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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半夏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楚公子?”她方才听到他数次提到楚某,故称呼他为楚公子,应该不会有问题。
“哦,在下楚尽香,敢问姑娘高姓大名?”说了这么久,还没问她的名姓,是他失礼了。
“楚公子客气了,我叫李半夏。”李半夏本想加上一句:你不用姑娘姑娘的叫我,叫我半夏便好。但想想,他们初次相逢,便让他叫她半夏,也确实不太好。也不知为什么,在这里待久了,一个称呼而已,倒让李半夏开始纠结了。
但李半夏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毕竟“半夏”这个名字,还是显得过于熟稔与亲切了。而且李半夏相信,即使她这样说了,他也未必叫得出来。
“原来是李姑娘。”楚尽香躺在地上,朝李半夏拱了拱手。
这个人,还真是多礼,伤成了这样,都还没有一个伤患的自觉。李半夏叹道。
239 心细如发,温柔如水
239 心细如发,温柔如水
李半夏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再不赶路,恐怕会错过了投宿。
但现在这么个情况,她怎么好意思一个人走,将他一个病人丢在这种荒郊野外?
就算这个男人很强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的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现在若是再遇到什么袭击,或是野兽什么的,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且不说敌人和野兽了,就是山间夜里的寒气,也够他受的了。
“楚公子,我看你行动多有不便,身上的伤又需要调理。正好我有马匹,不如载你一程,有什么事到前面的镇上再说?”
“如此甚好,麻烦姑娘了。”楚尽香倒不推辞。他很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什么样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那我扶着你,你慢慢起来,小心别碰到伤口~~”这些伤口,别说碰到一下了,即使是不小心牵动了一下,也够让他疼上一疼的。
在这之前,李半夏唤来了笑愁。李半夏刚才摔了一跤,笑愁还在上面不远处,正向这边张望呢。
看到李半夏的召唤,笑愁穿过林中的荆棘,到了下面的小沟来。
笑愁可是个脾气不小的马儿,又是个很认主的人。除了它的几个主人,想让它扛着其他人,那它可是很不愿意的。
但你要是客客气气的对它说,与他打打商量,最好的要是还能帮它挠挠痒、顺顺马毛,效果就更好了。
和它相处了这么久,李半夏当然摸清了笑愁的脾气。不用它表示出来,李半夏就自动地为笑愁捋着脖子下面的毛发。
笑愁最喜欢别人给它顺毛了,尤其是脖子下面这一块。
顺够了马毛。李半夏拍了拍笑愁的马背,笑愁很听话地蹲了下来。
李半夏搀着楚尽香,小心别触碰着伤口,花了不小的力气,才让他站了起来。
楚尽香正要上马,看到地上铺着的棉衣,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回头看着李半夏。
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李半夏笑着道:“你伤得很重,不能淌到寒气。这里条件简陋,一时间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李半夏笑着,一手撑着他。一手收起地上的棉衣,揣进了随身的包袱里。
“上去吧——”笑愁听话得又压低了一点儿,楚尽香提起一口气力,勉强站稳了点儿。他一个大男人,长得也很结实。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撑得也累。他这一提气,李半夏顿时轻松了不少。只不过,从楚尽香旧汗未干、新汗又生的额头,可以看出他此时一定承受着不小的痛苦。
只是,这个人。不管他痛还是不痛,身上有多痛,他都不表现出来。所以。旁人若不注意,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感受到底是如何。
终于扶他上了马背,李半夏又拍了两下笑愁的背,笑愁慢慢地站直了起来。
山路难行,颠簸是难免的。李半夏只得牵着笑愁。放慢步伐,二人一马慢慢往下一个城镇青咸镇行去。
楚尽香不愧是一个风里来火里去的硬汉。即使是这个时候,坐在马背上的他身体也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痛苦之相。
李半夏表示很无奈,她知道,这样的人一定活得很辛苦。却也知道,他能养成今天这种脾性,一定经历过许多的苦痛。否则,焉有如此的镇定自持,就像是一块无知觉的石头一样?
但她明白,这种事情不是她该知道的,她也不必知道,所以便只字不提。萍水相逢,能帮则帮一把,帮过之后分道扬镳,下次相见打个招呼,有缘的话做个朋友,又何必追根究底,管一些自己不必要知道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别人的多管闲事——
楚尽香身体不适,自然也没有多少力气说话。所以这一路上,不到必要的时候,李半夏也不会开口主动和他说话。
但楚尽香还是感受到了前面那位姑娘的体贴。她牵马的步子总是很缓慢,遇到凹凸不平的地方,还会牵着马儿多绕一点路。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便会立即让那匹叫笑愁的马儿停下来,给他查看伤口是否裂开。心思之细腻,动作之轻柔,无不让楚尽香感到惊叹。
在楚尽香的心目中,李半夏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他常年征战沙场,看惯了边城性格豪放能骑善射的女子,碰到李半夏这样的,感觉倒不同于以往。
不过,他却也知道,这不过是李半夏的一个方面罢了。
李半夏对病人最是细心,也很有耐心,但她在生活中又着实算不得一个温柔的人。如果李半夏知道,在楚尽香眼里她是一个温柔细腻的女子,她会不会噗笑当场,笑他眼神不太好使?
然这种事,重在当事人怎么想,即便是李半夏本人,也无法左右他人怎么想自己。
楚尽香坐在马上,虽是闭着眼,但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心思,他都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越发地弥足珍贵。
这一段路并不长,半个时辰之后,青咸镇就已在望了。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青咸镇,楚尽香揉搓着身下的马鞍。
这条路,着实短了些,它本可以再长一点的……
等到了镇上,安置好他以后,想必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
这条路他昨晚走过,那个时候是深夜,他骑着马儿飞快地从山间小道上掠过。不成想,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了,杀死了他的马,想要把他劫杀在山道上。
山道上,充斥着都是鲜血的味道。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人的。
战场上,再血腥的场面他也经历过,他生平遇到这么厉害的敌手,若不是他临时想出伤敌一千、自伤五百的打法,昨夜他很有可能葬生在那里。
那些人,还不是最厉害的。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再碰上比他们更强的敌人,想来……
楚尽香心思一动,看了看前面牵着马儿、欣喜地在张罗着住哪间客栈的女人。如果不想连累她,现在就该让她走——
240 铁人也该有喘气的时候
240 铁人也该有喘气的时候
“就住这家吧,这家客栈比较清静,环境也不错~~”
两人来到青咸镇后,看了两家客栈,终于选定了一家平安客栈。
若是李半夏一个人,自然无需这么麻烦。关键是楚尽香,他身上有伤,又似是一个喜静之人,想来不喜欢住在繁华的街区。
楚尽香低头,轻轻地笑了。
“你笑什么?”
“我想你之所以选择这家客栈,还有一个原因。”虽然刚认识,但楚尽香仿佛已经很能明白面前女子的心思。
早先就说过,李半夏在他的心中,是一个心细如发、温柔如水的女人。尽管事实未必是这样,但你不能妨碍别人怎么想。
李半夏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她的心思,还真一点都瞒不住他。
没错,平安客栈,平安平安,她要的就是这个吉祥之意。楚尽香昨夜遭追杀,危在旦夕,目前于他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平安二字。
这个店家倒是很会取名字,先不说这间客栈怎么样,冲着这个名字,许多人都愿意住在这儿。离家的旅人,漂泊在外的游子,家人心中最牵挂的,无非就是“平安”二字。
二人进了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今日天色不早,李半夏即便是能上路,至少也得等到明天早上。
只不过,楚尽香的伤……
她这个时候走,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夜晚,楼下大堂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小二为两人上了几个小菜,还来了两壶酒。
楚尽香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李半夏摇摇头,“我很少喝酒。”出门在外,更是从不喝酒。当然。那一次和洪瑛例外。说到酒量,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看就是海量,她相信在他身体好的时候,别说一壶两壶,就是一坛两坛甚至五六七八坛都不是一个问题。
听到李半夏不喝酒,楚尽香也没有显示出半点的不悦或是扫兴,依然自得地举着酒杯,慢慢浅酌。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
“……”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一定不会听,但作为一个大夫,和你的朋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和楚尽香一样,李半夏虽然只认识了他半天的时间,对于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已经很了解了。
“谢谢。”楚尽香轻轻道谢。嘴中的那杯酒喝了一半,蓦地停住了。放下酒杯,将酒壶推远了些,还真就不喝了。
李半夏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有想到他还真的照她说的做了。
或许……他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知道现在对他喝酒没有好处,而且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他是一个再怎么奇怪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李半夏如是想到。
“你酒量应该很不错。”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方才一直在小酌,但一杯酒下肚,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也没有如其他男人喝酒那般发出啧啧美味的响声。他喝酒很安静,有着一种静态的优雅,就像是喝着温水一样。
即使这个时候。他还身负重伤。
这不由让李半夏想起了之前给他擦洗伤口和上药时,他给她的感觉。
一块石头,而且还是那种最坚固的花岗岩。看来,他还真是一个石头性子。
想到这儿,李半夏不由低低地笑了。笑得好不欢快。
“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你……”李半夏暗叹自己太心直口快,好在停得及时。也不知他听到她说他像块石头,会不会不高兴。即便没有不高兴,想必也会很无奈。
男人最怕女人说他像什么?
大概有两种,一种是木头,一种是石头。
不过这种男人,虽然性格不是特别讨大众女孩的喜欢,却也不乏有少数的女孩子,就是喜欢那种木头性格和石头性格的男子。
譬如说刘东山,楚尽香总是让李半夏不自觉地想到刘东山。
他们两人的性格并不像,如果真要说相像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两人的话都很少,喜欢把感情压在心底。楚尽香是石头,而刘东山,咳咳!虽然李半夏是刘东山的妻子,也很爱他,但她还是得说一句,刘东山很多时候真的很像一块木头。
但刘东山这种木头,又不是不解风情那一类,相反,他很能明白别人的感情,也很会关心别人。虽然许多事他嘴上都不说,但他一直默默地在做,并且从一点一滴的小事之中,看到他的付出、他的关心。
刘东山正是通过这种淡淡的、细水长流的关心和爱护,让李半夏的一颗心完全放在他的身上。这种感情,往往比那种轰轰烈烈、生死相许的感情还更持久、更令人迷醉。
没有大起大悲,也没有朝不保夕的担心和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