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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你不要怕他。他也并不可怕,他只是被世人留下了太多阴影,他亲口告诉我,他喜欢你,要娶你做他唯一的妻子,还为他生下健健康康的儿女,两人再一起慢慢变老。现在他巫咒频发,让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怪物。所以他心性不定,我希望你能在他身边抚慰他,让他平静下来,不要让他酿成大错,入了魔道。”
“他喜欢我?”花著雨冷笑,想到今日在阵前那血腥的一咬,想到他对楚明秋和乐乐的赶尽杀绝,“他不过是想利用我同他一起进天机阵解咒,我看他喜欢他自己才是真。”
胡雪姬摇头,“看来你对他误会已深。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恶。听说今日在阵前他对你发过怒,那是因为他认为你背叛了他。再说他也没有杀乐乐,现在乐乐已回到他母亲手中。至于楚明秋,当初他收留他,就没准备杀他。因为,他也非常同情他,就好比同情他自己一样。”
“同情他自己一样?”
胡雪姬沉默了一下,“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生父其实就是皇上。当年他母亲与未登基的皇上相识后,就怀了他。后来皇上为了娶婧皇后,不仅弃了她,还下了杀手。他母亲大难不死才生下了他。结果皇上得知他们的存在,还要赶尽杀绝。所以他恨皇上,恨李家,恨整个楚家王朝。如今看到楚明秋照样被弃,他感同身受,曾想好好待他。没料到楚明秋却背叛了他,带着乐乐逃跑,所以他更怒。甚至……今日一怒之下竟亲手将皇上给杀了……”
花著雨大吃一惊,“他亲手杀了皇上……”
宝兴帝死了?秦惑竟干出和楚明秋一样的事?而且还是明知故犯?
“虽然他恨了皇上很多年,从不承认皇上是他父亲,但是今日他一怒之下亲自下手,心里也肯定不好受。”胡雪姬拉住她的手恳切道:“所以雨儿,你去看看他,他今天的举动真的很反常,我怕他一个失神,就犯下不可弥补的错事。”
花著雨忽然想到他进阵前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说他会大开杀戒……这个人,真的快到疯狂的边缘。
她拿起柜架上的一个木马,慢慢将胡雪姬推了回去。
接着她没有回房,让人带着,去了秦惑住的地方。
青一冷冷地给他打门,她慢慢走了进去。
只见室内灯火辉煌,夜明珠镶于四壁,更交相辉映。
在一方软榻上,青纱轻垂,一身黑色袍服的秦惑单手撑头,正闭了眼半躺在上面。
他的神情很安宁,像与这四周的静融为一体,可是谁又知道,他下一瞬会不会又将这些摧毁殆尽?
她轻轻走到软榻前,轻轻将青纱挂在玉钩上,然后轻轻蹲了下去,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这个时候,她发现他真的很好看。就像第一次见他时,那绚烂的秋色那灼灼的玉兰都不及他容颜的一分一毫。
她忍不住伸手虚空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下巴,如果他是一幅画,肯定是一幅让人难以移开眼睛的美画。如果他是一块玉石,那也是精雕细琢后美玉。
可惜,画是拼装,玉是碎石,他的里面太黑暗,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他完美。
就在她描着他弧度好看的下巴时,他蓦然睁开眼,带着慵懒,带是迷蒙,默默看着她。
花著雨顿住,随即放下手,与他默然对视。
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对望,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移开。
红烛哔剥,灯芯爆花。
窗外的天色暗沉幽明,一缕薄得透明的浅蓝之色嵌在天际尽头,万籁俱寂,四下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良久,花著雨才率先打破沉寂:“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背了协议,放了楚明秋和乐乐走。”
秦惑伸出手指,轻轻抚摩她的下唇,暗声道:“是不是还很疼?”
花著雨诚挚地看着他,“不疼。相比你的疼,这根本不算什么。”
秦惑整个身体一震,眼里似有什么急于流泻,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住。
“如果我愿意陪你进天机阵找寻解除巫咒之法,还愿意做一个好妻子,和你一起生儿育女,你愿不愿意答应我,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和我过一辈子,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不再去过问天下,不再去沾染血腥?”
花著雨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熨帖,像一弯清泉般缓缓流淌而过。
秦惑的胸膛急促起伏。良久,方平静下来,只看着她,淡淡道:“我要怎么相信你?”
花著雨心里一紧,顿了一下,拿出那个木马,“我们只要有了孩子,还有什么不能信任?你也知道,以我的心性,会把孩子看得比我的命还重,我岂会让他有一个不完整的家?”
秦惑的眸光瞬间柔了几分,他亦摩挲着那木马,“可是我被下了巫咒,我怕就算进了天机阵,照样无法解,那么你就会变成寡妇,孩子也会变得没了爹,这个家,还是不会完整。”
“我们都没有试过,总不能放弃。”
秦惑沉默着,半晌才抬眼看她,“你真愿意跟我这个没有未来的人尝试?”
花著雨点头,“你若选择我,我便跟你一世,不管生老病死,我都会与你在一起。”
“可是,我的要求会很高。”秦惑慢慢坐了起来,“我若选了你,我便一无所有,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你既然跟定我,我也要成为你的全世界,这一辈子,你的心里,你的眼里,都只能有我一个。”
他望住她,“我的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花著雨在他身边坐下,“我真心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反悔。”
“你可知道,我要求的是我们两人的对等?我全心全意待你,你便要全心全意待我,没有一丝欺骗,没有一句虚言。”
花著雨郑重点头,“若结为夫妻,这是必然的要求。”
“那你可不可以证明给我看?”
花著雨望着他,“你要我怎么证明给你看?”
秦惑轻轻一笑,忽然道:“我现在心情很好,肚子也饿了,不如你陪我一起用膳,我稍后告诉你该怎么证明给我看,好不好?”
花著雨当然答应好,这个人今日杀父弑弟,情绪波动极大,就像一颗炸弹,若不先让他稳定下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爆炸。
秦惑并没有把她带去饭厅吃饭,而是带她来到长青洞最右侧的山崖边。这山崖三面临深谷,一面临水。这临水的一面,正对着另一山崖。只见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下面一座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只是瀑布注入处湖水的翻滚并不烈,只一落下去,湖水便一平如镜。
月光照入湖中,湖心也映出一轮冷冷的清月。
面对这奇景,花著雨顿觉心旷神怡。而在这恰好只能放下一矮桌坐下两个人的山崖边,竟早已有酒菜布好。
秦惑示意她坐下,然后在她旁边落座,指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清淡小炒,“今日你只能在这里细嚼慢饮,不可说话,若是你能证明日后你心里只有我一个,明日我就为你辞去天下,你可答应?”
花著雨有些迷惑,让她证明?坐在这里怎么证明?
她还未想明白,秦惑突然两指在她身上连点三下,然后让她靠在他肩上,柔声指着对面山崖道:“长青洞四面环山,地势极为险峻。不过你看到没有,从对面的山崖到这边却被人牵上了一根极细的铁索,不是明眼的人,绝难看到。还有这下面的湖水,叫寒冰潭。这潭里的水极为奇怪,不论是树叶还是牲畜掉进去,都无法浮上来。就算是再会凫水的人下去,瞬间就会被沉入冰潭底部,再无生还之理。”
花著雨疑惑地抬头看他,他给她说这些做甚?
秦惑低头对她一笑,点着她鼻尖哑声道:“虽然你今日犯了错,但是我还是会原谅你。只要你以后不犯,我一定待你比我自己还好。”
他的气息郁郁,带着几分甜蜜的低喃。
花著雨心软了软,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嘴里根本不能出声,方发现他刚才点了她的哑穴。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哭泣声,她移目看去,竟看到在浓浓月色,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白衣女子一步一步走上了十多米开外的一块突起石头上。女子披散着发,在这一面自然看不到她的容颜,但是那哭泣的声音,却让花著雨觉得份外耳熟。
那女子先是站在山石上哭了一会,随后又蹲下来,嘴里似乎在哭诉着什么,却因为她处于上风头,那语声才出,就被风吹得老远,根本听不清。隐约是在连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又过了一会,女子不再发出哭声,慢慢站起来,竟一步一步朝山石边挪去,似乎是准备跳崖自尽。
花著雨惊得朝秦惑直眨眼,意思自然是让他去救人。结果秦惑像没看到一样,看看那女子,又朝对面的山崖看去。
救人如救火,花著雨实在不知他还在看些什么,情不自禁随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几乎让她再次惊呼出声。
不知何时,在静谧如镜的湖面上,竟有一条白色身影悬空急步朝这边山崖行来。月色下,那衣袂飘飘,那清俊眉目,不是久未见面的方篱笙还是谁?
从他的步子来看,他分明是踏在刚才秦惑所说的透明细索前行,只是那细索太细,崖间风又急,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惊险,像是随风拂柳,又像浪尖上的小舟,随时都有坠落下去的风险。
此时此刻,花著雨终于明白刚才秦惑为什么要那么清白的为她介绍这山间地理环境了。因为不知道他用什么计谋已经引诱方篱笙踏上这要命的绳索。只要方篱笙踏上去,他只要一刀斩绳,就可以让方篱笙葬身冰潭,任他武功再高也休息活命!
她的背脊骤然发寒,她还以为他真的想变好,她还以为她真的可以感化他,结果他从头至尾都是一个恶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所谓的证明给他看,就是要她眼睁睁看着方篱笙死于她眼前,然后还能欢天喜地的嫁给他。
她做不到,就算明知是他在试探她,她也没法做到方篱笙死在她面前还能保持面部平静。
眼看方篱笙行过来的速度越来越快,感觉死神也离他越来越近。她用肩直撞秦惑,期望他回头看她,期望他能看到她祈求的眼神。可是秦惑偏是心冷如铁,偏是不看她一眼,反而扳正她的身子,抬高她的下巴,掰开她的双眼,让她睁大眼睛,明明白白地将即将上演的戏码看个清楚明白。
只是让花著雨没有想到的是,并没有人去砍绳子,而是那白衣女子忽悲呼着纵身一跃,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急速朝冰潭坠落。
加快步伐的方篱笙在快上踏上这边山崖时亦同时朝那女子坠落处纵身跃下,只听得他最后发出一声悲鸣:“花著雨——”
听闻扑嗵两声,然后一切倾于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花著雨痴然,浑然不觉已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秦惑的恶毒,就算是十个圣母也无法将他感化!
她忽然泪如泉涌,张嘴奋力朝舌根上一咬,却叫秦惑猛然卸掉了下巴,秦惑背着月光的眼眸一片黑暗,他却仍能微笑,“花著雨,原来你都是在骗我。说什么陪我一生一世,说什么为我生儿育女,说什么要当一个好妻子,还要我做一个好丈夫,全都是鬼话。很好,花著雨,我会让你看到骗我是什么代价。就算是我死,这整个天下都要给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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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宝兴十六年五月中旬,本来因为西齐一战声名再度振天下的宝兴帝竟突然驾崩万仞山。这个消息震惊天下。
因出此事,经朝中不少老臣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