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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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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便将不醒人事的桃花弄进了那装一人进去绰绰有余的大箱子里,将被子伪装成有人蒙头大睡的模样,放下虚掩的床帐,镇静自若的唤来府里的小厮,让他们将他们的公主大大方方的抬到了马车上,堂而皇之的出了府邸,作为公主面前的红人,狐假虎威的气势自然拿捏的到位,随后便是轻而易举的应付了守军的盘问,大摇大摆的离开华城。

“呵呵,行草啊行草,此计果然是环环相扣,你为了我当真是处心积虑啊。”桃花颓然长叹,摇头苦笑。

“过奖了!我为你处心积虑的何止这些,不过才冰山一角,到时候你一步步明白之时不要大吃一惊才好!”

被劫持的经过虽是明了,可桃花还有满腹疑问,纷乱萦绕,还未来得及再纠结个所以然,颠簸的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此时行草已是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将桃花从车上连拖带拽的粗鲁的拉了下来,桃花护着肚子费劲力气才稳住臃肿的身子。

事到如今,桃花不想违背行草给自己招来更大的苦头,尽量的顺从着她丝毫都不反抗,反正如今她这待产的身子即使是反抗也是无济于事的。

行草见桃花难得的配合,略略放心,解除了少许的戒备,虽是依旧捆着桃花的双手,脚上的绳套倒是给她解开了。

夜幕笼罩,桃花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只知道周围皆是黄土山石,一望无际,重峦叠嶂,放眼过去,四周境况入目皆然一清二楚,视野极佳,远远的可以周围看到夜色下的山峦险峰的轮廓,加上山风阵阵,该是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

打量间桃花已是被行草推推搡搡的拉进谷中那年久失修四处透风的破庙中。

庙里的不知是哪位大神的塑像已经破碎,只看得到支离破碎辨不出真身样貌的泥胎碎块,供案上积了厚厚的尘土,蜘蛛网扯扯绕绕,甚至听到到老鼠窸窸窣窣吱吱唧唧打架的声音。

桃花不想被行草在推搡中一个来趔趄,她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意外,忙老老实实的找了半块碎裂的石碑勉强的做下去,尽量避开自己圆球般的肚子。

行草已是生好了一堆火,见桃花如此小心翼翼她嘲讽的一笑道:“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杂种也值得你这般呵护备至?真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你可知妇德为何物?真真是辱没了大周公主这具冰清玉洁的身体!你猜,要是李子贤知道了你这温柔典雅的外表下那鸠占鹊巢且放荡成性的本质会如何?呵呵呵呵!”

桃花如今急需要从行草口中探得更多的信息,不怕她对自己出言辱骂,就怕她三缄其口不言不语,她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行草亲口证实,即使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不是?

“呵呵,草儿,其实,你一直倾慕爱恋李子贤,可对?其实,你如此恨我入骨,追根揭底根本不是为了璎珞公主,主要是因为子贤可对?”桃花虽说的言之凿凿,不过也是试探之语。

其实桃花早就觉察行草看向李子贤的目光不一般,只是因为女儿怀春自古有之,府里见那李子贤面红耳赤娇羞一片的婢女也数不胜数,所以她太过大意,竟然从未看出行草对李子贤已是情根深种至此番境地。

如今知道行草早就探知她的秘密却迟迟未曾下手,却在李子贤遇难的当口铤而走险,想来不是因为之前时机未到,便是为了李子贤而不顾一切。

“闭嘴!枉我还一直以为你当真是如假包换的大周公主,岂不知你竟不知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李代桃僵的占用了这大周公主的身子,甚至将她取而代之!竟然还有脸此番犬吠?你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凭什么不知廉耻的称呼他子贤?子贤是你叫的?呸!”行草没有反驳桃花的话,只是抓住子贤二字,狠狠的啐了她一口。

这却是更加坚定了桃花的想法,她斟字酌句的加重的分量道:“你这般对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那无辜香消玉殒的公主,可这不过是你让自己良心好过心里安稳些的理由,你用这么忠义两全的冠冕堂皇的幌子,主要是为了掩饰你内心的自私不安!蔡行草啊,蔡行草,你到底是自欺,还是欺人?要是果真为了璎珞公主,你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将我毒死岂不是更加干脆利落一了百了?何须用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瞒天过海之计?”

“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忠义两全?我莫非还不够忠义两全?你可知我为了那名动天下的大周公主做了些什么?你可知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怎样的五年?清白尽失,任人蹂躏,□呻吟,生不如死!公主,我的公主,呵呵,大周唯一的菩萨心肠的公主,那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享受你的美男环绕,享受你的至尊富贵!哈哈哈,可怜的傻子一般的我,还以为为了她,这一切皆是值得,值得!”

行草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桃花,仿若要将她碎尸万段以泄愤一般,那双妩媚的眸子映着熊熊的火光,似是压抑的灵魂在黑暗里狰狞的叫嚣。

“可我值得吗?我如此付出可曾当真值得?五年多啊,我的我为了她舍生取义的公主啊,可曾想过去找过我分毫?哪怕是查探过我一丝一毫的消息?姐妹情深?说的好听,我为了她倾尽所有,她可曾为我忧心片刻?我水深火热之时,她,呵呵,在干什么?”行草抑制不住的站起身来,手里的火棍直直的指向坐着的桃花,居高临下的责问着。

“那时候她也在逃难,自顾不暇,身不由己,如何大张旗鼓的去寻你?且也不是她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后来她也是客死异乡,不过是我恰巧进了她的身体,可却不曾残留她的记忆,因此才忘记了你的存在,你这怨恨,虽然合情合理,可未免太过偏激了些。”桃花扁头躲着那要戳到脸上的树枝棍棒,小心翼翼的说服着这个近乎疯狂的女子。

“偏激?我太过偏激?别说的那么大言不惭!你知道被□是什么滋味吗?你尝过在皮鞭跟蜡烛下呻吟迎合是何种**吗?你知道一女对四男是何种姿势吗?你又知道一天到晚不停不歇不眠不休的接客伺候男人是怎样的感受吗?你想象的出,我在那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里是怀着怎样的卑微的希翼吗?那是唯一支持我活下来的东西,唯有的,纵然它不过是异想天开我自我安慰的理由,可我觉得,会的,一定会的,呵呵,我的一同长大的公主一定会来救我的,她马上就要来了,她说不定已经来了,她就在来的路上了,她不会丢下她朝夕相伴的小草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般不顾,即使是为了皇后的临终嘱托她也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她一定,一定会来的,一定!”行草歇斯底里的重复着,声音尖锐的像是拔高的琴弦,几乎要断裂的张力。

“可结果呢?结果呢?你告诉我,结果呢?”行草狠狠的捏住桃花的下颌,直视着她的眼眸,满眼的不甘与怨恨。

“对,你说的对,我是不过拿我的公主当幌子,拿曾经的主仆情分当借口,那又如何?我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全是拜她所赐!是她自作自受!在那种地方,清纯?善良?无私?哈哈哈哈,天真如当初的我啊,不过是化作酷刑与折磨加倍付诸在自己身上而已!为何活在地狱里的人只有我一个?她,她不是对我姐妹情深吗?那就该来陪我!”明暗的火焰将行草拉长夸大的身影映投在斑驳的墙壁之上,随着火焰的跳跃,摆动扭曲,竟是那封印的恶魔,要破墙而出不顾一切的毁天灭地一般。

“原来,一直以来,你是如此恨她,你恨之入骨的人其实不是我,是你的公主对吧?”桃花偏过头,躲开行草的钳制,往黑暗的角落里缩了缩身子,依旧不怕死的小声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啊,行草怎么劫持的桃花明白了不?

心机深不可测啊,

还有,有没有觉得一个婢女如此的愤世嫉俗有些奇怪?

这中间又是怎样一番案中案呢?

嘿嘿,且听某遥下一章分解……

尘封的岁月

“错!你错了!恨之入骨?呵呵,那算什么?我啊,比你想象的,还要恨她!在那种肮脏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开始恨,见到她成亲怀孕时更恨,见到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人对她呵护备至时更更恨!看到她是那般心想事成事事如意受万民敬仰赞叹之时,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心神俱裂!如果不是我当初冒死为她引开追兵,生不如死的人是她,凭什么?凭什么我活该代人受罪,活该就被踩在泥里?不,应该是从小就恨,对,我太傻了,我应该从小就恨的!恨不得她死的!好啊,天随人愿,既然她死了,那就死啊,一了百了的死干净啊?那为何不让她干干脆脆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干二净?为何还要连死了都要抢走我仅剩还在乎的东西?”

行草急促的踱着步子,神情焦躁,仿若是被火焰炙烤着,困兽般的不自觉的在破庙那分寸之地转着圈圈。

突然,猛地一回头,眼神如刀,狠狠的看向桃花。

“还有你!别用那种无辜的悲天悯人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更恨的人,是你!凭什么你要将她取而代之?凭什么我付出了所有,到如今享受这些荣华富贵荣宠奢华的人却是你这个表里不实不人不鬼的东西?凭什么你要吸引他的目光?凭什么你会让他对你念念不忘?不过是仗着这个公主的躯壳兴风作浪的妖怪而已!”

桃花如今在行草身上看不到那个柔顺乖巧女子丝毫的影子,她觉得行草好似画皮里的女鬼,突然间血淋淋的撕下了伪装的面具,露出里面真正的那副狰狞恐怖的容颜,在这深夜破败残垣中,尤为的阴森恐怖。

理智让桃花沉默,可又实在不能苟同她那副世界都欠了她的摸样,终归忍不住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可一时间却没封住冲口而出的话,呛声道:“你何必这般怨天怨地?不是谁都欠了你的,当初你那番作为我不好评论是非对错,可没有人逼你啊?那是你心甘情愿的选择!为何如今又要那这个为借口,哭天抢地的要讨个公道?何来公道?真正的平等公平从来都不存在,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你一个丫鬟奴婢?这个世道之下,被主人家乱棍打死,或是更加惨无人道的对待的都是司空见惯,你却是因为自己的主子一时的□乏术无法营救,就怨愤至此,觉的天下人都欠了你的,跟你的本该恭敬服侍的公主相提并论,是否有点自视过高太过不自量力?你不觉的甚是可笑吗?

“我自视过高?我不自量力?你可知当初璎珞公主为何从不称我为奴婢?你可知她为何那般貌似和蔼可亲的叫我草儿?你可知为何她一直对内对外都宣称跟我情同姐妹?哈哈哈,那是因为,我们本就是姐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行草仰天长笑,一双狂乱的眸子却是从没有过的倨傲尊贵,“我,蔡行草,才是大周堂堂正正的公主!如假包换的于氏血脉!”

破败的庙门随着山风的呜咽发出吱呀的声响,年久失修的好似即将入土的老者,粗噶的宣告着它的存在感,让这个静谧的夜色更加的苍凉。

浓云遮月,阴霾的不见一颗星辰。

这是另一段尘封已久的宫廷秘史,知情者本就寥寥无几,如今更是已随着飞逝的尘埃几尽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

大周先帝孝德皇帝本是一俊雅多情的种,早年时期年少风流,即位以来便将他一国之帝风流浪荡的性子发挥至极致,处处留情,时时撷芳,设后宫佳丽无数,夜夜笙歌,左拥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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