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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主人丫鬟进出府门的人多,也没人注意少爷身边的女眷,进了丞相府门就跟随西门傲雪进入花园小道儿,绕过湖边进了他的院子。
婉奴欣赏到了那棵百年苍松,盘踞在天生石壁之上,傲然伸展,有凌云之姿。
应是有心之人修建宅子时,将石壁与松柏原封不动留了下来。
婉奴欣赏着松柏,真心夸奖了一翻,夸得西门傲雪美滋滋的艳笑。
“表哥,不好意思,我想方便一下。”婉奴揉了揉肚子,像是吃坏东西的样子。
他会意,叫道:“小菊,引路。”
一个婢女跟上来与荷香交涉,西门傲雪瞧着她们匆匆往后院去的背影,眼里噙着笑意。婉奴的心里还是有他存在的位置的,不然也不会好奇想了解他的院子。
婉奴从厕所后面翻墙出去,进入花园,她听说丞相大人的身边的侍从都是愚忠,于是他大大方方从丞相院子前走过,将一本抱装严实的《玉美颂》扔到门口。
他的侍从捡到定不会私自折开,一定会呈给丞相大人。
婉奴翻回西门傲雪的院子,捂着肚子推说吃坏肚子,要马上回府。
“婉奴,我找人出府到药堂抓药,你就在这里休息,没关系的。”他很想她在府里多聊一会儿,但婉奴执意要离开。
“不用,天晚了,在你院子不太方便,我回府狼狈跑几趟茅厕就好了,还是回府方便,表哥,告辞。”西门傲雪扭不过她,只好原路送她出府。
西门傲雪送走南宫婉奴,回头向他爹院子走去,跟着侍从走到他爹爹的院门前,见到门口有一本抱着严实像书的东西,他拾起来垫了垫,拿着回到了自己院中。
婉奴与荷香出了丞相府,恒乙几人还在府外不远处等着她们。
“小姐,桦逸王,我们要不要再躲?”
婉奴无语地望了一眼荷香,向宇文桦逸走去。
宇文桦逸魁梧高大的身体缓缓转过来,看着她,“婉奴,我和躲猫猫是吧?所有熟人都碰上了就是碰不到你?”
“王爷,今天人好多,人找人真是找死人,我在公园见你在湖对面,绕过去你就不在了。害我一晚上都在追着你,风景都耽误了,好遗憾。”她一脸的惋惜,荷香抿着唇没有笑出来,小姐真是太夸张了。
“今天有什么风景?不就是人挤人,最美的风景在天上,走,我们回王府再欣赏。”拽上她的手,大步走去。
“好,我们回府赏月。”
闹市赏月缺少雅致,静谧的院中赏月,凭添朦胧诗意,他们躺在躺椅上欣赏月色,她说起嫦娥与白兔的故事,还说王母娘娘是天上第一夫人,嫦娥是天上第一寡妇,让他听着那么凄美。
宇文桦逸侧头瞅着她,“为什么离这么远?到我椅上来。”
“有下人在,注意影响。”她淡然地应一句,依然望着美好的月色,只有这月亮千百年来是一层不变的,照亮着她的前世今生。
宇文桦逸伸手挥过,本来站得较远的仆从退后隐去。
他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带起落进他怀里。
她趴在他身上,埋怨道:“你能欣赏月色,我只能看着你,不公平。”
“月亮有我好看吗?知足吧。”
额,真不谦虚,“王爷确实很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是会审美疲劳的,还是像月亮一样,缺了再圆,更让人期待惦记。”
“哦,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像苏泽渊一样在脸上来上一刀,再慢慢整容,让你期待一翻。”
“呸呸呸,乌鸦嘴,还是这样好看,要是这脸上破相了,我不能保证会喜欢你。”她邪恶地婆娑着他的俊脸,让人在这上面砍上一刀?多杀风景。
“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婉奴脸上有一道疤痕,你早就退婚了。”她这虽只是戏言,但要是真那样,确实不能保证王爷会另眼相看她。
他的手抚摸在她脸上,疼惜地看着她,“还生气啦?以后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受委屈,我会好好疼你。”
“月亮看着呢,你可不能违了誓言,违了誓言是会缺半边的。”
“不会,月亮可以见证,不管婉奴的心是否向着本王,桦逸都不会再离弃你。”
她瞧着他认真的劲儿,戏谑道:“月亮都有阴晴圆缺,它不可靠。不过,我信你一次,我也表表忠心,唱个歌给你听。”她酝了酝嗓子,悠扬地唱起来:“你是坏人,我是傻瓜,缠缠绵绵……战天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听得桦逸王露着白牙合不拢嘴儿,深情地将她拥进怀里,宠溺地亲吻……
说情话谁不会啊,随便拣个歌词,让你陶醉半宿。
第二日,朝堂上传来加急快报,一名士兵跪在堂下举着急函。
“呈上来。”皇上目光灼灼,许多年没有接到边疆的急报了,朝堂上下瞬时鸦雀无声。
太监公公迅速呈上书函。
信的大概内容是:西凤国与大炎边境告急,两军大打出手,大炎边境,卫城和青城失陷,望京都速派兵增援。
由于西凤*士在边境扬言要胁边境将士,要求大炎割城道歉,所以边疆将领轻描淡写解释了战争导火线原由,说我方士兵捕猎野物,误过了边境,两军引起争议,误杀了西凤军一名士兵,引起战事。以前误过边境双方都时有发生,都是友好和平解决,没想到这次对方态度强硬,引发的人命。
皇上愤怒地将信函扔给丞相,大家互相传看,看后面面相觑。
十六年前,苏泽渊驻守的西线边疆,虽然时有战争,但固若金汤,苏家满门抄斩后,苏家陷落。苏泽渊在西线苟活,杀害围捕他的大炎将领周副统后,逃入西凤国庇护。
当时大炎为保边境和平,赔偿了西凤国提出的条件,茶叶五十万石(dan),丝绸五十万匹,白银五十万两,俊马十万匹等物,才将西线战事平息。此事以过去十六年,现在大炎更加强大,应该不怕他国的挑衅,只是西部边境地荒,路程遥远,守护自然不是易事。
“谁愿意领兵前去?”皇上瞅着众大臣,一个个没有声音。
“怎么了?刚才还滔滔不绝,现在哑巴了。”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突发战事,大家都不愿意展露头角,都害怕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前线。
“回皇上,臣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丞相西门庭挺身而出拱手上奏。
“谁?”
“回皇上,官复原职的苏泽渊,苏大将军……”丞相这一提,大家互望一眼,都心知肚明,苏泽渊这些年寄生在西凤国,前些时还是西凤郡主的侍卫,派他去,可以考验他的忠心。但是……
“不行……”皇上淡淡两个字,也没说为什么不行,大家自然也猜到了皇上的顾虑,要是苏泽渊真心投靠西凤国,他手里有了兵权,倒戈相向,那不是措手不及。
其实皇上真没这样想,现在月烟是他怀里的月妃,二人正在趁热缠绵悱恻,月烟说她是孤儿,他不想再让她的舅舅这么快就远离京都,赶赴边疆,让她娘家无人,无依无靠。
“回皇上,您大可不必顾虑。”夏侯振出列站在丞相西门庭身边,他们二人在朝堂上意见相投,这是很久没有出现的状况了,唯有在这件事上,二人出奇的一致,他向皇上禀明自己的想法,“苏将军已经得到皇上大赦,这是天大的恩赐,他感激涕零,定不会有二心,而且,苏将军的侄女月妃,甚蒙圣宠,苏将军效犬马之劳,实属分内事。”
夏侯振这一建议告诉大家,苏将军有人质在皇上手上,他苏家人丁单薄,断不会乱来。
“大家从长计议,商量片刻,一柱香时间后我们再商议。”皇上退出金銮殿,他还真是第一次没了主见。他真不想现在就启用苏泽渊,如果启用苏泽渊,朝中定然出现第三股势力,此消彼长,原来的两股势力定然会合二为一与他为敌,这并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就在这休息间隙,夏侯振在随从耳边说了几句,随从匆匆离去。
夏侯绝出现在苏府门前,还没等通报,他已经走进了苏府,见到苏泽渊后,他开门见山说道:“苏将军,现在西线战事吃紧,皇上说你多年不撑兵,怕你年高吃力,让你在家颐养天年。”夏侯绝说着,自已找了座位坐下,继续说道:“你独占大将军名衔,空领俸禄,是不是有辱这个大将军威名?让晚辈都瞧不过眼去?”
夏侯绝的激将法颇为奏效,苏泽渊大手一拍,喝道:“好,我马上去面圣。”
他说着便出了府,向皇宫朝堂奔去。
朝堂上,大臣们又提了几个人名,由于都缺乏领兵经验,皇上一直犹豫没有拍板。
这时听到苏泽渊将军求见,便立即将他宣上堂来,皇上就是要亲眼见他的忠心。
苏泽渊五体跪地,谦虚虔诚,字字铿锵地说道:“臣蒙受皇上厚爱,愿领兵前往,若得胜归来,臣有一事相求。”
“说。”皇上见他谦逊有佳,忠恳老实,马上应下来。
“希望皇上在城西松林坡为我苏家从修陵墓。”苏泽渊这一条件,透出两个信息,第一,我苏家祖坟在大炎,苏某定不会做违祖之事,让皇上放心将兵权交到他的手里。第二,得胜归来,若皇上下令修建苏家祖坟,就是用行动告知天下人,他苏家无罪。
皇上思忖片刻,这也是他想为月烟做的,为给众大臣一个说法,他严肃质问道:“若是你边境战败,收不回丢失的城池,你怎么说?”
“微臣愿以项上人头谢罪。”苏泽渊仍然像哈巴狗一样趴着,很是谦和。
“好,爱卿请起,朕给你五万大军,择日出发,收回我大炎失守的卫城、青城,平定西线,朕在京都静候你凯旋。”皇上声音宏亮,目光炯炯,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凯旋归来。
“臣,领旨。”苏泽渊领旨谢恩,领了兵符出了皇宫。
西门庭与夏侯振出了朝堂,二人相视一笑,他们的算盘早已经打好。
西凤国利用苏泽渊的家仇,他们没有料到大炎皇上会大赦苏家,这次愤然出击,想必皇上一定会派苏泽渊奔赴边疆,如果他在前方与西凤国奋力交战,他们二人再派上小股力量断他后路,截他粮草,打他伏击,直接让他在战场上殉职,那不是皆大欢喜?
西门庭与夏侯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相视而笑。
晚上,苏府小聚时,南宫槿榕带着一名侍从进入苏府,那侍从不是别人,正是苏泽渊的女儿素言。
父女二人单独相处了一些时间,然后她没有过多逗留,就随南宫槿榕离去。
苏泽渊上战场之时,仍然没有带上范进国,依然让他在苏府做护卫头领,照看他的祖宅,等候他的佳音。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婉奴马上就十六周岁,宇文桦逸一直挂念的成亲之事,他没有提,婉奴知道他为什么不提,因为,苏家的唯一的长辈苏泽渊,此时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如果他没有凯旋归来,谁的心里都不会痛快,婉奴不会全身心与他成婚。
这样的状况下举行婚事,是会有一丝缺憾。
就在这时,皇上宣布了一件大好事,立宇文宗泽为太子,杨琪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皇上封杨琪为太子妃,无疑是给绍辉王府一个打击,夏侯凌薇从出生,就是家族期盼和认定的太子妃人选,皇上这样做,大臣们自然明白,是权衡朝中势力均分。
在庆典仪式上,南宫婉奴微笑地瞅着夏侯振,见他面色苍白,气息不足,动作老态,看来他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救。他美妾手里的那一本《玉美颂》,婉奴是花了许多心思才想出的妙招,将画好附有文字的玉美画,浸泡在加有七色花的情花毒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