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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衣疑惑的抬起头:“怎么还站着?坐啊。”林逸衣的目光又回到手里的书上。
夜衡政看着她突然一阵苦笑,想他堂堂夜衡政也有在女人面前如此丢面子的一天。
夜衡政立即收起玻璃心,快速调整自己的位置,搬着椅子厚着脸皮挨着衣衣坐过去:“看什么呢?”
林逸衣靠在榻臂上。
夜衡政坐在榻臂旁边,两人共用一个榻臂,夜衡政稍微一凑近就能碰到衣衣的脑袋。
“《边城风光》,看过吗?”
“没有,我看看。”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林逸衣递过去。
夜衡政翻了一页:“知道了,烈日三年编订的《地理杂论》,里面关于饮食的不多,但我记得有几种食材,看不出来你对食材分布也有研究。”
“你看不出来的多了,帮我倒杯水,谢谢。”
两人闲闲的待在一起探讨了一下午《地理杂论》,夕阳西斜,夜衡政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夜衡政瞬间打个激灵,人已经严肃正经的站了起来。
林逸衣看他一眼:“不吃了晚饭再走。”
“我晚上有点事,先走了。”他竟然错过了跟属下约谈的时间!
林逸衣看着他疾步离开的背影在碰到下人时立即恢复往常的从容贵气,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傻子。
同一件事,放元谨恂身上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因为元谨恂身边聚集了太多女人,让他不必费心去看她们。
因为他不必担心买回来的鞋不合脚,因为他可以有很多双鞋。
……
傍晚,永平王府内。
元谨恂从书房出来,若有所思的想着刚才与属下商议的事,眉头微皱,神色肃穆。
纪道默默的跟在背后,亦步亦趋。
突然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纪道一阵头疼,有完没完了,不就是有喜了,还能天天不舒服吗!
“奴才去去就来。”
元谨恂站在原地,还在想刚才的事,突然远方传来一阵不妥协的声音,但下一刻瞬间寂静无声。
元谨恂不禁望过去,见纪道已经把人请走。
元谨恂想起这些天书房里突然多出来的众多补品,恍惚想起很久没去后院了,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确实没时间去看她:“王妃派人来过吗?”
小巷子屁股一疼,躬身道:“回王爷,没有。”
元谨恂意料之中的点点头:“重楼院有什么事?”
小巷子闻言,不明白王爷具体想问什么事,重楼院该有什么事?
纪道赶紧快走几步赶回来道:“回王爷,王妃娘娘说身体不适,拒绝了一品诰命陆老夫人举办的赏菊宴。”那可是陆老夫人啊,皇上的‘半臂’心腹陆长善,陆大贤者的夫人。今年八十有一,是公认的老夫人,王妃娘娘竟然也拒绝了。
元谨恂闻言点点头:“走,去看看。”
“是,王爷。”
小巷子觉得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他养完病回来后,很多事他听不懂了,王妃娘娘年年生病,拒绝各方邀宴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这次突然拿出来说。
春香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王爷怎么来了。
元谨恂直到进去都没看到林逸衣:“王妃呢?”
“回,回王爷,娘娘生病了,在里面。”
元谨恂抬步要往里面走。
春香说不上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就说吗?肯定是王妃娘娘理解出了问题,王爷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王妃出去‘分居’。
春香直觉反应,自己该做些什么,急忙忍住恐惧上前一步,挡住王爷的身影:“王爷,王妃娘娘说身体不适,谁也不见,您……您也一样……”
元谨恂闻言看了春香一眼,然后慢慢的停下脚步:“让王妃好好养病!”说完看了里面一眼,转身离开。
纪道觉得主子又不痛快了。
不用纪道提醒小巷子也感觉出来了,虽然王爷一样吃饭、洗涑、看书,但是就是不一样,感觉很不一样。
前院的房间里突然又静悄悄的了,年婳站在旁边添茶的手都多了三分小心。
方艺早躲远远的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烛火燃烧的声音和王爷翻书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元谨恂突然道:“今天该去哪里?”
纪道心里打个凸,赶紧道:“回王爷,吴姨娘院里。”
元谨恂说不上为什么脸陡然一黑,放下书,站起身,伸开胳膊:“走吧。”
年婳立即给王爷系好披风。
纪道有种大呼苍天开眼的感觉,希望多才多艺又体贴温柔的吴姨娘能温暖王爷这颗越来越火气旺盛的心。
吴相怡听说王爷过来,立即丢下梳了一半的头发跑出去。
舟儿呆呆的看眼手中消失的长发,立即追去去:“姨娘,姨娘,你还没披衣……”
舟儿立即攥着手里的衣服垂下头,跪在地上,房间里顿时跪满了人,因为洗完澡正准备睡的姨娘已经‘衣衫不整’的扑王爷怀里了。
说是衣衫不整,也不过是穿着里衣,散开了长发。
吴姨娘还是孩子性子,没有沈千梦时她最讨喜的一个,吴姨娘撒娇的靠在王爷身上,呼吸着思念依旧的气息,心里开心不已:“妾身好想王爷,王爷想妾身没有?”
吴姨娘俏皮的抬起头,半干的乌黑长发浓密的披在肩上,女子较好的容颜带着沐浴后的温软,眼睛亮亮的,羞涩的一笑下还有两个可人的酒窝。
元谨恂看着她,莫名但心里冒出一段话:这才对,娇俏可人,笑脸相迎,这才是她们的样子不是吗?
但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穿着不伦不类的围裙站在灶台上和面包包子的女子比眼前淡妆轻染,长发披肩的女子要好看真实的多。
吴姨娘羞涩的垂下头:“讨厌啦,看什么看……”
元谨恂闻言,一瞬间没了对女人的欲望,或许只是前一刻脑海里静雅的女子给了他需要的错觉。
“王爷,妾身新学了一段琴,弹给王爷听好不好?”
小心的、讨好的、试探的,元谨恂看着她此刻脸上的表情,说服自己,此刻的女人不比那个傲慢的、得意的、没事还乱嚷嚷的女人好千倍吗!
她不稀罕他去看她,有的是人稀罕,看来是这些日子对她太好,没有达到预期中的效果,反而让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好。”
吴相怡闻言欢喜不已:“妾身去准备。”
一番男女之事后,元谨恂为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身影和指责愤怒不已。
吴相怡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衣衫半敞长发如墨:“王爷,您怎么了,可是妾身……”
“没你的事。”元谨恂起身走人,衣衫在吴相怡眼前划过潇洒的弧度,带着它的主人毫无留恋的离开。
吴相怡吓坏了,她哪里做的不好?她哪里得罪他了,没有啊?她都没敢碰他一下,要说真错了什么,只是情不自禁的握了他的手,可也只有那么一下……
纪道见王爷出来,就猜着大事不妙,果然王爷脚步未停,走的飞快,拎灯的小厮追都追不上。
“王爷,您等等奴才,王爷,您等等奴才……”
“恭喜王爷又要当爹了。”她暗含了多种意味的表情在他脑海里不断闪过,他现在恨不得冲进重楼院把她拎起来揍一顿!
但最终元谨恂只是在路过重楼院时,冷哼一声,做不出与他身份不合宜的冲动举动。
翌日。
吴相怡一早梳洗好,久久见前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悄悄松口气。
“姨娘,您在等什么?”
“没什么,传饭吧。”是她多心了,王爷应该是因为前院的事。
……
中午十分,秋阳高照,天气微微偏寒,好在圣都没有太冷的气候,秋天又比其他城镇要长一些,便显得秋风习习,风光正好,所以圣都又有长秋城之称。是迎来送往最多的月份。
入凡楼内今天接待了一位特别客人。
他柳眉似月,身形若飞,一袭飘逸的红袍嚣张的摇曳在地上,开出一朵盛大的耀世之花,纤细的手指间捏着一把绣着三面骷颅折扇,一开一合见却是女子夺魂的笑脸,让你看了便一不开眼睛。
男子发丝如瀑,铺在落地的红纱上,他往入凡楼的掌柜台上一靠。
掌柜的已经惊了一双眼睛。
他不顾众人的视线,用扇子挑起掌柜肥胖的下巴,声音带着三分慵懒:“给我间上房。”
“小……小二带……带路……”
归兮转身,红纱瞬间如展开火芒的凤凰翅膀,灼热到刺目。
他一路慵懒而上,折扇轻点楼阶上的栏杆,每点一下都要停一步,仿佛凭空停住一般,让每个看到他的人暗抽一口冷气,但随着他的消失,夺目的影像又在脑海里消散殆尽,只剩‘妖魅’二字。
入凡楼的暗间内。
夜衡政见他进来,斜了他一眼,把脚边的椅子踢给他:“你自宫了?”
归兮走进来,下一刻如一张纸平铺在墙上,长发妖娆,红裳似火,完美如一尊壁画,:“粗俗,净身。他没来吗?我睡会。”
“哦?恭喜归兮公子完成多年夙愿。”
“不敢,只盼早登极乐。”
门推开,元谨恂看眼墙上闭目的男子,安静的坐在一旁,他觉得肯定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请了太医,太医说他肝火旺盛,问他多久没有行房了!
元谨恂险些把他丢出去,不思进取,竟想旁门左道:“回来了?”
“把你的左膀右臂扔在这里,本公子以为你以后不撸了。”
元谨恂闻言,倒杯水,准备泼他身上!
画中美人突然消失,黏在看沙漏的夜衡政身上,瞬间贴在他背上。
夜衡政冰凉的声音顿时响起:“下来。”
归兮立即脱身,贴在一旁的桌子上:“师兄,小心嫁不出去。”
“不劳你操心。”夜衡政看看沙漏,他一会要去见衣衣,没时间跟他们墨迹。
元谨恂心情不好,不能说不好,就是莫名的焦躁,这种焦躁积压在心里迟迟得不到宣泄,但他自己又说不出焦躁在哪里,莫非真如林逸衣说的,他没得到她的身体不甘心?
荒谬!
他连她的人都不想见!
归兮的目光神奇的在两人身上绕过,然后如充气的玩偶般,从桌帖上下来,又是一个人见人憎的美男子:“你们两个有问题啊?背着我搞上了!”
“闭上你的嘴,要不然滚出去。”夜衡政一脚把他下半身踢墙上。
归兮再把自己从墙上摘下来:“师兄——有问题哦,让我看看,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归兮凑近元谨恂,张口四个字:“欲求不满!”
下一瞬看向夜衡政,惊讶道:“师兄,了不起啊,红光满面,你那么娘的情爱观还能把自己嫁出去,哪个女武神瞎了眼,没笑死你。”
“想让我送你出去?”
归兮伟大的站在窗户前,犹如一尊要飞天的贤者田园图:“你们这种情况,非常好治,都是要女人而已。”
元谨恂不想听他废话:“西关的事有没有麻烦,郑东儿的身份查到了什么?”
“请看?”归兮自顾自的开口:“来人。”
胖胖的掌柜躲着归兮进来:“主子。”
“把下面唱曲的女孩子叫上来。”
“啊?”
“让你叫上来就叫上来,不想活了。”
“可……”你们三位在一起?
归兮不容置疑的把扇子再次搭在他的下巴上:“去叫。”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