿中,只是近几日因着林黛黛因着那日之事心慌意乱,都未带着阿丑出去过。德妃大约因为几日未见阿丑有些想,今日竟主动来了兰林殿。林黛黛忙不迭的命乳母将阿丑抱出来,又命上了香片与点心。德妃果然是来看阿丑的,甫一见便爱怜的从乳母手中接过阿丑不停逗弄着。因她常来看阿丑,阿丑也与她十分亲近,并不哭闹,只傻笑着在她怀里呆着。
然而今日林黛黛听了竹华的话当真是不能安心:昶贵姬必是因为那日之事才亲近静芬容,这样一位蛇蝎美人,当真不知她会对静芬容做出什么,这样岂非是自己害了静芬容?
德妃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将宫人们都屏了出去,才略关切的问:“你有难处么?怎么今日迷迷瞪瞪的?”林黛黛见着德妃的样子,语气与神态都不是很热切的样子,然而她知道德妃恰如庆妃一般表里不一,外面看上去冷冷清清,心中必是极关怀她的。林黛黛想着想着眼神又飘忽了,不经得到在容景轩的倾心相待呢?她在容景轩面前为什么总是像个泥胎木雕一般?是不是像昶贵姬那样,做着容景轩的妃子,私下却想着别人?
她一时恍惚,竟真的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娘娘待皇上这样冷淡,是心里有别的人么?”德妃一瞬间竟也呆住了,如魔怔一般说道:“别人么?我及笄那年姑母召我进宫,那时我曾遇见过世上最好的……”
话说到此她的语音渐渐弱了下去,面上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