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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金秋十月,田间的稻谷收成以后。每家每户的田间都是光秃秃的。
在稻子未收成之前,田间是孩子和鸭子游玩的禁地。谁都不能乱跑到田里去,怕一个不留神会踩坏了捣鼓,糟蹋了粮食。鸭子一旦进了田里,立即就有大娘大婶三姑姨婆等一帮子人拿着长竹竿将它们从田里赶出来了。
等收割之后,田里就是孩子们的天堂。
上上下下。成片的稻田阡陌纵横,偌大的田园里,孩子们尽情地奔跑、追逐。摔倒了。也不会痛,还就势在田间翻两个跟头,打几个滚。孩子们你追着我,我追着你,变着花样玩着有趣的游戏。
还有那漫山的山谷中。充斥着鸟语花香。摘果子,挖草药。撇兰花,孩子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山中的每一个角落。
荆棘遍地的山地里,也挡不住爱玩贪吃的孩子。上山下水,爬屋揭瓦,只有你们想不到的事情,就没有孩子们到不了的地方。
马如东从小就是个孩子王,也最是调皮,他长大以前,那地方的孩子可都是跟在他后面混的。
孩子那么多,难免就有个打架斗嘴,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时候,想要当好这孩子王,那可得有真本事,让孩子服你。
马如东也有许多人服他,而这个“服”不是指什么好事罢了。如果现在在村里再提到马如东这三个字,许多的婶婶可能都会摇摇头,轻叹一声:“那可是个磨人精,整个人没个老实,老是做一些害人的事情。偏偏你追他追不过,打他也打不着。你可说说,这是气人不气人?”
被乡里乡亲的公认为是“小破坏王”的马如东,要不是凭着他那灵活善跑的两条腿,还有机灵打滑的性子,那到今天也不晓得被人打了多少回了。
所以,当他使出全力朝那傻儿子飞扑过来的时候,给对方的感觉就是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接着就身不由主地从上面哗哗滚了下去。
还没等他呼痛,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的时候,一顿拳头已如雨点一般啪啪啪地对他落了下来——
那个傻儿子可也不是吃素的,他那一身的蛮力也不同小觑,当他发起脾气来,那可是不管不顾,打起来不怕要人命。
马如东跟着她一路,当然知道威胁她安全的就是这一家子,那两个老家伙已经被她给摆平了,他也没必要再去给人家踹上两脚。毕竟人家两人加起来都一百二三十岁了,人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哪还能对他们下手?
马如东看到李半夏吃下那个老太太的饼,看她倒了下去,又见草丛后走出一个老头子。因为是跟在她后面,那个躲在不远处的傻儿子也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双方情况还没摸清楚,再加上自己也没把握在三人手上把她给救出来,马如东只好按捺着,先看看情况,等到必要的时候再出手。
那个老头子竟然二话不说,就跑上去踹了她两脚。马如东藏不住了,她是他们家的恩人,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恩人被打而躲在这里这么窝囊呢?
管他有几个人,冲出去跟他们拼了,反正不能让李姑娘落在他们手里。
正这般想着,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只看见前一刻还处在劣势的李半夏顷刻间便上演了一幕情景大逆转的好戏。
她不但没事,还很迅速地解决了两个麻烦。看到那个与外表一点都不相符的老太太不方便说话还硬是提着嗓子说话的样子,他背后只觉得一股阴风阵阵。像这样怪异的老太太,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她再怎么狠,面对李姑娘的时候,还是得乖乖地倒在地上,除了阴狠凶恶的眼神,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看到这儿,马如东总算是有点放心了。李姑娘虽然是个弱女子,又没练过工夫,看刚才那一出,可见她也不是好惹的。能制敌于瞬间,又不伤了人命,这种法子,算得上是最佳的办法了。
如此,过了这一关,他也可以回去了。他相信,这一路上纵使有什么危险,凭着她的谨慎和聪慧,也一定可以安然度过。
他能放过那两个老家伙,但这个人可就不一样了,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窥探着她的动静。要不一次把他收拾了,让他知道厉害,否则还不知得缠她到什么时候呢。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又傻又疯的家伙,还真的很耐打。他打了他这么多拳头,他居然还能爬得起来。
发起蛮来就像是一头牛,用他比铁块还硬的脑袋一下下地顶着他,差点没给他顶得吐出血来。
他发横,他比他更横。他发狠,他比他更狠,反正倒要看看,他们之间谁拼得过谁!
马如东忘了身上的痛,甚至看到他的拳头打过来都懒得避开,只是一昧地挥动着拳头朝他的身上打去。双腿的动作也没有停,与他互踹互踢了起来。两方一时间势均力敌,谁也不能轻易地将对方给打倒。
他们现在比的就是谁更有那个勇气和耐力,后一个倒下去的就胜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败。
她帮了他们家,帮了他那么多,这或许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马如东带着满脸的伤从山谷爬出来了——
在他的身后,那个傻儿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几次动了动身体,都没能爬起来~~
…………
216 令牌丢失
216 令牌丢失
一觉睡醒,整个人真是神清气爽!
昨夜牵着马儿赶到客栈,已经是半夜了,李半夏叫醒了店家,多给了些银子,才勉为其难地让他开门给她进去,顺便还给她弄了点吃的,喂了她的马。
也顾不上梳洗了,出门在外,条件不允许,李半夏已经没那么多讲究了。只待明日多赶一些路,找到一家客栈投宿,那时候再好好梳洗。
李半夏住在地号房,院子较为僻静,倒是很合她的意。
客栈伙计六斤照着昨晚姑娘的吩咐,端着一盆热水敲响了她的房门。
“进来吧~~”这么快就有人应了,看来人已经起来了。
推开门进去,那位姑娘立即伸过手接过他手中的水,道了一声谢。
“姑娘,你已经起来啦?”姑娘昨日可是千嘱咐万嘱咐让他到点就敲门喊她起床的。
“起来了,麻烦小二哥了。”李半夏低下头迅速擦了一把脸,边擦边对小二哥道:“也许是已经习惯了,现在每天早上到点就醒,想睡都睡不着。不过,还是有劳小二哥了。”李半夏就是担心像过去一样,因为太累的关系会一觉睡到日中午,所以昨夜便跟小二打好招呼,让他早上过来在外面喊她一声。还好,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和适应,她已经不需要闹钟到点就醒了。
“那姑娘,你忙你的,我就先出去了。对了,姑娘的早饭是在大堂吃,还是在里面吃?”
“还是在这房间里吃好了,多谢!”
小二点点头,帮李半夏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李半夏正在收拾行囊,清点衣物,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就在这镇上准备好。别到时候急需的时候,身上都没有。
最重要的还是笑愁的伤,待会儿她得去一趟医馆,为笑愁买些治伤的药。其他的药材,也要多添置一些。有备则无患麽,有些懒总是省不掉的。
手下的动作一顿,李半夏在略停了几秒之后。开始飞快地翻动着自己的衣物。她的脸色已经变了,目中里透着惶急,可以看出。她是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到底落哪儿去了?”那可是姐姐临行前送给她的,说是她的护身符,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可能帮得上她的忙。
也直到这个时候,李半夏才想起还有这块令牌的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无暇想这些。其实,只要她愿意,大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去找洪瑛门下的人帮忙,那个时候别说过岗,对付几个不会武功只会些蛮力的寻常人了。就是江湖中人也不成问题。
只是,李半夏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麻烦别人的打算。她接下这块令牌,只因为这事姐姐送给她的。而无关乎它能帮她多少的忙。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总是很怕麻烦别人,会带给别人困扰。李半夏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她能解决的。或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不会麻烦别人。
而且。除非碰巧遇上,否则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花心思找到洪瑛门下的产业和门人。且不说有没有,一个镇子那么大,想要找到带有令牌标记的一家客栈或是酒楼,抑或是其他的产业,总是需要不少的时间的。
然而现在,正是这块令牌不见了!
李半夏知道这块令牌的重要性,不敢乱放,也知道自己整日摸山下水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遗失。而放在包袱里也不安全,因为在电视上这种事情放得太多了,如果她很倒霉地遭遇上了小贼或不良店家,抢走了她的包袱,那她的令牌不就一块儿失去了?
思来想去,李半夏决定还是将这块令牌贴身安放。在自己的里衣上,用针线缝了一个很密实的口袋,没有特大的动作,这块令牌根本就不会掉出来。
然而不巧的是,昨日她换了衣物,因一时大意那块令牌并未从那里衣口袋中取出,随便就放在了包裹里。
想来这一天动静太大,又是奔波又是赶路的,令牌就掉在某个角落里了。
李半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真是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给自己弄丢了呢?
努力回想了一下,她确定,在她上路的时候这块令牌还在。因为自打昨夜换过衣物之后,这个包袱她就没有再动过。应该不会丢在客栈里面,昨日一早她未作停留和歇息,就上路了。最有可能遗失令牌的地方,应该就是在那片林子里——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准备一心赶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回到那片林子。如果可以,这辈子她都不想打那儿经过。
不只李半夏,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回到那个地方。
但是,如果是别的东西,她大可以不要。这是洪瑛帮中的宝物,被有心人捡到了,可是会坏了她的大事。而且,这块令牌不只是一块令牌那么简单。这里面,代表了姐姐对她的深情厚谊,还有他们的姐妹情深。姐姐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她怎么可以就任由她送的东西遗失?
别说是个林子,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回去一趟!
李半夏虽不是江湖中人,却有江湖中人的血性和勇气。连番遭遇林子中的那些人,还敢再去,就连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当然,许多人可能会认为她很愚蠢,为了一块牌子,可能因此就丢了小命,失了自由,那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是她认为该做而且是非做不可的事情,那么再危险的地方,她也会再闯一次。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李半夏还在想,这么个可怕的林子,被自己闯了好几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存心过去寻他们晦气的,而不是她怕他们。
“小二哥,有劳你照顾我的马儿,我出去一下,稍后就会回来——”来不及吃小二哥刚送上来的早点,便丢下一句话,奔出客栈去了。
笑愁受伤,还是让它留在客栈养伤休息的好。只是没有笑愁,从这儿到那林子还有不少的路程,打个来回恐怕天黑了都赶不回来。
想到这儿,李半夏和客栈老板问了一声,知道这客栈还有一头骡子。骡子跑起路来也很快,可以代步。
给了老板银两,李半夏便跟着老板来到了客栈后院的马厩。在这个马厩中,不只是客栈的骡子,还有李半夏的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