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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们的美好生活就从他在外面因为酒后和还未出阁的二夫人滚了床单后,不得不将她娶回府那一刻起,芸娘和他之间就发生了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因为作为叶府女主人的颜芸娘一直都没有对丈夫纳妾有什么反对!
他是大将军,高高在上,别说是纳妾了,就是妻妾成群,大概也没人说什么?
所以,颜芸娘没有反对,没有哭闹,反而帮着他将纳妾办的风风光光的。
他曾非常郁闷,疑惑芸娘是不是不爱他,不然爱是排他性的,她怎么对自己纳妾如此冷清,哪怕是劝一劝都没有呢?
从那以后他就持续纳了几个妾室。
颜芸娘都是没有任何异议地尽了一个当家女主的责任。
就在纳娶四姨娘的时候,那个时候,颜芸娘和他已经有一年多没在一起了,他每次去富竹苑,她都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这让叶百强非常郁愤,她是自己的妻子,既然同意自己纳妾,为什么又用这种方式来拒绝自己?
但对于他深爱的女人,他打骂都舍不得,唯有悻悻地离开!
纳四姨娘的当天晚上,本来是该和四姨娘一起洞房花烛的,但他喝醉了酒,就摇摇晃晃地进了富竹苑。
容嬷嬷过来阻拦他,说是夫人已经睡下了,而且今天身子不爽利,让老爷到四姨娘院子里去。
从来都没对富竹苑的下人们发火的叶百强一脚就将容嬷嬷给踹飞了,“你……贱婢,敢……敢拦着本将军来这里……我……我杀了你……”
他说着,就脚步踉跄着去膳房里拿刀……
等着再回到院子里,颜芸娘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颜芸娘一袭藕荷色的锦缎睡衣站在他面前,她身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月光,那氤氲的光晕,将她周身衬托得好像是下落凡间的仙子似的明婉动人,而一双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的眸子里显出对他的一丝怜悯,“将军,今儿是您和四姨娘的好日子,您还是赶紧过去那边吧,不然会伤四姨娘的心的!”
“伤她的心?那么你呢?你有没有心?你会不会伤心?”
叶百强被她平静的语气给激怒了。
她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她该恼火,她该河东狮吼的……
可是,她这样不闻不问,说明了什么?
她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吗?
从头到尾,原本的那些恩爱,那些痴缠,难道都是假的?
叶百强越想越恼火,不禁就丢了手中的刀子,一步步逼近过来,“我今天就是要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是本将军的女人,你没有权利,也不能赶本将军走……”
“将军……”
颜芸娘还想要说什么,却整个身子一下子就被叶百强给抱了起来,大踏步就进了房门,房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这一夜,那扇门再没打开过。
叶百强也没有回新婚的四姨娘那里,甚至他一直都没从颜芸娘的身子上下来过,整整一夜,他们都是在翻滚,再一次翻滚中度过的,直至两个人都累得浑身虚脱着,每一丝力气,却依然还是相拥相抱在一起……
第二天叶百强醒来,枕边已然没有颜芸娘了。
容嬷嬷说,夫人过去四姨娘那边去了,说是去给四姨娘送了一些礼物!
听了这话叶百强愤怒地一拳就将床边的小几给砸烂了!
她是一府女主,她拥有他,这是天经地义的。
凭什么她和自己在一起了,就要去给一个小妾送礼,这送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很歉疚抢了别的女人的男人吗?
颜芸娘,你当我是什么?
是你想要拱手送人的礼物吗?
那一夜后,叶百强彻底对颜芸娘死了心,应该说,心中隐隐了对她的怨恨,再也没有踏入富竹苑一步。
但命运弄人,也就是那一夜让颜芸娘怀上了五小姐落篱,同样是命运残忍,她在生下叶落篱的当夜就死去了,当时叶百强在五姨娘的房中,因为很久没有和颜芸娘有什么谈话交集,就没人告诉他颜芸娘的预产期到了……
等他急匆匆地掉了魂儿似的赶去富竹苑时,已然被人告知,夫人去了,难产去的,但生下来的五小姐却是康健的……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你来了,她却走了!
当时心痛得难以忍受,看着颜芸娘双眼紧闭的样子,回荡在叶百强心头的就是这种对幼小尚且在襁褓中的小落篱的一声声愤怒到仇视的质问……
看着床边颜芸娘留下的一张纸上写着一行字,“夫君,答应我,照顾好落篱,落篱是你和我的……”
纸张的末端是一滴眼泪……
她好像是预见了自己的死,这才留下只言片语让他照顾他们的女儿!
如今叶百强站在树影下,默默地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心里觉得他和落篱之间的隔阂大概是从她一出生就有的,是他将恨强加在一个可怜的生下来就没娘亲疼爱的婴儿身上……
芸娘,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的嘱托……
叶百强一拳砸在了树干上,手背上渐渐渗出血来,但他全然不顾,神情冷峻,耳际还是在九环山时,叶落篱对他这个当父亲的一声声涕泪的痛斥……
的确,我没有给篱儿幸福,可是有人能给!
他想着刚刚叶落篱和千颜浔闹的那一幕,不觉眼底闪起亮光,千颜浔尽管传言中很冷漠,但他对于篱儿的那种感情却是真的,他是男人,能确定千颜浔眼底的那脉脉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喜欢篱儿!
比起太子千颜舜来,千颜浔似乎更适合篱儿!
篱儿这些年被自己冷落,养成了一种对男人仇视的性格,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但如果千颜浔能一直坚持下去,不离不弃,相信篱儿会被他感动的……
芸娘,前十四年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接下来,你放心,我会用余下的一生来守护她,帮她找到幸福!
芸娘!
他仰望着天宇,睿智的虎目中泛起万般柔情,“芸娘,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我,芸娘,我想你……”
风,戚戚然吹过,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
马车刚停在西城门,蓝弋扬就急匆匆地奔过来,掀开马车帘子,“五小……”
一句五小姐还没说完,某世子染了寒霜的俊脸就露了出来,一双充满了敌意的眸子冷冰冰地看着他,“蓝捕头,你真的是一点底限都没有了吗?知道不知道随便掀开马车帘子这种事儿,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很无礼的……”
“世子殿下,属下是猜着您会和五小姐一起来,也猜着第一个露面的会是世子殿下您,所以才会掀开帘子的……”
蓝弋扬不卑不亢地迎向他咄咄逼人的眸光,语气冷冷淡淡地说道。
“哼!”
千颜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冷傲,“蓝弋扬,你好好地不去查行宫丢失的凤冠,跑这里来干嘛?”
“回世子殿下的话,属下和五小姐约好了,一起去察看现场的!”
蓝弋扬依旧声音不冷不热地说着。
约好的?
千颜浔这次明白了,原来叶落篱说的和人有约是真的,她约的人就是蓝弋扬!
尽管知道他们是去办正事,查清楚行宫丢失的凤冠,但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暗中腹诽着,看样子下次进宫要向皇上进言,京兆尹需要招几名女捕快,那样的话,就是篱儿想要破案玩游戏,也可以让女捕头来和她接触啊!
对,就这样决定了。
“喂,你到底下不下去?”
他还在想着,身后却传来某女子很是不满的话,转而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来,就只觉得身后被人推了一下,他堪堪地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不,准确点说是摔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尽管他暗中运气强要抑制住自己前倾着要摔趴下的身子,但落地的姿势还是糗到了,好像是一只青蛙被人从岸上丢到了水中……
“篱儿,你……”
他站直了身子,眼角余光已然扫视到蓝弋扬眼底的那抹偷笑了,顿时火了!
这个臭丫头,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怎样捉弄他他都能原谅,可是当着外面,尤其是这个总是借着种种理由约会叶落篱的蓝弋扬跟前,她怎么能一脚将自己踹下来呢?
坏丫头,坏丫头,我不能原谅你,我要走了,再也不理会你了!
他想着,脚下就做出了动作了,转身就走,背影挺得很直,很傲,貌似很生气!
“五小姐,这……”
蓝弋扬有些讶异地看着千颜浔的背影。
“不用管他,你说说,有什么情况吧!”
叶落篱看着千颜浔走了,心头也有点异样,似乎自己刚刚是有些过分了,怎么能将他从马车上踹下来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还是尊贵不可言的世子殿下,他的面子比他的世子府都要大,自己这样当着蓝弋扬的面儿驳了他的面子,是有点……有点太……
可是,他还真走啊?
她看着街边拐角那里他消失的背影,心里也有点气恼了,往常两个人闹腾的时候,他不都没反应这样大吗?
今天怎么了?
哼,千颜浔,你有本事走了,就再也别再我面前出现!
她也气了,扭头就往跟着蓝弋扬往街道另一边走去。
而闪避在街角拐弯那里的千颜浔却有些傻眼了。
他眼睁睁看着叶落篱和蓝弋扬走了,那丫头狠心的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他心头这个郁闷啊,怎么说也是这样久认识的朋友了,她就算是放下她叶将军五小姐尊贵的架子,那么朝着他喊一声,或者招招小手,他就会顺着台阶滚下来,然后依旧痴心无畏地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啊!
可是,她没有,她好像是那株长得很直的小白杨,高昂着头看着天空,没有丝毫想要低下头来看他一眼的想法!
臭丫头,你太过分了!
他想着,就恨恨地在心里埋怨着,但再一想,她是和蓝弋扬去办案子去了,若是盗窃那凤冠的人武功高强,想要暗算她怎么办?
“魑魅魍魉……”
他喊了一声,立刻那四位黑呼呼的神一样的手下又出现了。
“主子!”
看着自家主子如此落寞的表情,魑魅魍魉四人都有些不忍心了。
什么时候他们玉树临风,桀骜不驯的主子有这样沮丧懊恼的神情啊,叶家五小姐可真是会折磨人!
“你们跟着她……若是保证不了她的安全,那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是。
没有任何犹豫,得了命令的魑魅魍魉四人一阵风似的跟了上去。
唉!臭丫头,真狠心!
某世子可怜巴巴地再看一眼那边的巷子口,已然没有了那小女人袅娜娉婷的身影,不禁心头怅然,漫天白色的云朵也似乎变得黑沉沉的,让他心头很是郁郁……
“老爷,过来这边吧,这里可是有数不尽的风情等着你呢,少爷,少爷,这边来吧,来吧……”
倏然,一阵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来,紧跟着就有男人很是放肆的浪笑声,“真的吗?你这样想老爷我关照你?”
是一个男人充满挑逗的声音。
千颜浔转头看去,不知不觉中他竟走到了怡红院的门口了。
怡红院是帝都最老,也是装饰最豪华的一座青楼,来往这里的男人都是帝都非富则贵的主儿。
“公子,您……要不要进来坐坐?不管您有什么烦心事儿只要小女子给您弹唱一曲,您就会释怀的……”
他正有些怔怔,却身边一只柔软的小手挽来过来……
在那只小手碰触到他的手臂的瞬间,他好像是被猫爪子给挠了一下似的,一下子跳出去,冷沉着一张俊脸,低声斥道,“不要碰我!”
“可是,公子,小女子看您这样愁眉不展,一张好看的脸都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