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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都是大家没有吃过的,一开始还以为很难吃,没想到吃起来这么香。山鸡的味道也是又香又嫩。
这顿饭是一家子自从离开靖宁府以来,吃得最香的一次了。
吃完午饭后,在宝菱的指导下,曾致与曾珏一起把西厢房的墙撑起来了。还把两个破漏的屋顶修缮了一下。
虽然他们手上的活都很不好,这么粗略地修缮了一下,至少能顶一段日子,下雨也不怕了。
下午,宝菱又带领着曾致与曾珏在后院里翻地,准备用来播种菜籽。
曾致毕竟习过武艺,干这些粗活还没觉得怎样。而曾珏因上午和曾致一起砍树,手掌已经磨得不像样了,现在又拿锄头翻地,手掌上都起了大水泡。
以前他可是洗个手都要人伺候的,手掌一直嫩嫩的,如今一干粗活,起大水泡那是肯定的。
宝菱见他拿锄头的手势不对,走过来打开他的手掌一看,顿时心疼得直流眼泪,说:“你别干了,把锄头放下吧,我和二弟干就行了。”
曾珏倔强地不肯放下锄头。他们的爹爹曾义恩病了,他做为家里的老大,本该撑起这个家的,怎么能怕吃苦?
宝菱只好去找块布条把他的手掌厚厚的缠了好几层,这样再用力也不至于那么疼了。
☆、第五十二回 赶紧跑路哇
此时是半夜时分;曾玫正在熟睡中。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曾玫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感觉很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敲门?
她对隔壁喊了一声;“婵儿,你快瞧瞧;这大半夜的是谁啊?”
“哐!哐!哐!”门被人猛踢三脚;踢开了;一个黑色人影冲了进来。
曾玫吓得直发怔,半夜闹匪么?
那个人跑到曾玫的床边,把曾玫直接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是谁?”曾玫惊问;赤脚落地。
“除了本王谁敢进你的房?魏国偷偷地派了一支先遣军队进都城了;还不赶紧逃!”安承宜拉着曾玫就往外跑。
婵儿与青儿等几人从外间跑了过来,慌张地问:“王爷,你是说我们安国要亡了?”
“还磨蹭什么,赶紧逃!再不逃,全都要被抓起来!”安承宜拉着曾玫已经跑到门外。
“我还没穿鞋!”曾玫甩掉他的手,慌乱地跑回来,刚穿上鞋,又被跟进来的安承宜拉出门外。
四个丫鬟也跟着往外跑。
婵儿突然想起什么,折了回来,急三忙四地将梳妆盒及一袋金银包起来,再一顿急跑跟上他们。
王府此时已乱成一团。丽嫣与兰凤进府都两年多了,有不少耳目。安承宜能得到的消息,她们自然也能得到。这时,她们让自己的几个丫鬟与小厮拼命搜刮值钱的东西。
其他下人们得知了这个消息,都在玩命地抢财物。
这些人都忘了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逃命要紧,否则抢了金银却没命去消受。
安承宜哪里顾得上她们,只是拉着曾玫一路往府外跑去。他们来到马圈准备骑马,发现马全都被下人们牵跑了!
安承宜气急败坏,只好拉着曾玫靠双腿跑路。
才没跑多久,就听到后面一群追兵跟上来的脚步声。
“站住!别跑!”后面的追兵朝他们直嚷嚷。
安承宜拉着曾玫拐进了一个小巷,绕了绕。追兵们不识路,有些迷糊了。
因为曾玫有安承宜拉着,跑着快一些,四个丫鬟跟在后面根本跑不动。
曾玫停了下来,喘息了一阵,对丫鬟们说:“敌军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们还是分开跑吧,这样目标能小一些。你们是丫鬟,敌军也没必要抓你们,你们都各回自己的娘家去吧!”
曾玫此话有理,丫鬟们稍思忖了一下,这个时候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都拼命点头。
婵儿把包袱往曾玫怀里一塞,“王妃,你的首饰及钱袋子我给你带出来了,你拿去路上用吧!”
曾玫又把包袱推还给婵儿,“你们逃到安全地方后,就把这些分了吧。别再啰嗦了,快逃啊!”
四个丫鬟狠了狠心,顿时撒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追兵摸索着路,又追了过来。他们瞧见往另一头跑的是四个女人,根本不愿去追,他们的目标只是安承宜,皇上的儿子!
好在安承宜平时爱出来逛荡,这些小巷最终通向哪个地方他都比较清楚。
他拉着曾玫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半个时辰后,终于摆脱了追兵。
两人累得一下倒在地上。
曾玫一边喘气一边问他,害怕地问:“皇宫这时候会不会已经都被敌军占了?”
安承宜头靠在墙上,眼泪直淌,“父皇与母后、太子、太后,他们……他们已经被……”他没有说下去,自古以来,亡国之君,哪里还能有活的?
曾玫还是第一次见他流泪,平时他要么嘻皮笑脸的,要么就骄横不讲理,整日无所事事,最爱做的事就是捉弄人。
突然遭遇亡国巨变,亲人遭此劫难,他这个纨绔王爷恐怕大受打击吧。
没想到,他一抹眼泪,又恢复了原状,朝曾玫说:“尽管如此,剩下我们这些没有死的,还是得想办法活下去,不是么?”
这时,他们又听见一阵追兵混乱的脚步声。
追兵们哪里还容得他们在这里歇息、说话。
安承宜又猛拉起曾玫一路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曾玫真的再也跑不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安承宜尽管自己双腿已发软,还是将曾玫背了起来,没命地往前跑,东绕绕西绕绕。
待天色微微发白,他们已来到一条小河边。
安承宜两腿酸疼麻木,一个小石头就将他绊倒了,在他背上的曾玫也跟着摔了下来。
两人倒在地上终于可以歇息一会儿了。
曾玫看了看他,突然伸出双手,将他的宽袖一撕,还把他肩膀上的一块布也撕了下来,露出他还算白的肩头。
“干嘛?”安承宜双手交叉护住肩头,“这个时候你还有兴趣欣赏男人的身体?”
曾玫白了他一眼,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往他脸上、身上一个劲的抹,嘴里说着:“我对大淫贼的身体不感兴趣,我只对保命感兴趣。追兵只看到我们的背影,而且还是在黑夜里,根本看不真切,现在我们只要稍微伪装一下,他们就认不出来我们了。”
刚才安承宜是头顶束发,后面披散着的。曾玫将他束发的锦带取了下来,从自己身上的缨络上扯下一根紫绳,把他的头发全部纶了起来。
曾玫看了看他现在的模样,说:“嗯,现在他们肯定认不出来了。”
安承宜有些感动地说:“原来你还是挺关心本王的,是不是怕本王被抓起来杀头,你就没了夫君?”
“鬼才关心你,我是怕被你连累了,我才不要跟你一起丢命呢!敌军的目标是你好不好,他们抓我一位女子作甚?再说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你是我的夫君!”曾玫不理他,绾着自己的头发,刚才是披头散发,现在绾起来,敌军们应该也不太认得出来。
安承宜噘着个嘴,拼命地曾玫身上抹泥抹灰,还往她脸上抹。
曾玫瞪着他,“我不需要抹!”
“不行,那群贼军虽然不会抓你去砍头,但本王怕他们抓你去当娘子。本王都还没碰过你呢,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们!”安承宜抹得很认真。
曾玫气得直翻白眼,想了想,还是别跟他贫嘴了,反正说不过他。她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提醒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王爷么,张口闭口本王本王的,本来我们俩现在这般脏乱模样,追兵以为是普通百姓,你一张口,全露馅了!”
安承宜顿悟:“哦。”他从小到大这么称呼自己都习惯了,想改过来还真是一件难事。
他看着曾玫此时的狼狈模样,不禁有些想笑,说:“看来……你从此要跟着本王……跟着我浪迹天涯了!”
“跟着你?”曾玫审视了他一番,“做梦吧你!我要去隆州找我爹娘。”
曾玫起了身拍拍屁股不理他,就要沿着河走。安承宜刚站起来,准备跟着她。她突然一回头,说:“不要跟着我!”
她才不想要这个风流又纨绔的安承宜继续做她的夫君!
“带上我吧!”安承宜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不带上我,我会饿死的。我现在已经好饿了!”
他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噜噜一阵响。逃命狂奔了一夜,肚子早饿透了。
“我身上没有钱,你不带着我,我真的会饿死的!”安承宜慢慢靠近她,“听说饿死鬼都投不到人胎,你真的想让与你拜过堂的人下辈子连人都做不了么?”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瞎嚼舌,曾玫简直拿他没办法。
此时她与他面对面,只隔几尺距离,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倒也不算很讨厌,还挺招人可怜的。何况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了十七年,身上突然没钱,让他一个人去流浪,是真的会饿死的。
“真的没带钱?”曾玫心软了,问道。
安承宜赶紧猛点头。
曾玫看了看自己,脖子上还好带着个观音玉坠,她平时睡觉都不取下来。
“那好吧,你跟我走吧,我这个玉项圈还能值点钱,去当了可以换些钱买吃的。”
安承宜窃喜地跟在她的后面。他知道,若不装可怜,曾玫是绝对不要他跟着她的,平时曾玫对他一直那么冷淡,还不承认他是她的夫君。这次她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摆脱他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
他只好装可怜赖在她身边了。
他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个当铺。当曾玫把脖子上的观音玉坠取下来给当铺老板看时,老板伸出双手,张开十指。
“十两黄金?老板,这也太少了!”曾玫很不满意。
老板愣了一愣,哼笑道:“我的意思是十两纹银!”
“什么?十两纹银?”曾玫惊呼,“我这个至少能值三百两银子呢!”
老板瞟了瞟曾玫身上的脏衣裳、脏脸,讥笑道:“就你这样的人家会有值三百两银子的观音玉坠?你爱当不当,没人勉强你!”
看来这位老板真的不识货。
安承宜一把将曾玫拉出门外。
在外面走了几步,曾玫有些犹豫,说:“还是当了吧,没钱吃饭呀!”她说着就准备转身回当铺。
安承宜一把将她拉住,得意地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我,我不会让你饿死的!”然后他偷偷地从怀里露金元宝的一角让她瞧个真实。
当时他半夜去踹曾玫的房门之前,他顺手从自己房里的桌子上带走两个金元宝。
谁不知道跑路需要钱啊!
“那你刚才装什么可怜啊?”曾玫生气地问。
安承宜一直紧拉着她的手,生怕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身上有钱,就扔下他不管了。
☆、第五十三回 接着跑路
安承宜一直拉着曾玫的手不肯放;这样的举止引起路人的异样眼光,心里皆忖道,这是哪里来的一对孽障,真是有伤风化!
“哎呀;你放开!”曾玫被路人的眼光看得有些发毛;直甩安承宜的手。
“那你不许跑!”安承宜紧贴着她的胳膊,再靠近她的耳旁小声地说;“若你敢跑;被我追上了;我就当这么多人的面亲你!”
“不……要……脸!”曾玫一字一顿地骂他。
他可没有什么羞耻感,而是乐滋滋地跟着曾玫。
其实曾玫现在根本不会离开他。她担心,以他那样的性子;又身揣两个大金元宝;被贼摸去了,他都不一定知道。若是碰到谋财害命的,那就得丢命!
安承宜看到一家饭馆子,立马止住了脚步,“娘子,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叫我曾玫!”曾玫冷声答道,她再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这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