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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大夫?小李大夫是哪个?”刘三槐脑子还是清楚的,儿子说的话他还是能明白的。哪个亲戚或邻居前来看他,他也还知道一点儿。刘三槐以前还是个很健谈的人,人到家的时候能陪人说上大半天的话,现如今连说话都不利索,这其中的滋味可见一斑了。
“爹,我跟你讲过,这小李大夫就是东山兄弟他媳妇儿啊。爹,小李大夫给人看病很有一套,人人都说她厉害呢,她来了,爹你老人家的病就有指望了——”
“是真的?”刘三槐有些浑浊的眼珠顿时亮了不少,说话的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可不是,人家牛奶奶躺在床上动不得,她都能治好,你的病她肯定也有法子。”刘二河振奋的心情从下午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没停过,只盼着爹他老人家能早点好,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就满足了。
刘三槐前一刻还很高兴,突然吃力地挪动着身体,往床里挪去。
“爹,你这是咋啦?”
“二河啊,你挣两个钱不容易,咱家连吃饭的口粮都没了,还拿啥给我老头子治病?你讲这小李大夫如此厉害,那治病的钱一定也不便宜,这个大夫咱还是不看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捱不了几长时间就要进棺材,何苦浪费这个钱?”
“爹——”
“金枝和小宝还没回来呢?”刘三槐睁着眼睛梭巡着一圈,也没瞧见他儿媳妇儿还有他可爱的小孙子。
“爹,金枝带着娃回娘家去了,住上个几晚就回来。”
“二河,你也莫要骗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金枝嫌我拖累了你们两口子……”
“爹,你说啥呢,没有的事儿!你老人家就别多想了,我是你儿子,老子病了,儿子伺候老子是应该的。”刘二河也急了,他最怕老人家说这个。即便日子再难过,他也没有想过要不管自己的老子。
“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要真是眼一闭腿一蹬走了就干净了,也省得影响你们两口子的感情。这要你伺候着吃,伺候着喝,伺候着穿,离不了人,生生的把你给累苦了。这下子好了,连媳妇儿跟儿子都走了——”
老人家一边说,一边还流眼泪。
刘二河这个大老爷们,每每听到这些话也是眼睛红红的。想爹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过劲的角色。做事情也就做得累得要死,一两百斤的东西他扛起来完全不再话下,用他一个人的肩膀将他们几个兄弟拉扯大。也正是年轻时候做得太多,身体伤得狠了,到老来才一身的病。
爹他年轻的时候,说实话,这心也挺狠的,几个孩子管教方面也都很严厉。大哥三弟都挨了他老人家不少的打,自己这身上的打也没少过。
可要不是爹这么厉害,他们几个兄弟也不可能壮壮实实地长到这么大,还各自成家立室,有自己的生活。
人老了,心也善了,在病的这段时间,还动不动就眼泪寰寰的。谈起往事,老是忍不住哭。前些时候,说是看见了过世的娘,说娘这是要来接他走了。看这个趋势,刘二河真的忍不住担心,爹的病真是大狠了。
二丫也是泪水涟涟,躲在李半夏的后面,小孩子怕羞,不好意思让人家看到她哭。
李半夏眼睛也有些发酸,老人家在被病痛折磨的同时,还要装着这么些包袱,这样病又怎么可能会好转?然这一切,都是源于生活多艰罢了。但刘三槐还是幸运的,至少他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儿子不孝顺,就算有再多的钱,为老人家治病又舍得花上几分?就算舍得花钱,不懂得慰藉老人家孤苦的内心,怕是再多的钱也治不了他们心灵的空虚——
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李半夏忙对刘三槐道:“刘叔,钱的事你甭担心,我过来一趟也方便,给你看看也耽误不了什么,不收你钱的。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病,我们都还盼着您老能长命百岁呢!”
“不收钱,这哪行,这这这……”
“嗨,刘叔,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这么点事算不了什么。你老好好躺着,我来给你把把脉——”像是这些事,没遇上就算了,只要遇上了就不能置之不理。她是一个大夫,这些不过都是她该做的,别说一个村里的人,就是陌生人倒在大路上,或者没钱治病,她也照样会伸出援手。
李半夏让刘二河帮扶着,让刘三槐慢慢躺了下来。然后从被窝里拿出刘三槐的手,为他把着脉。
刘三槐的这一双手,也着实被病痛折腾得不成样子。皮肤松弛,手背已经转成了黑色,手背上还有黑色的小斑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孩子的手,中年人的手,还有老人的手,这三双手放在一起,每一双都不同。老人的手皮肤最松弛,指甲干裂,灰白。然而刘三槐的手,却与任何一位老人的手都不同。
在二丫握着她爷爷的手,问候他身体怎么样了的时候,看见她爷爷的手,自己都吓到了。她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手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就是病痛的可怕,一场大病,能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再美的容颜,再健康的身体,也抵不住病痛所带来的侵袭。
而一个大夫,能做到的不仅仅是拯救别人的生命和健康,还有许多更加有意义的东西——
343 慷慨赠银,义举动人
343 慷慨赠银,义举动人
片刻过后,李半夏收拾东西,和刘二河还有二丫走出了刘三槐的房间。
“小李大夫,我爹的病……”
“是啊,夏姨,我爷爷的病没事吧?”李半夏一出来,刘二河和二丫都焦急地询问着刘三槐的病情。
“刘叔的病的确有些棘手,除了常见的一些老年病,最危险的还是他的心脏病。这样,我针对刘叔的情况给他开几副药,刘二哥熬给刘叔喝了,等过个几天等刘叔的情况稍稍好转,我再来给他治疗其他的病症。心脏病不似别的病症,贸然治疗别的病可能刘叔的身体会受不住,还是先开点药调养一下刘叔的身体,这样到时候治起来也方便。”
刘二河连连点头,脸上喜形于色。听小李大夫的意思,似乎他爹的病还是有得治。
“另外,刘二哥,刘叔身体上的病我倒是有些法子,只是这心里面……你还得多开解开解,让老人家放宽心。只要心病没了,刘叔心情一开阔,这病可能就会大好了。”
刘二河顿了顿,尔后有些沉重地点点头。
李半夏走到桌前,拿出纸笔,给刘三槐开了药方,然后交到刘二河手中。
“这是药方,明儿个你到药庐去抓药,我事先已经打好了招呼,你去后川乌会按方抓药,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了。”
刘二河知道李半夏说的是钱的事。难为李半夏想得周到,在来之前就已经和药庐里面打好了招呼。刘二河百感交集地接过药方,连声道谢,话到了嘴边却又激动得说不出来。
“对了,刘二哥,老人家这几天不能吃饭睡觉。这样可不行。身体会支持不住的,可能还会越来越虚弱。你最好弄些流食,让老人家吃下,能吃一点是一点,不能总让他这么饿着。最好有点补汤一类的,适量让老人家补补身体,这样对他身体恢复会有帮助——”
刘二河虽清楚家里的情况。面色为难,却还是点点头。
哪怕他自个儿不吃,也会顾好爹的。
李半夏也清楚,刘二河家这么个情况,别说补汤了,恐怕就是连饭都吃不上了。二丫之前不也是说麽,说她二叔家可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只是话是这样说。她作为大夫。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刘叔那个情况,再这样耗下去,只怕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了。
刘叔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虚,然用对方法。却也不是一点法子都不可想。也只有让他先恢复体力,心胸放宽。才能更好地与病魔搏斗。这之后的问题,再来慢慢想办法。病情再复杂,耐心接受治疗也是了。
刘二河和二丫将李半夏送出门,出门几步,李半夏便请刘二哥回去。刘二河又是一番道谢,因不放心躺在床上的爹,便先行回去了。
李半夏攥着二丫的手,这个小丫头,为了她爷爷的事,这段时间肯定也担心坏了。最让她难受的,还是她爹娘对她爷爷漠视的态度,她夹在中间,这其中的滋味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不好受了。
李半夏停了下来,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
“二丫,这个你拿着。”
“夏姨,这是?”
“这二两银子你拿给你二叔,就说是你爹娘给的,让他给刘叔买点吃的。”
“不不不,夏姨,我们不能要你的钱。”二丫忙把银两又重新推了回去,她已经无偿给爷爷治病了,帮了他们好大的忙,他们怎么还能要她的钱?
况且他们平时和当归一起玩耍,也知道一些他们家里的情况。上次当归小姑嫁人,花掉不少的钱,他们一家人日子也不好过,哪有银两给别人?
“拿着。”李半夏郑重地将那锭碎银放在二丫的手上,“夏姨能力有限,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你该知道,如果我要是把这银子直接给你二叔,你二叔一定不肯收下。然而他要是知道这银子是你爹娘给的,那他就不会多说什么了。你爷爷病得很严重,这些银子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也还顶一点用。你就算是为你爷爷着想,也该收下它。”
“夏姨——”
“好了,乖,收下它,好好照顾你爷爷,有时间多陪陪他。老人家,最怕的就是孤单了。”
二丫盯着那锭银子,紧紧地握紧了它。望着李半夏,点了点头。
“夏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爷爷的。”
李半夏欣然笑了,这个小丫头啊,就是懂事。
“天快黑了,你也快回家吧——”
“不,夏姨,我要送送你。”二丫很笃定地摇摇头道。
“不用送,月亮这么大,还看得见路。再说你送我,一会儿我是不是还得送你回来?”二丫不愿让李半夏一个人走夜路,李半夏更不放心一个孩子天黑回来,她送她一程,李半夏岂非又得把她送回来?
“……额,呵呵!”二丫也很快明白过来李半夏的意思,笑着点点头,看着李半夏走在屋前的小路上,直到走远了完全看不见人了才握着那锭银子回到了屋里。
…………
从房里洗完澡出来,李半夏大大伸了两个懒腰,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厨房去。
马氏正坐在灶台后面给锅里添着火,锅里面放着几天留下来的锅巴,说是用火给它煅上一煅,吃起来就很好吃了。
马氏在这方面很在行,在煅锅巴的时候,添上一点油,再给一点盐,这样煅出来的锅巴又脆又香、味道好极了。以前上山采草药,只能带一些干粮,或者几个饭团。有了这些锅巴可就不一样了,每次临出门前,马氏总是给她满满地装上一竹筒子,饿了的时候就倒出来吃一点,嘎嘣嘎嘣的可脆了!
马氏见李半夏喜欢,三不五时地就煅些锅巴,好给孩子带到山上去吃。为此,几个孩子可抗议好几回了,说每次喝饭汤的时候,捞遍了锅底都没找着一块锅巴吃,别提多没劲了,还大呼奶奶不够意思、不疼他们了……
“娘,又在煅锅巴呢?”李半夏甩甩头发上的水,捏着布巾,坐到了灶底下。这冬日的天气还真是冷,刚洗完头发,头发没干水,湿淋淋地搭在背上很难受。还是灶台后面暖和,正好还可以给娘把把火。
“有就煅一点儿,回头可以打打尖,垫垫肚子。你刚洗的头,就别到灶底下来了,灰多。”
“没事,这儿暖和,正好可以跟娘说说话。”别的婆媳是一天从早对到晚,也从早说到晚。而她和马氏,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