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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邑夫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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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暄起先凝神将她望着,此刻终是忍不住大笑。
  原本就是浮在面上的媚态荡然无存,瞬间被打回原状的阿七恼道:“不许笑!”
  暄便笑道:“不笑——许是船浅了。”说着将她的手一拉,“随为夫出去瞧瞧?”
  

十八 血书沉琴(1)

 水深将没马膝,两人三骑恭候已久,见那木舟摇摇晃晃荡入浅滩,一左一右驱马上前,各自马背上探身下来扯住纤绳,将木舟拉近滩岸。
  阿七跟在暄的身后跳下船来——两名年轻男子立时翻身下马,手内各捧一匣,近前来单膝拜下,将木匣高高举过头顶。
  暄示意手捧大木匣的男子起身退后,自另一名男子手中打开稍小的木匣——匣内套匣,不过巴掌大小,满衬丝锦,又有手笺一封。
  暄先拿起小锦匣,阿七则取了手笺拆开,却见上书“。。。。。。罪臣当万死。。。。。。自知愧对列祖,无颜再面主上。。。。。。”云云,落款处唯有一方篆印——“万世承恩”。
  望了望身旁之人,暄正自锦匣中取出一枚玉印——不出阿七所料,印上所刻,恰是“万世承恩”。
  “国公府镇府之宝,天子御赐‘承恩’印。。。。。。”阿七自语道,目光轻轻瞥过——两名男子同赵青一样,高瘦、方额,皆北人之相——视线又落在另一只匣子上,心内忽有所悟,赶紧别开眼,微微打了个寒战。
  暄似是叹了一声,并不看手笺,只将其原样放回,淡淡道:“送去靖南吧。”
  男子捧了木匣退下,跨马向东而去。
  至于另一人,仍立在稍远处,手捧的木匣尺许见方,为楠木所制,望去格外沉重。
  暄未再吩咐那人近前,只是漠然立在水边,负手遥望西岸。阿七在旁随他等了足有三炷香的功夫,已有些耐不住,方听他开口道:“‘万世承恩’,岂会万世承恩?”
  阿七便顺着他的话,“当日老国公接过这枚传世玉印之时,心内许也是惶惑多于惊喜吧。”
  这厢说着,远方传来一阵鼓声,鼓点重而低缓,接下又是一阵角号,音色沉郁仿佛丧乐——
  “知你最怕这些,”暄低头对她道,“本也不愿带你同来——可我已足足尝过三次苦头,若再不知悔改,岂非天底下最蠢的蠢人了?”说着微微一笑,仍将眸光投向远处——鼓号声愈发近了,更伴着阵阵哀哭,细听俱是女子,似有百数人之众。
  身后雨雾淡去,云层随风向西涌动,缓缓聚向水天交接处——头顶只剩由深而浅的幽蓝。
  密密麻麻的银光自暮光中浮起,顺水而来,是一段段涂满银粉的浮木,被削作木舟之状,却无帆亦无桨。每段浮木之上,跪坐着一名身着丧衣的少女——阿七一一辨过,确是只有女子,唯独环绕在正中的银舟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
  银舟渐渐行近,落叶般轻轻巧巧纷纷泊入水湾。少女们的泣咽声催人心脾,闻者忍不住亦要随之落泪。
  阿七实不愿再看一双双泪眼,便将目光投向正中的银舟,这才发现那银舟上的少女其实是个五六岁的女孩。
  只一眼,却已不能将视线转开——女孩仿佛由冰雪雕琢出来,生在蛮夷之地,却不输阿七所见任何一个中土贵女。
  面对这个孩子,暄亦露出一丝讶然——连他也未曾料到,她竟如此幼小,又如此美貌。
  立在女孩一侧的苍老巫士微微躬身行礼,“殿下果然是守约之人。”正是暄与阿七在花月镇闹市中所见的老人。
  女孩也站起身,跟着巫士行礼,举止端庄的令人生叹。
  这时暄身后的男子手捧木匣上前,巫士接过,当即便要打开。
  阿七稍一犹豫,“不需老伯爷过目么?”
  “有密公主在时,便同我主在时一般无二。”巫士沉沉道,“更何况,为唯一的兄长祈求永生,亦是公主之责。”
  阿七不无忧心的又看了看女孩,却见她面色已变得苍白,可仍是一脸肃容,同年岁极不相符。
  木匣便在巫士手中缓缓开启,匣内赫然一颗青中泛灰的槁枯头颅,带着临死一瞬的惊恐狰狞,可怖至极!
  阿七虽早有所料,心内仍猛然一抽,身旁暄已伸手过来,将她的手牢牢攥住。
  至于那女孩,浑身瑟瑟发抖,似乎眼看便要昏厥过去——小小的手掌中却仍旧被巫士放入一柄短剑。
  娇嫩纤弱的手臂根本拿不动短剑,巫士便握住女孩的手高高擎起,紧接着猛的落下,迅疾的姿态丝毫不像老迈之人——随着一声闷响,利剑刺穿头颅,剑锋更直直穿透匣底。
  年幼的女孩肩膀一晃,终于昏倒在浮木上。
  巫士则晃动起手中的木铃,喃喃祷祝着向匣内撒下一撮黑色细粉,全然无视委顿在自己身旁的女孩。
  宓罗人深信,以仇人的尸骨祭祀逝者,逝者便可永生。
  少女们止了哀哭,纷纷望向垂老的巫士——木匣盛着那头颅,忽的无火而燃,发出诡异的青蓝火焰,挟裹着浓浓黑烟,很快化作灰烬。
  木铃声再次响起——不知何时巫士已走下浮木,站在暄与阿七的面前。
  “我看到了殿下的诚意,殿下果真为宓罗而来。”巫士重又躬身施礼,“我主英明慷慨,作为答谢早已在月沉湖设宴,并备下重礼,只等筵席之上亲手交入殿下手中!不过,”此时突然话音一转,“猛虎凶残,山麂无害,宓罗人却宁与猛虎为盟,而绝不向山麂施以援手——不知殿下可有如先祖烈武王一般的勇气?”
  

十九 血书沉琴(2)

 暄并未接话,目光先转向浮木上刚刚醒来的女孩。
  被几个深栗眉眼蜜色肌肤的少女簇拥着,公主的脸颊似凝脂般白皙娇嫩,长发如浓墨般乌黑,明亮的眸子紧盯着望向自己的男人。
  许是阿密儿年纪还太小,因此还看不懂这男子的神色——他眼中淡然好似空无一物,却又笃定仿佛暗藏深意。
  直到十二年之后,他真的兑现诺言,宓罗公主丹吉阿密儿以坤极之尊嫁入皇城,那时她再回想,才有些明白当日他眼中之意——他既来了,便不会无功而返。
  而那一日,对视片刻之后,男子的目光终于变得柔和,阿密儿仍是紧紧盯着他,却见他微微侧过脸,对身旁的女人微笑道:“说不出哪里,竟有些像你。。。。。。不知等她长大了会不会更像?”
  阿密儿只觉那女人的面色应是像自己的一样苍白,可她还是轻轻挽起唇角,回答道:“我不觉得像。她如今还这样小,等她长大了,该会出落得很美。”
  便在此时,苇荡深处传来急促尖细的马哨。暄身后的武士猛的拔出腰间佩刀。数丈之外,苇丛中十余人影直起身——暄也回转身,笑对那武士道:“这便是全部人手?”
  武士手握刀柄单膝点地,正欲答话,暄却示意他收起兵刃,“十余人便可撕开颁多贺的骑阵杀出一条生路,今日岂不是牛鼎烹鸡了么——”
  只见一群栗色矮马冲开苇丛疾奔而来,骑手只着下装与马靴,露出健硕肩背与遒劲双臂——相距十丈,来人一字结阵,为首三名男子彼此间样貌有七八分相似,手执同样的阔背长刀,年岁居中的一人将马驻在阵前。
  “鄂莫里家的三头雄鹿么?”暄从容笑道,“果然名不虚传。”
  雄鹿体魄强健又生性机警,宓罗人赞美男子智勇,便称其为雄鹿。而丹吉、鄂莫里皆是宓罗的大部族,原宓罗王庭为丹吉部一支,川西伯正妻、亦即阿密儿之母,则来自鄂莫里。
  “比之殿下,”这时巫士在旁说道,“却还是望尘难及。”
  对方远不像暄这般想要以礼相见,跟着首领一起拔刀,齐声呼喝!
  见状暄便对巫士道:“阁下可护送密公主先行。”说着点镫上马,将阿七也拉上马背,坐在自己身前,“想让你也先走,可又知你必是不肯。”
  此刻阿七早将方才的心思撇在了脑后,“这些人该是背着川西伯来劫咱们的。消息倒也通灵,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鄂莫里族长的三个儿子、阿密儿的表兄,穆速里、赫鲁、赫托,”暄一面驱马上前,一面对阿七道,“为了迎娶川西伯唯一的女儿,借机吞并丹吉,穆速里不惜逼死了发妻。”
  数月前川西伯独子遇刺,川西伯查知主使为慕南罂帐下一员参将。一则逞凶者下手隐秘,凭证不足;二则自知武力难敌川东骑,交涉亦必定无果——川西伯便强忍不发,只将密令送至宓罗各部:得凶手首级者,可聘阿密儿为妻。
  阿七心下暗叹之时,便见那武士打马出列,抱拳道:“宸王殿下将在明日湖宴之上恭候诸位,不醉无归!”话音平缓沉静,听来不甚大,却中气极足,压过了对面一片呼喝。
  对方显然也自知来迟,兄弟三人中年岁最轻的鄂莫里赫托满脸恼怒,仍要挥刀上前,被兄长赫鲁伸臂拦下,“方才大祭司与阿密儿也望见了我们,莫要轻举妄动!”
  赫托犹自不甘,“若大祭司与他们同行,岂不是再没动手的机会?就算抢不到凶手首级,也绝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到月沉湖!”
  “到了月沉湖也无妨,”赫鲁望着远处冷冷一笑,“他们中土的兵书不是说,与其正面对敌,不如攻其不备?”
  。。。。。。沐浴过后,挽好发髻,换上宓罗女子的半袖中裙。侍女呈上摆满花饰的竹盘,红红绿绿极是鲜艳。阿七也未留心细看,拈起一件正欲戴时,突然尖叫一声,将手中饰物狠狠摔在地下——
  暄原在帐外等着,闻声赶来,却见侍女们聚了一圈,阿七兀自尖叫跳脚,手心使劲蹭着衣裙——暄垂眼朝地下一望,不禁哈哈大笑。
  阿七眉头一竖,暄立时便知她要说什么,忍笑连道:“好,好,不笑。”边说边走近前来,弯腰捡起——竟是五条寸许长的四脚蛇,周身密密匝匝缠满五彩丝线,用彩丝首尾相接,连成一条箍发的带子。再看那竹盘之中,也有几样丝线细细缠满爬虫做成的头饰。
  暄让人将竹盘撤了,对阿七道:“之前不是还说过,入了一地,自有一地的风俗,如今倒怕了。”
  阿七煞白着一张脸,瞥了瞥周围的侍女,恼道:“什么风俗!怎不见她们戴呢!”
  暄笑道:“宓罗不同中土,女子无论是否婚配,都将发挽做髻子,可只有妇人佩戴花饰——你见她们不戴,只因她们都还是未嫁之身。”
  阿七面上添了些血色,仍是气鼓鼓道:“那我也不必戴了!”
  “跟在为夫身边这么久,”暄闻言便将她的腰一揽,满脸坏笑的道,“人前怎好再冒充姑娘呢——”
  阿七一窘,冷哼一声从他怀中挣出来——案头正摆了瓶折枝芍药,随手扯支明黄的簪在髻边。
  揽镜自照了照,知他还在盯着自己细看,心中突然少了几分底气,讪讪道:“大半年在外头,日晒风吹的并不似先前在南边那样白,想也不能再配这色了。”边说边抬手摸索着要摘下。
  谁知暄却拿开她的手,“谁说不能配?就算不配,也是它配不上你——”
  阿七当即咧嘴要笑,可不知为何忽又觉得心酸,望了他一眼,“你果真这样想?那便好。”又自叹道,“早早就忧心这些,若再长几岁,可叫人怎么活呢。。。。。。”
  正在这时,侍者前来相请。阿七转眼便换了笑脸,“快去吧,莫叫人久等——”
  

二十 血书沉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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