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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六个小时?上官惊鸿沉下脸,“祁云出气多,进气少,等不了那么久了。他的骨骼本来就非常容易僵硬,现在没死,都已经僵得快成一具尸体了,加上又是风寒又是高烧又是旧疾,还延误了这么久……”说到延误,她顿了下,忧伤地瞧向祁云,“我以为,至少你应该像上次生病时,夏至他们喂你喝过药,或者,你不是昏迷得不省人事。”
“惊鸿郡主,小的都快急疯了……”夏至也满是忧郁,“可小的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的病情越来越重,没办法,只能跪于公子床前,还不能靠他太近,不然公子身上的内力会弹开所有接近的人,每次他自动内力挥发,公子的气息就更弱一分,小的哪敢再胡乱接近公子。有时候,小的都觉得,公子根本是撑着一口气在等您。”
上官惊鸿身躯一僵,“他这么做,简直就是白痴。”
“郡主,您不能这么说公子。小的了解公子,他肯定不会对您说什么喜欢一类的话,也不擅长表达感情,但他一定是用整个生命在爱您。公子这次重病,他知道小的肯定会像上次一样冒死去找您,昏倒前,他吩咐外头的侍卫,在……在他死前,抚沁櫊不许有人出去。小的在想,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不让您担心,不打搅到您这么简单而已。”
上官惊鸿不语,眼神却多了几分柔和,又次瞧向祁云惨白清俊的容颜,感觉心中那冰峰不化的冰山似乎一角轰然倒塌。
“郡主,小的再去催催孙大夫,看看药能不能少煎几个时辰……唉,也不用催了,孙大夫说,药煎的时辰不够,药效很难发挥,公子本身对很多药就有抗力……”
“有没有什么特效药丸先给祁云保命?”
“小的也这么想的,孙大夫说公子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根本是吊着口气,普通的药丸吃了没效果,太补的药丸吃了,一时虚补过头,反而会送命……”
“照你这么说,他现在只能等死了,给我滚出去!”上官惊鸿冷淡的嗓音里蓄了怒气。
“小的滚,小的滚……不是小的这么说啊,是实情就是如此……若是可以,小的愿意用这条贱命抵公子的命……”夏至垮着脸又准备滚出房。
上官惊鸿以二指探上祁云的腕间,脉搏都不跳了,方才稍稳定一点的气息也没了,“你不能死!”
“公子撑不下去了吗?”还没出房间的夏至惊骇得大叫。
上官惊鸿眼里闪过从未有的慌乱,“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你不能就这么死了!等不到孙大夫的药了!一定有药可以救你!一定有药可以让你多撑一会儿!”君烨熙是给过她治内伤的血丹,可那个药很补,怕是不适用。
忽然,她想起药引,她的血既然能做老皇帝身上寒毒的药引,是不是有一定的药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长长的大拇指指甲一划,就划开了食指一道口子,鲜血渗出,她将食指塞进祁云唇里,可是他牙关紧咬,血流顺着他的唇角往外溢,没办法吞进去。
说实在的,她急得想翘开他的嘴,却又不忍伤害他,一俯身,她樱嫩的红唇吻上他苍白冰凉的唇瓣。
记忆如排山倒海而来,上次他高烧昏迷,她也曾以嘴给他喂药,这次,却是撕心裂肺地在亲吻他,情况比上次严重多了。
只愿能柔和他已经僵硬的身体,只愿他能张一张嘴。
气息胡乱而不稳,她用力吮吻着他的唇,舌尖吃力地欲挑开他的牙关,那么急切,那么迫切得无助。
奈何,就像亲吻着一具已经无声息的尸体,他的鼻息全无,给不了任何反应。她不放弃,狠狠地吻着他,一颗心像是被刀割开,分不清楚,到底是心痛,还是灭情水毒发的痛苦。
她只知道,不要祁云死,他绝对不能死!她不仅还有好多话要说,还有好多事想做!什么朋友不朋友,早就见鬼的变了味,早就滋生了其它情愫!
055 光溜溜的男【文字版VIP】
祁云……祁云……
你听得到我心里的声音吗?你感受得到我的恐慌吗?如果能,请你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也许是过强的意志力,也许是对生的渴望,也许是不忍她心伤,祁云松了牙关,又次有了轻得极浅的呼吸。
上官惊鸿惊喜得想落泪,马上将食指塞入他唇里,她的血从伤口润进他的喉,是嫌血太少,她抽出手指,将指上的伤口划得更深,更多的血迫他吞下去。
夏至惊吓住,“郡主,您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胡乱一试吧。”她喃喃。
昏睡中的祁云神情似乎变得有点哀伤。
“公子好像有呼吸了,您的血能救他!血见效也没这么快吧,公子肯定是知道您在救他……”夏至激动得兴奋。
上官惊鸿想了想,“祁云的情况太危险了,我没有见人高烧烧到身躯像尸体一样冰冷。现在至少要想办法让他出一身汗退烧,得想法子让他恢复体温。你马上去准备热水给祁云沐浴。”
“高烧本来就是高热,公子要是再泡热水澡……”夏至犹豫。
上官惊鸿恼怒,“他现在跟具尸体一样冰,被子盖了都没效,再不回复体温,同样是死。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小的马上去……”
一浴桶热水很快就备好了,放置于与卧室连着的厅里,夏至说道,“惊鸿郡主,现在怎么办?小的帮您扶公子沐浴……”小心翼翼朝床边走,离祁云还有三步的时候,祁云身上一股强烈的真气挥发猛地将夏至弹到墙上,夏至口吐鲜血傻笑,“郡主,小的帮不了您了……”
“你出去吧,我来。”上官惊鸿扫了夏至一眼。
“男女授受不清……”什么男女有别,最好郡主能成为公子的人。夏至擦了嘴角的血迹,猛地住了嘴,“公子就交给您了。”出了厢房,顺便关好房门。
上官惊鸿掀开被子,帮祁云脱衣服,他穿得不多,就两件,还算容易就把他脱了个精光。
他的身材很瘦长,瘦得似乎只剰皮包骨,比例却匀称精致得堪称完美,苍白的肌肤色泽为他添加了一种病中的荏弱,令人无法抑制地疼惜。
这么完美无暇的男性躯体,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好好地、狠狠地蹂躏……
他都快挂了,她还满脑子色情思想,甩甩头,起身走到浴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有点点烫,是她要的温度,美眸瞧向祁云,特异功能凝聚,祁云的身体腾空以不缓不慢的速度‘飞’了过来,于浴桶之上,她再帮把手,他便站入了浴桶中。
他的骨骼太过僵硬,此刻竟然不能自然蹲坐。他的病,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严重。
不知道泡澡时在水里加上她的血,会不会有效果?
一有这个想法,她又在手腕上划了道口子,当然避开了动脉,让血流了半碗进庞大的浴桶里。
鲜红的血液混入水中,渐渐散开,给整浴桶水添了浅浅的红。
她素手按压着他腿上的几个穴位,再在他膝盖上用力,不知道是不是按摩起了作用,他的膝盖能弯,坐于浴桶里的小凳子上。
桶里事先就备了凳子,夏至倒是挺细心的。
用着稍重的力道,她开始着手按摩他的肩膀、手臂、胸前、后背、双腿……水温有点凉了,她又运功给浴桶里的水加温。直到现下,她才觉得,原来特异功能这么好用。
如此重复加温与帮他按摩了四个小时,连受过杀手特训多年的她都觉得有点累,庆幸的是,祁云的体温逐渐地恢复了正常,并不是水泡热的,手触到他绝色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庞,指下亦是一样的温度,他真的好转些了。
伸手轻轻撩拨着他早已湿了水的黑发,有部份发丝在水里飘散,一种说不出的静谧宁和。
视线落在床下的那堆衣服上,那是四小时前,从祁云身上脱下的。在衣服旁边,还有一双鞋,那双鞋一直就在地上,现在才注意到,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沾了干涸的泥土。
功力稍运,她人未动,鞋底面朝上又转回原样。
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看清了鞋底的花纹。
“不知该说你痴还是傻。”她微微叹息,视线转回祁云身上,蓦然竟对上一双清澈漆黑的瞳眸。这么清亮的眼睛,真不像个病人。
“你醒了!”她兴奋,又立即恢复平静,“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深深悸动的情绪凝聚在他清亮的眸子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只有她的存在,“鸿……”
“嗯?”
他微微一笑,“你对我真好。”
“知道就要爱惜你这条命,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她语气有些沉重,“这场病,根本就是你自找的。”
“我……”他欲解释,却不得不认同。视线瞄到她右手食指与腕上的伤口,眉宇深蹙,瞳子里蕴满心疼,“你的手……”
她抬手自个瞧了瞧,伤口没有处理过,又帮他按摩,相当于泡在热水里四个小时,伤口早就红肿得发白,“好恶心的伤口。”
“怎么会?”祁云霍地站起身,大约是太用力,身子有点虚而不稳,强忍晕眩,“我找药给你包扎。”
她的视线落在他胯间,不由红了脸。该死的,上辈子看了那么多A片,怎么还脸红?
他泡了那么久的热水澡,肌肤早已白里透红,此刻肤色却红得更加可疑,想翻出浴桶,身体却着实虚弱无力,他突然恨憎这种无力感,“我叫夏至进来侍候我更衣。”
“你身上的内力不会自动将他弹开了?”她揶揄。
他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醒着,可以控制。”
“好吧。你叫他进来。”
“你……”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白绸肚兜,同色系的白色裙子,肤如凝脂,白洁无暇,纤腰不盈一握,长长的及腰青丝,风情妩媚,却又美赛天仙,不落凡俗。
“刚才有事情要做不方便,所以外套就脱掉了。”她不在意地笑笑,“你都被我摸光看光了,我也吃点亏让你看回来。”
他面色有些窘迫,似乎不知作何反应,“鸿……你手上的伤……你的衣服……”
她满意地审视他焦急的目光。真的很难得,他一向是那种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宁静如玉的男子,竟然为了她手上这点小伤而着急。可见,他是真的在乎她。
知晓他迟疑着不叫夏至是因为不想她这个样子被别的男人看到。
古人都很保守,哪像现代人,夏天穿得跟肚兜一样露的女人满街随处可见。
理解他的思想,上官惊鸿将衣服穿回身上,也不打声招呼就走入卧室,在他先前躺过的床上睡下。朦胧间,她听到有人说话。
“公子,天色晚了,要不要叫惊鸿郡主起来吃饭?”这是夏至的声音。
祁云嗓音刻意压低,“小声些,别吵醒她,今天她帮我按了半天穴位,累坏她了,她需要休息。饭菜备着,等她醒了再说。”
“是……”
夏至掩上房门离去。
上官惊鸿睁开迷朦的眼,从被窝里伸出手,撩开衣服,见手上的伤口已经上过药。她记得刚睡下,祁云就亲自帮她上药了,还依稀记得他呵护疼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