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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黛力气不大,阿丑哭声不小,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挨了打之后才哭哭啼啼的说:“是三哥哥给我的,呜……我看三哥哥那个多宝盒好看,就打开看了一会儿,摸了几下。然后三哥哥就说送我了。”说着犹自在呜咽不止。
林黛黛心中也不知到底如何,她对三皇子知之甚少。只大概记得在怀献太子丧仪上,是个面色坚毅的孩子,看着同皇后非常像,倒不怎么像容景轩。究竟是阿丑讨来的,还是别人主动赏的,林黛黛到底也不知道。她就怕阿丑长成了那张四处找人要好东西的熊孩子。
正这时蓟春又来送赏,这次是一对碧玉雕佛莲纹嵌玛瑙水仙盆景。见阿丑在那哭一时讶然不已,听了缘由不由笑道:“这个多宝盒真是三皇子喜欢小妹妹才送来的,不过这对盆景就是公主亲要的了。公主记挂着母妃喜欢水仙,觑着着水仙盆景经久不凋,才向我们主子讨来了孝敬母妃。”
这盆景以白玉为根和花瓣,玛瑙为花茎,黄琥珀及黄玉为芯,株株俊逸挺拔,确实是林黛黛会喜欢的好物。林黛黛看着犹在抽噎的阿丑一时又觉愧疚,只慢慢抚着她道:“好啦,不是喜欢吃炸土豆吗?母妃待会要小厨房炸给你吃好不好?”
炸土豆就是炸薯条,是林黛黛孕中嘴馋让小厨房做出来的,小孩儿自然极喜欢这样的垃圾食品。但林黛黛怕吃多了这样油重的东西不好,除非自己想吃了,才给阿丑解一解馋。= =
阿丑听了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要弟弟看着我吃,不给他吃!”这一下倒把林黛黛和蓟春都给逗笑了。林黛黛又轻轻拍了一下阿丑:“弟弟也嚼不动啊!”
过了会子,待蓟春走了。林黛黛边给阿丑吃薯条,边问今日里在昭阳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阿丑想了会含混答道:“和皇后娘娘说了一下小秘密,又和三哥哥玩了一会儿。”还不待林黛黛问是什么“小秘密”,阿丑就跳下凳子,手舞足蹈的对林黛黛说:“娘、娘你知道吗?三哥哥可厉害啦!”说着便绘声绘色的说起了三皇子蕴彦何等英明神武。林黛黛再想问她,也没机会了。后来再想,觉得也不必追问到底是什么“小秘密”,不如借这个机会教会孩子什么叫守信算了。
接下来数日皇后又将几次阿丑接去昭阳宫,只是都没有再赏东西,如此林黛黛倒松一口气。同时阿丑对蕴彦的崇拜也是与日俱增,林黛黛仔细琢磨了会儿,发现这是熊孩子对熊孩子王的崇拜。
如果说阿丑是熊孩子入门版,那么从阿丑那儿听来的,蕴彦就算得上是进阶版了。阿丑一皮,蕴彦也跟着皮,甚至还要调皮些,只是到了末了阿丑总容易吃点小苦头。几番这样下来,阿丑对蕴彦是心悦诚服,一心只将他当做男神。林黛黛听了觉着如此能让阿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是不错的,省的介日里只知撩猫逗狗。
因出了蕴靖的事,容景轩一连数天都宿在漪兰院,明月的行头一日好过一日,现如今已用上金镶翡翠碧玺梅花耳挖簪了。且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想给明芬仪另迁它所的意思。一时宫里人人羡慕明充仪生了个好儿子,让她晋位不说,如今还能为她固宠。
容景轩独宠漪兰院,林黛黛这里自然也被冷落了,林黛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转过这个弯来,有没有弄清楚玺印究竟是谁放的。
不过不到一月的功夫,林黛黛就知道了阿丑与皇后的“小秘密”,同时皇后也将容景轩“拉”了回来——皇后有孕了。
刚知道这个消息时阖宫上下都惊呆了,皇后虽然生了两个儿子,在这宫里算是独一份的。众人却都觉得皇后体质不算好生养的,入王府几年才生下怀献太子,偏生下来还是个病秧子。年轻时怀孕千难万难,如今已近四十春秋了,反而有孕了?林黛黛也才想明白,皇后为何对阿丑如此亲近。
一时她又揽过阿丑仔仔细细的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说皇后娘娘要有小宝宝了呢?”阿丑像个扭股儿糖似的:“哎呀,怎么人人都来问我,我都说了就是觉着会有嘛!”
皇后今次有孕足满了三月才往外头传,林黛黛等宫妃去昭阳宫道贺时容景轩已在里头了,她们远远站着都能听见殿内传来的畅快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下次更新是7号
☆、第101章 沉疴
等了半晌蓟春才出来歉然道:“太医说了;我们娘娘身子不宜惊动,要以养神益智为务,还请各位主子先回吧。”这种曼妙时刻帝后想要独处,林黛黛等自然识趣退下。只恪妃一人轻微的撇了撇嘴;酸溜溜道:“到底是中宫呢,这样娇贵。”余的便也罢了。
中宫有孕是否果真格外娇贵些?在容景轩眼里恐怕确实是这样;他亲命莫怀德在交泰殿前祭神祭天,祭祀之后的肉、糕等由宫女太监分食,但白猪就用了五百十八口;用来做糕做酒的红钻谷则有了七百石不止。容景轩对皇后腹中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由此可见一斑。虽已近深秋;这宫里看着倒是比夏日还要热闹、畅快的多。
第二日众位妃嫔给皇后请安时,那更是前所未有的恭谨;几乎只有初立太子时可以相较。林黛黛看着皇后心下只觉十分佩服:德庆二妃分权时,不见皇后颓丧;如今身怀有孕,也不见十分骄矜。此时她端坐在凤座上气度高华,与那夜里孤独望着螽斯门的绝望身影判若两人。
林黛黛看着皇后的身姿只想着——在这宫里,凭你是谁,到底要容景轩的宠爱才能立足。可她心下虽知这道理,却实在无力去争。
皇后端起茶盏来饮了一口,眼睛仍不闲着,借着有茶盖遮掩将下头的妃嫔都扫视了一遍——德妃今日难得的来了,仍是一贯看着心如死灰的样子;恪妃倒是混不见从前的轻狂;和昭仪面上倒是恭谨,心却不知飞哪里去了,她如今与德妃倒有点相似。
瞥到明充仪蜡黄的面孔时,皇后心下不由一沉。面色蜡黄便也罢了,偏两颊上仿佛燃着内火似的通红——这红分明是不健康的。
前几日太医院心腹来禀:“漪兰院的那位主子经年所愿不遂、情志内伤,以至损伤心脾,使心失所养、心脾两虚……”皇后不耐烦听这些:“不必嘀咕这些,只说还有几年好活吧!”太医院院判身子登时又矮下三分:“若能过了这个冬,便还有办法可想。只是依微臣看,想要熬过这个冬,怕也难了。”
皇后心下一惊,院判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明充仪怕是一年的活头都没了:“皇上前日子不是指了太医去看,又亲拨了药去?怎一下就孱弱至此了?”
院判苦笑一下:“要不怎么说造化弄人呢?指去的太医眼见明充仪没有几年好活,偏不敢直说怕触怒了皇上。若是开丹栀逍遥散、柴胡疏肝散这些疏肝调脾的药,又怕明充仪立时就垮了。索性便加重用了人参、黄芪,倒把气滞催成了血瘀,如今明充仪看着是精神些了,但其实就是一只两头烧着的蜡烛罢了!”
皇后听了心中一滞,不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想到院判那句“所愿不遂、情志内伤”,皇后望向明月的眼神不由真的含了几分怜悯。皇后放下茶盏微笑道:“过会子皇子们便该下早课了,明充仪不若在昭阳殿里等一等蕴靖吧。”每逢朔望,皇子们都要向皇后这个嫡母请安,今日正是十五,过会儿子蕴靖确实要来昭阳殿中向皇后请安。
近日明月在宫中殊遇颇多,这时也只以为皇后这时要显示嫡母慈爱,便蜡黄着脸谢了恩,只剩恪妃一人在旁边气咻咻的。不多时皇子们果然都来向皇后请安,容景轩年逾四十了,皇子还不过这么小猫三两只,其中蕴章跋扈蠢笨、蕴靖拘谨寡言。皇后眼见着在兄弟们当中格外挺拔的蕴彦,又抚摩着自己腹中这个小小胎儿,一时心中倒安宁不少。
她三言两语便打发走了蕴章,又命蓟春端来点心,只仔细端详着蕴靖母子。
明充仪确实没有几日好活了,即便不通医术,皇后也能从她急促的呼吸、通红的双颊中感受到她那股子虚旺的劲头。再看回蕴靖——细细一看他竟是最像容景轩的那个孩子,尤其是那薄薄的、无甚棱角的双唇,与容景轩几无二致。母子二人经年来在宫中相依为命,感情倒是很好。明充仪时不时伸手去抚一抚蕴靖的衣角,蕴靖再回身对明充仪抚慰一笑。
看得出来,明充仪的心气儿都被打磨干净了。只是这样一看,蕴靖倒不如皇后所想那样是个怯懦的孩子。
正这时蓟春亲领着宫女将色色样样的点心都端了上来——甘露饼、糖盒子扬州糕、澄沙卷酥白玉露霜与茄蜜白樱桃等等。皇后亲赐,蕴靖母子也不敢推辞,二人齐齐谢了恩之后,蕴靖眼皮也未眨一下的便取了玉露霜给明充仪递了过去,自己取了个蜂蜜印子吃。
皇后眼见蕴靖吃的香甜,心中倒也快慰——容景轩膝下皇子不过几个,饶是这样蕴靖还吃了这样多的苦头,自己这位中宫却有失德之处。再一看,蕴靖想来确是一个孝顺孩子,看起来明充仪平素就是爱吃那玉露霜的。如此一来,皇后心中对蕴靖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送走蕴靖母子之后,皇后只与三皇子蕴彦絮絮说着话,不多时皇后便赶着蕴彦去做功课,自己捧着本《种福堂方》随意翻看着——怀献太子去后,皇后对饮食医疗上头额外用心,自己也精心修习了些医术。
好巧不巧正翻到了制玉露霜这一页,不过是白术、陈皮、莲肉等炒上一炒罢了,并不贵重。皇后含着笑翻了一页书,续又看到下头的文字,只觉背脊一凉——玉露霜,主治脾泄。
皇后急又将太医院院判召了过来,心中翻来覆去想着——明充仪机心应不至于重至此吧?明知自己病重,却仍吃着催命的人参、黄芪?
太医院院判不解皇后突召他来之意,只恭谨的回答了问题:“微臣徒弟也同去服侍了明充仪,据他说,每次都要亲眼见了明充仪服了药才走。依据明充仪的症候来看,恐怕充仪确实也是一次不落的用药的。”
皇后只将那本《种福堂方》掷到他眼前,旋即召来蓟春:“去打听打听,明充仪是不是平日就爱吃那玉露霜。”蓟春不多时便回来了:“明充仪从来是膳房给什么就吃什么,玉露霜虽是贱东西,却因为不是份例上的东西,明充仪从未点过。奴婢倒是另打听到……庆妃近日来倒是常做这个。”
皇后一时想起方才蕴靖将玉露霜递给明充仪那母慈子孝的一幕,不由暗觉脊背发寒。她一时想着庆妃近日的“千灵百巧”,一时在想明充仪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症候。
皇后只深深吁了一口气——只一时疏漏,竟让庆妃将这件事推到她头上了。皇后转而问院判道:“明充仪的病,究竟还有几分希望?”院判沉吟良久:“微臣仍是之前那样的说法,若是撑过了这个冬天,再精心调养,便有了三分希望,尚能缓个几年。只是这个这个冬天对明充仪来说,实在太难熬了。现在将人参、黄芪等药撤去无异于釜底抽薪,真正是进退维谷啊!”
皇后静默许久:“那就精心调养,以后仍是你那徒弟去照顾明充仪,只是每次脉案你都得看了,然后由你开方子,什么药都不拘着用。”皇后又道:“你再去查查,派去的那个混账太医,究竟是谁的人!”
皇后此语狠厉,话音中杀机毕现。院判看着皇后凝重的神色,只深深俯□道:“微臣遵旨。”
然而明月究竟是身染沉疴,又被那太医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