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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公主细细一瞧,认出这是自己母亲贴身服侍的内侍的小徒弟,不由皱眉:“你也不是新人了,怎么还这样毛躁?”内侍急忙应是:“是奴婢的错,还望公主饶了奴婢这遭!”
说完内侍就跪下,乐安公主自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正要继续走,突然觉得不对,唤过自己的侍女:“跟上去听听,他们到底说什么!”侍女应是悄悄跟上去。
乐安公主本是要去停灵处,此刻觉得蹊跷,当然不会继续,而是站在那,佯装稍微歇息,很快侍女就回来:“公主,那小内侍说,好像是陛下要发一道什么旨意,要请太后去阻止!”
能让太后阻止的旨意,大概也就是针对朱家的,乐安公主低垂下眼,她对自己的外祖父家,其实观感也不是那么好,让侍女退下后就往朱太后的寝殿走。朱太后的贴身内侍已经走到朱太后床边,正待唤醒她。
乐安公主站在那,此时此刻,还争什么长短?自己的娘,是不是真的有病,到了此刻,还不忘这件事。乐安公主对旁边服侍的宫女使个眼色,宫女会意,走上前拦住内侍。
这姿态已经很明显,内侍抬头,看见乐安公主站在那里,额头上的汗立即下来。
乐安公主示意他随自己出去,等走到外头,乐安公主才道:“说吧,陛下要发的,究竟是什么旨意?”
此刻内侍哪还敢隐瞒,跪下道:“陛下从太后这里一出来,就寻了大臣,说太后深感朱家世受皇恩,并无可报之时,若再得高官厚禄,未免心中有愧。特地降诏,免朱家爵位,这一代的子弟不得入仕!陛下深感太后慈爱,特赐朱家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并命地方官必得好生看护朱家,不得让朱家受一点侮辱!”
果真如此,这样的诏书,以太后的名义发出,保全的是母子俩的名声,乐安公主轻叹一口气,什么时候,记忆中那个宽厚的弟弟,也会这样了,还是,他本就该是天子,所以会这样做。
“很好!这件事,不必告诉太后,你在太后身边,也当小心伺候着,至于朱家,赏赐不断就好!”内侍这才觉得小命保住,连声应是,等乐安公主离去,内侍才擦一下额头的汗,这些公主皇子,一个个都和原先不一样了。
既然嗣皇帝以太后的名义下了诏书,大臣们也没有别的什么话说,盛赞太后深明大义,果真不愧一代贤后。至于朱太后,要到很久之后,朱老太爷病逝的消息传来,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儿子就用自己的名义下了诏书,褫夺了朱家的爵位。那时朱太后想骂儿子,却早已迟了。除了让人多往朱家赏赐些东西,表示恩宠不断之外,就再不能做别的。
大行皇帝停灵七七四十九日,钦天监择了日子,选在吉日入葬,送入皇陵所在的孝慈县安葬。嗣皇帝奉着朱太后亲自送葬,文武百官内外命妇,都要送到皇陵所在地。
出葬那日,全国上下都一片白花花,到处都能听到哭声。此时,一道加急军报送到京城,青唐在十天前,集五万精兵,以大雍不肯接受婚约,致青唐受辱的名义,攻打边关,要和大雍讨个说法。
秦国公主收到军报,心里浮起的竟然是这四个字,终于来了!这迁延半年多的,让秦国公主有些坐立难安的事情,终于来了。
大行皇帝入葬是大事,但军报更是大事,就在路上,新帝召见众大臣,商量怎么办?
青唐出兵,大雍也只有迎上,只是胶着点在于,派谁迎战。
按理,柳劲松既在边关,以他为大将指挥是最合理的,不过这个主意立即被人反对:“柳驸马虽深得信任,一来驸马带兵,此例甚少。二来,柳驸马毕竟年轻,又没上过战场,总之……”
这人的话没有说完,看见秦国公主投来的眼就停下,接着踌躇一下继续道:“臣等,自然是该听陛下和公主的定夺,不过此等大事,总要……”
“总要细细商议吗?今日,是六月初八,军报上说的很清楚,五月二十八时,青唐突然出兵。若是快些,只怕此时,边关已然失守,诸位大臣,可曾想过这一点?难道外面的人攻打进来,火都烧眉毛上了,还要细细商议,互相排挤,选出一个人人满意的人来带兵吗?况且,我也不怕告诉诸位,这一次带兵驰援,并不是那么风光的事。谁若想着借此敛财,就给我下去陪大行皇帝去!”
秦国公主的话自然招致众人不满,楚首辅的眉皱一皱才道:“公主,大家都为的江山社稷,况且随意斩杀大臣,公主难道……”
“楚首辅,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当知社稷危难之时,这些都可便宜从事!我提议,下诏,以柳驸马为将军,抗击……”
秦国公主的话被打断,“公主不可,此刻并没到社稷危难之时,况且以几十年前的先例,青唐攻打,一向都只想要些金银财货,我们不如派人前去议和!”
“议和?”这个提议并没出秦国公主的意料,她看着说话的人,眼里的嘲讽很深:“我的母亲是青唐人,就算我,也不敢保证,为何诸位大臣,会觉得,青唐要的只是金银财货呢?你们可知道雁宁公主当日对我,对父皇,对陛下说的什么?他们要的,是这江山,是江山啊,不是别的!”
当日雁宁公主的话,新帝记得很清楚,那样的毫不在意,那样的张狂,如同大雍的江山,已是青唐的囊中物。新帝轻叹一声,开口道:“诸位还记得数月前押解进京那位姓岑的参将吧?”
当然记得,当时,还有人借此攻击成首辅。新帝看着他们:“他已经供述,和青唐那边勾结已久,若上次阴谋得逞,吴将军死于兵丁之手,他会借平乱之时,屠杀兵丁,之后再上报朝廷得以升任。若吴将军不死,他也会打开边关大门,任青唐铁骑入内!”
“此等勾结外敌,卖国求荣之人,该诛灭九族,以显天子之威!”长久的沉默后,有人愤怒地道。新帝点头:“本该如此,朕曾亲自问过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难道他忘了,他还是大雍臣民吗?他说,边关兵丁长久缺饷,得了战功也被人夺去,常受七八品文官的侮辱。庙堂之上的人既不贤明,为何要他们为国卖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乱成一锅粥啊!
第99章 为质
屋内空气凝滞;只有皇帝的声音在那里:“诸位大臣;你们,都是我大雍栋梁,那么,边关将士;就是我大雍基石,此刻;大雍基石不稳;这栋梁;又有何用?”
说完;皇帝的手放下;神情疲惫,眼里的光却带有亢奋;这样的话,皇帝已经想了很久,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为了诸位大臣的脸面,为了他们的支持,是要放弃很多的。大行皇帝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皇帝眼角有晶莹泪花闪现,接着那么轻轻一晃,流出眼眶。
平衡,平衡,可是,当这些栋梁都被平衡的时候,大雍的基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挖空了,没有了基石,栋梁再坚固,又有什么用处?
“陛下,逆臣无道,口出蛊惑之言,臣以为……”不等他的话说完,皇帝已经看向他:“秦卿,朕且问你,若朕收了你的全部家产,将你的侍妾全都带走,让你每日只能吃豆腐度日,秦卿可能依旧忠君,不说朕是昏君?”
秦尚书语塞,从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陛下,臣……”
“朕当然知道你没有犯错,可是边关那些将士,他们又犯了什么样的错呢?为何要被克扣粮饷,为何要被文官辱骂,甚至被骂做狗?诸位大臣,可能告诉朕,是为什么吗?”
屋内还是没人说话,秦国公主看着弟弟,唇边现出骄傲笑容,自己的弟弟,长大了。
“诸位大臣,朕今日问诸位大臣一件事,你们今日所说的一切,究竟是真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了你们自己?若真是无人领兵,致青唐大军长驱直入,到的那日,诸位大臣可还会说这么一句,臣等为免江山社稷染血,生灵涂炭,请陛下退位,自缚出降,成一代佳话!”
这是当日陈家太祖皇帝的大军,兵临城下时,那时的宰相对李家皇朝的天子说的,此后,天子自缚出降,江山,就此换了姓。两百多年前的这段话,被记在史书上,由两百多年后的皇帝说出来,在此刻,在此时,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朕为天子,自然不能受这等侮辱,与其等到出降后被鸩死,倒不如那时就追随各先祖去了。只是朕不知道,若真有那日,此刻坐在这里,陪朕处理政事的人,又有几位愿意陪呢?”
皇帝徐徐说出这番话,这下连楚首辅等人都已站起,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一片赤诚之心,望陛下见证!”
“既都是忠臣,都那么爱国,那就由阿姐方才说的,拟诏,以驸马柳劲松为平西大将军,边关守将吴为副将,抵抗青唐入侵。各地卫所,准备驰援,一应粮草军需,由户部负责调动,若有违诏拖延不办者,斩!”
皇帝的声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这让秦国公主唇边的笑容更大,站起身道:“诸位大人,我也明白你们在担心什么?既如此,传诏,永乐公主既所出子女,返京后入皇宫陪伴皇后,还有,为免柳驸马的母亲寂寞,也让她一起进宫!”
“姐姐,这不可!”这是摆明了要以玉琳为质,秦国公主唇边的笑容平静:“阿弟,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既然如此,皇帝也没有多说,自有人下去拟诏。
楚首辅等人站起,才由楚首辅问出来:“陛下,岑逆臣?”
“谋反误国,自然无可赦,斩。至于他的家人,流放三千里!”这已经是网开一面的处罚了,此刻没有人敢说天子这样处理不对,行礼后诸位大臣全都退下。
“阿弟,父皇若知道你像今日这样,一定很高兴!”这才像个天子,这才是天子,而非别的。
“阿姐,朕,不,我还是有些担心,害怕都像这样,到时日子久了,会变成独断的昏君!”设立群臣,不仅是为皇帝处理事务的,还有劝谏皇帝之意。
“有我呢,你怎会变成独断的昏君?”秦国公主的话让皇帝笑了,少年天子,在此刻才真正褪去身上青涩,初具明君风范。
“阿姐真这么说?”玉琳听了来传旨的内侍所说,眉不由皱起,内侍依旧恭敬:“的确是秦国公主说的,公主,此事若公主不愿,自可去求见陛下!”
“不,我很愿意!”玉琳心中的念头转了好几次,就明白秦国公主因何要这样做,打断内侍的话,既然玉琳这样说,内侍也就退下。
“玉琳!”内侍退下不久,秦国公主就走进来,玉琳绽开笑容迎上前,看着玉琳的笑容,秦国公主心中了然,但还是问了一句:“你不会怪我吧?”
“姐姐的用意,我明白的很,自然不会怪姐姐。”在此时此刻,只有用让玉琳进宫为质这一下,才能堵住群臣的嘴,才能让柳劲松无后顾之忧的领兵打战!
“我就知道,玉琳是很聪明的!”玉琳羞涩点头,接着就道:“我会给他写一封信,要他不要担心我们,并说,我会侍奉好婆婆!”
秦国公主拍拍玉琳的肩:“好孩子,不亏我疼你!”
“姐姐不也是孩子?”玉琳的话让秦国公主笑了,接着秦国公主轻叹:“我和你不一样,玉琳,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是孩子了!”
那些过往,秦国公主不说,玉琳也不会再问,只吩咐人拿来笔墨,玉琳飞快地写了一封信,这封信非同小可,自然会和军报一起,送往边关!
“阿松如字,知边关战事,心急如焚。婆母焦心战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