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这一句话问出口就有点后悔,这样问一个出家人,是不是太孟浪了?
只是青一的神色却很奇特,先是愣了一下,转而眼里有慌乱一闪而过,转瞬他又平静了下来,低眉道:“这个我倒是没有试过。”
他的这种神情,不禁让花著雨心里生疑,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他为何有这种古怪的表情?
她不动声色的下了马车,照着上次来过的原路直接被带进了守卫森严的听政院。只是这次并不是进上次的那间清雅小室,青一直接把她带到一间道室,而秦惑,正盘膝庄严的坐在神龛前。
“大人,花七小姐来了。”青一小声禀道。
良久,秦惑头上青纱帽才见微微动了一下,“来了,就在我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吧。”
第112章 无理至极
青一礼后退了出去。
花著雨在秦惑旁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谨慎道;“大人欲待我怎样做?”
“看到桌案上你抄的那本经文了吗?把它拿下来,坐在这里静心读十二个时辰,然后就没你的事了。”说完,秦惑便又坐在那里不再出声,甚至是一动不动,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座已经石化的雕塑。
花著雨实在是对读什么经文没兴趣,可是现在没有她拒绝的权利。她微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起身将那抄了七日才抄了一半的经文拿下来,铺到蒲团前,像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一样,一字一句读着那些绕口的文字。
只是读虽读,心里却还在想着冥欢的下落,想着方篱笙有没有找到他,想着花碧凝所说的那个黑袍灰衣人,想着顾正凉那句“不可能”所代表的意思,想着今天是贺兰晴成亲的日子……
“知其雌,守其雄,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黑,守其白,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知其辱,守其荣,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凶人……”
她才读到这里,秦惑忽然叹了口气,“你还是停下吧,再如此念下去,我们道家先辈都要从灵柩里爬起来要质问我了。”
花著雨收了心神,“我念得不对么?”
秦惑收了势,揭帽转过头来,“难道经文上是写的知其雌,守其雄,又或者知其黑,守其白?还有朴散则为器,如果我不叫停你,你是否会说凶人用之,侧为官长?”
花著雨微微一笑,“虽然经文上不是这么写,可是我却是这么认为。知其雌,雌乃软弱,人若知道软弱不好,便要守住强者之位。俗语说,成王败寇,败者为寇,强者才能成为天下人的典范。知其黑,守其白,亦是同样的道理,人若知道黑暗的可怕,便要越发守住光明,就像这世间有很多人,明知道自己自私自利心里阴暗,但是在人前,还是会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以他的光明磊落而行,却枉顾自己的不足。当所有的人都归于素朴纯真之态时,却可以变得利器,让那心怀恶念的人掌握的话,所有人都将会受他奴役。”
秦惑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像是清泉般轻缓,或者又如迷雾般暗涌,端的一时柔缓,一时强硬,让人难以捉摸透。
半晌,他才摇了摇头道:“你这完全是谬论,黑便是黑,白便是白,何来知黑守白,立白而守黑呢?那岂非黑与白不分?”
花著雨皱了皱鼻子,“不应该算谬论,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就有很多种这样的人,不然为何人们为何要制定律法?目的就是要让那些条条框框规范人们内心的那些阴暗面。叫所有人都按光明的言行而行事为人。不是吗?”
“你才十五岁,何来如此深的感触?”
“十五岁的经历或许没有二十五岁的人多,”花著雨朝他一笑,“但是只要有领悟力,这天下万事都可以看透,其实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好像和方篱笙接触久了,她也学会了自吹自擂,不过她自我感觉良好。
秦惑一副完全不敢苟同的样子,却也哑然失笑,“我看是你心象太远,所以才敢擅改圣人之言,自编一套行事作风。也罢,看你五心不定,又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就算让你读经,也只是有口无心,没的还浪费了一片圣人祈盼之心。”
他撩袍起了身,笑道:“说吧,你心里是不是还装了什么事,如果你不解决,我估计今日你是静不下来了。”
一听不用念经,花著雨乐得立即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到傍晚掌灯时分,不由一脸祈盼道:“今天是睿郡主贺兰晴和谢俊之的成亲之日,日前因为我们花府被上林军围困,我无法出门给她道贺,如果大人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现在去一趟郡主府,我想亲自去看看郡主的洞房花烛夜。”
秦惑稍一沉吟,便道:“当日兰陵王与我师父也有一些渊源,今日如果不是要做法事,我早就亲自去向睿郡主道贺了。现在既然你想去,那我们一同前行,待你了了这件事后,我们再回来念经。”
他也要去?
花著雨眨了眨眼,“大人若是去的话,恐怕会造成轰动。”
此人的声名享誉整个大泽甚至诸国,相当的有名人效应。如果是在以前那个追星的时代,他不知要受多少人的追捧。现在他要去贺兰晴的婚宴,那么对于贺兰晴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因为之前她那个婆婆就刁钻,似乎还没将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可是若是鼎鼎大名的国师亲去道贺的话,那老太婆还不又惊又喜的瞪得把眼珠子滚落下来?
秦惑微蹙了下眉,“难道你不希望我去?”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我非常乐意国师大人能给睿郡主捧场。只是……”她四下看了看,如果她空手去的话,就算贺兰晴不说她小气,她自己也会不好意思。可惜给她准备的香料被冥欢带走,现在该给她送个什么具有特殊意义的礼物呢?她忽然看到桌案上的笔墨,眼睛一亮,有了。
秦惑看到她丰富的面部表情,问道:“只是什么?”
花著雨拿起毛笔蘸好墨,同时把旁边一个桌案上准备书字画的宣纸铺好,恭恭敬敬走到秦惑面前道:“我出来得匆忙,一时没有准备好礼物,所以暂且只好恳请大人送我一副您珍贵的墨宝,以作贺礼。”
秦惑没料到她在打这么个主意,有些哭笑不得道:“从没有人拿我的字去送人的……”
“就因为从来没有过的事,所以我才说恳请大人帮个忙。”
秦惑看着她沐浴在烛火下明丽含芳的面容,眼瞳渐渐深邃而明亮,嘴角却牵出一抹苦笑,“看来是我自讨苦吃,根本不该提议让你出去。”
花著雨却不以为意地将他请到桌案旁,将毛笔塞到他手里。被赶鸭子上架的秦惑有些无可奈何道:“既然是送郡主的新婚之礼,佳偶天成这四个字怎么样?”
“不行不行。”花著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什么佳偶天成,天长地久,都不及国师大人的名字秦惑二字管用。还是烦请书上您的大名。”
秦惑一怔,“为何要写上我的名字?”
花著雨笑嘻嘻道:“您不知道您是大名人,天下百姓都极是景仰大人您,不敢有一丝亵渎。而郡主的婆婆却是个刁钻之人,为免她以后少受欺负,大人的名字将是郡主的护身符,我敢担保,郡主只要有您书您名字的墨宝在手,她婆婆立马会陶陶顺顺。”这就叫名人效应,同时也叫签名。
原来是拿他的字去当挡箭牌,秦惑不自觉笑了,竟也不再多说,提笔就在宣纸上书了秦惑二字。
他的字体上次看时就觉得俊逸非凡,此次由于要写大很多,居然变得圆润有力,跟他的人一样,干净而有魅力。
待他收笔,她毫不吝啬的连赞好字,然后墨迹一干,她就给卷了起来,放到画筒里。
此时青一得到吩咐,正要去备马车,花著雨提议道:“我们还是骑马去,可以快一些。”
青一看着秦惑,秦惑道:“就按七小姐的吩咐。”
此时此刻,睿郡主府里,到处都是一片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谢俊之被一伙同僚们拉着满厅堂的穿梭敬酒,人已醉了六分。
谢老夫人一身深红团花马面裙,脸颊红润,笑眯了眼的坐在一堆贵妇中高谈阔论。
当一个婆子在她耳边嘀咕一句后,谢老夫人脸色顿时一变,“什么?她今日竟敢出手打月如?”
那婆子顿时扯了扯她,谢老夫人才发现不少贵妇人都盯着她看,方摆出笑颜道:“新娘子说要我这个婆婆给她说些规矩……唉,没娘的孩子就是这样,一切都要指望着婆家……”
她卖了一会巧,便告罪起身去了祺祥院。
而那些贵妇人待她一退身,眼里都不无一片鄙夷之色,不过是个没落门第,生了个讨郡主喜欢的好儿子而已,不然哪家女儿都不会让这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味数落媳妇的不是。想这富丽堂皇的宅邸,想那皇家赐下了的几百抬嫁妆,想那谢俊之连升几级,如果不是谢家祖上烧了上高香,何来这等福份?
谢老夫人却不知别人这等想法,她沉着脸急匆匆赶到祺祥院,就见里面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而在上房的新房门口,一个身穿葱绿色团花妆缎襦裙的少女跪在那里,少女正在嘤嘤哭泣,嘴里似乎还在不断说着道歉的话。
“月如,你表哥好好的大喜的日子,你为何跪在这里哭?”
谢老夫人满目怒气,一步一沉地走过去。
月如一见她来了,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强作笑颜道:“姨母别误会,月如并没有哭,只是自己刚才在表嫂屋里做了错事,是想求得表嫂的原谅。”
谢老夫人走到新房门口,看到房间里红烛高照,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子头盖红纱端端直直坐在床沿边,脸刷的就冷了,“做了何错事不可以用嘴说,还要跪下来求饶,这是哪门子来的规矩?”
月如急道:“不关表嫂的事,是我给表嫂端茶喝,一不小心没端稳,把水都倒到了表嫂的喜服上。表嫂并没说什么,是我自己觉得对不起表嫂,才在这里罚跪的。”
听到这此言,谢老夫人更是震怒,却也知道叫骂低了身份,只是冷笑道:“你懂着长幼之分认错罚跪,怎的就没有人让你起来?真的以为进了我们谢家的门,就可以为所欲为,没有了一点规矩?”
一直站在贺兰晴身边的郝嬷嬷再也忍不住怒道:“老夫人,第一我们郡主没让月如小姐罚跪,第二月如小姐可不是只倒了一点水在喜服上,第三我们郡主还嫌新婚夜有个怨女跪在新房门口不吉利,请您快点把月如小姐带走。”
“放肆!一个奴才居然也敢跟主子顶嘴,真的当我们谢家是无知粗野人家?炳春,给我去掌嘴,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刚才那巧嘴的婆子立即应声,同时挽了袖子,走进去就朝郝嬷嬷脸上扇去,旁边的琥珀不敢看这个看护郡主的奶娘被辱,待要出声制止,却被盖着头巾的贺兰晴一把抓住。
而眼看着炳春那粗壮的手臂挥着巴掌一声声又脆又响的掴在郝嬷嬷脸上,琥珀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贺兰晴掩在喜服下的手指也一根根捏紧。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郝嬷嬷的脸颊嘴角都破得流了血,炳春终于在月如别打了的惊呼声中停了手,看到月如一脸惊恐的样子,炳春竟还一脸沉痛道:“表小姐,您也是太心善了,这奴才不懂规矩,就该多罚,你还帮她求情作甚?”
谢老夫人将月如扶起来,再看到那一院子跪着的大大小小,沉声道:“你们可都是我掏钱买回来的,可不是专门被个新媳妇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