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见因着三老爷在场,气氛十分压抑,长荣家的在三夫人背后转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补充道:“其实奴婢听说,因着前一阵子陶老太太生辰上出了事儿,家里的哥儿误食了什么花儿结的果子,都中了毒,据说当时连赵太医都没了法子。后来虽说总算救了回来,把一大家子人都吓得不得了。
是以如今各家对这些花花草草的,都谨慎了许多,但凡有些奇异的,都拔了去,或是另外专修了花圃种植。连赏花会都少了好些,即便有也都是赏些常见的应时花卉。如今这时候,不是月季便是荷花了。”
三老爷点点头,嘴角上翘了两分,只是看着又不像笑容,倒有几分滑稽。
曲氏便将帖子交给了陈衡,道:“这陶大学士府素来是清流一派,和咱们家极少有往来的。如今既然递了帖子过来,你们姐妹便好生准备一下,过几日让长荣家的陪你们一道去,不要丢了家里的脸面。”
说着目光复杂的看了梅清一眼,其实曲氏心中多少有些明白,自家女儿因着性子太过憨直,闺友屈指可数,平日里各色赏花诗会等等的名目,极少获邀。而自大伯家这位嫡长女进了府,便接二连三的有各种邀请,多半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说这陶大学士府的邀请,明摆着是给梅清做面子的,偏这面子还是必须得给。
这次梅清倒是没有推辞,她心里也知道陶家给她撑腰之意,虽说其实用不上,心里到底觉得暖暖的。再则估计曹敏也必定会去,正好可以打听一下理王府的情形。
这一日,因想着要出门做客,梅清难得有情绪,让丫鬟们将箱子里的衣裙都搬将出来,挑拣了一番。不喜欢的或是旧了的便直接赏了人,倒让大小丫鬟们一个个喜上眉梢,院子里一派喜气洋洋。
梧桐得了两身儿衣裳,笑嘻嘻道:“上次去丰益绸缎庄买了那许多料子,至今还白放着,真真儿可惜了今年这时新的样子。不如姑娘赶紧裁上几身儿,回头出门穿正合适。”
如此一说,梅清也想起来上次拿回来的料子,因不是自己亲自选的,所以印象不深,搁在箱子里几乎忘了。便尽数取了出来,梧桐木棉都相帮着出主意,一个说这个料子适合做裙子,一个说那个花样儿做袄子好看。小丫鬟们不敢凑得太近,也挤挤挨挨在一边儿张看,且是热闹。
忽见守门的小丫鬟飞奔进来,道:“三姑娘,大姑娘和祝四姑娘过来了。”
众人不由吃了一惊,大姑娘也便罢了,虽说之前没来过,自家姐妹走动走动也平常,只是祝四姑娘是那里冒出来的?回身儿看时,果然好些个丫鬟婆子拥着陈衡祝文婉正往里走。
第六十四章 口服
祝文婉依然穿了一套男装,只是这次腰间别的不是扇子,竟是一条短马鞭。脸上也没什么笑模样儿,坐下来半天没说话。
梅清不明白这两位过来做什么,让人上了茶,等着她们道明来意。
陈衡只看着祝文婉,显然她也不知道祝四姑娘找梅清是何事。
祝文婉皱了半天眉头,好似没想好如何开口。终于很突兀地说道:“陈姐姐,谢谢你带我过来。你先回自己院子去罢,我和三姑娘说几句话,回头再过去找你。”
陈衡的脸色登时便有些难看,她自诩是祝文婉的好友,谁知脑门上被盖上这“回避”的戳子,脸上便有些下不来。
眼光在梅清和祝文婉脸上来回扫了几下,陈衡还是站起来走了,三妹妹不算什么,但是安邦侯府的四姑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本来在周围服侍的丫鬟们一看这阵仗,赶紧都蹑脚退了出去。
祝文婉跟着站起身来,竟走过去关严了门,反锁起来。
梅清坐着没动,只暗暗将真气流转了一圈,心想,你要是想替哥哥找场子回来,那必定是打错了算盘!
谁知祝文婉并没有抽出鞭子冲过来,倒回到桌旁坐下了。深深呼吸了几下,硬梆梆问道:“你当真将我哥哥打败了么?”
“明知故问可不像祝四姑娘的作风啊。”梅清的语气里带了点儿自己都没有觉察的讽刺。
祝文婉难得地涨红了脸,一个字一个字地憋了句话出来:“你教教我吧。”
啥?这是上门拜师学艺的?不是找场子打回来的?
那啥,不是应该先找场子打一番,然后再折服拜师么?祝四姑娘咋不按剧本走呢。
“祝姑娘的意思听不明白,能不能说清楚些?”梅清的话音儿带了几分迷惑。
“那个……”祝文婉脸上的血色落下去一些,许是已经说出口的缘故,接下去说话倒利索了不少,语气也渐渐诚恳起来。
原来那日小侯爷输了之后,发了一顿脾气,终于冷静下来。随后便托妹妹借还礼之机,将说好的侯府名帖藏在了礼盒之中。当时匆忙不及细问,祝文婉只得按哥哥说的办了。待陈家姑娘们走后,便找祝兴阳问了个详细。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祝兴阳习武多年,此番连败,心中早已自知确实不是梅清的对手。他对妹妹倒并无保留,还借机分析了一番落败的原因。祝文婉倒听得津津有味,还让哥哥比划了一番梅清的招式,只是那些招式简简单单还慢腾腾的,看得实在不明白。今日心血来潮,祝四姑娘便按着自己随意的性子,过来求教了。
梅清皱着眉头,她实在不怎么想和安邦侯府有瓜葛。
“祝四姑娘的意思,是要拜师呢?还是随便了解一下,切磋切磋?”
梅清说得十分委婉,不想叩头拜师就随便比划两下再见得了。
“拜师?那我不是比你矮一辈了?”祝文婉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排着队、求着我,只是想教我几招?能搭上安邦侯府,就是你三叔也是乐不得的。”
这、这、这是求教的态度吗?梅清心里鄙夷了一下,随便挥了挥手,“既然如此,祝四姑娘只管和那些上赶着、排着队、求着你的人去学吧。我这儿还有事儿忙呢。就不送你了。”
唔,祝四姑娘的脸又涨红了。居然被赶了!祝四姑娘什么时候被如此慢待过!
哗啦!
桌上的茶盅都遭了秧。
欺负完了桌上的东西,就该欺负人了。
祝文婉伸手从腰间拔出短鞭,冲着梅清一指,恶狠狠道:“给脸不要脸!我哥不过是让着你,你还真以为自己个儿有能耐了!快把我们府里的名帖还回来,不然等你回头进了府里,有你后悔的时候!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配得上不?!”
祝四姑娘觉得心里真是爽快啊,刚才就不应该跟这个女子客气。
其实本来就想直接过来找麻烦的,就是哥哥死命拦着,非说自己不是对手。这些女人的花样儿,也就哥哥那样的男子才会上当。什么对打,男女有别,这动手动脚的事情,怎么打啊?还不是借个由头和哥哥亲近?看来哥哥还真被迷惑了,认输也就算了,居然之后还护着她。
梅清看着祝文婉,慢慢站了起来,红唇微微一抿,一个字也没说。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老老实实……”
祝四姑娘的话还没说完,手中忽然一轻,短鞭已经不见了。
偷袭!太过份了,趁自己不注意居然把鞭子抢走了!祝文婉想都没想,抬起手就冲梅清的脸招呼过去。
啪!
声音不大,但带着点闷。
眼前那张可恶的带着嘲讽的脸儿怎么不见了?
怎么疼的是自己身上?!
祝文婉目瞪口呆地看着梅清,“你,你打我?”
“还要么?”梅清手里的短鞭还在微微晃动。这个祝四姑娘估计是练过功夫的缘故,腰部再往下这厚实的部位,抽起来手感还挺不错的,结实有弹性。梅清带点儿恶趣味的想着。
身后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祝文婉,这是真的。
从小到大祝文婉还从来没有被打过呢,何况还是那羞人的部位!
“呜……”祝文婉嘴里发出哭不像哭、吼不像吼的声音,猛扑过来就要抢回短鞭。
啪!啪!
“还要么?”
虽然隔着衣服,声音不算响,可在祝文婉的耳中却不啻于惊雷。居然又挨了两下!
“我和你拼了!”祝四姑娘又冲了上去。
噼里啪啦,下雨啦!
大约一刻钟之后,祝文婉半跪半趴地歪在地上,终于说道:“不要了,我认输。”
梅清好整以暇地将短鞭扔在祝文婉面前,将刚才被推挤到一边儿去的椅子扯了一把过来,悠闲地坐好,才开口道:“你不觉得这事儿简直莫名其妙么?你自己带着把鞭子来,还说些找抽的话,你真的以为我只敢打你哥,不敢打你么?”
第六十五章 心服
祝文婉也慢慢爬起来,只觉得后边儿从腰至膝,新鲜热辣,道道分明。心中的委屈怎么也忍不住,根本不理梅清说些什么,只管呜呜哭起来。
梅清看看满屋狼藉,叹了口气,到门口招手让阿平进来收拾了一番,又重新沏上茶来。
祝文婉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勉强皱着眉头坐了,垂着头捧了茶盅发呆。
“祝姑娘,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自己打别人,从来没有失手过?”梅清尽可能放缓语气问道。
“那些人都该打!”祝文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本事不济,被你打了,那就是该打。那你自然也是该打的喽。如此说来,公平得紧,你哭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那些人都是坏人,我才动手打她们。”
“哦,你的逻辑是,你判定我是坏人,所以动手打,要是我被你打着了,那就是我活该,对不?”
“你就是坏人!不过是厉害些的坏人罢了!”祝文婉的语气里带着些霸道。
“哈哈……”梅清大笑起来,这祝家兄妹实在太好玩儿了,上次去安邦侯府给小侯爷逗得笑了半天,如今这四姑娘找上门来提供笑料,真得好好笑笑才对得起他们。
笑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梅清冲着祝文婉气得发黑的脸问道:“你说说看吧,为什么我是坏人?”
“从前有好几位姑娘都是像你这样,打着什么切磋的旗号,跟我哥哥套近乎。”祝文婉抬起头来,伸手把眼泪抹掉,十分认真地说道:“不过她们没有你成功,顶多会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有一个特别过份的,只是临时学了三两个花架子,上来就想往我哥怀里倒。”
大概想到了那个投怀送抱女子,祝文婉脸上露出了点嘲讽的笑容,还动了一下身子,结果那笑容立刻疼得扭成个古怪模样。
梅清大概明白了,祝小侯爷桃花太多,所以妹妹便出来帮他挡着。只是这手段也未免太简单粗暴了吧。再想想,其实祝文婉的年纪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女生,再加上家门显赫,性子娇纵,倒也不足为奇。
“算了,你走吧。不过麻烦你记住两点:一个上次是你哥哥先找我的。还是你出面邀请我们过去的,不要犯傻不明白;还有一个,我对你哥没兴趣,你自己白痴就算了,不要随便认为别人也白痴。”梅清懒得和她啰嗦。
最近梅清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太多委屈自己实际上完全没必要。实在不行,以自己的身手,偷偷溜走总是不成问题的,总可以隐居起来,过个小百姓的日子。
有了这样的退路,向前走就多了不少底气。再加上今天祝文婉实在有点儿过份,所以梅清也就手下没留情。
祝文婉吸了吸鼻子,左右看了看,便想用袖子去擦。
梅清实在看不过眼,只得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祝文婉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鼻子,看了看那一团混乱的帕子,便偷偷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