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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在地上溅起了水花。
又过了两小时,感觉有点冷,上官惊鸿起身关窗,外头已是倾盆大雨。
“这么大的雨,要是谁还在外头逗留,非得被淋死不可。”关了窗,却睡意全无,在房间里荡来荡去,丝毫没发现,一道身影站在雨夜中,贪婪地看着她时不时印在窗上的绝美剪影。
天将黎明时,陆续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
雨后空气清新,上官惊鸿又开了窗,瞥见一道一闪而逝的身影,就像闪电般闪了下就没影儿了。
她皱起眉,“谁这么早来光临我的大院。该不会是我看花了眼吧?”走到至那道身影消逝的地方,赫然看到泥地上有两个脚印,她不由蹲下身量了量脚印的尺寸,记住了鞋印的花纹。
“总算有点累了。”上官惊鸿打了个呵欠,回房里补眠,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安王府风云阙的其中一间厢房里,水茉也睡到下午才起床,只是醒来床上已没了祁云的身影。一动身子,她就觉得全身酸软,想起昨夜祁云的温柔与绵长久久的‘疼爱’,她不由扬起了笑脸。
房门被叩响,水茉应声,“谁啊?”
“奴婢小玉,是安王派奴婢来侍候您的。”
“门应该没锁,进来吧。”
丫鬟小玉端着水盆进房,“水茉姑娘醒啦,王爷吩咐奴婢,让奴婢不要吵着您,让您多睡会儿。王爷还说,他已为姑娘赎身,从今以后,姑娘就是安王府的人,是王爷的妾。奴婢以后得唤您茉夫人了。”
水茉心情大好,“知道了。你这丫头倒是讨喜。”目光瞄到床上的落红,是**给祁云的,她十分的满意。
“茉夫人,王爷让裁缝候在大厅,您梳洗完,用过膳后,就到大厅做几身衣服裳吧。”
“想不到公子还这么体贴。”
“您是王爷的新夫人,王爷疼您是应该的。”
“丫头真会说话。”
“您唤王爷为公子不合适了,王爷说您以后直接称他为王爷就成了。”
“嗯。”水茉边由小玉侍候着更衣,边问,“王爷呢?”
“王爷有事,一早就进宫了。”
“哦。”水茉点头,“一会儿你就带本夫人好好熟悉下安王府的环境。以免本夫人身边安王妾,连自个家里的地形都不熟。”
“是……”
泠雨听涛院里,上官惊鸿眉宇微皱,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探子禀报消息,等探子一走,她便放下了碗筷。
丫鬟素儿进来收拾碗筷,见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食物,碎碎念,“小姐,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么?吃得这么少。”
“不是,是心情不好。”
“是因为六皇子的事么?”素儿说话声有点火气,“六皇子简直太过份了,皇上没有撤消您与他之间的婚约,他还是您的未婚夫,竟然先纳了妾!现在全京城都在传六皇子将青楼水茉园的妓女水茉收房为妾的事,还有些百姓笑话您连六皇子的心都栓不住。”
上官惊鸿面色淡逸无澜。
“小姐您就不生气?”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方才探子禀报过了,探子还说,祁云生病了,人在皇宫里的抚沁櫊,受了风寒,高烧不退。
“您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素儿气愤地说,“您昨儿个还为了六皇子的事心烦,奴婢看现下您也不用烦了,直接嫁给北齐皇帝,让六皇子未婚先纳妾,不知道珍惜您的好。您也不是没人要的。”
“女人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上官惊鸿淡然一笑,“我又不喜欢北堂傲,干嘛为赌一口气就嫁他,嫁一个不喜欢的人,那样只会让自己偿苦头。”
“小姐说得对,是奴婢太冲动了。”素儿吐吐舌头,“反正别要六皇子了,奴婢都快给六皇子的举动气死了。好说小姐您也是有钱有权还有头有脸的人物,六皇子纳个妓女作妾,摆明下您的脸面。”
“好吧,你别吵。”上官惊鸿头疼地抚了抚额际,“别再添乱了。”
“是奴婢的错,不该烦着小姐,可是奴婢也是为小姐好。”
“嗯。”她摆了摆手。
素儿收拾了碗筷就退下了。
上官惊鸿站在窗前,望着院里先前发现脚印的地方出神。她是越来越不懂祁云了。
054 撕心裂肺的吻【文字版VIP】
天气阴暗,天空中乌云又次聚笼,就犹如她此刻的心情,沉闷难解。
两天后,上官惊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品茗。
素儿惊呼,“小姐,不烫吗?”
上官惊鸿回过神,这才发她一手执杯,一手倒茶,杯子里的开水满出来溢到手上,却浑然未觉。食指与中指被烫红了,她放下杯壶,掏出手绢擦拭了下手上的水渍。
“小姐,奴婢去给您拿烫伤的药……”素儿欲转身,上官惊鸿唤住她,“没事,不用了。”这点小烫伤对她而言无关痛痒。
素儿还是匆匆离去,折回时拿了一瓷瓶药悉心地帮她擦上,“还说没事,小姐您金枝玉叶,都起泡了……”
“以前多少次伤重得差点没死掉,一点烫伤真的太小儿科。”傻惊鸿受欺负,她还是叶雪依时,也很多次差点死在执行任务的危险过程中。
素儿眼里闪起泪光,“小姐,奴婢知道您受苦了,是奴婢以前没照顾好您……”
“别这样,你要是哭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哄你。如果没有你,我也活不到今天。”正确来说是傻惊鸿绝对会比在同骧王大婚之夜前早死,那样的话,也许她就无法穿越了。
“奴婢不哭泣!”素儿猛力吸吸鼻子,强行止住泪。
她微笑着叹息,“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好多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如此。”
“小姐您以前不是也常哭吗?比奴婢还哭得多,我们常常一起抱头痛哭……”
上官惊鸿不语,记忆中的傻惊鸿确实是这样,而她却早已忘记了眼泪的滋味。
“小姐,这两天,您都未出府一步,今天天气好不容易放晴些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素儿轻声建意着。
“不了,我有事情要进宫一趟。”上官惊鸿站起身。据暗探汇报,祁云的烧到现在都没退,大雨的隔天早上就发烧了。
素儿问道,“您是要进宫去看六皇子么?奴婢知道这两天您都不开心,听说六皇子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奴婢觉得他负心忘义在先,安王府还有个娇妾在等着他,您根本不必理会。外面都疯传安王三天前在水茉姑娘房里呆了一整夜,水茉姑娘身上都全是安王留下的爱痕,也不知道这种闺房里的事情是怎么传出来的,奴婢简直连街都不想上了,老是有人问奴婢,您伤不伤心的……要奴婢好好劝您想开点,说什么水茉只是妾,您将来会是安王爷的正室,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眼见的,有时未必为实。”上官惊鸿若有所思,下一瞬,身影已然远去。
素儿望着自家小姐远走的身影,兀自咕哝,“小姐好像喜欢上六皇子了……”
皇宫抚沁櫊的一间厢房里,离床边十步远,小厮夏至面向着床的方向跪着,神医孙长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哀声叹气。
“孙大夫,怎么办啊,这都三天了,公子的高烧不退,又旧病复发,恐怕凶多吉少。”夏至是满脸的焦急,“您是神医,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老夫比你还要急……咳……咳咳咳……”孙长鹤不住地咳着嗽,“老夫再神,也得能接近公子啊。接近他十步之内,就给他身上的真气弹开了,老夫被弹开多次,受了不轻的内伤,自己这条老命也快朽了,正好,也能去向已故的凝妃请罪……”
“连您都放弃了,公子不是死定了吗?”夏至还想说什么,一袭白衣的上官惊鸿走进门,“祁云不会死的。”
夏至仿若看到了救星,“惊鸿郡主,您来了!公子病重,我们无人能近公子的身,急得不得了。本来小的早就想去找您,公子料到我有此一着,昏迷前下过令不准我出抚沁櫊,只要我一出抚沁櫊院门,外头会有侍卫对小的杀无赦,櫊里任何人要通知您,都格杀勿论。小的实在没办法……”
上官惊鸿禁自走到床前,低首看着床上祁云惨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他的肤色已经白得虚幻的晶莹,像是随时会化作风离去。
一股心痛的感觉又自她心底升起,因灭情水毒发的痛,已经慢慢让她变得熟悉。
夏至高兴得眼眶蓄泪,“惊鸿郡主能接近公子!太好了!郡主,麻烦你在公子的手腕系一条线,让孙大夫为公子悬丝把脉!”
孙长鹤也激动得不得了,“郡主,快些……”手执一头金线,另一端抛给上官惊鸿,她依言系于祁云手腕上。
“他怎么样了?”上官惊鸿嗓音平静冰冷,没有人能看出平静底下的紧张。
“还剰一口气,”孙长鹤表情凝重,“公子受了重风寒并有高烧,身体底子本就弱,而且旧疾复发,骨骼僵硬,体内气血阻塞,只怕是……回天乏术。事实上,公子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上官惊鸿睫毛颤了颤,泄露了些许紧张的情绪,“一定要治好他。”
“时间拖得太久,延误了病情,老朽也只能尽力。”
“我叫你治好他,不是尽力,听清楚了吗。”上官惊鸿向孙长鹤扫去冷厉的一眼,孙长鹤顿时身子冻得一阵哆嗦,有预感要是公子真死了,不用他自裁,她真会结果他这条老命,“老朽也只能拼一拼了。只是除了郡主您,没有人能接近公子的身,具体为公子医治,只能老朽说,您做。老朽这就开药方,马上命人去煎药……”
“小的去帮忙……”夏至起身离开,因跪得太久,起来时趔趄了下。
上官惊鸿伸手触上祁云的皱起的眉宇,在重病中,他仍然紧锁着眉头,似乎有化不开的心结,“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知不知道,我也跟着你难过了好几天。”
昏睡中的祁云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眉宇稍稍松懈。
上官惊鸿却皱起了眉头,“我的手指摸到你的肌肤,你的肌肤好冷,就像被冰冻过的尸体,除了没有完全僵硬,似乎已经是个死人。祁云,你知道吗?我的心现在滴血的痛……灭情水之毒发作了,而且毒发已几次,都是为了你。你要负责,不能就这么死去,起码……你得想办法为我把毒解了,对不对?”
祁云眼皮子几不可觉地动了动,她知道他听得见,可他没有醒,“是醒不过来么?你的行为,不止是惩罚你自己,也顺带地惩罚了我。”
她抚触着他面庞的动作稍停,眉宇蹙得更深,“我的心好痛,痛得感觉越来越深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害得我连为自己疗伤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你要敢这么死了,真的就太对不起我了。”
祁云长长的眼睫毛似乎颤了颤,原本气若游丝的呼吸,也似微微稳了点。
过了好长一会儿,上官惊鸿低喝一声,“夏至!药呢?怎么还不来!”
夏至连滚带爬地进房,“郡主,药在煎。之前没办法为公子诊脉,所以无法对症下药,现在孙大夫亲自在煎药,药还得三个时辰才煎得好……”
那不就六个小时?上官惊鸿沉下脸,“祁云出气多,进气少,等不了那么久了。他的骨骼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