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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烈日帝不这样想,年迈的他习惯性的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自己是永远对的那一个。
顺带更无耻的把所有忽略嫡子的错,都推到后宫擅攻心计的女人身上,觉得是她们机关算计离间了他与嫡子的感情,让慕儿泉下有知,才在梦中没有回头看他。
殊不知这个梦境,是点了迷魂香后,认为扮演的这一幕,谁又能说以夜衡政为代表的永平王党派心思不细腻,相反夜衡政心思比谁都细腻,用一颗七巧玲珑心功敌时从来不付诸武力。
年迈不讲理的皇上,认定的事就是事实,反正他不会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在《龙功天下》快唱完时,在全民沉寂在皇上的丰功伟绩中,全部官员歌功颂德,要给皇上造长生殿时。
皇上破天荒的决定召见孝敬皇后的独子,永平王。
“永平王?皇上有这么个皇子吗?”几名比较年轻的官员散了朝,慢慢的从升龙殿往回走,
“当然有。”年龄大些的官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
年长的官员都没脸说:“就是每次打完仗都不给升官的那个。”
“还有这种事。”
多少人要睡不着了。
……
分享了永平王多年功劳的大臣们纷纷惶惶不安。怎么办?皇上怎么想到召见永平王了。
有胆大的怒道:“慌什么,他永平王这么么多年来不得皇上喜欢,区区一次召见就能翻身吗!”
“对,对!”
老者肃穆而立,即便翻身,他们也有能力脱身,别忘了分永平王功绩的还有永安王的人和永乐王的人,甚至一些居心叵测的官员,既然当初都得了好处,堵了永平王的道,现在就不能置身事外!
至于永寿王这边的人,最好想办法摘出来,至于那些一定会牺牲的,就牺牲的更彻底点,让他们为永寿王的廉洁、宽厚做出贡献!
……
可,为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人相信已经破罐子破摔,不争不抢了的永平王竟然有被皇上召见的一天?
因为那个戏幕中被忽视了的画面?唯一的可能性钻入官场者的脑海。
却换来更多的相信。
就凭这幕唱过后,翻版时都不会出现的画面,能让皇上把一位忘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想起来、整个画面不足半分钟纯粹点缀男人江山中那个多余的红颜,竟然能有这种作用!
别哄人了。
要不是皇上召见了永平王,他们都想不起来《龙功天下》里有女人出来过。
夜衡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戏曲的作用歌功颂歌就罢,其它的大可不必。
夜衡政站在巍峨的御林军总台上,望着脚下连绵雄伟巍峨宫殿,夜衡政冷淡的开口:“把消息放出去。”
“是。”
夜衡政心里清楚,单凭那一幕当然不够,可能牵起一根线便是关键,有个契机,他们便能趁势而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永平王突然显于人前?
翌日人们听说,是皇上夜间散步无意间走入夜林,最后误入凤栖宫才走了出来,然后想到逝去多年的皇后,才有了明日即将到来的奇怪举动。
更有甚者传呼,孝敬皇后预知王爷有难,给皇上托梦,让皇上以龙身镇儿子的灾祸,让小鬼不能欺身。
总之传的很邪乎。
而整个事件中的主角,却平静异常。
元谨恂站在永平王府最有名的湖岸旁,仿佛又看到画中女子站在此处为儿子指点府邸的画面,她当时可曾想过自己的出身会要了她的命,她可知道人死如灯灭,他最后竟然打扰她的安歇,用她上位。
林逸衣走过来,让春思、春香等在一旁,手臂上的披帛随风而动,装扮简单随意:“怎么了?”
“想我这个不孝子。”
林逸衣与他站在一起,望着波光潋滟的湖水:“孝敬皇后还不至于把这点事放在眼里,你还是想想见了皇上说什么吧,太令他失望的话,你就是想出头也不可能。”
是啊,以母后刚烈的性格,怎么会把这点小风小浪放在眼里,至于林逸衣后面说了什么,他没有听。
林逸衣来此可不是为了安抚他,再说她不认为他需要安抚,只不过良心过不去,过来凭吊自己的心而已:“我说的话已经做到,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元谨恂闻言望着平静的湖面没有说话,等到久候的这一刻,他并不如想象中高兴。
林逸衣见他似有心事,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人一回忆,力量是相当强大的,如果他还觉得愧疚的话,就会近乎偏执的行驶他掌握的权利。
最重要的是,喜功的皇上想多了,他想到,这部从‘唱腔’到‘构思’都绝妙的戏,就如百年来一直传唱的戏目一样,等五百年后唱给别人听时,万一因此有人翻看历史查看烈日帝的原配的话,他岂不是有了污点。
脑补过度的烈日帝,真的想多了。
为皇上想多推波助澜的还有沉不住气的大臣,臣子们惊愕的表现激怒了心生愧疚的他!
他见自己嫡子怎么了!这些个奴才们!孝敬去了,连他的儿子也不能见了吗。
元谨恂觐见的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背后是千阙殿宇,他一身玄色官袍,沉默冷静,身形如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刻又给他多大的冲击力。
但真到了跪见的一瞬,元谨恂心里非常平静,激不起一点涟漪,如千百次随着大臣一起拜见他一样,尊敬却不卑微,沉默却不懦弱,安静但不胆怯。
他便是他,不因皇上召见有任何改变,巍然不动,立如千刃。
年迈的烈日帝元晰,身着常服,头发半百,精神已经不复前几日明朗,他看着下面的儿子,如此陌生又该如此熟悉:“你……二十有六了吧。”
“回皇上,儿臣虚岁二十有七。”
烈日帝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这性子,真像他母亲。
元谨恂下一刻淡淡而言:“其实父皇说的没错,二十有六也对。”
“你到是散漫,年龄无所谓人说多大,可有些事也如此散漫,便缺少了男儿豪气。”
元谨恂依然不温不火,仿佛没听懂皇上暗含的意思:“不过是为皇上办事,散漫一点的结果不便就行了。”
元晰陡然一愣,哪个做出成绩的儿子不第一时间来他这里邀功,即便他们不来,他们的娘也会为他们含沙射影的添码,而他却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不单说,还做了这么多年。
“你不怕朕忘了你,最终什么都不给你。”
“儿臣拥有的够多,如果还有幸得长辈赐予是恩德,没有,也没什么。”
年迈的元晰看着眼前说话稳重,不争不抢的孩子,突然间又想到他的母亲,也是这样一人闷着,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其实,在元谨恂来之前,他已经翻看了元谨恂这十年的所有事。领过兵,但大多回来后别肢解;打过胜仗,可起决定性作用的永远不是他的主力,但他的耗下却是伤亡最严重的。
从政六年,治下无乱,被提拔的却不是他。
如果他再看不出点什么,皇上这个位置他便不用坐了。这是欺负他儿子从小到大不说话,更欺负他不像那些人一样有娘!
对元谨恂的好印象,勾起了他看这些资料时的怨恨,如果元谨恂扶不起来,万事任人欺凌,他看过就罢,谁没生过几个不如意的儿子;但元谨恂明显不是,他看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在意而已。
仿佛一个纵容身边猫狗争食的主人,他是拨杆的主子。
虽然这一点另他有些不悦,但也解气,他元家子孙怎么能任人欺凌,就是他儿子准许,他也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你没有话要说?”
元谨恂抬起头,神色如常:“说什么,你看起来身体依旧?”
然后是沉默,谋长的沉默。
元晰不知道元谨恂在想什么。
元谨恂也不想他。
元晰没有盼到儿子对他召见的感恩戴德场面,微微失望之于又说不出的骄傲。
那些明目张胆的欺负他儿子,都给他等着!
烈日帝话不多。
元谨恂话也不多。
两个平日没任何交集的人,突然因为父亲的示好抱头痛哭根本不可能。反而场面越来越冷,最后上位者重重叹口气,把这个不开窍、不给他台阶下的儿子轰走。
从皇宫出来,望着宫中一眼看不头的巍峨宫墙,经历了自己谋划而定的结果后,元谨恂反而觉得非常荒谬,为里面的人,也为自己。
元谨恂突然不想再去衙门,从十五岁办差到现在二十有七,元谨恂第一次翘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对皇上失望吗?他早已过了那个年纪;激动?根本不可能。
那是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他即便名正言顺的得到万里河山,然后呢?为这座如画的江山付出全部?然后重复父皇的故事,再看着他的儿女重复他的老路。
或者他年迈时也会向往长生,只因这个世界上他永远死的心甘情愿,每个不愿意去的人是找不到信仰的支点,没有去时的安港,他有吗?会有吗?
“我说的话已经做到,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其然的画面跃然脑海,元谨恂苦笑,这个时刻在挑战他脑神经的女人,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
元谨恂突然舒口气,既然你来了,便去看看她吧,这件事还多亏了她不是吗?
……
永平王府内,林逸衣今天没有出门,被夜衡政责令半年不得出现在人前的她,目前都是半装死状态。
她知道她办了一件踩线的事,后续可能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她丝毫不敢说自己没错,没有影射,这时候老实的让能处理这件事的人去处理才是明智之举。
而她就躲在家里装死就好。
林逸衣有时候想想也为自己孤勇的行为害怕,所幸她也不傻,戏本并不出格,重要的是,为了摆脱牛皮糖,就是死也认了!
林逸衣心情不错的哼着歌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和面:“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春思趴在灶台上,脸色乌黑的生火,浓郁的白烟呛得她咳嗽连连:“娘娘你再唱什么啊,难听死了。”
“就是。”春香在一旁看着她,不停的弯下腰支招。
林逸衣闲闲的调陷,顺便看她们两眼:“不懂不要乱说,生火也是有窍门的,耐下心来,对火忠诚,它们一定会感动的,到时候不用你们生,自己嘭的一声就着了,瞧你们两个笨的。”
“娘娘,你根本是整我们,明明有师傅们在,娘娘干嘛把他们清走让奴婢生火。”
“看的起你呗,这里是咱们的小厨房,难道你们不想吃一顿自己煮的饭吗?”
春思毫不客气的开口:“不想,咳咳!呛死了,香儿你来。”
春香接手,拿着吹火桶痛苦的奋斗。
林逸衣调好馅,斜她们一眼,拿过发好的面,擀皮。
林逸衣的动作闲适轻松,就像做过千百次一样,在擀皮之余,还有功夫嘲笑两个笨丫头:“你们两个要是学不会生火,本妃就给自己换两个贴心大丫头,谨防某一天你们把我饿死。”
“娘娘你太坏了……”
“就是,就是。”
“顶嘴就把你们卖了。”林逸衣面前不一会便罗了一叠面片,单手捏包,娴熟轻松。
元谨恂从外面走进来,愣了一下,站在烟熏火燎的厨房内,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