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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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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噔噔噔地跑进自个睡觉的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娇杏抬眼看他,见他面上仍是那副处变不惊,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就越发委屈的很,都怪他,若不是因着他,她也不会白白挨了一巴掌。

当下就气呼呼地越过他的身子,朝屋外走去。

回到屋里便将房门插上,径自坐在床头默默流泪。

她觉着自己就从没这般倒霉过,今日可谓是受够了!

“咚咚咚”,木板门被屋外的人敲响,娇杏知道是他在敲,便转过身子扑倒在榻上,用被褥蒙住脑袋,试图隔离那令人心烦气躁的敲门声。

过了一会儿,屋外没了响动。

娇杏自被褥底下出来,面上起了层轻薄的汗水,心下又有些失落感。

他就这般没有毅力,说走就走,全然没把她当一回事。这样想来,她就更加伤心了,嗷呜一声又扑倒在被褥上,呜呜哭泣起来。

哭了好半晌,终是疲倦了,嗓子也开始哑了。

她便摸索着起身,欲图倒杯水润润喉咙。屋子里不曾点灯,她一转身,便见到桌案旁坐着一个人,且从身形上看还是一个男人,心中顿时一骇,腿上就有些发软,屏着呼吸,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待她就快破功的时候。那人发出一声叹息,她浑身徒地就是一软,跌在了地上。

那人走过来,动作温柔地将她自地上抱了起来。

娇杏气愤地伸出粉拳砸向他,语带哭音地控诉他,“你混蛋!你混蛋!你要吓死我了……呜呜呜……”

瞿元霍抱着她在榻上坐下,抓住她的两只小粉拳,放到唇边吻了一吻,扳正她的身子,语声低沉中带着一丝温柔,“乖,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脸。”

娇杏不动了,任由他粗糙的指腹她的左颊上来回打圈涂抹,冰冰凉的触感令她舒服的呻/吟出声。

“你走哪儿进来的?”娇杏似才想起什么来。

瞿元霍未答话,只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窗子的方向指了指。

她会意,惊奇道:“怎么没听到半点声响?你是做贼的?”说罢,被撅着小嘴,气呼呼地望着他,尽管屋里光线黯淡,看不太清他的容貌表情,但她还是能猜出他定又是那副常年不变的面无表情。

瞿元霍不理她的无理取闹,俯低了身子搂着她卧在了榻上,轻轻一声,似叹非叹,“睡吧,明日我还要去县城。”

娇杏原本还想闹他,但一听到他说要去县城,登时转了心思,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霍郎~你也带我去嘛~”

瞿元霍暗自皱眉,“尽是几个爷们家进城做买卖,你个妇道人家去作甚。”

她撇了撇嘴,有些气恼地冲他说道:“妇道人家怎么了?妇道人家就不可进城了?”

瞿元霍有些不耐她的无理取闹,背转身子,便要闭目安歇。

那娇杏许是有些时候有些一根筋,见不得别人不将自个儿放在心上。

当下便自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身,脑袋贴在他的后背,语气有些落寞地叹气道:“你不愿带我去便算了,我知自个在你心里没地位。今日所生之事,俱是我活该倒霉,全然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说罢,搭在他腰间的手臂便慢慢缩回,轻轻翻转了身子,两人背对而睡。

田里的蛙在叫个不停,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窗外一轮弯月在夜里散出朦胧飘渺的白光,天际边还漂浮着几朵乌云,时不时将那朦胧的月亮给遮蔽了起来,天色顿时大暗,瞧不清一丝物事。

可是不消一会儿,那乌云又渐渐离开了月亮,没了遮蔽,那朦胧的月光便又洒落每家每户。

良久,瞿元霍转过身子,见那今日一天都在断断续续与自个赌气的人儿,此时背着他,小小的身子在微微的起伏,竟是睡着了。

他略一叹气,动作轻柔地将她揽进了怀里,亦闭眼睡下了。

正文 11愁容难展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两月。

这日夜里,娇杏散了发髻,坐于窗边。今日白日才下了雨,去了不少的燥意,现下这会儿子,窗外吹来凉爽的夜风,令人烦躁许久的心绪,变得平和了不少。

“唉……”她叹了口气。

秀气的眉头紧攒,面上带了些解不开的愁容。

这几日她都过得有些不快活,说是不快活,更多的还是心虚与害怕。

这原因无非就是,她没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与义务。瞿家将她买进来,目的意义就是为了给瞿大郎生儿子,可她这肚子已过了两月,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王氏也从起初的满心欢喜期盼,变成了如今的各种看不顺眼加之不待见她。

旁人或许都以为是她这肚子不争气,心中由不得为这瞿大郎掬了一把同情泪,这厮恐怕是这辈子与子无缘。这女人进了他家,都是个怀不上的。

可她这心里,却是一清二楚。原因无非就是,早先在侯府喝了不少三奶奶周氏赏下的避子汤。

这避子汤是有短期的与长期的,短期的喝下一碗,一个月内,论你怎么行房事,种子撒的再是多,都发不了芽。这长期的,就是一年了。

想来,这三奶奶这般嫉恨于她,必是给她喝的为期一年的。

娇杏咬紧了牙,手中帕子被她扭得变了形。这样算来,她是去岁十月多喝下的,到如今还未满一年,那岂不是还要再等两个多月的时间。

她自己知道时间,倒是不怎么着急。可这王氏与瞿大郎这一家子,就指不定要多着急了。

前几日,那王氏还说要带她去城里的医馆查查,看看是不是身子出了毛病,才没给怀上的。她当时一听见,面上虽是没什么大变化,但这心里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吓得不轻。

心想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以往喝过避子汤,那她不就是死路一条?

好在她进瞿家也就两月之久,还可用时间太短来搪塞一下,那王氏也就罢了口。

可若是还要等上两月之久,那到时又该如何应对?她有些头疼,趴在土炕上欲哭无泪。

正在这时,瞿元霍进来了。

他的身上与发上都还带着水珠,想是才在外头冲了澡。

娇杏连忙收拾了心情,起身拿了干爽的帕子为他擦身子,现下能依靠的只有面前这人,她还不得好生伺候着。

待擦干了身子,她便拉着他在木凳上坐下,转而又拿过一条干爽的帕子,为他绞着头发。他的头发乌黑粗亮,摸在手中的质感很好。

她俯低了身子,偷偷瞥了眼他的脸色。

见他古铜色的脸上,五官雕刻,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双目有神,一张泛着健康色泽的薄唇下边生出来不少胡渣,使得他有异于京城高门贵族子弟的清贵儒雅、温润如玉,反倒更添了几分男子刚硬之气。

见他面色微微有些倦意,她便伸出玉手于他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试图缓解他的疲倦。一边俯低了身子,与他交颈相缠,口中轻声细语,“霍郎既这般疲累,不如早些歇息罢。”

女子在颈边呵气如兰,瞿元霍心有躁动。便依言起身,径自来到桌案边,倒了杯茶水喝下,便于榻上卧下。

见他歇下了,娇杏便也除去了外衫,只着了件白色莲叶纹肚兜,与白色裘裤上了榻。

今日降了雨水,晚间有些凉意,她便扯过床榻角落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被随意搭在身上,那大郎却是只着一条里裤,赤着膀子闭目卧着。

“霍郎?”她偎过身子,轻声唤道。

“嗯?”仍旧是他一惯的淡淡音色,展臂将她搂在了怀里。

她靠在他怀里,小手在他胸前打着圈圈,抿着唇道:“你可怨我?”

“为何怨你?”瞿元霍有些不解。

娇杏嘟着嘴,眼睫微垂,“还不就是怨我没替你生儿子。”

瞿元霍有些好笑,“你就这般急切?”

娇杏恨恨地捶了下他,委屈道:“你这人,我不过是为了你着想,可怜你一把年纪了,膝下连个儿子都没有。”

瞿元霍一听,眸色顿时一暗,翻转身子便将她压在了身/下,“你既这般为我考虑,我便成全了你。”

娇杏一听,登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活像是她在求他一样。且他现下便是再卖力耕耘,都是无用的啊。

夜色沉沉,清风凉凉,满室春意浓。

转眼,天色已亮,只今日还是一片灰蒙蒙。

透过窗棂,依稀可瞧见那从天而降的丝丝缕缕细雨,顺着屋檐上瓦片的凹缝处滴答滴答的溅在地面上。清早的凉风拂起面料粗质的碎花布帘,涌进阵阵清新而潮湿的冷意。

素色帐帘后,两人交颈而卧。

瞿元霍作息规律有原则,今日依旧照常醒来。见外头又下起了雨,不用去山中打猎,便有些贪恋床榻之间的温香绵软。

被褥下,两人俱都未着寸缕。她一身肌肤柔滑香嫩,大掌在上面反复摩裟,似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满腹柔情。

“嗯~”娇杏娇哼出声,小手扯开那只在她胸前作乱的大掌,睁着乌黑水蒙的杏眼,委屈的咬唇道:“那里好疼,不要——”

瞿元霍听了,手上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味一般又反复揉磨了好一番,才算作罢。

待他过足了手瘾,娇杏已经浑身发软地瘫在他结实有力的臂弯上。

感受到他越发滚烫的身子,她一张小脸上惊现出惊惶,忙将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可怜兮兮的祈求道:“我浑身上下都疼的紧,求你不要——”

瞿元霍不自在的略一叹气,强行压制住身体的欲/望,起身/下了榻。他是个十分自律的人,可自从榻上这人出现后,他便渐渐变得有些异于往日了。

可他再一想,这男人不都是贪图美色的?他是个正常男子,身边放着这等娇媚的女子,若是还能无动于衷,那岂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收拾好情绪,那娇杏也就起了身。

她只披了件单衣,便走近他跟前为他更衣。

事实上,在她还未出现之前,瞿元霍的一应穿衣梳头都是自己动手,江氏也没这般讲究过。可自她来了之后,但凡歇在她的屋里,这穿衣,梳头都是她亲力亲为。

瞿元霍原以为她顶多是觉着在他家中为妾,地位卑微,便想着要好好伺候自己,以便日后遇事有所依靠。

私以为她的手艺必定生涩不熟,不曾想到她还很有一番手艺,这穿衣裳就很有几分讲究,梳头更是纹丝不乱,服帖利索。一番动作下来,如同行云流水,十分的娴熟流畅。

他心下就有些纳闷。

娇杏为他扣好了衣扣,但见他靛色衣袍袖口上颜色有些泛白,还脱了线,便想着为他做几件新衣裳,但眼下她手上没有布料,如何去做?

便想着叫他进城,捎带几匹布料回来,因说道:“霍郎今日可要进城?”

“怕是不会,你有何事?”洗漱后,接过她绞干的帕子擦了擦脸。

她自己也跟着洗漱了一番,现下正坐在木凳上,对着桌案上的一方小铜镜梳着头。他家里没有专供女子梳妆打扮的镜台,这镜子也只能照个头脸,身子上却是照不到的。

就这一方小镜子,原先也是没有的,还是她冲着他撒娇才得来的。

依照他们一家的勤俭度,是不会买这些不中用的东西回来,可这对她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要想到整日不知自个面上怎么个妆容,那她还不得难受死了。

见他问起,她便也细声回道:“我想着,若是你今日进城,便捎带着买几匹布料回来的。”

瞿元霍亦坐在木凳上,正在喝着茶水,这茶还是昨日的,现下喝下去还有些凉意。听她这般说,便扬眉看了看她,见她一身粗衣麻料,与她那一身的细皮嫩肉确实不符。

他频繁进城,城里的姑娘们的穿着打扮也是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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