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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哪里有什么东西?”灯光骤亮,却见几乎半年不见的方篱笙半倚锦绣,捏住她手指笑吟吟道:“女色狼,你对我上下其手摸了半天,有没有摸够?”
在他周围,床头床尾,竟是不下十人各执一烛在围观,个个脸上都带着古怪的笑。
一见是他,花著雨先惊后喜,继而想到他久没音信,这会儿又以这等逗弄她的场景出现,心里又气。再加诸多人的围观,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抽手道:“怎会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情郎?”方篱笙清明如水的眼眸里满是浓浓的笑意,紧握她手指不放,“现在就算你还想着你的情郎都不行了,众目睽睽之下,你对我干下这等事,我只好勉为其难让你来负责,你若再想着红杏出墙,后果好像会很严重。”
一看那些人挤眉弄眼的样子,花著雨更是满心气恼,“谁愿意摸你?要不是你装死让我看病,谁爱摸谁摸去!”
“诶?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想始乱终弃,不想对我负责?”方篱笙似真似假的睨着她,眼底深处分明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探寻。
众多目光之下,花著雨被问得很是窘迫,怒道:“我跟你没关系,负什么责?”不是只要权势不要她么,这又回来死皮赖脸作甚?
方篱笙一脸无辜,“你摸了我就有关系了,当然要负责。”
花著雨简直要被他气疯了,连连甩手,“我不负责!”
方篱笙紧握不放,“我偏要你负责。”
“你这是耍无赖。”
“我就是要耍无赖。”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惹得周围的人更是笑咧了嘴,谁都没料平日在他们眼里如神一般的男子还有如此逗趣的一面。
站在榻后的怒叔笑眯眯道:“据说这半年来西齐太子苏植一直与七小姐形影不离,外人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一对佳人。”
花著雨还没想明白他此说何意,紧跟着方篱笙就一口又咬在她手指上,疼得她直跳,“你疯了么?”
她想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我说了你还想着情郎的后果会很严重,你不要不信。”方篱笙说得酸气冲天,“对我这么凶巴巴的,对那个什么苏什么植就有说有笑,告诉我是何道理?”
高山也不忘在旁边煽风点火,“那还用说,当然是七小姐对苏什么植有好感了。”
方篱笙挑眉,一双眼睛乌金闪烁地看过去,“滚——”
“好呢。大家快滚出,慢了的恐怕要遭池鱼之殃……”高山放下手里的烛火,转身就开门而出,一众人也跟着他争先恐后奔了出去,转眼屋子里就只剩花著雨、方篱笙和阿旺了。
阿旺本想留下来保护主子,可是想想对方是小姐的师父,而屋子里的气氛又古怪又暧昧,想了想,还是紧跟其后退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方篱笙不由分说一把就将花著雨拉进怀里,不待她挣扎,低了头,重重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花著雨被他突如其来的热烈惊得一呆,继而感觉唇瓣像着了火一般被他吻住,那种口齿交缠的甜蜜,一时间也让她忘了掩埋在心底里的所有不快,闭上眼,环上的肩,尽情发泄这几月的相思之情……
良久之后,待喘息声渐渐平息,她方发现胸前很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的衣襟已被解开,露出胸前春光。而方篱笙则侧身撑在她上方,正低头看着她的丰满……
她赶忙拉衣捂住,没好声道:“看什么看?”
方篱笙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当然是看我的女人最美丽的地方。”
花著雨羞窘得一把推翻他,“色胚!”
“色胚就色胚,反正你是女色狼,我是色胚,两人还是挺登对的。”
花著雨无语,真不知几月不见,他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当初那个温文优雅的家伙呢?被狗吃了吗?
“终于又看到你生气的样子了。”方篱笙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把手臂枕在她头下,将她轻轻拥住,“龙九和龙十说你的火气很大,每次见他们都一脸怨气,弄得后来他们都不敢来见你了。是在生我的气吗?”
他写信让她跟着苏植走,是个男人谁都不会这么做,难道她不该生他的气?
一想到此事,花著雨就气恨难消,掐住他的胸肉一拧,“难道我在生他们的气?是不是现在整个东临已经给你皇宫充盈满了,你都腻味了才来找我?”
方篱笙哑然失笑,忍不住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我正月平叛真静王之乱后就带高山他们来大泽了,哪有时间充盈后宫?不过你的这个建议不错,或许以后我该试试……”
“你敢?”花著雨闻言脸上顿时有了笑意,原来他并不是在东临忙他的国家大事,“你既然已经来了大泽,为何不来找我?”
方篱笙半真半假道:“我让你跟你的前情人一起相处不好吗?我若来,也不怕我打扰了你们?”
“前情人?”花著雨眯了眯眼,“你究竟还知道什么?”他既然说前情人,难道他也知道苏植曾对她说的那段话?而且是在她之前就知道。苏植那段骇人听闻的话,难道是真的吗?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需要对我满心猜疑。我相信苏植为了打动你,已经把你以前的事都告诉你了。”
方篱笙忍不住叹了口气,轻抚着她额前发丝说道:“不错,这个世间,除了苏植,便只有我知道你的真正来历。相信你一直在奇怪,我为何在大泽京城一见到你后,就迫不及待要接近你,这全都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谁,从何而来……”
他说着伸手从枕下拿出一个已被翻得非常毛糙泛黄的小册子,翻开第一页道:“你自己看看,这可是你写的东西?可是你熟悉的东西?”
花著雨急忙坐起来,接过小册子借着灯光一看,上面以她极为熟悉的字体写着一个人的生平:
为了不忘本来,我决定还是用笔把我的人生轨迹记录下来。
我,唐清雅,唐门传人,深研毒经,在二十一世纪丢下用心抚养我长大的爷爷因病身亡。
应该是宝兴十一年春吧,我强大的灵魂附身到了这个可怜女孩花著月的身上。嗯,她真的很可怜,亲娘早死了,亲爹对她不闻不问。那个所谓的嫡母像个吃人的老虎,若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估计早就把人整死了吧,也不会留到现在才瘦骨嶙峋的饿死,让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灵魂又能借尸还魂,是她运气好哉?
这里科技极不发达,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自来水,没有热水器……没有好多好多她所熟悉的东西,唯有看也看不完的古董,在这里却不值钱,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她可发大财了。
生活上很不习惯,不过她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这样的身体是她和爷爷所期盼的,如果她能找到再回二十一世纪的方法,并且还能带上这肉身出现在爷爷面前,不知将会是何种场景?
嘎嘎嘎!不管怎么样,她总不能找也不找的就放弃,或许古人奇术多,只要她孜孜不倦,说不定某一天就能让她找回去的法子了呢?
写了上面这些字后,又隔了半月的日期,“花著月”又写道:
这个孪生妹妹很可怜,嫡母很恶毒,每次都只给两人留一人份量的饭菜,估计姐姐是不想妹妹挨饿,把饭都给妹妹吃了,然后她自己饿死了。我这人初来乍到不了解实情,一开始把饭都自己吃了,把个妹妹饿得嗷嗷直叫,我是不是太自私没人性了?
不行,以我这么聪明的人,岂能被这些狠毒的娘们儿给整?还击去!
接下来每隔几天“花著月”就把如何整治那些势利眼的下人,为自己和妹妹夺来饭食的经过记录下来,字里行间,全是沾沾自喜。
再是后来她自称发现了一本藏宝图,翻尽所有古藉查寻任何有关藏宝图的记载,最后决定亲自去寻宝,并且给妹妹留了不少财物,希望能保证她以后衣食无忧……
这本小册子,基本上记录了“花著月”一年左右的生活,一年后,不知为何,她却没再写下去。
只是一页一页翻下来,花著雨看得触目惊心,因为整本小册子上所写的字,那种语气,莫不是与她一般无二。
她握住小册子的手都在颤抖,难道……苏植说的话全是真的?在成为花著雨前,她真的是花著月?在被苏植失手打死后,她在外力作用下,又变成了失去那段记忆的花著雨?一个保留着二十一世纪记忆的花著雨?
看她神色震动,方篱笙抽离她手中的小册子,柔声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半月湖时,我让你签下合约时的那支笔?是我按着这本小册子上花著月写的做法做出来的。我本只是想试探你是否真是唐清雅,想不到你当时用钢笔时的熟练程度和字迹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想。”
他如此一说,花著雨立即记起与他在半月湖见面时的场景,那时他吊炸天的用钓杆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没让她在肚子里少骂。
一时间,她无法言表自己的心情,望着他,“你是认识唐清雅,还是花著月?”
方篱笙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绵长,徐徐道:“从以前到现在,我都只是认识一个叫唐清雅的女子,她聪颖慧黠,爽朗快乐。三年前,当我还被困于铁石阵时,是她将我这个被掩埋了二十年的人奋力挖了出来。我当时血气不畅,未与李虚子的内气融汇贯通,不能动弹,不能睁眼,不能说话。是她拿着银针连连为我扎了三天,日夜不睡。尽管累,她还是轻松愉快地给我说着笑话,就是希望能唤醒我。三天后,她说她有急事一定要离开,说不能让苏植中了别人的诡计……”
“所以她走了。当她离开时,我察觉她死气缠绕却不能出声唤住她,我心里就对这个自称唐清雅的女孩子心生一股莫名的悲痛。待我脱困后看到她掉下的这本册子,方知她的奇异经历不在我之下。我出去寻找她,希望一切都还能来得及,结果我却没有寻找她的方向,除了知道她本名叫唐清雅,现名叫花著月外,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不得不先回狼城给家里人报平安,却没放弃寻找她。”
“后来有一次听说西齐太子叫苏植,想到她离开时说不能让苏植中了别人的诡计,便起身赶往西齐。半路的时候偶遇李虚子好友慧祥大师,他在林中唤住我,并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已在大泽京城武国公府里……”
“于是我又以另一个身份赶往大泽京城,在那里,我终于见到了你,而你,却不识我……”
花著雨听得有些痴了,原来在此之前,两人竟有这般邂逅。
方篱笙低头摩挲着她的脸颊,低低道:“请你不要因此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因为不管在何时,你说话的口音总是带着温软之意,极为独特。我极爱听你生气时怒中带软的语调,还有你两颊气鼓鼓的样子……只有这样,我才感觉你不再是虚无的一个灵魂,是我可以随时抱在怀中实实在在的存在。”
他这是在表白吗?是想告诉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他喜欢的就是一个叫唐清雅的女孩子?
原来他并非对她这个花著雨心动,不对,他也非对花著月心动,他只是在经历寂寞黑暗之后爱上了一个语音语调都与众不同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竭尽所能在黑暗中陪了他三天三夜,他不知道她的模样,却能感受她的存在。
在跌落山洞的时候,他说她对她心动已久,果然是已久,他们的邂逅,早在三年前,不是吗?
到了此刻,花著雨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的奇特经历,她抬起眉眼,“我是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