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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心中升起莫名的伤感和怀念,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扔下相爷走人,定是吃准他不会离开吧。
春秋想到刚才惊鸿一瞥的身影,仿佛她的目光又近在眼前,平和中透着清贵,柔和中带着坚毅,最难得的是冷漠高雅的淡漠,定是有无数资本才能养出的气度,不像她们形似神不似,最终不过是一缕浮萍。
春秋苦笑片刻,望向眼前的院子,心想那女子真是好手段,能把夜相玩弄鼓掌之间,可殊不知男人大多无请,宠你时你可以使尽小性子,转身时,任你如何哭求都没用。
春秋叹口气,不想再看,刚要放下车帘,突然听见睡莲惊呼的看向前方,仿佛受了什么惊吓。
春秋听到声音也抬目望去,眼中顿时闪过害怕。
夜衡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搓衣板,双手举过头顶大无畏的顶着:“你说的,再有下次,我就这样站一夜,虽然这个下次我决定有点冤……”
夜衡政想想,简直倒霉透了,这都能遇上,但却没地方评理,只能豁出去的道:“我站了,你不能不原谅我。”
夜衡政瞪退想上前随影,退下台阶一步,看着依然紧闭的门扉心里叹口气,越想自己越倒霉,怎么就撞见了,他是该去庙里拜拜了。
夜衡政就这样委屈的站着,心里不禁庆幸没做出什么,否则不就完了:“夫人,你一定要看到啊,我错了!”男人胸怀广如海,包容艘在海面上不断折腾的战舰是应该的。
睡莲看戏的目光也多了丝畏惧,能让夜相做到这一步,里面的女人对夜相来说一定非比寻常,她们却……夜相会不会……
春秋本冷傲的目光里,多了沉重的深思,她急忙放下车帘,有种落跑的冲动。
回忆里从没有人能为她的无理取闹做到这一步,永平王是骄傲的,看女人就算用心也带着高高在上的奢侈,你永远不知道他对你的无理取闹是欣赏还是反感。
夜相也定是高傲的男人,可现在他却为里面的女人做到这一步,这意味着里面的人重过他的颜面,他的地位,而她们却触犯了他的颜面和地位。
春秋隐隐有些后悔今天跟出来了,更后悔散场了没有走碰到他。
几步外,猫儿看着这一切,害怕的身体颤抖,但她不能不上前,不能不为自己搏一搏,因为看到这一切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完了,失去这个庇护了,等待她的将是多么可怕的将来。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沦落,不甘心他心折的女人不是自己。
猫儿鼓起莫大的勇气上前一步,她不想被这样放弃,不想就这么平庸,她明明有机会的,明明有的!
猫儿抬步。
瞬间,一道饱含杀意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扫向猫儿的方向。
猫儿吓的浑身一抖,顿时软在地上,目光呆滞惊恐:“奴……奴……”
夜衡政冷冷的看着她,以及在场的所有女人,想到她们刚才整齐的福身,夜衡政的目光更加冰冷。
她们应该知道,刚才那一刻完全没有必要!可她们偏偏福身了,她们敢说她们不是故意的,她们敢说她们不是别有居心!而她们凭什么别有居心,不过是一群女支女!
明明可以装作不认识他,却要显示亲近,就因为这个女人嘛!
夜衡政的目光盯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不远处的睡莲察觉到夜相瞬间冰冷的目光,害怕的不敢移动一步,只求夜相把他憎恨的根源处理了,能饶她们这些人一命。
可往往事与愿违。
夜衡政冷酷的下令:“把这里所有女人拉出城活埋!”
睡莲、猫儿、蓝蓝当场脸色酱紫,吓的跪在地上不断跟头:“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奴婢等无意冒犯!奴婢等该死,奴婢罪无可赦!求相爷饶奴婢们一命!求相爷大慈大悲!”
春秋也已然跪在地上:“相爷大慈大悲,相爷不看僧面看佛面,饶过奴婢等人,相爷开恩,相爷开恩,奴婢等再也不敢了!求相爷慈悲!”
夜衡政目光湛寒的盯着她们,看她们就如看一群蝼蚁,草菅人命?区区几个歌女在他夜相眼里还算不得‘人’:“拉出去!全砍了!”
“是!”
睡莲闻言瞬间吓晕过去。
春秋冷静的脸上也顿时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对于夜相会一怒之下杀了她们,她们丝毫不怀疑,夜相什么人,想杀她们还不就是捏死一直蚂蚁。
春秋看着惊慌的姐妹,努力让自己冷静,现在必须冷静,春秋被拽下车时看到一旁唯一没被动手的蓝蓝,眼里瞬间闪过一道惊喜。
对了,她怎么忘了蓝蓝,蓝蓝是有主的人,不能随便砍。
蓝蓝却早已吓的瘫坐在地上,她不过跟新邻居打了声招呼怎么就这样了!怎么会这样?
心慈手软的蓝蓝,早已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惊呆的望着眼前混乱的一切,一直在想如果她先送姐妹们离开,不跟邻居打招呼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就不会害了她们。
春秋挣扎地道:“蓝蓝起来!蓝蓝你起来!快去求王爷,只有王爷能救我们!蓝蓝!”
蓝蓝恍然惊醒,根本没时间想春秋的话里是什么意思,拔腿就向王府的方向跑去。
她只知道她还能救姐妹们。
春秋看着蓝蓝跑远,无比庆幸那些人没对有主的蓝蓝做什么!她们现在只能赌,赌王爷辛辛苦苦栽培她们不是让她们送死的!
但心里同时又不确定,王爷和相爷的关系到了哪一步?只希望王爷不会因为要拉拢相爷,用她们的死收买人心。
春秋在几人的拉扯下,眼泪掉了下来,再怎么冷傲又如何,也不过是别人想杀就杀的下场!
夜衡政的目光依旧冰冷高傲,任由那个女人跑开眼睛都没眨一下,看挣扎的她们犹如看一群企图高飞的苍蝇,连牲畜都算不上,一群妓子也妄想给他添乱,这个世道还能允许她们爬到他头上吗!
一众自不量力的女人!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徒劳,连给人当笑话看,夜相都觉得不够资格。
春秋心寒不已,笑命运多折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她们,何其可笑,无论在别人面前多美多与众不同,在她们最在意的人眼里也不过是一群可以随时生杀的家仆,甚至被主人怜惜的资格也没有。
街道被瞬间清空。
夜衡政面色恢复如常,看向门扉的神情凄苦无奈,可也知道这是他撞枪口上了,谁能料到昨天哄刚好了,今天竟然能撞见。
夜衡政想到刚才她们的嘴脸,觉得砍了都不解恨。
“夫人!夫人您气消了跟为夫说一声,如果没消,出来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行,别气着自己,不值得。”
服软不算什么,
春思听到外面的喊声,吸吸通红的鼻子,还没从今天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以至于现在对相爷的事断层中:“夫人……真的不让相爷进来吗?相爷他看起来好可……”怜。
林逸衣骤然回头,正心里不痛快:“你要让他进来,你就出去。”
林逸衣只要想起‘猫儿’两个字就浑身痒痒,多酥软的名字又是如此可人的模样,夜衡政真能老僧入定的喝茶,就算他真的喝茶了,他就没看对方一眼。
林逸衣只要想到他们两人在喝茶的过程中眉来眼去,林逸衣便一肚子气,举着吧,便宜她了。
林逸衣承认自己吃飞醋,还是很没道理的醋,只因为人家小姑娘长的漂亮,选胭脂有水平,年龄又比她有优势,她这些天被夜衡政宠出来的‘皇帝’脾气一上来,就想收拾他。
“夫人……”
“再喊你也出去。”吃醋的女人是没道理的,林逸衣现在就不想对夜衡政将道理,但也只是不想跟夜衡政讲而已……
夜幕下,面容蜡黄的蓝蓝撑着一口气跑到王府,又从下人通道直跑到马总管面前,气喘吁吁、惊恐不定的说完该说的话后,人已经虚脱混沌。
最后一刻紧紧的拽着马总管的手,脸色苍白:“救……救我的孩……孩子……”
马木真是要被她们气疯了,当着夜相女人的面你们行什么礼,嫌命长还是觉得你们真是天仙夜相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马木挥开抓着衣角的手,心里暗恨她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一群闯祸的东西!
马木立即派人去请关大夫,转身去找王爷。
元谨恂正在姜氏这里看书,没想过做什么,只是该去哪里便去了哪里的而已。
元谨恂站起身,拉下屏风上的披风,向外而去:“备马,去圣郊。”
“是,王爷。”马木一刻不敢耽误。
姜氏听到声响急忙从内房追到门边,刚想喊王爷小心点,可放眼望去,哪里还有王爷的影子。
姜氏神色自嘲的笑笑:期待什么,这么晚了王爷都在看书,不过也是这样的结果罢了。
……
“乔迁之喜?喜过头了吧!”元谨恂觉得她们真是嫌命长。
马木垂着头惭愧不已:“王爷息怒!是奴才没有教导好她们!王爷息怒!”
元谨恂目光阴冷,本就烦郁的心情更加不耐烦,林逸衣的事没有找到解决之道,最近看什么也暴躁三分,虽然明知情绪化不好。
圣都郊外的野林内,六七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早已忘了怎么哭,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有懊悔有不甘有恐惧。
“住手!”
随影闻言转身带头下跪:“奴才等参见王爷,王爷福寿金安。”
一众女人见状,神色顿时激动,但没人敢冲过去寻求庇护,只因王爷此刻的脸色看起来比相爷让她们死时还难看,
元谨恂对夜衡政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收买人心那一套不适用与他们,这些人就如夜衡政所料是醉庄精心养着的一群人,还算有用,虽然也能换一批重新培养,可如果不必麻烦,还是不麻烦为好,毕竟围绕着这些过度膨胀的女人,还有一批沉迷其中的男人。
元谨恂反身上马,黑色的裘衣在夜色下散发着流水般的光泽:“等着,我去看看你们爷再确定你们要不要继续。”
“是。”
“王爷救命啊!王爷救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
“闭嘴!——”
春秋沉默着,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垂着头不曾呼救,
元谨恂上马离开,并不在意几个女人中谁喊了救命谁没喊,对元谨恂来说喊不喊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们死的人会不会放过她们。
随影带路。
不一会,元谨恂便停在夜衡政面前,看着兄弟的样子,继而冷笑的力气都省了:“封路。”
“是,王爷。”
元谨恂跳下马,呼吸遇冷成雾,但也难掩元谨恂看到夜衡政造型时的笑意,让心情本来不好的元谨恂,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愉快:“你这是……”
夜衡政随便他笑,任罚的事怎么能偷懒:“你怎么来了?府里的女人不暖和,差这么几个。”
元谨恂听着夜衡政冷嘲热讽的话,难得没有计较,反而走上去拍拍兄弟举过头顶的搓衣板觉得万分喜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此种功力练下来有没有种欲飞的突破感?”
“滚!”
元谨恂十分大度:“有对我亮剑的功夫,怎么不对里面的人使使。”
夜衡政觉得元谨恂很闲:“没事你赶紧回去,娇妻美妾在家,出来吹什么冷风。”
元谨恂围着夜衡政转一圈,见兄弟立的笔直,手臂不弯,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皇上都没这样对付过夜衡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