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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唉!好似她现在总跟对不起三字连一块了!
皖月怔怔地望着随风,嘴唇挪动了几下,终是不吐一言,静静地褪着身上的衣服,娴静得让随风差点抓狂,见皖月不说话,在她面前洗浴竟也不带半点表情,随风无奈,只得走了出去。
随风走后,皖月轻轻叹了口气,透过水影看到自己惨白的脸,他知道,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性子再怎么清冷,他也始终还是男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期望与自己喜爱之人身披华服,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呢,可是……他爹娘都已经不在,是老天垂怜他清清冷冷一个人,所以把随风送了过来,穿不穿那身华丽的喜服又何妨呢,再说,他们现在孩子都有了……孩子……
倏地站起,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就往内房奔去,皖月没有一时象这会这样恨过自己,他——竟然把孩子忘记了。匆匆来到房里,却看到随风抱着孩子在喂奶,那奶儿瓶里装的显然是暖呼呼的果奶,小宝宝吧唧吧唧地吸得起劲,随风抱着宝宝拿着奶儿瓶喂着奶,嘴里哼着听不懂的歌谣,宝宝似听懂般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的母亲,皖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呆呆的……傻傻的……
“咦?洗好了吗?洗好了就赶紧上床暖着啊,还站那干吗。”
“哦!”皖月应了声,朝随风走去,却在床边的时候扭捏地望着随风,就是不肯上床,随风皱了皱眉,刚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他肩膀露出来一大块雪白的玉肌,才恍然大悟,这家伙竟然除了外套什么都没穿,刚才洗澡在她面前脱衣服都没见他害羞,这会又是咋的了,孩子出生之前的两年,他们几乎没有过交谈,可是随风还是知道皖月是个清静娴雅、做事有条不紊的人,今儿个在他身上出现了太多的情绪,让她很是惊讶,盯着皖月脸上那两抹可疑的红云,随风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真难得他这么娴雅之人竟然会忘了孩子……
皖月脸更红了,转身便跑了出去,在随风傻眼间又回来了,回来时明显地看出他里面穿衣服了,随风无比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躺好了,我也去洗洗,趁你刚才用过的水还暖和,可别浪费了。”说着不顾皖月如煮熟的虾子般的脸,匆匆走了出去。
洗、洗我刚才洗过的水……?
当随风洗好回到房里的时候,皖月已沉沉睡去,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张面孔,随风心底柔软无比,发誓以后一定为了他们父子好好活着!
又过了一个多月。
还有两天就是年三十了,这个偏僻的小镇里交通不便,除了附近有几个农庄,小镇的居民才得以生存的,难得等到了街市开放的日子,每月下旬开一次街市,主要是一些商贩从大城里进了些货物来卖,还有附近村庄会带着自己耕种的农作物上街市换点必需物什么的。随风一大早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堆东西,习惯在她出去就等门的皖月见状,忙将随安递给胡老爹,冲出去接过了随风手里摇摇欲坠的两个布包。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瞅到桌子上那一大堆东西,胡老爹狐疑地盯着随风看了看,看她是不是多长了几只手什么的,要不怎么能拿那么多东西。自从胡老爹窜过门第二天,皖月跟随风提了下,随风便让皖月把胡老爹接过来跟他们一起住。说起来,胡老爹孤独一人,没亲没戚的,这么大岁数又不能做什么,吃的饭都是镇上的居民凑合的,比皖月他们过得苦多了,随风自从开始砍柴来卖后,生活渐渐安稳了起来,加上她砍柴的时候会顺便找找有没有出来觅食的动物,所以肉也吃得多了些,一个月余的时间,胡老爹干扁的脸颊变得红润丰满了起来,不再是当初那个只有四十来岁,看起来却象六七十岁的老头,现在年轻多了。
“后天就是年了,怎么也得添些东西才叫过年啊。”随风边说边忙着分配手里的布包。
“爹这是给你买的,天冷,多穿件棉袄就暖和一点。”拿着一件灰蓝色的,打着厚实的棉花的棉袄递给了老爹,老爹接过棉袄眼泪在眶里打转,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泪,心里暖暖呼呼的。
平华、素兰你们看到了吗,月娃找了个好妻主,他连我也一块养了,说是当孝敬你们一样孝敬我呢!他们都叫我爹,我胡柳新也有孩子了。素兰,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以后我去找你们的时候,我就跟那么一起生活的。平华,你也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以后不再让我一个人了。等我下去以后,我给你们讲月娃和风丫头的事,你们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过年
除了每个人都有一件棉袄外,随风还买回了腊肉干,还有一些平常吃不起的人参鹿茸的补品,还有两块薄薄的水色凉布,随风递给皖月的时候说:“这两块布我看料子挺好,颜色也很素雅,而且是大减价,所以我就买回来了,夏天的时候你拿来做两套夏装。”皖月接过布,温驯地点了点头。
“买了这么多东西,你砍柴的那点钱够吗?”老爹提出了一个疑问,砍柴能赚这么多吗?连人参鹿茸都买得起?
厄!随风僵住,尴尬地挠了挠头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进屋,老爹一双老眼不安地眯了起来,拉过皖月悄声问道:“娃,风丫头没在外干啥事吧?”要是这东西是来历不明的钱买的,他也拿着不安心。
“爹你多疑了,风不是那样的人。”皖月笑了笑,接过老爹怀里的随安喂奶,一点都没有半分怀疑之色。
在门口的随风听到皖月这翻话,唇角不自觉地咧了个弧度,多么善解人意的可人儿啊!她莫尼卡。泰勒何德何能地遇到了!不……应该说是她随风何德何能才对,忘了,她现在叫随风,莫尼卡。泰勒已经随着她来到这个世界死去了。
“爹放心,砍柴的钱是买不起这些名贵的补品,是我碰到卖首饰的老板,上次我用一个徽章跟她换了个手镯,那老板拿我的徽章去卖了个天价,这次见到我,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硬塞给了我五十两银子。”随风走出来解释。
“啊?五、五十两?你拿什么宝贝跟她换了啊?换了啥?”老爹瞪大了眼睛,在想着随风是不是拿自己的宝贝换了别人不值钱的东西回来。原本专心喂奶的皖月听到随风这话也怔了下,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上带的玉镯,这玉镯虽是幻玉做成的,但是在南蜀这东西盛产,所以也不算什么珍宝,随风那块徽章,虽然皖月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但是看那光泽和精细的做工就知道价值不菲,更别说当初随风宝贝的样子。看了看随风,皖月知道她既然舍得拿去换,那就一定不会在意价值,心里虽有点惋惜,却暗暗将手上的玉镯定为传家之宝,传给下一代的姻缘之宝!
“爹不要这么紧张,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价值,也许那的确是个宝贝,不过……对我来说,它已经不重要了。”是啊……不重要了!不过好在这个首饰老板心眼挺好的,转卖了那徽章竟然还觉得贪了便宜,所以一见到随风就硬是将五十两银子塞给她,说什么如果随风不拿的话,她会良心不安一辈子什么的,随风颇为感动,请老板去喝酒,最后两人还结成了朋友,这缘分的东西还真的是妙不可言啊!
老爹张了张嘴嘀咕:唉,真是败家!五十两啊,他这一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过年了,雪花仍然唰唰地往下飘,北风也仍然呼呼地吹,却敌不过人们过新年的喜悦,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每家每户门口,鞭炮声不绝与耳地响过一窜又一窜,然而最热闹的却是沐家小院,院子里几十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眼睛还不时地瞄向架起的一块板子上的猪肉,没错,猪肉!
一大清早的,隔壁王小五上山请神的时候碰到了一头大野猪,随即下山跑得飞快地喊人去捉。因为是隔壁,所以王小五也喊了随风,于是随风就跟着王小五和十几个壮年上山去了,那野猪也是饿极了才出来觅食的,谁知道遇上了王小五这么一群人,那野猪可疯狂了,十几个人又都是普通平民,手里虽有武器,却都是锄头杠子什么的,风雪又大,特不利于行动,所以十几个人都没办法接近野猪,反而还被野猪咬伤了几人,最后还是随风独自将野猪杀死的,跟去的十几个人亲眼见到随风怎样用一把小小的短刀与野猪搏斗的,最后还将野猪杀死,随风就这样一席之间成名。
大伙将野猪抬回沐家小院,都决定一大半的野猪肉应该归随风,然而随风却说镇上居民本来就不多,所以每家都分一点,就这样,大家都聚集在了沐家小院喜滋滋地等着分肉。
也从今日起,随风的大名再度传遍整个月弯镇,而从此没人再说随风是个窝囊废、酒鬼等等恶名!
“皖月,宝宝好可爱啊。”屋里,几个来等着分肉的年轻男子围到了皖月身边,一个个都羡慕地盯着小随安迷人的小脸蛋瞧。
“长大了一定很漂亮吧?”这是王小五的四哥王家玉的赞叹声。王家玉年纪比皖月大两岁,长得也算清秀,半年前刚嫁给镇尾的李家,因为刚有身孕,所以对孩子特别敏感,看到小随安就移不开眼睛。虽然跟皖月是邻居,可是皖月从小就不爱出门,也不爱跟别人说话,整天都安静地呆在家里,所以他跟皖月并不熟,显得比较生疏。
皖月淡淡地笑了笑,将随安移出一点点:“你摸摸看。”
“可以吗?”王家玉眼睛一亮,得到皖月的点头认可后,他喜不自襟地伸出手轻轻摸在随安嫩滑的小脸蛋上。小随安似乎是因为有人打扰了他的睡眠,不高兴地扭了扭头,嘴巴一扁,就要哭的样子,吓得王家玉赶紧缩回了手。
“呵呵,瞧你这傻样,是不是等不及了,想宝宝快点生出来?”武梨小双取笑着王家玉,但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己先脸红了起来,反倒引来大伙一阵乱笑,男人之间的话题一下就响起。这几个男子,都是新婚不久,也都还没有孩子。
“皖月,以后我们可得常上你家来啊,你可别关着门不让我们进哦。”这是王小五的夫君王梨小单,武家相公梨小双的哥哥。
“好。”皖月点头,虽然他不太喜欢跟别人交谈,可是他知道这几个哥哥心地都不错,所以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孤傲,再加上有了随安这个调剂在,也让他多了不少快乐,至少他也有话题了,不是吗!
“皖月,你家妻主她是哪里人?长得好俊,好高啊。”随风是混血儿,中美混血,父亲是美国人,妈妈是中国人,而她长得比较象她爸爸,所以五官比较立体深刻,除去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以外,她已经没地方能显示出她另一半中国的血统,185的身高在那个世界的欧洲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在这里却显得很高了,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因为这里男女的身高基本都差不多,都是175到180之间,180以上的比较少,也不是没有,北方荒蛮之地就很多。
皖月怔了下,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从来没问过随风来自哪里,也没问过她发生过什么事,更没问她为何到这里,所以王家玉问这话,皖月略显迟疑,因为他没办法回答,王家玉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立时尴尬了起来,恰好胡老爹进了屋对王家玉喊道:“玉娃,你家妻主在外等你回家。”
王家玉脸一红,低着头喜滋滋地走了,另外两个梨兄弟也看出不对劲,跟着一块出了屋。
“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