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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花著雨才眨了眨眼,口不对心地软声道:“不管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我是谁,始终都是师父的弟子。师父当该有责任有义务维护弟子的一切安全,弟子也有责任有义务赡养师父的晚年。”
方篱笙不为所动,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就在花著雨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忽然笑了,伸指捏住她的下巴,柔声软语道:“你说得没错,如果你是真心实意把我这师父放在眼里,我们之间的这个议程完全可以毫无异议的达成。不过像之前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或者为了别的什么人再扎我一根毒针,我不敢断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的拇指在她光洁的下巴上下意识地摩挲,感觉又酥又麻。花著雨整颗心都快跳出胸腔,猛吸一口气大声道:“我们现在在讨论找工匠的事,师父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她说完就双手撑着往旁边滚去,她宁愿摔地上也不要被他这么控制,太难为情了。
方篱笙低笑一声,手臂一捞,准确将她的腰身圈住,随即往胸前一带,两人已半旋着站了起来。就在花著雨感觉她整个人被他揽在怀中时,他已放开了她,退后一步,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笑吟吟道:“工匠的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像这种有攻有防的武器,除了那个人,恐怕再没有人比他的制作更精良,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好像刚才的威逼利诱完全不存在般,他竟然可以这般气定神闲的说话,着实让花著雨愕了一下,有没有比他还会装羊的?
真是遇到了变脸妖怪。
她叹了口气,“既然是师父极力推崇的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为了能把我的要求精准达到,可能还真的需要带我去见那位工匠。”
方篱笙自是明白她要求见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日后还有东西要打造,免得又要来找他?
他很好说话地点头,“心动不如行动,我们现在就去吧。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今天就能碰到他本人。”
说完,他已径自收了图纸,转身举步下了凉亭,花著雨紧跟而出。
由于有了方篱笙这块招牌,直到走出大门,除了一些探头探脑观望的下人,一路都是畅通无阻。
等上了高山驾的那辆青油马车,方篱笙已半倚在软垫上。花著雨特意选了距他远一点的地方坐下,马车启动。
“其实你锻造这种兵器,不若自己练些防身的功夫。”马车走了一会,方篱笙貌似随意地说。
花著雨连摇头,“第一,我这个年龄再练武不可能有什么成效。第二我不想吃那个苦。我平生也无大志,只要有衣穿,有饭吃没人来算计我就会安安静静过小日子,所以有这种玩意略略防身就行了。”
方篱笙很是为她考虑,“如果你嫁的是北冥王,以世人对北冥王的传言,恐怕距离你说的这种小日子相差十万八千里,难道你以为以这种玩意能挡得了北冥王的恶习?”
其实他想说,防御色狼的最好办法就是身体力行,在不可能的方位攻击对方要害,一击便中,让对方再无雄起之日。不过顾忌到她现在还是个小丫头,他憋着没有把他的真实意图直白的说出来。
花著雨脸暗黑,她从来就没准备嫁北冥王过,又何用去挡他的恶习?
她哼了哼,“这是我和北冥王之间的事,师父就别管了。”
方篱笙脸色瞬间沉了沉,闭上眼,真的不再说话了。
马车七弯八拐,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停了下来。车厢内沉闷,花著雨迫不急待地跳下马车,方发现马车是停在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而高山和正善已站在巷子尽头一扇辨认不出何种漆色的木门前,她走过去道:“难道这里就是那位手艺精湛的铁匠所住的地方?”
“没错。”正善笑道:“三十年前,这位铁匠曾被前任国师李虚子亲自请去将作营打造过各种机关暗器之类比较复杂之物。在二十年前的葛那十州一战中,这位铁匠也曾前往潼临关帮李虚子布下铁石阵拦阻东临鬼面阎罗的铁骑入侵。后来李虚子失踪之后,这位铁姓铁匠因断了一腿也便退了出来,至今都隐在此处为人打造兵器。而且他是不精奇之物他绝对不会收,据说到现在为止,二十年间,他也就帮人打造过三件兵器,不知道七小姐的东西能不能入他法眼。”
这么气派?花著雨暗咋舌,不过这种有奇怪脾性的人,往往能人所不能,有些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当即就去敲门,敲门声响了老半天,却没有人应。她正想问有没有人,门后终于响起拉拉踏踏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惺忪的童声不耐烦问道:“谁呀?吵死人了。”
随即门被拉开,就见一个十二三岁头发蓬松皮肤黝黑的男孩子揉着眼睛探出头来,看到他们一行三人,就挥着手厌恶道:“是来打兵器的么?我师父才喝醉了酒,三日后再来吧。”
他说着就要关门,花著雨伸出一腿抵住,“小弟弟,我们好不容易才过来,岂能说三日后就三日后?如果是铁师傅酒醉不醒,我给他一粒醒酒丸,保叫他马上清醒如常,不信你让我试试?”
男孩子更是嫌弃得直皱眉,“我师傅想醉,总有他想醉的理由,干嘛要让他醒酒?不打兵器就不打兵器,快走开!”
“哟呵,年龄不大,脾气倒大。”花著雨偏偏是一脚不收,还狠狠一脚踹开了门,笑嘻嘻道:“不是说只要是精妙的兵器就会接么?我今日带来了,为何还要人等?有多了不起?”
男孩子见被她挤了进去,也是怒了,“就算你东西来精妙,今日不接就是不接。我师傅也没多了不起,前两个月就算是排场够大的国师大人亲来,师傅他老人家要睡觉的照样睡觉,国师大人还不是也等到他老人家自然醒?你又算哪根葱,居然还敢叫醒我师傅?”
正善和高山同时动容,想不到位高权重的秦惑那厮也会来这里打兵器,不知道打的什么?
正善拉住花著雨,堆着笑道:“不知道国师大人的等待,是否等得铁老师傅为国师大人打造出精良兵器?”
男孩子不屑地一哼,“国师大人又怎么样?东西入不得我师傅的眼,照样没接,他还不是白等一趟?”
正善还要问,院子里头一间低矮的屋子里已传来苍老的说话声,“小青蛙,师傅已经醒了,叫客人把东西拿进来让我瞧瞧吧。”
男孩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醉酒的师傅还会接生意,转而就不甘不愿道:“好吧,你们把图纸拿进来,师傅瞄一眼,若是不合格,你们就可以滚了。”
他出言不逊,如果不是一个小孩子,花著雨说不得就要惩治他一番。
正善忙问她要图纸,“东西可有准备好?”
花著雨瞄了眼马车,“师父拿了。”
正善立即走到马车那边,等方篱笙把图纸递给他,才过来带着花著雨和高山往矮走去。
进到里面,只觉又阴又暗又潮湿,还满屋的烟酒气,而就在东边草炕上,一个还在叭哒叭哒抽着旱烟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那里。
老者满脸皱纹,背弓着,短褂下的右裤腿很明显是虚空的,果然是个断腿老先生。
正善要和他打招呼,他挥了挥手,“把东西拿来我瞧瞧就行了,废话少说。”
正善把图纸递给那男孩子,男孩子恭敬地递到老者面前,随即又点了一个灯盏端到老者面前。
老者这才放下旱烟慢慢打开图纸,好像也不过一晃眼间,他就把图纸极不客气地一扔,冷笑:“这种东西居然也敢拿来让我打造?把我铁老儿看成了什么人?快走快走,不要站在这里惹我生气。”
花著雨没料到自己如此的精良设计居然会被他当垃圾一样扔了,也有了气,自己把图纸捡起,“老先生既然如此恃才傲物,对这样的设计都不屑一顾,为何还要把门打开,不若就此死死封着算了?”
见她不敬,男孩子大声轰赶道:“还说什么废话?没听到我师傅叫你们快走吗?快走快走,我要关门了。”
如此无礼,正善和高山也来了气,两人率先调头就走,不想不知何时,方篱笙已负手缓步进来,他抽掉花著雨手里的图纸,脸色隐隐带着阴沉,“你们出去,让我来劝劝老先生。”
正善和高山同时对视一眼,“长老……”
方篱笙挥挥手,转身朝铁师傅走去。
高山和正善果然听话的把花著雨和那个男孩子往屋外提,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花著雨以为方篱笙那个黑心肠要对老先生用刑,趁着正善和高山去捂那个男孩子嘴巴的时候,赶紧贴着门缝朝里看。
那老师傅似是知道方篱笙要么是劝他,要么是要对他动粗,兀自躺倒在炕上,“不接不接,就算天王老子来也不接,哪怕你剁了我都算了,别再浪费口舌。”
方篱笙居高临下,淡淡道:“铁老儿,你确定你不接?”
“不接不接不……”老先生先还是在连连拒绝,忽然又住了口,一下子撑坐起来,瞪大了一双老眼直不愣瞪抬头仰望方篱笙,花著雨还想看下去,却叫高山一下子面无表情的给拉开了,“七小姐看什么?”
花著雨正想推他,里面已传出老先生无与论比的惊呼声:“……怎么可能……”
然后里面就寂然无声。
她和一脸惊恐的男孩子被拉到院子里,也不过才盏茶功夫,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已拉开,方篱笙一脸云淡风轻地从里面走出来,“没事了,老先生已经答应,他会日夜赶工,过半个月来取吧。”
然后他就径直朝门外走去,“高山,日后你就负责七小姐行程安全,正善,我们走。”
正善怜悯地看了一眼高山,马上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高山像僵尸一样的脸上抽了抽,终于有了不满之色。
花著雨也知道方篱笙因为一句话生了气,不想上前说好话,便也由他去——一句话就生气,有当师父的样子么?
倒是那男孩子以为别人把他师傅怎么样了,像哭丧一样冲到里屋,却见老先生安然无恙呆呆地坐在那里,方才止了哭声。他的真情流露,倒也让人感动。
花著雨实在奇怪于方篱笙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先生答应了连国师大人亲来都不曾答应的要求,是他惯常用的威逼利诱?或者拿着白晃晃的刀子比着人家的脖子要打要杀?
想来想去,这两种可能都有,毕竟据她短时间的有限了解,那人这种事干起来轻车熟路。
等她回到国公府,已是午时时分,吃过午饭后,正准备去找花不缺说把阿旺和小丝调来她院子的事,阿旺却一跛一跛地走上前道:“小姐,奴才想了又想,觉得小丝就留在这里让小姐使唤有个照应,奴才还是在前院当个跑腿的才行。”
花著雨盯着他,“为什么?”
阿旺低下头道:“小姐在府里无权无势,好些个府里动静都不知道。奴才若在外面,倒可以当小姐的耳目,不致小姐遇事措手不及。”
花著雨心里一震,“你在外面,若是再遇到上次这类事,又如何是好?”
“小姐但请放心,奴才有了这次的教训,一定会更谨慎,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
花著雨沉默着,现在她既然要对这个腐朽无情的地方大动刀戈,最需要的,果然是消息灵通。阿旺向来机灵,肯钻营,让他去做这件事再适合不过。可是……她又怎忍如此忠心的人再涉险?
“七小姐,我和我哥还有琴儿姐自小家庭遭难后就一起被卖到国公府,一直都遭人白眼打骂。自从琴儿姐说过小姐的好后,我和我哥都极为琴儿姐找到了一个好主子,当看到小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