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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王商!怎么连水都没有!”
“奴才去给您斟水吧!”说着提起茶壶就走。
“等等,王商呢?”
一缕阴云扫过明月。
“呃……王谙达……太后今早叫他进宫了……还没回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叫起儿以后……”
心中一阵抽痛,模糊了双眼,“只怕是回不来了!”近来,不用说是亲信,就是与自己有一点瓜葛的人都纷纷消失了,连那个曾经修补过瀛台门窗的立山也被降罪处死,王商多年来对自己照顾有加,这个结局,是迟早的事。
“算了,不用去倒水了,朕不渴了!”
“嗻……”小太监茫茫然摸了摸后脑,退了出来。
独自寝在青纱帐中,月影依依,遥想当年,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初见时的娇羞,佳节里的狂欢,暗夜中的相伴,分离后的相思,。电子书种种件件,如潮水般再一次涌上心头,辗转难眠。今夜,她会在梦中与我相会吗……
宁寿宫,太后泄泻不止,卧床难起,已有数月,群医无策,众臣惶恐。
“小李子啊……”太后从帐中颤巍巍伸出手来。
“奴才在!”李莲英扶起那只手,掀开帐子,“太后,您要什么?”
“把荣禄的那封奏折拿给我。”
“太后啊,您……您就歇一歇吧!等大好了再看不迟啊!”李莲英劝道。
“唉!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回啊,恐怕是好不了了,能看多少看多少吧!”
“太后……”李莲英抽泣着,将奏折拿了过来。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我这不还没死呢吗,我就是走,也得把这些事,这些人,都安排妥当喽!”灰黄的脸颊突然阴冷怕人。
“太后啊,您可别这么想,您要是走了,我们这些誓死追随您的人可怎么办哪!”李莲英一面拭着泪,一面向上瞟着太后。
“我自有安排,不会亏待你们的!”太后低头看着奏折,突然抬头问道,“皇上最近可好?”
“嗯,还是老样子,倒是很爱看书,前儿还跟德龄格格学洋文来着……”
“哼!他倒是不负光阴啊!”
“奴才还听说……呃,奴才不敢说!”
“说!婆婆妈妈!”
“万岁爷得知您身子不好后,面有喜色,还……还说……”
“说什么?”
“说‘苍天有眼,朕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放肆!”太后将奏折摔在地上,脸色青黑,浑身战栗不止,猛咳起来。
李莲英见状,立马跪下,为太后锤着背,“奴……奴才该死,可……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
太后捂着胸口,咬紧嘴唇,“我就知道,他盼着我死呢!哼,不过,谁先上西天还不一定呢!”太后尽力平静下来,那酝酿已久的毒计看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小李子,瀛台人手不足,明日起,你把这边交代清楚了,就过去侍候吧!”
“太后,奴才不愿离开太后,奴才……”李莲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听不懂吗?我让你去侍候皇上!”太后喝道。
恍然大悟,李莲英却被惊出了冷汗,一个寒战,随即叩拜在地,“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侍候好皇上,不负太后所托!”
自打李莲英来了之后,皇上的病日渐加重,明白人,糊涂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谁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管别人的家事。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初十日,圣寿节又至。
强撑病体,率百官晨贺太后万寿,行至德昌门外,正舒展筋骨,准备跪拜行礼,倏忽懿旨降:“皇帝卧病在床,免率百官行礼,辍侍班。”
其意昭然若揭,大臣们低着头,瑟瑟发抖。
自己明明站在这,什么是“卧病在床”?她居心何在?
“亲爸爸,朕无病啊!”他向着殿内喊道。
“皇上,您请回吧!太后让您好好养病呢!”李莲英和另外一个小太监几乎是拖着他向外走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朕无病!不用你们侍候!”
“皇上,太后正歇着呢,您别惊扰了她,还是回去吧!”
几日之后,太后病重。
瀛台。
看着这越吃病越重的汤药,趁人不备,又倒进了痰盂。只觉神思恍惚,气喘无力,食物作闷,耳响堵闷,筋骨顿痛。可尚能强撑走动,凭了坚持到底的信念,绝不放弃。
“皇上,这是老佛爷赏的塌喇,您喝了吧!”李莲英端着一碗东西走近,将盘放在桌上,“老佛爷听说您茶饭不思,特地叫御膳房做了这个(。电子书。整*理*提*供),给您开胃的!”
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她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的饮食来了。这酸奶,不会是……
李莲英看光绪眉间疑云浮现,立即堆笑道:“老佛爷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她这几天总念着皇上呢,到底是血肉亲情啊,怎么说也胜过那些不相干的人!”
光绪听着,她只怕是黄泉路近了,难道她真的在最后时刻想起了骨肉亲情,即便不是,她也该不会太过绝情吧……
李莲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唉,想当初珍主子最爱喝塌喇了,可惜如今啊!”
“珍儿!”他抬起头,走至桌前,端着碗,“是啊,她最爱吃这些东西!”送至嘴边,酸甜依旧,宛若那一抹永恒的微笑。
十月十八日夜,光绪忽觉腹中作绞肠之痛,大汗淋漓,在床上翻滚不止。侍从见状大惊,忙传太医。
屈桂庭进殿,见光绪面色发黑,舌苔焦黄,心中便已明了,其间是非曲折,不敢涉足,匆匆应对,仓皇而逃。
三日后,气息奄奄,枢神涣散,他望着飘渺的青纱帐,握紧了手中的金坠子。终是如此,自己还是错估了她的无情!
珍儿,朕只怕要负了你了!
一阵清风吹进,窗外流星划过夜空,带走了半边天的绚烂。
溃烂的五脏六腑竟然不那么疼了,闭上双眼,一束光芒射进梦里。
但愿人长久……
空灵的呼唤从天边传来……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酉正二刻三分,光绪龙驭上宾。
次日未正三刻,太后升遐。临终前,降职接醇亲王载沣之子溥仪入宫继位,是为宣统皇帝。
三年之后,宣统退位,二百六十余年的大清王朝,寿终正寝。
番外梦醒
公元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四日,某地,天和医院。
朦朦胧胧睁开双眼,眼前一片圣洁,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辉,恍惚间,窗外似有鸟鸣声传来。这是哪啊,该不会是天堂吧。梦珍迷迷糊糊地想着,身上却感觉如脱胎换骨了一般轻盈起来,以前的病痛也不再纠缠。她四处望着,房屋简洁,床铺洁白,这怎么好像是现代的医院啊,好古老的记忆。她起身,推开房门走出去。门外,医生护士、病人家属行色匆匆,都是现代着装。
“啊!我回来啦!”她高兴地大喊道。旁边几位正在看病历的护士吓了一跳。她不管不顾地疯狂跑起来,“我终于回家啦!”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过来,估计是在想这精神病院的病人,怎么会在门诊科乱跑。
看着熟悉的一切,她恨不得趴下亲吻这片土地,终于回家了。她闭上眼睛,想着之前的一切,突然撞上一人,睁开眼睛,明净的笑容,寒星般的目光,隔世的一望,忽而扯起了心底无尽的痛。她竟忘了道歉。
“秦梦珍,你醒了?”那人眼中闪着亮光,似有一丝惊奇。手中拎着一个食品袋,灰色风衣简约潇洒,阳光从背后照来,披着金色,竟恍如天使。
“呃……我醒……什么……你认识我?”她语无伦次。
“算是认识吧,你在医院这一天都是我陪着你的!”
“什么?我在医院这一天?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你是谁啊?你怎么会陪着我?”梦珍觉得像是在梦游。
“我是新来的研究员金再天,你掉进井里了,掉进去的时候还把一支金簪带了进去,那金簪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向馆长申请来做研究用的,你知道你干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么?”熠熠闪耀的大眼睛盯着梦珍。
如听天书一般,梦珍无辜地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你就这么一个踏步,带着金簪走进了井里,顷刻之间什么都没有了!然后你被捞上来了,金簪却找不到了!”他带着责备似的笑。
抓了抓头发,梦珍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搞清楚了一点,“这么说,是我毁了你的研究?”
“岂止啊,我的大小姐,还有那金簪,让我怎么跟馆长交待,第一天进馆就捅出这么大篓子来!想当初我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力气才申请到的啊,馆长给我的时候,我还立下了军令状‘簪在人在,簪毁人亡’,这可好,这簪如今都尸骨无存了,我还在这站着!”
听着他激愤的叙述,梦珍不合时宜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啊!真搞不懂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他无可奈何地笑着,却不失温和。
“你怎么知道簪子是我拿走的?”梦珍并没记得自己见过什么金簪啊。
“公文包!”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拿错了公文包!那个是我的!那天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走得急,随手把公文包放在一张桌上,谁想到是你的桌子,真是倒霉……”
“说重点,说重点!”梦珍打断他。
“金簪放在公文包里,怕碰坏了它,我还裹了好几层……结果第二天早上一来,包没了!”
梦珍想着,当初走的时候时间太晚了,没顾上细看,随手抓了包,心里是想过,自己一向是把包放在抽屉里的,怎么那天就在手边呢……看来也是活该他倒霉!
“那你不快去向馆长解释,在这耗什么呀?”梦珍忍着笑,心想:你上辈子可不就是欠了我的,这辈子,你就慢慢还吧!
“我解释,可也得有人听啊!金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离奇这么巧合的故事要换了我我也不信,馆长差点没把我就地正法了!所以我在这等着秦大小姐醒过来替我澄清事实,洗刷罪名啊!你说你怎么就偏偏把簪子掉进井里呢,街道那么宽,你哪怕再挪一厘米,大家都幸免于难了!”
“嘿嘿,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哈!谁掉进井里还能先选好地方呢!呵呵,天意如此啊,也是该咱俩有缘,怎么连公文包都是一样的。您就别怨天尤人了!这个,纯属意外嘛!”
“看来我也只能顺从天意了!你既然醒了,那快回去换好衣服,跟我去向馆长解释清楚吧!”
“这个不急,”梦珍拉长了声音,看着眼前急得面红耳赤的人,上辈子我为你吃了那么多苦,总得讨回点什么来吧,“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金再天!‘再次’的‘再’,‘天空’的‘天’。我说您怎么一点不急啊,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好奇怪的名字啊!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梦?还别说,我刚陪着你的时候啊,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轮明月,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但愿人长久’,那声音飘渺得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
她听着,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包围了,暖暖地起伏着,“明月在,你就在,不许你负了我,负了明月!”誓言依旧。这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上一世你负了我,今生,你要这样来偿还吗?
看着出神的梦珍,他摇了摇她,“喂,可以等会儿再发呆吗?我可还是带罪之身呢!”
回过神来,不知怎的,想戏弄他一番,“哦,那就先带着吧!我现在有点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