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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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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谁?

她爹?还是她爷?

不要以为在皇殿上叫了他一声师父,便真往自己身上贴上了师父的标志。在她心目中,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称呼罢了,毫无实质性的关系,她随时可以像扔垃圾一样扔得远远的。

想到这里,她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不屑道:“不管你怎么算,现在也必须先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

看她毫无悔改的神色,方篱笙就知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他笑了笑,“是么?原因?”

花著雨说得理直气壮,“第一,皇上交待下来的任务,是让你教我骑射之术,并没有这些七七八八不着边际的事。第二,我即将要嫁北冥王,如果你耽误时间让我没有学成,到时候驾驭不了北冥王的乌锥马,这个后果你可会负责?第三,我现在是伤病员,若是一不小心再伤上加伤,恐怕你会更麻烦。”

她的理由不谓不充分,方篱笙唇角一抹古怪笑意,点头大表赞同,“这几点你说得都没错,可是在验证你这几点之前,我首先要声明,第一,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不论何时何地,你必须尊师重道,师父所说的话,你必须一字不差的听进去。所交待的事,必须按质按量完成。第二,在我的人生历程里,还没遇到过怕的事,如若有人与我反其道而行,或者做些欺师灭祖的事,我定叫她认识认识我这个师父究竟是谁。鉴于这两点,可以说,在我这里,你除了乖顺听话,只可用拳头说话。今日你的拳头不硬,就乖乖给我站这梅花桩上受罚,其他乌七八糟的事免谈。还有,你得给我记着一点,如果你以后还敢如此独立特行,我收拾你的法子会更多。”

他这一长篇大论,轰得花著雨瞠目结舌,世间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吗?皇上的金口玉言似乎都成了狗屁,反而把他自己排在了第一位。听说与他是朋友的北冥王在他嘴里也不算个什么,而教她驭马让她嫁人全成了扯淡,言下之意就是他想对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她这个不甘不愿的徒弟全然要以他的话为圣旨,以他的意愿为中心,一切事情都要按着他的条条框框进行。

去他的!

他是不是也太把他自己当回事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结果,她还是笑了出来,神情不无鄙夷,“方大侠,方长老,您老人家莫不是在说梦话?以你我的身份,不是当该把皇上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吗?您老人家订的这些规矩在皇上眼里可什么都不是,难道你不明白?”

方篱笙叹了口气,“真是令人沮丧,我和你说了这大半天,好像你还没明白一个道理。”

他站起身来,步态闲适地缓缓朝她这边走来,“在这个西山马场,或者在这方圆之地,现在能掌握你的只有我,如果你想平安无事,要么受罚,要么能打得过我,没有别的选择。再说些其他有的没的,那只是徒费口舌而已。”

花著雨单脚站了半天,早已又酸又麻,此刻他走近过来时,气势迫人,不由一个不稳,就要朝下面摔去。幸得她前世曾练过一段时间的梅花桩,知晓一些跨桩的技巧,就在人要往下栽去之际,右腿已是朝旁边最近的矮桩跨出,一个劈叉,两腿同时蹬住,人才没有狼狈的摔下去。

这个姿势自是难受,她稍调整了一下重心,移力换位,整个人已上了另一个木桩,仍是单腿而立。

这一串动作,引来方篱笙赞不绝口,他抚掌而笑,“不错不错,还算有些底子。这样也好,今日只要你悔改,便只需在这梅花桩上站到戌时,算是不听话的惩罚。若是日后还打算自己干自己的,那么今天一整晚就呆在上面别下来得了。”

此话听得花著雨痛恨莫及,前世站梅花桩都是爷爷逼着她站的,因为对于练武一途,她最是痛恨,向来敬而远之,但是做为唐门传人,不把这些基本防身功夫练好,绝不能称作唐门传人。

于是,她就各种投机取巧,耍赖称病,爷爷看她实在不想练,确实又心疼她的病体,便是得过且过,睁只眼闭只眼让她蒙混过去。

在她看来,这些武技之类的全是莽夫行为,能够身手灵活强身健体就行,最主要的,只要她懂毒有暗器,别人想伤也不可能。

所以她初来花府,就用医毒之术把花家母女玩弄于掌心,自我感觉优越又惬意,连暗器都以各种没空懒得花心思去做,想不到眼下她才一出门,就负了伤不说,还遇上了方篱笙这个披着优雅外衣的大变态。枉她之前还怕欠了他的人情,担心他是好人而没有对他感恩戴德,如此看来,这人根本就不值得。

她人站在木桩上,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是毕竟不是一个不会审时度势之人,诚如他所说,现在他在这里就是山大王,再说他的身手在众多官兵面前如入无人之境,凭她的三脚猫功夫,又如何能撼动他一根毫毛?如果再想着去与他唱反调惹怒他,绝对是自讨苦吃,属不智之举。

当下干脆忍气吞声闭口不语,无视他的存在,专心致志静等时间过去。

方篱笙见她终于有一丝妥协的样子,不禁暗松了口气,瞥了一眼她还包扎着的胳膊,硬着心肠坐回藤椅上,同时捧起一本书,静静阅读。

此时夕阳洒下一地金黄,不远处的山坡上草木横飞,随着凉爽的山风来回的摇动,像是一片金子般的海浪。暮色四合,鸟雀南飞,天边燃起了如火的云彩。整个天地间,仿佛就定格在这一站一坐看着协调又矛盾的画面里。

随着太阳渐渐落下山去,一轮远月爬上山巅,清冷的月光洒在花著雨的衣襟上,衬得她的脸颊越发苍白。

此时她已跨过不少木桩,为方便行动,连好好的裙摆也被她不顾形象的半扎在腰间,有一瞬间,她总算明白之前怒叔为什么让她换利索的衣裳了,原来方篱笙早有预谋。

在那边草地上,方篱笙依然在坐,不过早有怒叔为他点上了风灯,他旁若无人的看着书。

怒叔见这两人一直都静得不像话,便趁着点灯的机会笑眯眯地打破沉静,“七小姐累不累?要不要怒叔给你端杯水喝?”

花著雨强忍气虚,若无其事地嬉笑道:“怒叔只管把时间给我看准了,等一到戌时就来接我就是,这些许时间我还是熬得住的。”

“是是是是。”怒叔连应了几声,很好心道:“七小姐要是觉得时间难熬的话,其实可以唱唱歌,一来可以解解乏,二来可以壮壮胆。”

在他说话间,花著雨又换了一根桩,待站稳,似真似假道:“唱歌就不必了,好在还有师父陪着,我也不会感觉孤单害怕。”

怒叔偷瞄着方篱笙,“可是长老一直在看书,就怕七小姐感觉无趣。”

花著雨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难道怒叔没有发现,自师父捧起书起,书页一直都没翻动过,老盯着一面,他老人家哪里是在看书?分明是和我一样无趣透顶的在发呆。”

似乎一直专注于书本的方篱笙微微吸了口气,好厉害,这都叫她发现了。

他合拢书本咳了咳,抬头顾左右而言他道:“正善还没回来么?”

怒叔装作没看到他的不自然,正色道:“正善在我来的时候就回来了,说是吃过晚饭就会过来,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吧?”

“老奴饭吃得还算快的,想不到还是晚了。”说曹操曹操就到,月色下,只见正善迈着步子急匆匆而来。

“情况究竟怎么样?”方篱笙温声道。

正善看了被罚在木桩上的花著雨一眼,恭敬道:“秋婉楼彻底被炸毁,就连旁边的万源米铺也被波及,好在里面没有人,只是损了铺子。长公主被太子救走,安平王世子失踪。”

“四皇子有没有什么动作?”

正善摇头,“那倒不曾,不过天黑的时候去了一趟武国公府,不知所为何事。”

方篱笙“嗯”了一声,稍一沉吟,又道:“官府有没有发什么公文?”

正善忙道:“自然是有的。无非是说五毒教作乱,威胁京城防卫安全,此次城防司出击极为精准,剿灭邪教徒一百三十多人,嘉奖。并且责成城防司加强巡防,以免五毒教余孽再次作乱。”

“没有提到长公主和安平王世子?”

“不仅公文里没提到,街头巷尾连一句议论都没有,想必除了一两个头领,下头的官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真的立了功,都在喝庆功酒。”

方篱笙点了点头,“你们也别在外面多嘴,我们只管我们的事。好了,你去吧,继续关注外面的动静。”

正善应了是,正要离开,方篱笙又唤住他道:“你现在亲自去一趟武国公府告知花大人,说七小姐今晚就留在西山马场露夜练习骑射之术,叫他勿要挂念。”

正善一怔,却也不多言。而他们一提到武国公府,花著雨才蓦然记起一事,忙一拍脑袋道:“对了,我也忘了一件大事。我的五姐和九妹日间还坐在万源米铺外面的马车里等我,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正善既然要去国公府,麻烦帮我问了一下,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安全回去。”

“还有这等事?好,等下去了国公府,一定帮七小姐问一下。”应了如此紧要的事,正善赶紧离去。

方篱笙瞅瞅天色也差不多了,之前他还以为花著雨会叫苦叫累不堪忍受,结果她却迎着山风奇迹般硬撑到这时候。但是她的脸色已经告诉他,她的体力支撑已到极限,然而她依然面不改色的和怒叔有说有笑,不禁让他暗自苦笑,她的脾气到底有多倔,才会宁愿撑到死也不愿向他说一句服软的话?

到最后,看来还是他的心硬不下去,先要向她妥协。

想到这里,他微侧头斜睨花著雨,“听到黎司桐失踪,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说吧,是不是你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花著雨别开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篱笙往后靠在藤椅里,闲闲一笑,“算是我求你,怎么样?”

花著雨一愣,没料到他会如此说,转目看到他一袭白衣郁郁青青地坐在那里,风姿卓越,赏心悦目得不像话,神情虽然仍是可恶,可是说出的话半真半假中分明带了几分不自然的僵硬,这么别扭,可不像之前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山大王。心里如此想,口中竟不自觉道:“我没动手脚。虽然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可是因为金针引气,两气被逼得无处可泄,肯定会暴针而起。这个威力极大,当时就算有再多人,也不可能伤得了他,所以我才不会担心我的救治失败。”

等一说完,她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他求她就要说吗?还是如此清楚?

“原来如此,总算又让我见识了你的医术。”方篱笙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望了望天,“嗯,山风乍起,乌云自西而来,马上就要下雨,我可不想淋雨……”

怒叔也望天,探了探头,明明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哪里有乌云?更不可能下雨淋人,难道长老看错了?他正要提醒,方篱笙忽然撩袍起身道:“好了,马上就要电闪雷鸣,为免把我淋成落汤鸡,今日就到此打止吧。”

眼看他朝梅花桩悠然迈步,怒叔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暗自抹泪,熬了多时,长老总算转弯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还理解他家长老的心情,这么多年来,尊敬的长老大人什么时候对人伏低过?眼下自说自话给自己找台阶下,抛开脸面不说,心里不知道纠结成了什么样子。

真是可悲可叹哪。

花著雨端立木桩上,看着方篱笙一步一桩地朝她走来,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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