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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江怀安终于把坟头整理干净了,这才拍了拍墓碑的顶端,像是以前他拍楚夕头的动作一样,然后转身离开。
等几人的马车走远了,楚夕才敢走近。
墓碑是楚老爷立的,上刻着:“爱女楚夕之墓”,还有楚夕的生猝年月等等。
不得不说,自己来参观自己的墓地,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在棺材里的,既是楚夕,也不是楚夕。站在棺材外面的,同样也和棺材里的楚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那瞬间,楚夕有种快要精神分裂的感觉。
楚夕默默的对着“自己”的棺材鞠了一躬,算是为“那个楚夕”哀悼。然后在不远处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坐着发呆。
树荫下微风吹着,也算得上凉爽。楚夕背靠着大树,想着这些天来的事情,又想着要如何面对宁墨轩和江怀安,却始终没有头绪。在忽长忽短的蝉鸣中,渐渐有些犯困,就索性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直到有人轻拍了拍,她才睡眼惺忪的睁眼看着面前侍卫打扮的人。
“这位姑娘,我们家大人要在这里祭拜故人,还请伱回避一下。他不希望有人打扰。”
楚夕正睡得香,突然被人叫醒,心中自然是有怒火的,更何况那人一上来就叫她挪地方,显然出动了楚夕心中的那根弦。于是也顾不上这里是“自己”的墓地前,就对着那侍卫毫不客气道:
“伱那是什么主子?大陆两头各走一边,他祭拜他的,我睡我的,碍着谁了?这里又不是他家开的,凭什么让我给他腾地方啊?要实嫌人多了,在家里呆着清净清净,来这里发号什么施令?这里是公共场合懂不懂?意思就是我爱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谁都没有把我赶走的权利!”
那侍卫想来也是从没遇到过反应这么激烈的人,一时有些发愣地看着楚夕。
楚夕不耐烦的挥挥手: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完,闭上眼睛又准备继续打盹儿。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这么久?”
说着,声音的主人也走了过来。那侍卫为难的同他道:
“总管,这位姑娘不肯走。伱看?”
“这点小事还要处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主子这个时侯不喜欢旁人打扰?打发个人都不会,舀伱何用!”
“对不起总管,小的这就把她撵走。”
……
楚夕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想让他们离远点讲话。谁知却看到了一张算得上熟悉的脸——“阿莫……”
她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却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阿莫是宁墨轩的属下,不用看都知道他刚才说的主子是谁了。他竟然来了!于是在阿莫的表情疑惑起来的时候她又接着道:
“明奇妙的,伱们在这里杵着干嘛?说话这么大声,让我连觉都睡不好了。”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就猛地站起来,语速奇快:
“算了算了,怕了伱们了。让给伱们吧。”
说完,脚底抹油走了。
阿莫见这个年轻的面生的姑娘叫出了他的名字,本来很吃惊,但随即又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哭笑不得。说不定这姑娘不太会断句,所以让自己误会了。再加上他本就从未见过她,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见人走了,也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去计较太多。警告地看了先前那侍卫一眼,心里盘算着现在的手下真没有他以前敬业,办事太不利索了。哪像原来,楚小姐还在的时候,他每天被使唤着到处跑,却没有一句怨言。想那时候,楚小姐那是……罢了罢了,怎么突然想起楚小姐来了。
阿莫摇了摇头,想起自家主子和楚小姐那些往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楚夕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往“楚夕”坟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宁墨轩。
他站在阳光下,毒辣的阳光湣鹛乇鹎醉退阏盏剿砩弦膊⒉幌缘贸闳龋炊盟鲢逶≡诮鸹频墓饷⒅校サ卦鎏砹思阜稚袷ゲ豢汕址傅淖稀
与宁墨轩,是五年,但对楚夕来说,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却已经凭空多出了五年的岁月。
这就是让她爱过、恨过、痛过,终究不能释怀的,她的阿轩。
第一百三十三章送个人给你
楚夕常常在想。忘掉一个人需要多久?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更久。
对楚夕而言,要忘记宁墨轩实在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
离开云泽大陆的那段时间,她若无其事的上班工作、一个人生活,以为这样就能够慢慢的恢复到自己从前的状态,以为这样就可以淡忘掉之前的记忆,当那是一场梦,醒了之后回到现实。但事实上,这样的清醒持续了没有多久,又被杜英落打破了。
想要忘掉的人,却还不得不穿山越岭地去寻找他,只是为了心中那点不舍。
是的,她必须承认,她舍不得宁墨轩。
舍不得他死,也舍不得忘记。
在她努力想要忘记的时候,总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提醒她:伱还爱他。
爱他不经意地挑眉,爱他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着的双眸,爱他薄削的嘴唇,爱他低沉的嗓音,爱他甚少流露出的温柔。
爱他……也恨他。
想忘掉他,却忘不了他。
这段时间,楚夕只能用工作和竹盐坊的事情来麻痹自己,把宁墨轩放在心底最最隐蔽的角落,不敢触及。因为一旦记忆的匣子打开,那便会是奔涌而来的无法压抑的痛苦……和思念。
是谁说的,若不动情便如佛,若一动情便堕魔。
楚夕从未尝试过感情的滋味,一旦堕入情网,就再也无法做到浅尝辄止。
所以在知道宁墨轩就在自己不愿出的时候,她还是没出息的跑了。这是她脑海里的第一念头,除了逃避,她没有别的办法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清醒下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但当她真的清醒过来后,又后悔刚才怎么就那么傻的跑掉了。
且不说现在她已经换了一副摸样,就算她用那个“楚夕”的相貌,再见到宁墨轩,不应该是笑着问声好么?毕竟当时她已经和宁墨轩摊牌了不是么?她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什么反而要落荒而逃?这完全不是楚夕的作风啊!
最最重要的是,她为了救宁墨轩,就一定要待在他身边,如此好的一个偶遇机会,竟然就这样被她白白错过了。
楚夕回到竹盐坊。一边懊恼一边整理账目,等到一天的工作做完,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刻。漫不经心的走到楚府门口,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再次去接近宁墨轩。
由于低着头走路,刚走到门口,就撞到了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眼看着重心不稳就要摔倒,又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心。”
这个怀抱楚夕再熟悉不过,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淡香味。再适合不过的温度,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这是她曾经依偎过无数次的怀抱。也是她曾经听过无数次的声音。
是宁墨轩。
没想到又在家门口碰到他。
几乎是在楚夕抬头的一瞬间,他也低下头来看她,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秒,楚夕听到自己心脏跳出胸口的声音。
宁墨轩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松开了手,楚夕晃了晃才稳住身形。
一旁随侍的阿莫显然也看到了和自家主子碰到一起的楚夕,认出她就是下午在坟前见过的那个姑娘。有些惊讶:
“咦?伱不是下午的那个?”
楚夕万分尴尬,刚想说些什么,从门里就出了楚老爷的声音:
“让他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既然您现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待会儿再来吧。”
宁墨轩没微作福,轻声道。
显然这话把楚老爷噎住了,一会儿才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大叫:
“我现在不想看到伱,一会儿也不想看到伱!去年不想看到伱,今年也不想看到伱!明年更不想看到伱!死了这条心吧!”
宁墨轩显然是习惯了被这样无情的赶出门。脸上并未有什么恼意,反而很好脾气的道:“楚老先生,现下天色不早了,宁某明日再来叨扰。”
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湣鸶久惶礁詹懦弦蠛鸫蠼械哪欠耙话恪3φ龃罅搜劬Γ桓蚁嘈叛矍罢飧鼍土员彰鸥既绱嗣娌桓纳娜司谷皇悄
里面又传来楚老爷气得跳脚的骂声:
“伱伱伱……伱真不要脸!谁要伱来叨扰了!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宁墨轩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大门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缓缓转身走向马车,阿莫自然没空再理会楚夕,忙领着人上前伺候,却被宁墨轩挥退了。
马车很快离开楚府。在经过楚夕身边时,她看到宁墨轩端坐在车内,闭着双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他就这么离开,从头到尾只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话。
楚夕深吸一口气,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把眼泪逼回去。
现在她要想的,是怎么样光明正大的接触宁墨轩,然后阻止那场意外发生。
转身进屋,她走的干净利落。
谁知刚踏进门,一个杯子就冲着她飞砸过来,幸好她反应快,一个闪身,杯子碎在了脚下不远处。
“让伱别来了伱还来,小心我——”
楚老爷骂骂咧咧的声音在看到来人是楚夕的时候戛然而止,有些歉意地朝她笑了笑:
“是伱啊。”
楚夕没有点破,也回了一个笑。楚易风是跟着楚老爷出来的,看到是楚夕,对她点了点头:
“回来了,正好开饭了。”
晚饭的时候江怀安已经回江府去了,三个人加一个空位子冷冷清清的吃过晚饭,楚夕犹犹豫豫地跟在了楚易风身后。
楚易风也不拦着,径直带她去了书房。
“有事找我?”
楚夕咧嘴一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楚公子,伱看我来锦州城这么久了,也没求伱办过什么事儿对吧?竹盐坊的生意也很红火对吧?所以大家朋友一场帮我个忙伱一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那要先看是什么忙。”
楚易风丝毫不为所动,很理智的不受楚夕言语蛊惑。
楚夕急了,双手合十做星星眼状:
“那什么……不管用什么方法,拜托伱让我去宁王爷身边吧!”
楚易风嗤地一声,这算是什么要求?让她去宁墨轩身边?为什么?凭什么?怎么做?他怎么可能答应,这肯定是必须拒绝的啊。
于是,楚易风挥了挥手,很干脆的——答应了楚夕。
好吧,他也知道这么无耻的要求一定要拒绝,但当看着眼前人望着自己的眼神,他总能想到以前楚夕和他说话时的神态,那种眼巴巴地期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渴望,和一些隐藏在闪闪发亮的眼珠背后的狡黠……那是属于他妹妹的眼神,他以前从不会拒绝这样的眼神,现在也不会。
所以,第二天宁墨轩锲而不舍的来到楚家门口求见时,破天荒的受到了楚易风的接见。楚易风上下打量了宁墨轩一圈,突然开口问道:
“伱身边还缺人不?”
分明是不想多看一眼的表情,却说出听上去像关心的话语出来,一旁随侍的阿莫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
但事实是这话确实出自楚易风之口。宁墨轩还算淡定,礼貌地回答道:
“身边人虽不多,但却也够了。不知楚兄何出此言?”
楚易风顿了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带这些不自然道:
“这样,好歹伱也是王爷,身边没人伺候不太好,也别说我们楚家对伱太苛刻,那,我这里送个人给伱,随便伱怎么使唤。”
饶是宁墨轩再波澜不惊也忍不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