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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一样,翻不了身了……”
“小三子住口!”齐荆喝斥一声,急忙转身,所幸那二人并肩立在院中的青竹丛下,均没什么反应,只稍近些的刘完往这边瞅了一眼。
“小三子,”抬手习惯性往他脑袋上摸去,想起他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把他当孩子,又收了回来,齐荆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种犯上的话往后可莫再乱说,夫人虽没了嫡位,还是府中的女主子,我们做属下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够了,爷的家务事莫多言。”
邱三顿时一急,当即不满地反驳起来:“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犯上了,齐大哥,我不过是说得事实,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啊!”
齐荆皱眉,脸色严肃了几分,语重心长道:“便是事实、便是人尽皆知的事,也不代表可以随意说,小三子,你还小,看事情总还带着偏颇,六王妃委屈,夫人便不是委屈么,莫忘了,夫人的嫡位当初是怎么没的,只这一桩,你我便该敬她重她,更不论夫人屡次帮着咱们爷,这回差点连命都没了,既然她与咱们一样,心是向着爷的,为何就不能接受她,爷身边多个人,也是好事。”
一番话说得邱三渐渐垂下了头,齐荆拍拍他的肩道:“男子汉大丈夫,落井下石、接人伤疤的事自是不屑去做,但说话行事前若总是不加思索的话,难免造成无心之过,可便是无心,伤了人也是真的伤了,小三子,你记着,言利于匕,伤人于无形。”
“齐大哥教训的是,我知错了。”一番话说得邱三顿感羞愧,一点头,握拳道:“言利于匕,齐大哥,这句话我记住了。我大哥以前也说过我太毛毛糙糙,往后我一定会改,若是做得不好,齐大哥只管教训!”
齐荆笑着,抚了抚他的脑袋,点头道:“错了还能学、还能改便好。”怅然叹息,最后一句话说得几乎微不可闻,“可有些人,便是想改也不能……”她唯一错在,是董逢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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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再没了动静,竹丛下的两人并肩而立,相似的面容,其中一人较另一人明显瘦弱几分。
君亦习转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身旁、负手沉默地兄长,忽地出声问道:“哥哥,你在愧疚吗?”
君亦衍闻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转了回去,目视竹丛,低声叹道:“芳慈有孕在身,我这做兄长的却连累……”
“哥知道我说的是董妃,”君亦习摇头,回望了一眼书房,再同他一样盯着面前的竹子,扯了扯唇:“哥把簪子给了她,我还以为……会是留给阿箩姐的。”
君亦衍侧目看向亲弟弟,四年不见,他长高了一些,却还是那么瘦,面皮白净得几乎苍白,他去芸国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他还记得离开时亦习站在宫道上送别的样子,不哭不笑、一声不吭,只静静站着,孤立如枝,眼神追着马车,唇瓮动,无声喊他哥哥,那样子真的,像个小哑巴,让他揪心般的痛。
眼前这个长大了的亦习,让他觉得很欣慰很欣慰,曾经用心呵护的弟弟现在已经可以呵护别人了,亦能撑起一个家了。
君亦衍由衷地笑,打量着他瘦高的身型:“亦习,你也该胖些才好。”
君亦习只是扯了扯唇角,将视线从竹子上转过来,看着他道:“哥,为何不跟我商量?”他嘴角的笑意有些难堪:“不让我知道,是怕我阻止你吗?”
君亦衍一怔,随即明白过他说的是什么,皱了皱眉,没有回答没有否认。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心,苦笑道:“哥哥,只要你说好,我又怎会阻止,只要是哥认定的,我怎么可能会说不?哥忘了吗,就连娶妻,弟弟我也听你的,你说芳慈好,我便娶了芳慈,你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忍辱负重装孙子,我便……”
“亦习!”君亦衍低喝,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说下去,转而对身后吩咐道:“去准备早膳,六爷待会儿用过膳再走。”
“刘总管,不必了!”君亦习甩手,扭头对刘完道:“我马上就走!”
“去备!”君亦衍脸色轻寒,紧紧扣住他,冷斥了一声。待刘完走远后,才松开手,脸色依然难看,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走了几步,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过身来道:“亦习,我以为你是喜欢芳慈的。”他摇头苦笑,歉疚地解释:“你在信中,提到芳慈的名字最多,我便以为你是中意她的……至于忍辱负重,亦习,那时哥哥尚没有能力护你周全,又不能带你一同去芸国,唯有叫你百般隐忍过日子,以求安身。我知你不喜欢如此,但没办法,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妥当的方式,你为此怨我,我也不会怪你,”他停下来,抬手想摸摸弟弟的头,手又无力地垂下来,捏了捏胀痛的额角,颓然道:“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每每担惊受怕,怕你被人打了,怕别人喊你聋子,怕你性子太过孤僻,没个依靠会挨不下去,所幸而后你娶了妻,有了家,当哥哥的不知道有多高兴,想着你总算是有人照料,我也可放心一些了。你知道,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习惯以凡事都先写信先问过我,而我又仗着自己是兄长,习惯每次都细斟慢酌,替你思量、帮你拿主意,而你又太过敬我,从不会拂逆我的意思,以便这些年,你全是按照我想的去做去活。亦习,这些年我在外头,记忆中你还总是那么大个孩子,其实是我错了,你已经这般大了,承印也已过了两岁,你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不需要我再时时说道你,时时管着你,往后……往后凡事你便自个儿拿主意吧,哥哥再不束着你了。”
面对竹丛的背影一颤,君亦习猛地抬起头来,神情悲戚,满脸惊慌。
“我没有怪哥!”他慌乱无措地解释,渐渐有了些幼时的模样:“我不是那个意思,哥,习儿从没怪过你,我发誓!哥哥也没有束着我,是习儿不好,惹哥难过,让哥生气……”
看他急的眼圈通红,君亦衍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抬手抚上他的头,道:“那你是为何,要说那些话叫我难受?”
“对不起,哥别生气,”君亦习抬起一双酸胀的眼,哑声道:“弟弟再也不说混账话伤哥的心了。”
“好,你管给我只记着,我们是兄弟,哥哥只会盼着你好便够了。”君亦衍沉重道:“亦习,你心里有什么,大可以直接告诉我。”
君亦习抬起头来看着他,静默片刻,沙哑道:“弟弟也是盼着哥好的。”视线转向刘完离开的方向,君亦习方苦涩地艰难地说道:“哥瞒着我,竟也瞒着他们,德光殿上的事,哥你怕是提前谁都没说吧。”他垂下头,低低道:“我从没怪过哥哥,哥养我护我,教我习字做人,是我最敬重的亲人,我只是有些难过,哥这么些年摸爬滚打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夺权谋事,可这次为了一个女人,白白就放弃北祁驸马这一利好捷径,最让我难过的是,哥竟豁出去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了,晚宴上那北祁公主哪里是在讲笑话,她分明是在指桑骂槐,拐着弯的骂你咒你,那些话弟弟听着心痛不已,哥并不是那样的人,弟弟却连替哥哥反驳一句都不能。”
“亦习,”君亦衍按了按他的肩膀,道:“淳和公主讲的那个故事确有其事,被夫家和新欢联手陷害、身怀六甲含冤而死的女人便是她最为亲近的表姊,由此她才痛恨朝秦暮楚的男人,并非是在骂我,她骂得是天下负心汉,你也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骂得就不是我,自然也咒不到我,而且,她讲她的,我本就不在意那些,你又何必往心里去。”
君亦习摇头:“我是觉得哥为一个女人放弃这次机会而不值,若娶了北祁公主,你的路至少会好走一半,可现在你宁可靠着自己艰难地爬。”
君亦衍沉默,蹙着眉无奈解释道:“当北祁驸马并不是全无弊处,我有我的考虑,并不是只为一个女人。”
“对着弟弟,哥不必向对属下那般费心庇护她了,哥今日为董妃不娶北祁公主,可今后,不说妾妃成群,阿箩姐是必要娶进门的,哥哥实在不必为了一个女人而委屈自己。”
头隐隐地疼,胸腔里也一阵一阵地抽搐,为何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是这么看待她,除了齐荆,没一个人愿意看到她的好,没有一个人赞成他们幸福,君亦衍狠狠握上一根竹刺,沉声道:“你不懂,亦习,不是我委屈,她没有逼过我,是我不愿委屈了她。”
君亦习睁大眼,难以置信道:“一个女人而已,哥难道忘了吗,小时候你便与我讲过,红颜祸水……”
“亦习,”他痛苦地打断他,眉眼疲惫,难过地说:“哥哥也想有个家,有儿有女,有心爱之人相伴。”
☆、126好梦
他深深地吸气;死死地捏着额角,背在身后的右手止不住地发抖:“官居一品;位极人臣!你可知这是用多少个见不得光的诡计换来的;你可知这背后有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推算演策;才得来……得来今天的位高权重!亦习,你告诉我;哥哥这么拼命往上爬是做什么,在芸国时,那么多人想要我死;只要顺着诈上一诈;我便能轻易脱身;“君”这个姓氏有什么好让我留恋的么,我只要寻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到哪里都好过回到京城做四皇子继续去厮杀。你告诉哥哥,我为何要回来争这些,我这么拼命是做什么!”
他眉眼悲呛,嗓音沉痛又愤怒:“便是因为你在这里,我的弟弟,我唯一割舍不下、还活在水生火热痛不欲生煎熬中的弟弟,因为我,他的头顶还带着一个褪之不去的耻辱的封号,害他失去童真和耳朵的仇人,还逍遥地活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头顶藐视着他,侮辱着他。我争的权、谋的势、包括将来要夺的位,并不是全为了我自己啊。”他苦苦地笑,满目自嘲:“我有什么呢?你、萍姑姑,阿箩,还有……她,哥哥有的便只有这些,只有这几样而已,甚至于你有了承印,哥哥还不能有一子半息……便是在这座王府中,若非我许下的前程,若非我这些年的拼死拼活,又有几个人会死心塌地为我效命?”
他看着身型僵直、面容枯白的的弟弟,满目哀伤:“红颜祸水,说得好!可你笃定、道我爱的定是她一张红颜吗?我爱她笑,爱她哭,爱她为了我不要性命,爱她生死相许的一份情义,便连她偶之的任性和善妒,我也爱得欢喜……她倚在院子里发的呆,她看我的每一个眼神,说的每一句话,她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刻,我都想要珍惜,只我知道,在她心中,亦是同样珍视着我,这样的一个人……”他捂住跳得疼痛的心,喃喃道:“便是祸水,我只情愿她来祸了我一个……”
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竹林,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惊恐悲愤的弟弟。
“哥!哥哥……”身后那人大声喊着他哥哥的样子与幼时一模一样,却又分明不一样,他手把手拉扯大的弟弟,却最不能懂他。
未夏……方时我还说改日引你见见弟弟,可这样的亦习,叫我已经很失望了。若会伤你,我宁可不要你见。
“亦习,哥哥后悔让你娶了芳慈,”君亦衍停下步子,没有回头,嗓音沙哑疲倦:“她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却不是能够打动你的人……北祁的事,是我连累了她,劳你回去暂且瞒着,听说她这一胎身子不大好,你别让她太难过,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旨意两个时辰后就到,父皇过不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