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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西的变化,让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她无视。
谈不上对这个女人有多少好感,但现在,做为饱汉子的她,实在没必要踩别人一脚,她也不是闲的没事要装圣母,实在是上次她对她吐露出的那份对美朗的爱意,让她有些动容。
她没有办法弥补美朗,就算是她的私心吧,为了让自己安心,想让美朗得到一份感情,所以,她还是想跟益西聊上一聊。
听到脚步声,益西回过头来,看到是她,微有些惊讶,还是善意地笑了笑,“是你呀。”
冰雁有点小尴尬,缓步上前,“怎么只你一个人?你的侍女呢?”
“我没让她跟着,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她一手托着大肚子,有点疲惫的倚在了树干上。
冰雁忙上前去搀她,“你还是坐石头上吧,别累着。”说着,她扶她朝旁边的路边走去,找了块合适的石头让她坐下来。
“谢谢。”益西冲她一笑,没了下文。
冰雁摇了摇头,看她低落的情绪,想来和美朗恐怕没什么进展。但是美朗那天似乎对她也已经灰心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益西现在这样温婉,也许他可退而求其次。“益西,美朗他,还是不肯去看望你吗?”
益西转头看了她一眼,忽而柔软一笑,“也许我该谢谢你,他最近,倒是三天两头去瞧我,我想许是你劝告了他。”
“是吗?那太好了。”冰雁此时是真心为她高兴,但再一看她眉目微颦,又不由问:“但不知为何,你依然愁眉不展呢?”
益西一听,忽而展眉一笑,“你看我,许是孩子吃累吧,无事也觉得忧愁。”
“倒也是,以后 有了孩子,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不过,你也放心,这孩子是家里的长子,阿爸阿妈和美朗一定都会看重他的。”冰雁说着,转了下眼珠,又问:“美朗应该有和你说,他就要继位做土司了吧?”
益西的表情小纠结了一下,低声说:“这个,我是听旁人说的。”
冰雁微微一怔,迟疑地问:“美朗……他对你还好吗?”
益西别开脸,眉心又颦蹙起来,嘴角的笑容也是酸酸的。“好与不好,我又当如何说呢?他礼不亏我,已是万幸。”
冰雁的心微沉,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谁又能说忘就忘,说移情就移情,美朗能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已是有担当的汉子。想着,她轻拍了拍益西,“你开心一点吧,忧郁对孩子不好。美朗现在对你有改观,就是有希望,你现在温柔大方,他慢慢会知道你的好,感情也是需要培养和时间的,等孩子生下来,他自会更加和你亲近,这夫妻之情便也自然而然了。”
益西冲她微微一笑,竟也明艳动人,“冰雁姐,你人真好,对于情敌的我,也这么善良,难怪美朗对你念念不忘。”
冰雁心里怪怪的,她要没她说的那么蠢,换作她勾引的是羽朗或者茜朗,她一准现在劈了她。“呵呵,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虽然幽静,但太寂寥,这山上还是有点风的,小心着凉。”
益西没有坚持,点了点头,在冰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缓步朝外走去。
本是和和谐谐的走出后林,走到前院,冰雁也打算干脆送她到偏院,也瞧瞧她的住所,谁知,刚走过茜朗的院门,就隐约嗅到一股邪气,益西正微笑的脸庞瞬间僵滞,脚步也慢下来,冰雁本能的抬起头,当看到前面站着的美朗,她在心里无奈的叹息,果然是 没有巧事就没有巧字,唉。
恶女嫁三夫_202,此兄弟非彼兄弟美朗朝她伸过来一只手,冷森地说:“益西,过来。”
益西怯弱的抽出冰雁的手,朝他走去,他一把抓住她,拉她到身后,拽的益西一个轻微踉跄,吓的冰雁抽了口气,“小心。”
“益西的事,不用你管。”美朗用一种那样的目光看着她,这目光冰雁许久没在他眼中看到过,不由得有点怯懦。像是山中之王面对宿敌,傲慢、霸道中,带着嗜血,憎恨,讨伐和嘲讽的目光。
“只是偶遇,说了几句。我,我先走了。”冰雁低垂着眼帘,不敢去正视他,她也暗暗生气自己何需怯场,但她竟然还是觉得自己该死的理亏,匆匆说了句,就转身,快速返回茜朗院里去。
美朗瞪着的眼睛眯了眯,收回移到益西脸上,益西害怕的低下头,小声解释:“真的只是偶遇,她怕我摔着,送我过来。”
“哼。”美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哼了一声,“走!”吼了一句,拉着她朝院中去了。
茜朗正坐在院里晒太阳,下人端了餐饭陆陆续续的端到石桌上,这样子是要在外头用膳。
冰雁方才被震了一下,有点儿心神不定,本能的脸上就阴沉下来,进了院中还未回过神。
茜朗一侧头,就看到她愁云密布的表情,心头一沉。几乎下意识的就认为,她是在那边快活的够了,一到他这边就满腹不悦。
这事儿就是这样,如今针尖大的小差池,就会被误解斗大的风。敏感上头的人,对一丝一毫都想的过多,疑心生暗鬼。
冰雁不算太糊涂,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进了院,一抬头看到这情景,立即抛掉心头的烦忧,换上灿笑,加快了步子奔过去,“茜朗!”
茜朗若有所思的神情,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直到冰雁扑到他怀里,他才道:“跑什么,别摔着。”
冰雁扬起头,欣然地瞅着他,“因为看到你兴奋啊。”按说,她苏冰雁哄男人的功夫还成吧,是吧,可惜她碰上的是只狐狸系的。
所以那只狐狸系的男人只是清浅一笑,并不买账。“坐下吧,吃饭。”真看到他这么兴奋,方才为何脸色暗沉?
“吃这么早啊。”冰雁转头看了看桌上,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假思索地说:“我还不饿呢。”
“早?”茜朗的眸色又怪异了,“你不会刚吃过早饭吧。”
冰雁暗暗抽了口气,方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弯眉一笑,“不是,我是早饭吃的多了点。”
“哦,是么,是二哥的厨子做的好吃,还是你太饿了?”茜朗挑着眉尖,问的问题可谓刁钻啊,她说前者就代表羽朗的条件比他好,说后者就更罪过了,说明她和羽朗一夜醉生梦死,身子虚空了。这可是共妻婚姻里的大忌啊。这茜朗,还真是难搞的货。
“怎么,我吃多吃少还非得有原因啊。”冰雁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来二去的她也有点火了。茜朗是不能老捧的,这孩子就是踩鼻子上脸型。
茜朗脸色一黑,收了视线,“那行,不想吃你先回房吧。”他就知道,这女人早就不耐他了。这避而不谈,更是有蹊跷。
所以说冰雁这个冤啊,但她不是个认输的主,为成大事也不惧能屈能伸,她还不信了,这古朴的族落里的普通女人,都能和丈夫们过的和和美美,啊她就搞不定这两个男人?
“茜朗……”态度一转,她笑眯眯的凑过去,伸手拉他的头发,摸他的脸,“我不吃也舍不得丢下你呀,我在这儿陪着你,啊,我喂你吃怎么样?”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拿起筷子,不等茜朗跟上她的思维,她这边已夹了菜往他嘴里塞,“来来,张嘴,啊。”
茜朗的表情纠结了,吃吧有点囧,不吃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老实的张开嘴,冰雁嚓吱把菜塞进他的嘴,然后笑眯眯地瞅着他,好吃吗?我喂的香吧?
茜朗脸红红的瞥了她一眼,“还不是都一样。”
冰雁眯眼耸了耸鼻,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台阶呢,也不与他计较,只要他从了她啊,就好!再端起汤,拿勺子喂他,一边改变路线,柔情百般地说:“以前,我卧床修养的时候,都是你喂我,现在也让我喂你吃,夫妻啊,就是你疼我,我护你,谁也离不开谁。”
茜朗被她逼着喝了口汤,从眼角处瞥她。这女人,就是讨厌,你明知道她是哄你,还不得不上当,还不舍得不被她哄。
唉,虽然气是有点气自己没出息了,但,心头那酸酸痛痛的感觉,到底是轻了些。
冰雁见他神色柔缓了,这才悄悄抿嘴一笑:男孩子,就是幼稚!
人家说,过日子比那树叶还要稠,所以冰雁现在过起比别人稠一倍的小日子,虽然苦了点,但苦中有乐,虽然费心了点,但终究还算震得住,生活嘛,谁能百事百顺呢。
这一天天过去,眼见着又是一月,夏季将去,秋日徐来。
对族落的人说,秋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是丰收的季节,家家户户乐呵呵。这个丰收节一过要过十五天,而且还有个吉祥的名字叫望果节。
于是腾波土司也选在了望果节的头一天,举行隆重盛大的继位仪式,要要这天把自己的土司之位传给美朗。
这可算是族里最重要的事,一连几天,府上寨子里都在为这事忙,杀牛宰羊,搭仪式台。作为当事人的美朗,虽然并没有应该有的兴奋激动,但好歹在阴沉了那么久后,脸上也隐隐散发着喜悦的光泽。婚姻已经不顺,事业的成功总是能带给人一定的安慰。
而现在,冰雁,羽朗,茜朗,虽然不是主角,但也绝对撇不开干系,是重要的来宾,而且,两兄弟还要备上厚礼,以示祝贺。羽朗是个不入俗的,也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要送什么,冰雁便帮他在他的佛器里挑了块玉佛。其实她知道这就是走个形式,就算羽朗拿了再珍贵再稀罕的宝贝,也不会入美朗的眼。
终于,到了望果节的第一天。府上人都很兴奋的来到大院内早早等候,期待迎接这历史性的一刻。
而冰雁和羽朗、茜朗也约好,一起去观礼。于是一大早,冰雁和茜朗院中走出,羽朗也已在院门等候了,这是他们自成亲以来,第二次三人聚在一起。第一次自然是成亲那天,从那后,她每天穿梭在两院中,哄完这个哄那个,这两兄弟也没有什么事业上的来往,一个下山管理家族生意,一具诵经念佛,所以根本无交集,所以冰雁心里清楚这表面上的平静不代表和谐的,他们是一家人,这样躲着可不是个事。所以她也有想凑这个机会,磨合磨合他们的新关系。
兄弟再加兄弟。此兄弟非彼兄弟。
恶女嫁三夫_203,美朗土司威武!
“冰雁,三弟。”羽朗面露温和的笑容,礼让地问候了句。今日他身着带有暗纹提花的白袍,一如往日的俊雅,也甚显清贵。
“羽朗,你来多时了?怎么不进去找我们?”冰雁尽量把话说的自然亲切,又回头看了茜朗一眼,茜朗面无表情。
“我也是刚到。”羽朗适时地说。
“哦,那好吧,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快去吧,莫让人家等我们。”冰雁说着,一手拉起一个就要走,两边的手臂都受阻了一下。她转过头来,分别看向两人。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眼睛里的神色是诡异的,也是不言而喻的。几乎同时,两人都想抽手。
冰雁怎么能让他们得逞了,立即攥紧了几分。认真的看向两人,说:“不想被我牵,还是不想被我同时牵?羽朗,茜朗,你们是亲兄弟,我们也一起成了亲,虽然我也不习惯这种婚姻,但既然成了产就要好好过日子,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携手同行,我也会尽我所能不让你们任何一个受委屈。”
两人神情微有异样,羽朗更是露出些愧疚,很快放松了身体,甚至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冰儿所言极是,是我狭隘了。”说完,抬眸看向茜朗,温和地说:“三弟,是二哥失礼,你莫计较。”
“我没有那么小气不通情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