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按着我梦想的完美模样重塑的,”璐璐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就算你站在他们跟前,他们会认你吗?”
“廖海璐,你这疯子!”莫离又一次嘶吼着,“你和你爸,不得好死!你……”
一声脆响,璐璐打了他一个耳光。
“没错,”她收了手,眉梢微扬,“我就是疯子,人人都觉得我疯了,所以我自然要疯给他们看。我不疯,爸爸怎么会心痛,又怎么会兵走险着,把你绑来给我?”
一阵静默,莫离彻底没有任何应答了。
一方面,是他已惊讶得说不出口,他完全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疯子”,竟是装出来的;另一方面,他也没有机会再说话,因为璐璐已经掏出手帕,把他的嘴堵住了。
“你知道我是多期待,能有机会进这间屋子,面对你?”璐璐自顾自的说着,打开手提包,慢慢的揪出一条乌黑的长鞭,她竟把平时惩罚莫离的刑具偷来了,“别人再怎么打你、骂你,那是他们的,不是我的——”
莫离的呻吟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皮鞭火舌般的舔过他的胸膛,撕裂了衬衫,留下渗血的鞭痕。他痛得想缩起身子,却因捆绑而无能为力。
璐璐的责打甚是无情,她不像以前的黑衣人,打的时候还会留给他喘息的间歇。她只是一鞭接一鞭的打,疼得他由呻吟变成惨叫,她缺不曾让他喘一口气——直到她自己累了,才停了手,一双曾纯情动人的眸子,如今则冷若冰霜——她俯瞰着他,看见他的脸上挂着泪痕。
“怎么样呢?”她问,拿出了他嘴里的手帕,“痛吗?是被打得脑子一片空白了呢,还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莫离被打得已精疲力竭,身上的衣衫早已褴褛,一张雪白的脸被汗和泪浸湿,头发贴着额头,虚弱得没有半句话可说。
璐璐也不着急,只等着他喘匀了气,才又举起皮鞭。
“等……等等,”莫离虚弱的开了口,“廖海璐,我跟你无冤无仇……就算我对不起你,我骗过你……现在这样,也够了吧?”
璐璐手里的皮鞭放下了。
“不够。”她说,缓缓地坐在了他床边,手指拂过他额头被汗浸湿的头发,微微一笑,“我说够了,才算够了。”
莫离一时没有说话,他怔怔的盯着她,惨白的嘴唇也轻微的颤抖了。眼泪在挨打的时候已经流尽,他已没力气再为这悲惨的命运落泪,只哽咽了许久,才呢喃了一句:“你……杀了我吧。”
“嗯?”璐璐歪着头,似是没听清他说话。
“你杀了我吧!”莫离用力喊了一声,“让我死吧!”
璐璐反而笑了:“你还蛮有力气的嘛,看来打得还不够。”
她说罢,便塞住莫离的嘴,把皮鞭又举了起来。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盛夏的气息越来越浓,花园已是一片繁华景象,园子中央的小洋亭里,璐璐正在仔细的切着覆盆子巧克力蛋糕。蛋糕刀上沾了些巧克力酱,她用手指抹下来,送到了莫离的嘴边。
“快吃,好吃的。”她甜美一笑,奶声奶气的模样,好似烂漫无邪、长不大的孩子。
莫离坐在她身旁,亮闪闪的镣铐锁着他的手脚,让他连抬起手自己吃东西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把头扭到一旁,冷若冰霜、面无表情。
“吃嘛,”璐璐娇嗔道,“这巧克力磨得很细的,快吃嘛。”
他依然扭着头不理她。
“那你吃蛋糕吧,果子可香甜啦。”她转而道,把餐盘端到他跟前,用叉子喂到他嘴边,“张嘴嘛,你受了伤,流了好多血,要吃好东西补一补。”
莫离终于回过头来,张口,却不是吃蛋糕,而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我怎么做,你才觉得够了?”
“让我高兴呀,”璐璐无邪的笑,把蛋糕又一次送到他的嘴边,“你陪我玩,爸爸高兴了,就会让你经常陪我玩的。”
莫离浅淡的惨笑,前日被她打得重伤,如今已没有太多的精力,他也不想再揭穿她装疯卖傻的面具,但他明白,她这番疯话有道理。廖世凯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但却捆住了他,明摆着是想把折磨进行到底。
“好,”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酸涩而颤抖,“我……陪你玩,你高兴了以后,就杀了我吧,好么?”
“不好,”璐璐立即道,见身旁的陪护心不在焉,便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的说,“你要是死了,我会报复的——凉城最近好像治安不太好吧——你家开的超市,会不会出事呢?”
他的瞳孔一紧,当即摇头。
“别这样,”他说,“你不能……”
璐璐与他近在咫尺的对视着,她嘴角噙着笑,眼底带着得意的神色,因为他们都知道,廖世凯是个“大人物”——大变活人都能玩得来,对付一家超市何足挂齿。
“尝尝蛋糕。”她嘟嘴道,把蛋糕再次送到他跟前。
莫离看着她,从他那乌黑的大眸子里,流出了眼泪。
他哽咽着,颤抖着,张开了嘴,含着泪吃着她喂的蛋糕。没有丝毫香甜美味,反而全混合着他泪水的苦涩。
“好吃吗?”璐璐问。
莫离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笑呢?”她又问。
莫离怔了一下,随即,那样艰难而痛苦的,调整出一个含着泪的微笑,抿了抿嘴角,道了句:“好……好吃极了。”
“那就再吃点。”璐璐耐心的把蛋糕一点点为给他,看着他含泪吃,心中的快、感在一点一滴的积蓄、徜徉。
就是要这样,她就是要这样折磨他,把他加诸给她的种种痛苦、悲伤、耻辱,以及他加诸给其他女孩子身上的痛苦和责难,加倍的还给他。
她廖海璐,绝不是他第一个上过而抛弃的姑娘,然而她要做第一个报复他、折磨他的姑娘。
莫离满含血泪的吃着嘴里的蛋糕,低垂着眼睑,痛楚得无以复加。
生,这样苦;死,也是苦。
他实在不知道究竟怎么得罪了她,与他好过的女孩子太多,拉过手、上过床的太多,她们都平平淡淡的与他分手,为何最终只有她念念不忘,还要把她母亲的死也算在他的头上?
莫离很想告诉她,他们当初是你情我愿的,而他又无法说出来。因为他忘记,他到底是为什么和她分手——十五岁左右的情窦,四年前的往事,他已想不起太多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托腮,复仇女主写起来果然很爽
☆、隐患
夜色深沉,星空寂寥。
璐璐辗转反侧,却睡不着了。
她被噩梦惊醒,又仿佛回到了出车祸的那一天、那一刹那,生死一线牵,恐惧、痛苦、愧疚、懊悔、愤怒,一齐涌上心头。
多年前的那天,她母亲带着她去散心,那时她是真的失心疯了,把自己锁在失去莫离、失去贞、洁、失去爱情的痛苦里,以及是否会被莫离害得怀孕的负担里,不能自拔。因为她的不能自拔,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车祸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不论怎样,都是因为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有病,不是她闹腾,她母亲不会带她散心。
所谓物极必反,出事之后,她反而被刺激得清醒了。
也是这样一个无眠的夜色,她在医院的病房醒来,思前想后,埋下了要复仇的种子。一步一步,她通过装疯卖傻,达到了目的,把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仇人,变成了软禁在屋子里的囚徒。
隐隐的,璐璐能感觉到这兵走险着背后的代价以及可能产生的后果,然而她尽量含糊盖过,不愿多想;隐隐的,她也想过,莫离并不是十恶不赦,有些罪过也并不该她来匡扶正义,有些仇恨也并不该他来承担——而她也选择了盖过——装疯的最好一点就是,她也可以糊弄自己。
凌晨三点,依然无眠。
璐璐拿起了对讲机,试探性的,呼唤楼上的仇人:“莫离?”
那边自然毫无反馈,她放下对讲机,随即又拿起,不甘心的再叫了一遍又一遍。
许久,对讲机的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略带倦意的声音:“在。”
“我睡不着,”璐璐说,听见他的声音,说不清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情绪,但她并不愿就此罢休,“你陪我说话。”
那边似乎响起一个极低的叹息,然后,仍是疲倦:“好,你想说什么?”
自从他知道她是装疯,便不再刻意迁就、哄着她了。
璐璐也知道,一味的恐吓、责罚、折磨,纵然会让莫离顺从,但也会让他麻木并无所畏惧。何况,夜色撩人,她坚硬的心不觉柔软了些许,也不太想刁难他。
于是,便问了句:“最近冷冰发作,痛得还厉害吗?”
那边没有回应。
她等了片刻,才听到莫离“嗯”了一声,顿了顿,他又说:“还好,我……习惯了。”
她的心一紧,一句“习惯了”,说得有些让人恻隐。
璐璐对这恻隐之情很害怕,也莫名的生气,觉得他是故意在骗取她的同情,便道:“看来该给你的冷冰加量了,我不想你习惯,你不配,明白么?”
这话颇为幼稚,她说完,自己也不觉哑然失笑。
对讲机的那头,沉默了片刻,也道:“明白。”
他们本就无话可说,至此更甚,璐璐拿着对讲机,沉默无言,反而又一次想起了前尘往事。
“你给我唱首歌吧。”她忽而说,想着他过去在文艺晚会上经常唱歌,多年不听,倒模糊了记忆里的音色。
莫离却道:“我不会。”
“不会?”璐璐不悦了,“你以前经常唱歌的,你能不会?”
“我不会,”莫离那边浅淡的应着,毫无退让所言,“我再也唱不出了,歌声……”他顿了顿,似是踌躇了片刻,才道,“歌声和爱情一样,不是你能强迫就有的。”
他说罢这段话,对讲机忽然刺啦作响,璐璐连忙喂了许久。
然而,对讲机没有声音了。不难想出,莫离摘掉了后面的电池。
“莫离!”璐璐最后叫了一声,明知他不可能再听到,仍不免道了一句,“你别想再出来了!”
******
夏天过去,冬天再来。
作为一个终日软禁在恒温屋里的囚徒,莫离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从郁郁葱葱、落叶飒飒,变成了皑皑白雪。一年又一年,他的囚室并不寒冷,然而他们入秋后便不会再让他光、着身子,像以往那样,送来了柔软的睡衣。
自从他擅自拆了对讲机之后,璐璐果然应允自己的诺言,不再要求廖世凯或郎叔放他出来。她依然给他写信,他也依然为了少挨打给她回信,近日来,他向她索要了画笔,慢慢学起了素描。
前两年,他自己学习了英文和书法,当完成了超额的学习任务后,他又想找别的东西打发时间。从屋子里的静物画起,他跟着绘画书的指导,潜心研磨,时间好似又走得快乐些。
他还是拴着锁链,但因为冬天可以穿着睡衣,手腕和脚腕不会再被磨破皮肤。
莫离没有日期的概念,只是当某个早晨醒来后,他隐隐约约听到鞭炮的声音。这声音是那样诱人,让他几乎手脚并用一般快速跑到窗前,竭力贴着窗户向外张望——尽管以他的视角,很难看到什么——但他还是能依稀看到两个熟悉而陌生的红点,是灯笼。
“璐璐,”他拿起了对讲机,“今天是除夕了吧?”
那边响起慵懒的声音,好像她刚刚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