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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有我操心就成了,你还是把时间放在休息和想办法上。”刘东山本不愿催她,也不愿让她紧张,只是半夏此时的身体,着实让人不放心。体内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就多一日的危险,刘东山是绝不能忍受这种事发生的。
“放心啦,会有办法的,急也是急不来的。”
刘东山看着她,尔后双手抱胸,好好地打量着她。
“你干嘛?”这么郑重其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将她怎么样呢。
“半夏,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轻松了不少?”刘东山尝试着措辞,“莫非你心里已经想到了可行的办法?莫非你已有把握,这才慢条斯理,心宽体胖?”
李半夏听到前面还好,最后四个字着实犯了她的忌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体胖了?”不知道说女人变胖是大忌吗?这厮真是不解风情。她这叫风韵,风韵懂不懂?
刘东山只是笑,由着她跳脚。
老实说,看到半夏生龙活虎的样子,他比谁都要高兴。之前半夏虽然打起精神,却是病恹恹的。而他,也无时不处在焦灼忧虑之中,心里沉甸甸的,唯恐半夏下一刻会倒下去。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你还说我,你比我变得更多~”李半夏嘟着嘴,她总觉得东山变坏了。说话也毫不留情,这样的毒舌君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东山麽。而且,她发现刘东山的恶趣味多了好多,有时候李半夏都难以招架。
是不是看她身体好转了,就欺负她了?
最好不是这样。她可是非常厉害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想从她这儿讨到便宜,李半夏自以为威风地挥着拳头道。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高兴麽~”刘东山看老婆一副委屈的样子,可舍不得了。揉揉她的脑袋,然后将之按进怀里。哄小孩味儿十足。
“我啊,巴不得你马上就活蹦乱跳,啥事都没有。你好了,我怎么样都行。”这是刘东山心底的话,只要能让半夏好好的。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李半夏安心趴在刘东山的胸口,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安心地味道令她沉沦,也让她放开心怀,一往无前。你
“那这么说,你是真的想到办法了?”刘东山可没忘记问这个,毕竟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了。
“也不算,不过倒是有了一点思路。”李半夏捶捶自己的脑袋,“自从学习那浅眠打坐法后。身体轻功了不少,连脑袋也变得灵光了。有一种感觉呼之欲出,也许就在这两天。会想到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有行医经验如李半夏,才能预兆到这种灵感。
对于外人来说,这样的说辞是太虚无缥缈的东西,终究无法放心。但与李半夏日夜相处的刘东山,却知道自己这位妻子还没有食言过。她说可以就可以。说到来就会到来,小李大夫说的话。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
“哇哇哇~~呜呜哇哇~~”两人正在腻歪,忽听一阵大哭声。刘灵芝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哭着跑进来。
“哟。这是怎么了~”瞧瞧,这小样,哭得可真叫一个伤心。
刘灵芝哭得打嗝,却不忘跟两人告状。“哥哥将我的小鱼弄死了,呜呜~”
这鱼是今年夏天刘当归带着刘灵芝去河里捞的,一条红鲤鱼,十分的可爱。
也无怪乎刘灵芝喜欢得紧,色泽鲜红、头小尾短、背高体宽、背部隆起、腹部肥大、形似荷包,故而又称荷包红鲤。这种小鱼在村中并不多见,能被刘灵芝和刘当归兄弟俩捞到,实属难得。别说他们两了,就是李半夏,也欣喜了好一阵子。
刘灵芝是个小孩子,很淘气,也很顽皮。小动物到了他手上,没个两天可能就被他弄死了,这小鲤鱼能撑过一个冬天着实不易。就连李半夏,都有些意外。偶尔在那小鲤鱼还在水缸里尽情游耍的时候,李半夏也会和孩子们一块凑上去瞧瞧,祈祷这只小鱼能活得久一点。
当归不是灵芝,平白无故地不会弄死欢子心爱的小鱼,刘东山和李半夏都明白这一点。
于是一人一边,一个牵着刘灵芝,一个拖着他的后脑,让他别再哭了,去看看小鱼先。
三人到的时候,刘当归正趴在水缸旁,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水里的鱼。
“就是哥哥,就是哥哥弄死了我的鱼~”小欢子伤心得不得了,小脸埋在李半夏的大腿上,还不忘控诉他哥哥的“恶行”。
刘当归居然也没反驳,脸上一片灰败,眼巴巴地盯着水缸,真心希望那条鱼下一刻能活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半夏走了过去,也蹲了下来。家里没有鱼缸,小型水缸倒是有一个。当归和灵芝捞到荷包鲤鱼后,如获至宝,哀求马氏将家里腌菜的菜缸空了一个出来,专门给他们养鱼。
兄弟两个每日轮流给小鱼换水,在外面玩一会儿就会跑回来看看他们的鱼,那股热爱劲,半点没掺假。
“不知道,只是喂了点食,突然就死了。”小鱼冬天是不用喂什么食物的,因为小鱼冬天进食量会减小。但孩子们爱鱼心切,总会怕小鱼饿肚子,手边有东西总是喜欢往水缸里扔,希望它能吃得饱饱的。
李半夏也盯着那条鱼瞧了会儿,那鱼浸在水中,翻着白肚子,毫无生气。刘灵芝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想去摸摸小鱼,却是没有动静。又看这鱼翻着肚子,心知这鱼是死了。
鱼一死,刘灵芝可不得了。顿时就哇哇大哭,给了他哥哥一通小拳头,又来跟刘东山和李半夏告状。
“大舌头,你能不能将我把小鱼变回来~”这才是这小家伙的真正目的。因为以前,每次他心爱的小动物受伤了或是出事了,李半夏总是能将它们给治好,刘灵芝以为这次还能像上次一样,李半夏能将他心爱的东西给变回来。
但死了便是死了,李半夏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让条小鱼死而复生。
李半夏捞起水里的小鱼,鱼眼尚未浑浊,鱼鳞有光泽,腮微红,鱼肉有弹性。鱼刚死没多久,李半夏对鱼着实没什么研究。
不过,李半夏以前倒是听过小鱼假死现象。是不是假死,倒是可以再等等。这条小鱼“死”的时间不长,也没任何显著的死亡症状,不妨再等一段再做决定。
李半夏让刘东山帮忙,把鱼缸搬到了阳光下。
“这样有什么用?”刘当归问。
“如果小鱼死了,这样做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如果小鱼没死,再等上一两个时辰,应该能看出结果。”
“鱼没死?”这怎么可能,他明明看小鱼不能动也不能游了。
“鱼有时也会假死,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再等等看了。”知道几个孩子难过,但他们必须得明白,在他们的一生中,还会有许多的人和物离开。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十全十美的人生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不久前,李半夏甚至已经做好了有一日会离开他们的准备。人生有太多的无常,这两年李半夏感受过许多次。
刘东山照着李半夏说的,将鱼缸搬到了阳光下,而他们几个,站的站、坐的坐,在阳光下晒着太阳,也等着那个对他们来说可能性很低的奇迹。
刘灵芝脑袋都快伸到鱼缸里去了,一会儿就伸出手去动动那条小鱼。刘当归站在不远处,神色也很紧张,身体弯得像一张弓,随时都准备好冲上去。
李半夏有些不忍,走过去,搭着刘当归的肩。
“这不是你的错。”
什么话都无需说,刘灵芝无心之言,他们谁都不会怪他,也并不是他的原因。何况鱼的寿命本来就短,就算它们能熬过这个冬天,也未必会熬到春天。他们在小鱼活着的时候,认真待它,在它死的时候,也真诚地感觉到悲伤。
从某一点而言,这样便已经够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李半夏心里是难受的。一条鱼的离去,已经让他们这般难以释怀。若是最终她依然没有想到办法,会永远地离开他们,要他们如何承受?
东山老是说,孩子们依赖她,已经将她当成了他们自己的亲娘。在李半夏的心里,也一直拿他们当成亲生儿子。然而在这一刻,她不禁期望,这些孩子对她的依恋能够少一点。
这样,在她离去之时,他们才不会太过难过。
李半夏很快便从自己的想法中回神了,她在笑自己,又在想悲观的事情。生命是美好的,也是充满希望的,现在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她又为何想这些煞风景的事?
一个激灵,鱼缸中的鱼忽然动了,在金色的阳光下,游得欢畅、游得曼妙。
李半夏扬起脸,对着阳光,笑得开怀、恣意。
☆、607 医学巨着:干氏医行录
607医学巨着:干氏医行录
李半夏笑着笑着,笑声忽然凝固。
一个想法在她的脑中成形了,她可不可如那条鱼一样,先死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条鱼假死,不过是很正常的一种现象,但用到李半夏身上,可就不同寻常了。
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的办法,也做过许多的设想,都没有办法将那股邪恶的真气驱逐自己的体内。若想不动它分毫,又能医好自己的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她就遂了那人的意,死一次如何?
李半夏知道,江湖中人有很多的方法让自己假意死去。
一个人假死,气息全无,血液停滞,身体的一切机能都停止运作,如真正的死亡一般。
在这样的状态下,那股真气难道还能在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里寄居?何况,当一个人死去,感知也随之消失。疼痛她感觉不到,那股可怕的带走一切的绝望感也被她徘徊在心门之外,这样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唯一的问题是,若假死途中发生了什么差错,那她可能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加上这股真气变幻万千,谁也不知道在她假死后这股真气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对她的身体又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害。若真的有意料之外的变化,而她又处在假死状态中,那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等死了。
然而不管有多么困难,这是目前李半夏所能想到的最为可行的办法,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父子几人看着李半夏一个人在那仰着头发呆。一边一个,昂着脑袋瞧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鱼死而复生,刘灵芝高兴得都快疯了,在他的热乎劲终于有些消退的时候,注意到了李半夏的异样。
“昂着头。不酸吗?大舌头~”
“弟,你怎么又叫娘大舌头啦。”甜甜帮他修正,都和弟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再叫娘大舌头了。当然,孩子们每说一次,马氏就会指正一次。偶尔还会说他们两句,久而久之,这三个小鬼总算慢慢地改过来了。
当然,不包括刘当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来膈应一下李半夏,这是属于刘当归独特的趣味。
刘灵芝朝她吐舌头。“习惯了嘛。”
“娘,你在想什么?”小雷仰着脑袋问。
刘东山却没吱声,看着李半夏这样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半夏回过神,冲他们摇摇头,“没事,就是阳光太好了,晒得娘头都有些晕了。”
说着。李半夏走到阴凉的地方,几个孩子也跟着围了上来,那种乖乖的模样让李半夏一阵心暖。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平时也经常做的,此时看起来,却别样的温馨。如果可以,能和孩子们这样呆一辈子该有多好。
刘当归站在一边,看着李半夏,脸上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他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较其他的孩子敏感。有时别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却瞧个明白。因为不爱说话。许多事都放在心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