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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铉命人再去去几个盆子来送与众人,道:“如今这也值不得大钱了,这些年洋人来的多,烧玻璃的好法子早得了,官窑也已经建好了。这是头几炉的货色,都供到了宫里。怕是后年就能另起炉子,烧了往外卖了。”
正这时,外头有小丫鬟来报,说是大爷已经把后头园子里的人都清了。那儿凉快些,请移步避避暑气。
园子里头有一月牙形的湖,如今荷花开的正好。黛玉直接领着众人来到湖中的泠波亭,邀众人观景赏花。
“来了这儿,可算是知道你那院子为什么要叫‘听雨苑’了!”宝铉叹道。
“是啊,说起来这儿和林姐姐的屋子不过一墙之隔,确实方便。”探春附和。
惜春也说,“盛夏避暑,秋日听雨,确实妙哉!”
王熙凤奇道:“你们一个个都在说哪个?我怎么没个头绪!”
李纨笑而不语。
还是迎春开了口:“想来林妹妹的院子名儿,是取自李义山的‘留得残荷听雨声’了。”
黛玉笑道:“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偏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不知怎么叫哥哥知道了,便寻了这么个园子,略修一修,倒真是清静!”
凤姐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高才!读的这么些个诗,你们自去起个诗社作诗去!”
众人皆笑她:“定不会把凤姐姐落下的!”
一时间又说起诗社的名儿来,一会儿叫听雨社的,一会儿又是泠波社,还有荷花、杏花、梨花、桃花、菊花的,不一而足,直叫大伙儿好一通笑话!
社名定不下,复又说起别号来,这个居士那个山人,而后便是老人、散人、道人、真人的一通说笑,你是子来我是翁,她是叟来她是公,好不热闹!
正闹着,外头进来个嬷嬷,道是有客到。
王熙凤喘了口气儿,说道:“什么客啊!可问明白了,若不是要紧的,便打发了吧!”
黛玉走出亭子问了嬷嬷几句,转身道:“今儿长公主来,原是为了凑个巧。哪知巧上加巧,竟是故人到了。各位可猜猜是哪个!”
“哪个?”
黛玉笑而不语,只吩咐嬷嬷打了阳伞去将人请来。
众人之间一个老婆子,领了个小男孩儿进来。定眼一看,确实脸熟。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起来。
“唉哟哟!”凤姐儿忽然大叫一声,上前两步,“这可不是刘姥姥吗!还有板儿,都长这么大了!”
刘姥姥上前要下拜,凤姐忙叫平儿搀起。
“刘姥姥可有好些年没往咱们荣府去了!竟是到这儿来躲清闲了!”凤姐笑道。
刘姥姥慌忙道:“小门小户的,不敢上门。当年姑奶奶赠银的大恩大德,始终不敢忘记。”
凤姐道:“谁要听你说这个!”
刘姥姥忙说:“还要恭喜姑奶奶喜得贵子!小少爷文曲星下凡,将来必定高中,给姑奶奶挣个诰命!”
“他才多大点你便看出来了!”凤姐掩唇轻笑,“这样吧,贺礼我也就不问你讨了。我便替你向黛玉求个情,随便扫出个房间来,你在这儿住两天。正好咱们也要在这府上小住,大家伙儿一块说说笑笑的,岂不正好!”
黛玉笑道:“吩咐一声,用过晚饭就有了。哪里就缺这么一间客房了!”
☆、第47章 诗社佛手
大姐儿偶题栾华社小儿女缘起佛手柑
凤姐儿平日里少有闲工夫;如今难得清闲,自然不再拘束。这不,惦记着诗社之事,第二日便早早的起了;用过早饭便拉着众人来到了泠波亭。
“我就瞧着这儿最清凉些。妹妹们昨儿一晚上,可想好了这诗社之事?”凤姐儿开口。
惜春笑她:“瞧瞧瞧瞧,不过随口一说,倒叫你惦记上了?”
探春也是个爱诗的;因说道:“你可别说,我也惦记着呢!”
一时间黛玉也开口附和。
“好歹想出个社名儿来!实在没有,昨儿那些红花绿草的,也勉强算数了吧!”宝铉说道。
凤姐大笑;“红花社就很好!实在!”
探春忙推她:“你且闲着吧!”
迎春说道:“如今咱们在林府起的诗社;客随主便,这社名定要与黛玉来取,或与之相关的才好。”
黛玉笑道:“昨儿着急忙慌的,也没带大家好好逛逛这园子。倒不如趁着现在日头不烈,好好的走一圈,也看看各位诗神诗仙的,能不能得个好名儿!”
这一圈走下来,倒又寻到个好去处。
“咱们府上大观园里头,有个凸碧山庄与凹晶溪馆相对,不想林姐姐府上也有个月上山庄,与月下水寨是一对儿!一个月亮之下,另一个竟取了‘月牙湖之上’这个巧宗儿,确有新意!只是这水寨。。。。。。便是全天下也没有几户人家园子里会有个‘水寨’吧!”
黛玉蹙眉:“确实匪气了些!不过哥哥喜欢,又说什么‘大俗即大雅’的,我也奈何不得!”
宝铉笑道:“瞧着栅栏做的,倒也挺像那么回事儿!只是这条‘小溪’小了些,怕是过不了船呢!”
“就这半尺来宽的河道,刚够三寸小人儿划个独木舟吧!”王熙凤说道。
“倒真有三寸小船!哥哥寻人做了几个,和渡口的大船几乎一模一样,上头的小人儿也是活灵活现的!”
“好雅兴!”宝铉笑道,上一世这船模薛楥也是有的,不想先让林赫玉想起了这个,还使人做了出来。“回头我府上也去弄一些。这这话又说回来了,园子也逛完了,社名儿可有谁想得了?大家都说出来,也好挑拣挑拣。”
“或是叫听雨社,或是叫泠波社,再不然便是月牙社。方才光顾着赏景,我可是半个名儿都没想到!总不能叫咏月寨吧!”惜春顽笑道。
“再不问你!”宝铉嗔道。
再一看探春等,也不像是有了主意的,“若是你们都没有想到,那我还不如。。。。。。”宝铉上前几步,走到平儿牵着的大姐儿跟前,俯身道:“倒不如让咱们大姐儿随意指一个,端看天意如何。”
大姐儿乖乖跟着走了小半天,如今正犟着身子,想要撇了平儿的手,自个儿顽去。
平儿得了宝铉的话,刚一放手,大姐儿便满园子乱跑,或是看看花,或是追追蝴蝶的,很是恣意!
倒苦了雪雁,黛玉命她将大姐儿问过的花、进过的亭子一个个儿都得记下。
“母亲!这花好看!”大姐儿忽然走到一棵树旁,跳着想摘花,“可是为什么没有香味?”
“叶似木槿而薄细,花黄似槐而稍大,实如豌豆,圆黑坚硬,可作念珠。这是栾华。”宝铉想起了当年进上的几只簪子,叹道,这栾华树也是与佛家有缘的。
黛玉笑道,“平儿你给大姐儿摘些,这东西没毒的,看着些别叫往嘴里头放就是了。”
“好好儿的,没的糟蹋你家的树!”王熙凤嗔道。
黛玉道:“大姐儿是咱们栾华社的大功臣,怎就当不起这几支花了?”
“栾华社?”迎春细细品味。
惜春忙问道:“澄照律师的《续高僧传》所说,‘穿诸木栾子以为数法,遗诸四众,教其称念。’可是此树?”
“等过了九月,结了子儿,我可要来讨几串。此树又名木栾,结出来的木栾子做念珠最好。”宝铉道。
“木栾美酒,竹林七贤,雅极!”李纨叹道。
一旁的大姐儿似懂非懂的,吵着要木栾。
黛玉笑道:“木栾是没有的。倒是有香栾,就是柚子,一会儿叫雪雁拿一个来与你顽!”
既定了社名,众人便又回到了泠波亭,一一归坐,说起别号来。
“既是栾华社,那这别号定要与草木有关。”宝铉说道。
“我原住在稻香村,且定了稻香老农,再没有抢的。只是你们几个可不能图省事儿!”李纨抢先说道。
“黛玉是主,理应先定。”探春让道。
“那我便是,残荷旧主。”黛玉道。
众人皆道太过悲凉。
黛玉笑说,“这吟诗上头,咱们也不是什么大家,再者,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少有‘凄凄惨惨戚戚’的感悟。到时侯,免不了还是要无病呻吟几句。既如此,一个‘残荷旧主’的别号可不是正应了那诗意?”
“亏你想得出这个!”探春道,“我原想着我最喜芭蕉,定要取个差不离的。既你是残荷旧主,那我便是蕉下新客!”
“我爱那文殊兰,那我便是文殊故人了。”宝铉道。
王熙凤忙说:“可别,这‘故人’二字,便让乐我吧!我另赠你‘小友’二字。”
“文殊小友?也成。”宝铉本就不在意这些,原也不过随口一说,“那你又是什么?”
“这就要劳烦诸位文人雅士,替我好好儿想想。我不过粗人一个,也就是年纪大了些,才想着要个‘故人’的别号。若不是珠大嫂子先说了‘老农’,那我必得是和黄华老人、随园老人一道儿了!”
众人失笑,探春佯作不依,扑了上去,“凤丫头果真长了张巧嘴!要我说,很是不必叫‘老人’,既是粗人,便寻座荒山,做‘山人’才好!”
“你送我二字,我也回你二字,就叫榴火山人吧!满院竹风吹酒面,两株榴火发诗愁。石榴寓意好,风风火火的,也合了你的个性。”宝铉道。
“再好不过了!”凤姐喜道。
惜春淡笑道:“我想了半日了,我便是木槵子。”
众人皆说越发没有烟火气儿了。
便只剩迎春。迎春不善诗词,性子又太绵,一时也想不起有什么别号可选的。
宝铉心中叹一声,若是后世,迎春的这般也没什么。只是如今的中国,女子尤为不易。便是自个儿同乾隆、林赫玉三人想改变,那也不会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得了的。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便是帮着迎春脱离了嫁与孙绍祖的命运,也会有张绍祖、李绍祖在等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帮着千挑万选,选个往后不知会不会变心的男人,倒不如教会她自强!
“迎春姑娘倒不如叫百草君。咱们这里头花儿朵儿的,太过阴柔了些。来个百草君,也好帮着残荷旧主,将栾华社撑起来。只是要辛苦百草君了!”宝铉说道。
迎春忙道不辛苦。
这时,刘姥姥领了板儿过来。
“姑娘们姑奶奶们兴致真好!我一个老婆子倒睡了大半天的!”
“老人家早上倦些,也是有的。”黛玉说道。
王熙凤也笑道,“荃哥儿早起醒了一会儿,叫乳母喂了,又哄着睡到现在还没醒呢!”
这会儿,板儿瞧见了大姐儿手中的柚子,眼馋的紧,只差没上前去要了。刘姥姥见了,心里头大叫不好,忙往板儿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扇了一记,“眼睛往哪里瞟哩!”
黛玉忙说:“小孩子,不碍事的。”又说,“雪雁,再去取个柚子来。便没有一个有的顽,一个只能干看着的道理!”
雪雁道:“这柚子原是摆在屋子里头的,就摆了这么一个。旁的在冰窖里,拿来了也不好立时就给他顽,怕动了手。”
“那就去屋子里看看,还有什么果子摆着。挑个齐整些的也就罢了。”黛玉说道。
不一会儿,雪雁便拿来了一个佛手。
大姐儿玩腻了柚子,见佛手新鲜,便吵着要。板儿好容易得了个果子,自是不愿意相让的。大姐儿自幼便是娇惯着的,何曾有过不顺心的时候?眼瞧着是要掉金豆了。
王熙凤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