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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洛北和泰迪-贝尔也参加了昨天的开幕仪式,不过他们并没有观看开幕影片,而是和昨天认识的新朋友们一起去喝酒了。今天进入帕克城之后,顾洛北就带着泰迪-贝尔一起去看心水的电影了。
“昨天听说‘不伦之恋’广受好评,口碑十分不错的。”泰迪-贝尔来之前也有打听消息的,一边还翻看着举办方发放的电影放映安排手册,上面清楚地写着每天每块大屏幕所播放的电影清单。“死亡幻觉”是明天举行首映式——这也是这部电影在所有公众面前的第一次亮相。
顾洛北看完今天的电影安排,心中早就有数了,“圣丹斯这里好看的电影肯定有很多,如果要看,我们从早看到晚,也不见得就能够全部看完。”日舞影展就是独立电影爱好者的派对,想看要看值得看的影片绝对是数不胜数,今天可以有超过七十部影片进入了电影节的正式播映环节。这也是影展的工作人员从两千多部报名影片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可谓是部部精品,要全部看完绝对是一项艰难的任务。“所以我们还是挑选着看吧,还记得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部‘记忆碎片’吗?我们上午看这部,然后下午去看这部。”说完,顾洛北在泰迪-贝尔的电影列表上指了指下午三点的那场电影,赫然是“信徒”。
“啊,就是圣诞节前,你和安妮一起去看的那部?”泰迪-贝尔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当天顾洛北和安妮-海瑟薇回来以后,都对“记忆碎片”赞口不绝,而今天顾洛北居然又再次推荐,还决定再进电影院看第二次,也让泰迪-贝尔不由对电影期待起来。“当初你投资了两百美元的就是这部电影吧?”得到了顾洛北肯定的回复之后,泰迪-贝尔就把宣传手册收了起来,坚定不移地往前走去。
不同于顾洛北上次去电影院时的冷清,今天来观看“记忆碎片”的观众有很多,站在人群里,就可以看到有不少人都和顾洛北两兄弟是前往同一个方向。在影院门口的右侧,聚集了一小堆人,约莫有十几个人的样子。顾洛北往人群那儿望了望,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身影立刻进入了视线之内。
在圣丹斯电影节上,电影人和观众、影评人之间的交流,一向是电影播映前后最值得期待的环节。独立电影人,虽然抱负各不相同,但是渴望经过交流拍出更出色作品的心,却是相同的。
虽然“记忆碎片”在圣丹斯电影节之前,就在美国、法国和英国上映了,并且获得了专业影评人的一片好评,但这并不影响克里斯托弗-诺兰和观众交换意见的想法。
顾洛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拉着泰迪-贝尔一起朝克里斯托弗-诺兰走了过去,能够有机会和导演进行交流,对于忠实影迷来说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这也算是参加圣丹斯电影节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了——比“死亡幻觉”的上映还更让顾洛北上心。
克里斯托弗-诺兰,三十岁的传统英国男子,骨子里还带着英国的阴暗和矜持,从他拍摄的电影中就可以看出那浓郁的黑暗风格。其实,克里斯托弗-诺兰并不是一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男人,在这点上,大多时候都是由他的妻子艾玛-托马斯来负责。但如果是为了电影,克里斯托弗-诺兰还是愿意克服自己的缺点,努力和观众交流、获取更多意见的。“记忆碎片”的拍摄资金就是由影迷一美元一美分积累起来的。
今天圣丹斯电影节上,“记忆碎片”受到了极高的追捧,这并没有让克里斯托弗-诺兰沾沾自喜,依旧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反馈,但可惜,现场观众的提问并没有让他眼前一亮,反而都是一些无尽的赞扬,还有对剧情的追问,这让克里斯托弗-诺兰有些沮丧。
忽然,人群中传来了一个清澈的声音,话语的内容让克里斯托弗-诺兰把视线投了过去,“诺兰,莱昂纳多的妻子是他被自己注射致死的吧?”这应该是一句疑问句的,但话语里的肯定语气却让克里斯托弗-诺兰刮目相看。
眼前的男生穿了一件翠绿色的夹克外套,拉链没有完全拉起来,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圆领线衫,一头精神的短发在风中随意凌乱,虽然没有看清楚五官,只感觉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张扬的自由感,“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克里斯托弗-诺兰嘴角僵硬的笑容终于稍微松泛了一些。
“电影在最后的时候,莱昂纳多的妻子靠在他胸前,那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有刺青了,在心脏处写着‘我已经完成了’,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这是莱昂纳多心中的理想画面。也就是说,他希望自己为妻子报仇了,而妻子又没有死,依靠在自己怀里。”来人正是顾洛北,其实这个谜团他以前也没有弄清楚,上次和安妮-海瑟薇又看了一遍之后,仔细琢磨琢磨,才觉得应该是如此的。
克里斯托弗-诺兰已经逐渐疲惫的精神顿时振奋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看懂他电影的人。在他的电影里,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都是有作用的,如果不认真看不仔细看,是没有办法真正描绘出他脑海里整个世界的。
克里斯托弗-诺兰此时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男生的样貌,湛蓝的眼眸在午后的阳光映射下,倒影出清澈的光泽,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却带着一种痞痞的不羁,那种肆意洋溢的青春和狂放,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证据,你可以举一些证据吗?”克里斯托弗-诺兰接过了顾洛北的话,兴致盎然地问到。这下,周围十几个人都兴奋起来,刚才克里斯托弗-诺兰还无精打采的,现在瞬间就振奋了起来,而且两个人讨论的还是关于“记忆碎片”深层的问题,让这些忠实的影迷也都激动了。
“其实电影里出现了两次妻子被害的场面,两次是不同的。”顾洛北说的很有自信,其实他不是导演也不是编剧,对电影中谜团的解答都是自己的推测,今天能够有机会和克里斯托弗-诺兰直接交流,自然要堂堂正正地进行讨论。对,是讨论,而不是请教。“第一次莱昂纳多没有拿枪,进入卫生间后马上被打晕,并且有装有蓝色物质的瓶子摔碎;第二次莱昂纳多拿枪了,进去后先开了一枪,然后被人推撞到镜子上。”
伴随着顾洛北的话,周围的观众都在回忆电影里的细节,而克里斯托弗-诺兰却是一眼认真地看着顾洛北,认真倾听着。站在一旁的泰迪-贝尔,因为还没有看过电影,此时就好像是在听天书一般,不过脸上却没有泄露自己的想法,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泰迪-贝尔对顾洛北总是爱护、佩服的,自信、张扬、不羁、自由,但却不盲目、骄傲,对于弟弟,泰迪-贝尔心中一直都有一种盲目的相信,彷佛所有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一般,彷佛所有规则都不屑一顾一般。
“除此之外,这两个场面还有一个细节需要注意,”顾洛北的眼神却是在和克里斯托弗-诺兰进行交流,嘴角那抹痞痞的笑容又大了一些,“第一次是他是掐了妻子的屁股,而第二次则是打针。至少我们可以得知,莱昂纳多的思想是混乱的,甚至可以大胆猜想,莱昂纳多在排斥真实记忆!”
顾洛北掷地有声的话,让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眼睛里绽放出了激动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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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深层探讨
俞伯牙善于演奏,钟子期善于欣赏,钟子期总是可以从琴声中领会到俞伯牙心中所想,这就知音一词的由来。后来,钟子期因病亡故,俞伯牙悲痛万分,认为知音已死,天下再不会有人像钟子期一样懂得欣赏他的演奏了。所以,终生不再弹琴。
顾洛北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不管是开设独立音乐工作室也好,还是拍摄独立电影也好,他所求的,只是懂得欣赏他的知音。所以说,知音一名足以,盲从万名嫌少。顾洛北只是希望,尽情享受创作音乐的快乐,尽情享受拍摄电影过程的开心,至于是否小众、是否冷门,并不是他在乎的。
克里斯托弗-诺兰心潮澎湃,他此时心情就是如此。倒不是说他就把顾洛北当初他的知音了,只是说,“记忆碎片”拍摄出来之后,能够有人如此深刻地理解他当初的拍摄意图,的确让克里斯托弗-诺兰激动万分:知音一名足以,盲从万名嫌少。
“那么,你认为莱昂纳多其实是有心理疾病的,他是故意回避自己真实的记忆?”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语气稍有起伏,但基本还是保持了冷静。
旁边的观众并没有听到克里斯托弗-诺兰给予顾洛北的推测一个答案,莱昂纳多的妻子到底是不是他亲手注射致死的,肯定还是否定?有人就忍耐不住了,不由高声打断了顾洛北的回答,直接问道,“诺兰,刚才的推测是对的吗?”
克里斯托弗-诺兰没有回答,甚至连回头都没有,只是微笑地看着顾洛北。
顾洛北也好像没有听到旁人的提问一般,眼底的神采又亮了亮,眼眸里那清澈见底的蓝色透过睫毛构成的迷雾,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当然!”顾洛北直接回答了克里斯托弗-诺兰的提问,斩钉截铁。
“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是有目的性的,而这些目的又是建立在过去记忆的基础之上。记忆是自我存在的证明,如果记忆丢失,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人也就消失了。”记忆,其实也算是心理学的一部分,心理学的开山鼻祖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就对记忆、梦境等方面都有做过研究。顾洛北现在就是心理学系的,对于这些也都是颇有涉猎的,此时说来完全就是侃侃而谈,“但我们所以为的那些记忆,是真实的吗?是否我们会为了忘却而故意扭曲记忆、是否为了美化自己而修改记忆。也许我们没有故意去修改记忆,而是潜意识、自我保护的一些为了生存而进化的心理特性,自动地去完成了这项任务。”
顾洛北说的这段话,初次听感觉很绕口很学术,但原理其实很简单。人们在受到刺激的时候,比如吵架,总是会在脑海里留下对自己记忆最深刻的部分,按照自己的立场去理解对方脱口而出的内容。事后,吵架双方对于这段过去会形成差异很大的记忆。如果这种刺激更加严重,比如车祸比如事故现场,那么选择性遗忘这段记忆也是很有可能的,或者会按照自己希望的事实去发展这段记忆。这种事,在医学上并不罕见。
在顾洛北看来十分简单的一段话,却让周围十几名观众都沉默了。那句“但我们所以为的那些记忆,是真实的吗?”让克里斯托弗-诺兰顿时有种拍手称好的想法,这完全就是他创作这部电影时心中所想。而旁边的泰迪-贝尔不由也陷入了沉思,这段话的确是让人回味无穷。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即使看见了听到了,甚至经历了,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哲学上的真实,也许对于你来说是真实的,但对我来说却不见得就是真实的。”顾洛北这话绕口得很,现场听到的人就没有几个——大家都沉浸在顾洛北上一段话中,能听懂的更是凤毛麟角了。
但克里斯托弗-诺兰听懂了,泰迪-贝尔也听懂了。泰迪-贝尔看向顾洛北的眼神有些复杂,从小到大,他总是可以在弟弟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更多的时候,他看到弟弟那深沉的眼神,总觉得他经历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这份沉重,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