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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翟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半,尼克在短信里不停抱怨我的馊主意,晚上的train特别的挤,累得他快呕血。
我的快乐,显然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不过这样的结果,让我很满意、很满意。
我一边凉凉讪笑地回复着他哀怨的短信,一边嬉笑着地和朋友分吃Peter买来的KFC,那叫一个happy啊,简直是没话说了。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只剩难度比较高的几个菜,由龚千夜和李沛霖在厨房忙活,也没我们什么事儿。
于是恶招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等到白翟和尼克快走到家里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蹲在院子门口,准备用拉炮震他一个狼狈不及!
五。
四。
三。
二。
一!
噼——里——啪——啦——砰砰砰砰!
只见素来高高在上,优雅并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白翟,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笑翻在地,并且不听朝他射拉炮的我们,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而遭受池鱼之殃的尼克,则一边叫唤一边过来抢拉炮,也加入到我们的阵营中,并且雪上加霜地继续让白翟挂彩。
李沛霖碰着点好蜡烛的蛋糕递到我手上,然后指挥大家唱起了生日歌。我拿着蛋糕,透着烛光看着他俊美的脸,不知为什么有一些惊慌,一些羞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但是却出乎意料地顺利讲出了那句埋在心底很久的话:“生日快乐!过去我没有给足的份,希望今天通过大家的帮助和努力,都能一起补给你。以后的生日不管我在哪儿,都不会再忘记在这一天对你说一声‘happy birthday!’”
话音一落,后面就起哄似的尖叫连连。我有些害羞,根本就不敢看他,只是木木地捧着蛋糕,然后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肩,一个温柔的轻吻就那样自然地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他说:“谢谢。”
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仿佛根本不在意,可是触着我的手指却带着颤抖,一点、一点。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后悔,后悔自己的粗心,后悔自己的大意。原来这么久以来,白翟不是不在意,而是把这份在意埋在心底,不想让我内疚。
“对不起,小仔。”真的很对不起。
“傻瓜。”这个字说得很平静,却还是让我觉得肉麻了,因为他那个温柔到不像他的眼神,看得我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后面又是一阵疯狂的口哨声,让我觉得尴尬无比。正在这时,白翟突然从我身边的李沛霖手中抢过拉炮,对着他们就是一阵反击。
于是尖叫声,嬉笑声,在星光璀璨的夜幕下混成一片,终究变成了邻居愤怒的抗议!
“他真的很喜欢你。”李沛霖从闹成一片的群众中抽身,回到我的身边,依旧是满脸的笑容。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地上的影子。
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的手上还残留着龚千夜给我的温暖,瞳眸里却印着白翟清爽的笑容,我现在都快要疯了。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让人晕厥的手机铃突然炸响在耳边。我和李沛霖同时转头一看:啊,果然是白翟的!
这家伙居然闹得连自己的手机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我无语地望着还在和朋友相互射拉炮的白翟,对于他这把年纪仍没有泯灭的童心实在很是佩服。
“小仔,电话!”我配合李沛霖摇手的动作,冲他喊道。
“你帮我接,我现在没空!”白翟的胜负欲特别强大,已经和尼克纠结在一起,两个人对站着就像上战场似的……
“又让我接!”我郁闷地拿过手机,看也不看地接起来就是一声:“喂!”
“……”
“我是好心的路人甲,白翟他正在进行人生中的奋战,所以现在没有时间接听电话。如果你没什么急事,半小时后再打过来就好。”
“……”
“怎么没声音啊?恶作剧电话?”我看了下号码,显示私人,看来是国外打来的。谁拨国际电话开玩笑啊。太囧了吧?
“不是吧?挂了算了,恐怖的。”
“恩……”
“等等。”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出,让我倏然一震,“等等,小彤,是我。”
“卓……奇?”
希望你快乐(三)
卓奇。
情人节后,我已经有整整四个月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有时候不想,就觉得这个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般,根本就不那么重要。
可是再听到声音时,还是很难受,像触动内心深处那根快要崩断的弦,点点都是痛苦。
“你还好么?”他问得很平静,若非之前的沉默,我会认为他真的是在和路人甲说话。
“还不错。”我回答的亦是冷淡,却比自己想象中来得镇定,“我帮你叫小仔。”
“恩。”
我对李沛霖尴尬地笑笑,她显然也很惊讶,一脸诧异的表情。我却觉得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实在很正常,卓奇和白翟的感情素来都是很好的。
轻轻叹了口气,我没再说话地直直走到白翟面前,沉稳地把手机递了过去:“是卓奇。”
白翟微微一愣,才从我手中接过手机,不冷不热地甩出一句:“什么事?”
他的冷漠多少让我稍稍愕然,毕竟在我的记忆中,他一直非常地尊重卓奇,从来不曾用这样的态度面对。
白翟并没有避讳地在我面前打着电话,但话语多是“恩”、“哦”、“对”或者“知道了”一类,很是敷衍。
尽管我有些好奇,但对方毕竟是卓奇,我多少有些尴尬,因此对于他们的谈话也没有久听,顾自离开去厨房摸东西吃。
龚千夜正在厨房里忙碌,套着围裙的他颇有一副主妇模样,让我不禁笑道:“千夜,以后会是个好老婆。”
龚千夜自然对我的比喻狠狠鄙视,然后很无心地问了一句:“谁打来的电话?”
“……卓奇。”
平平淡淡两个字,我说得也很冷静,可没想到杀伤力却是那样致命。
龚千夜被雷劈中似的,手上的盘子一下落了地,要不是我发挥有生以来第一次机敏,恐怕就会损失一个价值50块人民币的盘子。
惊出一身冷汗。我没好气地送了龚千夜两白眼,至于么?我早就知道他有事瞒着我,前段时间没问,难道今天这种时候会追着问么?
万一摔破了,我肯定和他没完!因为澳洲的厨具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特别的贵。杂货店里的虽然便宜些,但是质量差的让人想翻白眼。
然而最重要的是,这些餐具都很重,是我辛辛苦苦从城里背回来的,我容易么我?
我对龚千夜狠狠地一瞪眼:“小心一点!”
“抱歉。”
“没什么,你别太在意了。今天是白翟的生日,我不会勉强你说什么,放心。”我把盘子递还给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表情的紧绷,折腾的皮肤都好不舒服。
其实这么久都没有催促他,不是因为心软,也不是因为忘记,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也有些想逃避。{奇}毕竟我和卓奇已经分手,{书}事情又过了那么久,{网}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真的需要追根问底么?
可是,龚千夜却开了口,而我也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向钢针,一枚枚地刺进我的心:“卓奇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我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勾起了嘴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有一些事其实隐隐可以感觉到,却硬是自己回避的。因为和卓奇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不管是去付出还是被照顾,都让我觉得温暖,所以很多隐隐不安的感觉,都被刻意地抹去。
然而最终,在我们分道扬镳之后,还是不得不面对。
“……”
“对不起……”
“……”
一室滞然,空气都仿佛凝结。
这里的寂静,仿佛和外面的喧闹,自然而然地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们在这里,他们在那里。
生活,真像一出天杀的狗血剧。
最后开口的人,是我。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也义不容辞。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这样笑着,心里明明很不安,很难受,仿佛就要窒息:“干嘛这样?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不喜欢却还要和我在一起的人,是卓奇。”
龚千夜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却如同一道利刃。
我想了很久,终还是说出了口:“其实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因为过得很开心,就不想仔细想。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是一个因为胆小而迟钝的人。”
我不否认自己的虚荣,卓奇的光华如此美好,和他在一起,让我受尽了羡慕的眼光。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浪漫,即使只是一件小小的礼物,也会包装得让我惊艳。他更是那样细心,对我的呵护亦是无微不至,在我想到什么之前,他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那些年里,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公主。卓奇总是那样沉默地笑着,即使感觉自己走不近他,也不会不安。因为每每回头,就可以看到他温和的眼眸,那样包容地望着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太过美好,浅浅的天空,细细的白云,淙淙流逝的时间,以及被温情一点点浇灌出来的依恋。从卓奇握住我手的那刻起,我和他仿佛就开演了一场浪漫至极的纯情电影。
眼泪有些失控地想要流泻,嘴角却忍不住地上勾。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没有感觉到嘴巴的张合。
我说:“我并没有觉得后悔,因为和他交往的那些年,很快乐。不管他是什么动机,都没有让我伤心,我谢谢他,也祝福他。你不用担心。”
然后我没有等待地走了出去,在踏出厨房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插着手站在角落的白翟。半没入黑暗中的他,显得有些阴郁。
我没有停下脚步,想要擦他而过。白翟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将我拉了回去,然而仅仅只是在我的鼻梁上,轻轻地架上一副墨镜,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摸了摸镜架上的Logo,是GUCCI。他竟真的听从了我的无理要求……
我默默地望着他清瘦的背影,仿佛也能感觉到背后微热的视线。
进退,两难。
———————————————踊跃上镜的分界线—————————————
这一晚,诡异的开心,没有被之前的事干扰。
主要的原因是白翟的新同学中,有一个特别的能言善道,会炒气氛。他的长相虽不出众,但显然很能讨人欢喜,冷笑话暖笑话一个接一个。
李沛霖都笑开了花,上了妆后显得格外的漂亮。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她的用心,总之那笑容如同三月春风,让人的心都暖了起来。她很快成了名副其实的热门人物,整个人下了点小酒,就跟着high。
整个party因为这两位的存在,氛围好到不可思议。白翟一直笑着,温温的显得心情不错,完全看不出有怪异。而龚千夜素来比较诚实,又或者是因为是我太了解他,反正我能很明显地看出他的低落。
我是个很容易转移注意力的人,尽管有些担心他,但很快因为李沛霖的带动转移了注意力,转而就笑得像个二百五似的直拍桌子。
可能也正因为这样,我的心情一直很不错。乃至散场后白翟偷偷溜近我的房间,我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弹,反而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到院子收拾残局。
李沛霖也跑出来帮忙了一阵,顺道汇报了下尼克和龚千夜的情况,这两位爷儿们因为忙碌了一整天,都累得不行,倒头大睡了。她其实也就是出来走个过场,把那点喝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