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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刺客的对手,凭他老人家的本事,怎么也不会将自己的背后卖给敌人。伤口很深,形状很平整,这说明我爹根本就来不及挣扎和反击,就倒下了。综合以上这些。我只能认定我爹是被他熟悉的人给暗伤了。”
洪瑛一想到是自己寨中的人对她爹下手,眼中黯淡了几分。无论是谁,知道自己曾视作好兄弟的人。一心要对她下杀手,没有人会好受的。
“你既然已经怀疑,为何不彻查下去?”
“你一击不中,虽没能如你所愿杀了我爹,但是他老人家却陷入了昏迷。一时也不可能指出伤他的人是谁,你暂时还没有危险。但你始终是怕夜长梦多。因为我爹一醒,你就完了。就在你不知要如何做的时候,你脑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妙计。”
这个妙计她之前还没想到,但经过今晚上的事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你对我爹下毒,让我误以为我爹中的是杏花宫宫主包子华的清风醉,从而勾起我和包子华的矛盾,想借她的手杀掉我。而另外一方面,我一死,我爹又中毒成了神志不清之人,这山寨之中你的呼声最高,扫除了两个障碍,你自然就能成为三山十二寨的寨主了。”
“我自认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你是怎么知道的?”转而,他又将如鹰一般的眼眸投向了李半夏,能知道他下毒的人不多,知道他下的是什么毒的人就更加少了。
“至于这一点,还得感谢我有一个好妹妹。”洪瑛将目光看向了李半夏,又回到了那个黑衣人身上,看到他目中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才接着道:“你下的毒虽然很巧妙,看过的人都说是中了包子华的清风醉。但是我妹妹却告诉我,她虽然不知道清风醉是一味什么样的毒药,却清楚地知道我爹中的是颠笑散。”
“颠笑散,又叫疯人散,顾名思义,中了颠笑散的人,举止异于常人,形如痴傻,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个疯子。”李半夏接过洪瑛的话头子,对还在一眼疑惑的黑衣人道。
“这种颠笑散取辰砂、知母、杠板、泽兰、南藤、大戟、广角入药,以雀胆做药引,经过三七二十一天炼制而成。而服下这种颠笑散的后果,就如洪老前辈现在一样。”
“再加上,我一直都不太相信包前辈会随意用毒害人,而且害的还是一早受伤昏迷的病人。她杀一个人,只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下毒。下毒于她,本就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不但没杀了人,还给自己惹上如此多的麻烦。”
“镇上的酒楼里,当姐姐问及包子华有没有下毒的时候。她神色坦荡,眼神倨傲,嘴角带着一丝轻嘲的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这不是一个下毒之人该有的反应……”
“更何况,以她的脾性,真要是她下的毒,她没必要不承认、也不会不承认。当我又问及是否她的毒药被人所盗走之时,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昂昂头,一时间,霸气外漏,大概是在想,能从她杏花宫宫主手上盗走毒药的人,还没有出生吧——”
李半夏话说得不疾不徐,条理清晰,旁边的洪瑛不断点着头。
心道,以妹妹的机智和聪慧,绝非池中之物。只是,这样的人,此事一了就要和她分别了,她们姐妹俩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194 云消雨歇,快意恩仇
194 云消雨歇,快意恩仇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洪老头中的是颠笑散,而不是清风醉的?”还是那句话,她对清风醉并不了解,就算她知道颠笑散,也不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最重要的是,她自打上山以后,他就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她,门下的禀告中,并没有说及她为洪老头诊断过。
“你忘了,在我和姐姐送伯父回房的过程中,我无意中摸到了伯父的脉搏。当时我就发现,伯父的脉象非常的奇怪。正巧我在毒经上见过此毒,因为此毒甚是狠辣,所以给我的印象非常的深刻。我几乎可以断定伯父中的就是颠笑散,只因为我对清风醉不了解,故一时也不敢肯定。”
李半夏还记得当时摸到洪天脉搏时的惊愕,一瞬间,她仿佛想到了很多事。今天一天中,发生的许许多多的奇怪的事,无形中被一根线串联了起来。
“在姐姐送我回房的时候,我曾问过她一些伯父中毒的情况,也向她详细地了解了清风醉这种毒。于是我发现,颠笑散虽然与清风醉很相似,却还是有所不同。中了清风醉的,不但内力全失,还形如痴傻。而中了颠笑散的,虽然言行疯癫,痴痴傻傻,并不会化去内力。”
“想必姐姐回寨的时候,门下的来报你也听见了。在姐姐打算问及罪责的时候,那些门下曾言道老寨主武功太高,他们想拦都拦不住。凭这一点,我验证了我的诊断,伯父中的只是颠笑散,而并非杏花宫宫主的清风醉——”
黑衣人眼神一阵闪烁,大概是他也没想到他千算万算,居然在这个地方出了纰漏吧?本以为一个疯子。不会使用武功,谁知那洪老头竟然还能跟看着他的人打起来。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半夏的突然到来。如果不是她上了山,那他的计划仍是天衣无缝的。
“不错,妹妹将她的发现立即告诉了我,我深感山寨内部一定有人有异心。也想起了你在酒楼里,千方百计地想要阻止妹妹上山。你为什么要阻止?是否怕她发现了什么?这些年,虽然不断有人提醒我,你可能有二心。但因为没有证据,你又是我的叔叔,是山寨的老前辈。我一直都不愿怀疑你。直到今日,我仍然都不敢相信你——这个曾经与我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一日会置他于死地。”
“但是,所有的证据最后都指到了你的身后,我和妹妹商量。准备来演一出戏。一出引君入瓮、瓮中捉鳖的好戏。我知道这一天都有人在背后注意我们的行踪,我故意不让妹妹给爹爹把脉,还让她一办好事就回房休息,明日再过来把脉。我这些话你的人很快就传入你的耳中,以你这种谨慎小心的性子,一定不愿冒这个险。妹妹要看不出来什么倒也罢。她要是看出了爹爹所中之毒并不是清风醉,那你这么长时间的苦心可就白费了——”
“所以你料定我今晚会来?”
“不错!”洪瑛忽然叹息了一声,话中不无感情的道:“孙叔叔。你是我爹的好朋友,从小也就很疼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洪瑛不相信,难道一个寨主之位真的可以让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都不顾吗?之前的十一叔是这样,今日的四叔又是这样。也不知她今后坐在这个位置上,还要面临多少这样的事情?
洪瑛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抛下寨主之位,抛下一切的包袱,像个最寻常的江湖女子一般,行侠仗义,仗剑走江湖。如果那样,她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和抉择了。
不过,她俨然已经是三山十二寨的寨主,许多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再难的抉择她也要决定,再沉重的包袱她也必须要背负。因为,这是她答应过爹爹的,这也是她的使命和职责。
黑衣人哈哈仰天笑了两声,“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再在这里装腔作势,假仁假义了,我孙耀正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孙叔叔,只要你及时收手,甘心认错,看在你这些年为了三山十二寨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愿意让三位长老对你从轻发落——”
终究还是不忍啊,自从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四当家所为,洪瑛的心里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她爹爹被那人害得这般惨,就算将那人碎尸万段也毫不为过。
但是,一想到四叔会死在自己面前,她的脑海里又不禁想起十一叔被自己打残废的样子。那彻骨的哀嚎,午夜梦回的时候,萦绕在她的脑海,像梦魇一样缠着她,挥之不去……
“不必了!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孙耀正行走江湖、刀头舔血一辈子,没想到今日栽在你们两个黄毛丫头手上……也罢也罢,反正难逃一死,我就不劳你们动手了,我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
“断”字一落,孙耀正一抬手中的匕首,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鲜血溅出,身体“嘭”地倒在地上,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李半夏连忙冲过去,探了探孙耀正的鼻息,随即对洪瑛摇了摇头。
门外来人,将尸首抬下去好好安葬。不管他生前做过什么,人死百恨消,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李半夏眼看着一个大活人,转瞬间死在自己的眼前,心里翻腾倒海有点难受,却还是忍住了。
生命总是这样易逝,上一刻还鲜活地生活在你我眼前,下一刻可能就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不留遗憾的方式,就是努力活好每一天,不让自己生活在愁云惨雾之中。
“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是不是很难受?”洪瑛停在门口,拍着李半夏的肩膀问。
“……”
“你不用瞒我,我刚刚就看出来了。你从未涉足武林纷争,面对这样的事肯定手足无措。哎!是姐姐连累你了~~”
“姐姐,瞧你说的,就当我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我虽不是江湖人。却也是个大夫,大夫生生死死的也见过不少,不是你想的那般胆小的。”
洪瑛一想也是,遂点着头笑了。
“之前为了抓真凶的事,也没来得及陪你多说说话,看看这山寨的风景。妹妹要是还不累,我就让厨子备两个小酒小菜,咱们边吃边聊。”
山寨的事快解决了,妹妹也要下山了,自己得和她多抓紧聊聊。否则下次见面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李半夏知道洪瑛的意思,四当家虽然是罪有应得,但她的死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这个时候。她当然没有心情吃得下去,而洪瑛在这个时候要提出与她聊聊天,也是希望她心里好受些罢了。
洪瑛的闺阁里,两个姐妹打算秉烛夜谈,李半夏要是累了。可以就在洪瑛这儿歇着。
用洪瑛的话说,李半夏刚才才经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放着她一人在房间里她可能会做噩梦的。在她这里那就不一样了,有她这个女豪杰在此,鬼神见了都得让道的。
“妹妹,我爹的毒你真的有把握?”
“姐姐莫非信不过我?”李半夏笑着反问。洪瑛今天可是第六次问这个问题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因为洪瑛抖听到她爹很快就能恢复如初,太过激动的缘故。
“呵呵!你看我~~”洪瑛不好意思地笑笑。若不是在这陪着李半夏,这会儿她定片刻不离地守在她爹的旁边。
“姐姐的心情我明白,伯父能够恢复,我也很替姐姐高兴。”若真是清风醉,那可就麻烦了。那既然是包子华包前辈的独门毒药。毒自然不是那么好解的。也幸亏孙耀正没弄个独门毒药出来,毒药的配方在毒经上一早就有记载。而解毒之法李半夏也早已烂熟于心。
在给洪天用药之前,她曾细细比对过那些药,确认了可以解除洪天体内的毒才给他配了药服下。然后再让洪瑛用内力在一旁协助,为洪天推宫过血,疏通他的血脉。洪瑛的内力与洪天的相冲,激发了洪天潜在的内力,毒素在内外夹击之下,被逼到了指头处。接着再给洪天放血,体内的毒素也就顺着那些血液留下来了。
李半夏不了解武功,之前也没想过要用这个法子,顶多就是在一些电视电影上看见过。
洪瑛见她在为这个事发愁,又听李半夏说过她的想法,便道这个法子可行。于是,两个人就照着洪瑛的法子做了,结果还真顺利地解了洪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