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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军少宠妻无度-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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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的声音隐在雷雨的霹雳中,突兀的回响。
    陆铮怔愣了一会,坐起来,揉揉眉心,整理情绪,拿起电话。
    幽远的雷鸣声,不知是来自窗外,还是电话中。不知为何,陆铮有一种直觉,他等了三个月,终于等来了这通电话。
    捏着听筒的手指不由的用劲,再用劲,指节发出咯咯的声音,僵硬的白。
    对方仿佛预见到了他的情形,幽幽开口:“许久不见,间谍同志。”
    “……”是棠!陆铮倏的屏起了呼吸。
    “你应该猜到我为什么打这通电话。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上。”
    ——轰隆!
    这个瞬间,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没有开灯的屋子里霎那间被照得雪亮。
    这一闪而逝的光亮,照见了陆铮眉心的轻蹙,悬在睫毛上的那滴汗珠,无声的坠落。他深吸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形容仍然平静,波澜不惊,只是一股冷气在周身凝聚。
    闪电一闪而逝,室内重归于暗,陆铮慢慢的拧起了拳头。
    再睁开眼睛时,深黑的眸子里一片冷静,已消弭了一切情绪。
    棠的声音很轻松,尽管室外风雨大作。他说:“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妻子已经怀胎八月。很不幸的是,她早产了……”
    她早产了!
    陆铮的胸口猛的一阵窒闷,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他快步走到窗前,一把用力推开木窗。
    哗啦——
    磅礴大雨立即冲刷进眼帘,狂啸的雨声再无任何阻挡,噼里啪啦的落进他心里,眼里。
    失去的呼吸慢慢随着激越的心跳回归。
    他开口,觉得艰难:“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让她听电话。”
    棠嗤笑,低沉的,愉悦的:“这恐怕有点困难。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早产,现在正在痛苦的分娩中,恐怕无暇跟你说话。”
    陆铮扶在床沿上的手指突然收不住力道,“啪”的一声,窗棱被折裂,锋利的木屑倒刺进他的掌心。
    他攥紧了拳,任鲜血顺着指缝慢慢流淌。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说:“我要确认她还活着。”
    “哦,那倒不难。”棠轻笑,“我可以让你听听她的惨叫,她叫得可真是痛苦,连我都不忍听下去了。”
    他说完后,听筒里又陷入了狂风夹在电流里的嘶嘶声,陆铮将电话紧贴着耳侧,听见那头,雨声,脚步声,然后是嘈杂的人声,一片混乱。
    没有聂素问的声音。
    陆铮唯恐自己没有听清,错过了她的声音,仔细的侧过耳,突然,一声尖利的,撕裂的,女人的惨叫,于这一片混乱中,独独鲜明的,不可磨灭的,震撼着他的耳膜。
    “素素……”他再也无法保持镇静,抓紧了电话。
    可她听不见他,一声声,带着哽咽的哭泣,冲击着他的耳膜,撕碎着他的心。
    还有那一句句破碎的,可仍能听得清的呼唤:“陆铮……陆铮……陆铮……”
    “素素!素素!”
    她在叫他,可他无法立刻出现在她身边。满身的力气无处可使,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无能为力,他拿着电话,什么也没想的冲出房门,站在走廊上,头脑却一片空茫。
    他要到哪里去找她?她又在哪里?
    他只好一句句的哄:“素素,你别怕,我在,我在这里。你千万别怕……”
    这个在枪林弹雨里也没有颤抖过的男人,却感到有生以来最深刻的害怕,那样迷茫,开口的时候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好不容易压制住了颤抖,却控制不住喉间的低哑:“素素……”
    没有人回答。
    她叫的人就在她耳边,可她听不见了。
    分娩的裂痛折磨的她神志不清,已经出现了耳鸣现象。
    大雨封路,平日为她看诊的医生无法赶来,只有语言不通的仆人们手忙脚乱的在帮她换着热水,她无力的伸出手,没有人能拉住她,她觉得自己在不断的下坠,下坠,在粉身碎骨之前,她渴望有一个人能接住她。
    就连一贯嗜血杀人不眨眼的夕,站在屋内看了会儿,都觉得看不下去,转身出了房间。
    迎面,正撞上拿着电话走来的棠。
    见他径直要进去,伸手一拦:“别进去,女人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棠眉梢略微不悦的挑起,绕过她的手,继续往里走。
    夕意识到自己的逾距,抿着嘴巴退至一边。棠走过去,挥开一个正给素问递热毛巾的仆人,把手机递到她耳边。
    素问躺在床上,双手揪着竹簟深深的拗进去,已经折断了几片指甲,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在幽暗的房间上空,冷静的凝视着这个在人间受苦的女人。
    电话里,陆铮也觉得奇怪,刚刚嘶声力竭的哭喊似乎消失了,听筒里重新变得安静起来,除了起伏不定的喘息声,还有零落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素问的声音。
    他心一紧:“素素……?”
    房间内,仆人手脚并用的向棠比划:“再生不出来大人就有危险了……”
    棠听完,皱眉。
    躺着的女人,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不哭不闹,没有一点声音,仿佛已经死去。
    手机摆到她的耳边,她依旧不肯说话。
    棠对仆人示意:“把东西取来。”
    仆人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床上气若游丝的产妇,半晌,在首领不悦的眼神下,挪动步子。
    片刻后,仆人提着个精致的保险箱回来。
    箱内摆置着一件长方形的精致锦盒,丝绒表面,单看外表,犹如精美的首饰盒。打开来后,却是一枚小型注射器,和一管狭长的紫色液体。在偶尔闪过的雷光下,泛着幽幽的暗紫光泽。
    夕站在门口,看到盒子,暗自心惊。
    棠亲自拿起针管将药液抽入,捞起素问的一只胳膊,在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臂上掐了掐。
    她的静脉很难找,出了一身的汗,皮肤更加滑腻,几乎握不住。
    棠一边拍打她的血管,一边艰难的将细长锋利的枕头对准静脉,当针刺入肌肉时,他看到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蓦的痉挛了一下,却只是片刻,又归于平静。
    他微笑看着这魑魅魉魍的针剂缓缓推入女人的血液,慢条斯理的说:“你的男人做得很好,他毁了我一个王国,拿走了我的手臂。如今他欠下的债,就要他的妻子和孩子来偿还。我保证,这药剂会让你的男人很尽兴。”
    枕上,已经瞳光涣散的素问,突然间瞳孔不断的收缩,闪烁,颤抖——
    棠扬起了一边嘴角。
    床榻上,素问本能的绷紧了全身肌肉,像是自己再跟自己较劲,用力,再用力。直到“哇”的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划破天际。
    拿着电话的陆铮猛的一怔,胸腔里一阵澎湃,他的手扳在墙边,稳住了鼻息,抬手关了窗,屋子里安静了一些,他的声音略低,但难掩激动:“素素,你听到了吗?是我们的孩子。你听我说,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都要保住自己的命。你记住,你还有我,还有孩子。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回答我。素素,你说话啊,回答我!”
    他急切的说道,因为这一声婴儿的啼哭,而完全无法按耐激越的心情。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么的焦急。
    她到底听到了没有?
    她有没有在听?
    陆铮从没有这么的手足无措,他冲出房间,毫无目的的冲进雨中,瓢泼大雨从他的头顶浇下,瞬间就将他淋湿,他在雨中低吼:“素素,你这是怎么了?你听见了我的话没有?”
    在长久的死寂,依然得不到回应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惶恐不已的陆铮急忙放缓了语调,声音软下去,轻柔的安慰着,像是要安慰受伤的素问,又像是要抚平自己内心的焦躁。
    “素素,你能听到的对不对?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允许。不允许。”
    “……”
    他想她是听到了。因为,终于,在这个时候,一声隐秘的哭声迸发而出。
    那样细微的,虚弱的,像是被利器碾过的哭声。可她却只是哭,到后来似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甚至连哭声都没有了。
    陆铮忽然之间惶恐不已。
    这时候电话已经回到了棠的手中。
    棠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用你的一条命,换你妻子和孩子两条命,这买卖应该很合算。”
    陆铮的瞳光微颤:“你们在哪里?”
    棠继续说:“港口有车,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想她活着,就一个人来。”
    陆铮闭着眼回答他:“没有问题。”
    简简单单四个字,挂断电话,他即刻起身,飞奔至港口。雨势不歇,气象台早有警报,这样的天气,能见度太低,路上早已看不见行人和车辆,因此,这在码头上孤零零亮着一圈橙黄车灯的汽车,就显得格外显眼。
    陆铮没做多想,拉开车门上车。
    坐在前头的司机扭过头递给他一条毛巾:“先生,擦擦吧。”
    他说中文,甚至有一张年轻的脸,不过十七八岁。
    然而此时的陆铮无心思考这些,他接过毛巾,短促道:“废话少说,开车!”
    *
    随着电话被掐断,棠看着这个女人颓然的垂下手。
    如果刚才那个男人的一番话给了她起死回生的能力,那么现在,分娩已经耗尽了这个女人全部的体力。
    棠看着这个虚脱昏死过去的女人,她此刻面如纸色,却额外的宁静,带着一种安详的光晕。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性光辉”。
    他看着仆人抱来的孩子,是个女孩,可惜很丑,身上的血污还没洗净,皱巴巴的蜷成一团,皮肤都泛着紫红色。
    这就是母爱么?宁可耗尽自己生命的元气,也要把这坨东西生下来。
    他伸出仅剩的左手,纤长五指滑过她被汗湿滑的颈项,那势态,就想要掐死她。
    夕就这么一直在旁无声看着,她多么希望此刻首领的手扼下去,然而,他只是比划了下,便收回手。
    转过身时,用洞察的目光凝视着夕:“不可以动她。她是重要的人质。”
    夕质疑,但不敢说出口,忿忿的点头。
    回身,他看着昏倒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女人,倏的冷笑:“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男人是这么跟你说的……活着,才能看清这地狱般的世界。”
    夕震惊。
    首领难道真的打算放这女人走?
    可就算活着又怎么样,她从此以后,怕是只能过着娼(蟹)妓,荡(蟹)妇一样的生活,这种珍贵的药剂,是药,更是毒。它比海洛因更加昂贵,因为它除了会让人上瘾,欲罢不能,还会让女人成为卑贱的性(蟹)奴,玩物。
    这是男人钟爱的发明,欧洲人的销魂玩意儿,某种经过精心培育的毒液,经静脉注射后顺着血液运行至大脑,刺激神经中枢,导致脑垂体机能紊乱。
    这个女人的下半生,恐怕就被毁了。
    想到这,夕释然了,扯起唇角一笑。
    *
    暴雨下了一夜,清晨时分,终于停歇。早起的人们,发现道路两旁有被连根拔起的行道树,山上的路则更糟糕,多处滑坡导致碎石封路,车辆难以通行,不得已,陆铮只能下车步行。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嘀嗒声络绎不绝,素问感觉到眼前有一片模糊的亮光,刺激得她无法睁开眼睛。痛,浑身都像撕裂般的痛,尤其下半身,几乎无法移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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