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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除了这把石琴之外,这石洞里头再无其他的东西,独留它这么孤零零地落在石洞中央。
秦阮昕看了楚君亦和苗芷晴一眼,三人也当即不再犹豫,开始分开探查一下这个石洞,看有没有什么出口或者机关。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下来,除了头顶那个洞口可以看到外头以外,再无其他可以出去的地方。可那洞口却又偏偏如此之高,根本无法到达。就算能够着,这洞口太窄,也根本无法容得一个人出去。
秦阮昕甚至检查了每两块石头之间的缝隙,也各个地方都敲击了一边,却一无所获。这似乎,是一个封闭的石洞,这暗道,也只不过到此为止。
苗芷晴最后检查完一块石壁,终于有些泄气,从鼻尖发出一声叹息,说道:“这石洞到底要如何出去,难不成,真的没有出去的路吗?”
她心中有些急躁,话也说得快了几分,原本以为进了那间屋子,发现这条暗道,地荨花是已经到了手边了的,可是没想到,却是进了一条死路。
这洞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其他什么也没有。
苗芷晴一拳拍在旁边的石壁上,眉头已经皱得生紧,只是石壁,却依旧纹丝不动。
秦阮昕叹了口气,她理解苗芷晴的感受,她为了楚君亦的蛊毒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摸着了些门路,自然是有些心急了,当即安慰道:“芷晴,这暗道既然修建出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存放这一架石琴,定然还会另有文章,别急,我们一定能探寻出来。”
楚君亦也点了点头,走到了石琴旁边,既然到处都没有什么异常,那就只能从这把石琴下手了。
苗芷晴从怀中掏出一口丝绢,便要往琴弦上蹭去。楚君亦伸手拦住了她,示意她将丝绢给自己。
秦阮昕也知道楚君亦是担心动了这琴弦会触动什么机关,苗芷晴武功差,不一定能躲过,自然比不得他来安全。便也向苗芷晴点了点头,两人后退了一步。
楚君亦这才屏息隔着丝绢轻轻蹭了一下琴弦,琴弦微微振动了丝毫,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呜”响,依旧同之前一样,只是他们杞人忧天了。
秦阮昕挑了挑眉,说道:“这个暗道,没有一个能夺人命的机关,似乎当年修建出来的时候就不是为了防人的。”
苗芷晴接过楚君亦手中的丝绢,查看了一番,说道:“琴弦上也没有毒。”
楚君亦没有接话,心中却也是有几分诧异,伸出手去拨弄了几下琴弦,发出了几声好听的脆响。
“这琴放在这,到底是拿来作什么的?”秦阮昕皱起眉头,琴弦上无毒,拉动琴弦也不会有什么异常,难不成这个暗道,这个石洞,就是给云恒闲着没事练练琴艺吗?
楚君亦收回手,颦眉道:“这暗道之中,一定有什么地方,我们还没发现。”
VIP卷 第119章真相
苗芷晴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走到一边靠墙的地上蹲下来,眉头皱得生紧,心中已经没了主意。从洞口印下的光影就影射在她的面前,她伸出手覆上那层光影,手的阴影便落在了地上。
她轻轻地左右晃动了双手,花影便同手影交相相错。
原本倒是个灵动有趣的画面,可是苗芷晴心中急躁,又是一声叹气出了口,收回了手,环绕住自己的身子,眸子里尽是不甘。
楚君亦看着她,淡淡笑了一声,说道:“不必心急,或许地荨花真的不在这暗道里头,若是再没什么发现,我们便找机会先离开翊云宫再说。”
“君亦,你……我脑袋都要想破了,你倒还笑的出来。”苗芷晴语气间竟是无奈,人人都因他的蛊毒急得不得了,他却如此的不上心,似乎中毒的不是他一般。
楚君亦又是一笑,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治好他的蛊毒,逸林之中他就曾下定决心,无论是对他的身体还是阮儿,他都不要再放弃。
可是,如果要治好蛊毒寻得地荨花却要以阮儿和芷晴的生命来冒险,他自然不允。是故他也只是淡淡说道,声音沉沉地带着令人安定的语气:“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何不可呢?”说罢,他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石琴和地上的花影,顿了顿,才接着道。“奏一曲舞纤罗,赏一地花影落,这石洞之中,又何尝不是个悠闲之处。”
“你……”苗芷晴心中无奈,却又被楚君亦弄得哑口无言,只悻悻闭了口,不再看他。
秦阮昕却眉头紧凛,凝了凝神,重复着楚君亦的话说道:“花影落。奏……兰若。”
“兰若?”楚君亦也轻轻呢喃了一声,问道。“怎么突然说到了这个曲子?”
“这是个曲子?我只是听你念了那么一句,忽然觉得很是熟悉,便说出来了。”秦阮昕冥神想了想,在她的记忆里,在这个时空中,她接触到的诗只不过寥寥几首,是故那么几句她都记得。
而这一句,似乎更是熟悉。
忽的,秦阮昕眸中一闪。将香囊从腰间解下来,将里头的东西尽数地倒出来。
一个半块的玉佩,一瓶药粉。还有,一张卷纸。
这些都是云姒儿的东西,秦阮昕当初也不知道这些是用来作什么的,但以防万一,便一直带着身上。那玉佩是与如安认清的物件。但其他两样,她却一直没弄清楚。
她卷开那个纸条,一首娟秀的字体写的小词便展现出来。
“寒晨朔,花影落,
妾心本将黄泉若;
奈何故,情不默。
痴痴缠缠交相错。
晨起盼,日落叹,
念得一日两双全;
奏兰若。闺阁绣,
莫道江山半壁功名拓。”
秦阮昕拿着纸条,轻柔的调子缓缓地将这首词念了出来。这是她在云姒儿细心保管的楠木盒子发现的,她第一眼便觉得应是写给玳烁的。
云姒儿是一个翊云宫安插在玳烁身边的细作身份,却又心仪玳烁。才会两相为难作了这首词表明自己的心迹。
江山与良人,到底孰重孰轻?
一旁的楚君亦接过卷纸。细细地又将卷纸上的词看了一遍,问道:“这词是?”
“是我从云姒儿的一个盒子里发现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说别的,奏兰若这三个字就很奇怪。”
“兰若,你不是说这是个曲子吗?哪里不对劲了。”秦阮昕颦眉问道。
“若是别的曲子也就罢了,但是兰若这个曲子是灭国已久的赫连国的民曲。在赫连国,一曲兰若,一舞慕情,是赫连国最出名的歌舞,只为心仪的人而奏、而舞。”楚君亦沉沉说道。
“这是赫连国的曲子?还是二十多年便已经国灭的国家。那怎么会出现在云姒儿的词里,她不是玳国人吗。就算要表明心迹,也无需用赫连国的曲子吧。”秦阮昕抿了抿唇,说道,眸中已经漫上了几丝疑惑。
楚君亦却没有回话,神情紧凛,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的,他一挑眉,说道:“我终于知道那幅画,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是哪里?”秦阮昕和苗芷晴皆急急问道,这个时候,有一个线索,都是好的。
楚君亦又回想了一下那幅画着莫凌嫣的画,缓缓说道:“那幅画,画的就是莫凌嫣拿着书香扇在跳一段舞,身上穿的是一条青绿色的苏锦纱裙,发式也不过是普通的回心髻,原本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只不过,偏偏她衣摆上绣的花纹很是奇特,我便多看了几眼,也才觉得身上的配饰也很不对劲。”楚君亦说到这,顿了顿,依旧是沉沉的调子,却是笃定的语气,继续说道:
“阮儿,你刚才说到兰若这个赫连国的曲子,让我才意识到,莫凌嫣衣摆上绣的花纹正是赫连国的纹路,那头上的簪子,如若我没猜错,也正是赫连国独产的紫色玛瑙玉簪。”司马慕璃在楚皇宫下的地宫里待的那两年,便一直广阅群书,对于各国的历史、兵法都看了个仔细。楚君亦从小和他相处,自也有所耳闻。若是司马慕璃在这,想必一眼便能识得出,只是他,差点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
“你的意思是?”
楚君亦点点头,说道:“莫凌嫣,她是赫连国人。”
楚君亦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地波澜不惊,可是这句话由得如此缓缓低沉的调子说出来,仍然让秦阮昕和苗芷晴两人狠狠地一惊。
可是,让人惊异地却还不仅如此。
楚君亦凛了凛眉,看着秦阮昕二人,唇齿轻启,又说道:“她不仅仅是赫连国人,还是,赫连国的公主。”
“公主?”
“没错,那纹路是赫连国的皇室贵胄才能用的,而那玛瑙玉簪,在赫连国的风俗里,只有公主才能够用紫色这个颜色。”
“不可能,赫连国主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赫连羽,另一个在国灭的时候就已经……”秦阮昕想起她前几日看的那本在云恒书房里找着的赫连国国史的书,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她却停了下来,看着楚君亦,睁大了眼睛,自己否认了自己的话,继续说道。“难不成,莫凌嫣就是这另一个女儿,只是她没有死,而是辗转到玳国来了。”
那国史里头对于赫连国主的另一个女儿,描述甚少,不过才寥寥几句。莫凌嫣若真的是赫连羽的妹妹,没有死于战乱,却是嫁给了翊云宫的宫主云恒,受他庇护。而云恒也帮她隐藏身份,让民间赫连国的国史里头对这一个赫连国公主的描述少之又少。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秦阮昕想到这,终于让自己接受了这一个猜想,楚君亦也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事实应该跟你说的,不差多少了。”
一旁的苗芷晴也有些按捺不住,上前说道:“只不过,若是这样说的话,玳国和赫连国既然交好,赫连羽又是玳皇的妃子,莫凌嫣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和赫连羽相认,云恒又为什么如此想要夺得玳国的天下。”
“只有一个可能。”楚君亦淡淡笑了一声,说道。“很简单,赫连国的国灭,是因为玳国的原因。”
“玳国?”
那本赫连国国史上虽然没有过多记载,可是秦阮昕在酒楼茶馆里头听到的赫连国国灭之事却是和楚君亦所说的格格不入。
玳国对于赫连国国灭,不说是有恩,却也是尽了仁义之道,怎会是因为玳国造成的呢?
楚君亦看出了秦阮昕的疑惑,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情,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当初赫连国国灭的时候,玳皇帮其剿杀了邻国,竖立了自己的仁义之道,一些边境上的小国也因此愿意归顺玳国,甘愿作玳国名下的一个诸侯国。其实赫连国的国灭,对于玳国,更应该算得上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既占领了赫连国丰茂的国土,又有理由剿灭收复这些小国家,更竖立起自己的威信。可是,却让我父亲,起了疑心。”
“你父亲怀疑,赫连国遭突袭的事情,是玳皇一手而为?”秦阮昕问道。
“没错,国土相争,耍一些这样的手段,是常事。况且,那时候,即便那场战争的暴虐手段,像极了剿杀赫连国的邻国。可是偏偏那时候,那个国家的国主曾找我父亲商议要一同发起对另一个小国的战争。我父亲虽然没有同意,但是那国君并没有放弃,一直在谋划行动。又怎么可能突然临时变卦,如此残忍狠戾地剿杀了赫连国呢?”
楚君亦说到这,眼神已经深深地凛起来,接着说道:“但是这件事情,父亲只是怀疑,并没有其他的证据。但是不可否认,这也许,就是事实。”
秦阮昕冥了冥神;思绪也有些飘忽;她想起玳皇宫里的赫连羽。玳彻说过,这玳皇宫中的龙椅,天下,没有第二个像赫连羽那般想拿到。
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