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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楞子娘，定好了在晒麦子的期间，楞子可以一日隔一日的去他们家跟宝儿她们一起认字，烟染又嘱咐了一句孩子们回家别忘记吃糖水果肉，才心情愉悦的继续往下一家还钱去。
体贴的葛二蛋，似乎觉得就几本书都能压垮娇小纤细的媳妇儿，顺手就拿了过来，顺便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是些浅显易懂的《三字经》，《百家姓》以及简单的诗词散文集之类的，还有一些临摹的字帖，确实比较适合教给初初入门的孩子。
“蛋蛋，我们明天进城再买些笔墨纸砚回来，好不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的烟染，压根就没有考虑到这个年代纸张的金贵。
葛二蛋稍稍的愣了愣，但还是支持的点了点头道：“好！”
不过，至于明天媳妇儿看见那么贵的文房四宝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他——似乎很期待。
除了在楞子家稍微耽搁了一些时辰，到别人家还钱都很快，一是因为葛二蛋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闷葫芦，而烟染是新嫁娘跟人又不熟，没有太过多的闲聊。所以，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家，也是借的钱和粮食最多的里长家里。
老里长是个六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因为是本村辈分最高的老者，又是相对而言比较公平公正的老人家，所以，村里人一致的比较信服他。因此，尽管他年事已高，但还是牢居里长之位。
里长家的屋子也是村里最好的砖瓦房，倒也不是说里长是不是连任这么久而贪污了村里人的，而是因为他的两个儿子都很有出息。
大儿子在落梁城里做买卖，听说生意挺不错，每月都会孝敬许多的银子回来。二儿子是本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位秀才，只不过稍许有些遗憾的是，在他十八岁进京赶考的途中，遇上山匪，逃跑的路上不幸摔断了腿，休养了好多年才只能够正常走路，但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赴考年纪，便在恩师的推荐下如今在县衙的官学里做夫子，也算是比较有名望的了。
两个女儿嫁得虽然不是太好，但总归也是过得去的，而且就嫁在邻村，偶尔回娘家也近。
如今，这么大的一个家里就只有老里长和他婆娘住着，跟每家每户最少五六口人（楞子家是个例外的），多则十几口人的相比较下来倒是显得有些孤寂。
不过，今晚的老里长家很是热闹，因为不光光是烟染和葛二蛋上。门来，还有一个不速之客也在。
“哟！二蛋，二蛋媳妇儿，这是什么风把你们两口子吹来啦？”白胡子老里长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快坐！快坐吧！老婆子，再沏两杯茶来！”
不过，这气氛怎么好似有些不大妙呢？
比烟染他们早了一步在堂屋里坐着的正是杨大小姐杨水柔，她身后站着的就是那个狗腿的一脸猥琐的小白脸账房，两人两道不友善的目光分别落在烟染和葛二蛋脸上。
当然，杨水柔是瞪着烟染，那个杨东生则仗着他人是站在杨水柔的身后的，才能明目张胆的瞪视着葛二蛋。
“里长爷爷，这风当然是吹着东风啊！才把我们从东边吹到西边来了！”烟染笑盈盈的说道，却是毫不退缩的回瞪了杨水柔一眼。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么晚了还能在里长家碰上这个大龄剩女，真是有点儿倒霉呢！
“哈哈哈！瞧这小嘴皮子这么会说话！”老里长乐得哈哈小，长长的胡子也跟着抖啊抖的，“对啦，听说你自己做了一种什么果肉的，还能卖钱哪！”
“是啊！里长爷爷，我和我家蛋蛋过来正是带了些果脯和蜜饯给你们尝尝的呢！”烟染说这话的时候，葛二蛋已经将手里用油纸包包好的果脯蜜饯递给了正端了茶具过来准备倒茶的里长夫人手里。
而烟染更是眼明手快的站起身接过了里长夫人手里的茶壶，一边说着小辈的怎好让长辈的沏茶倒水的，一边自己动手倒茶，顺便还给老里长添茶。
当然，那杨水柔的茶杯里还有没有的剩了，就跟她没关系了，要是口渴没水了就自己倒呗，她才不屑讨好她呢！
见烟染这么乖巧懂事，显然是将那个仗持着自家有钱而等着老人伺候的杨水柔给生生的比对了下去，老两口乐得哈哈笑。
里长夫人更是迫不及待的将两个油纸包都打开来，捻了一个果脯就往嘴里送，霎时就觉得这果脯酸甜适中、入口即化，很是对牙口不好的老年人。而另一包里面的蜜饯，虽然看着像是比较硬实，不适合她这个已经掉了好几颗牙的老人吃，但在烟染的说明下只要含在嘴里，等着它慢慢的化掉，还真是一种可以打发无聊时光又能解馋的好东西。
闻到香味的老里长也嘴馋的吃了两个，当真是觉得好吃，本来还想要小气的不给另两个客人吃呢，但终究是个比较仁善的老人，还是施舍了几枚给杨水柔和狗腿子账房。
并口口声声的说道，吃完了一定去他们老葛家买去。
酸甜的口感确实很好，可是杨水柔却是吃在嘴里如骾在喉的难以下咽，可这东西是老里长给的，她不吃就是不给老里长的面子，何况，她今晚儿来可是有事要与老里长商议的。
杨水柔的打算
闲聊了一会儿，烟染自然是先将最主要的事情办了，那就是还钱：“里长爷爷，我们家今年的麦子交了租子之后所剩无几了，乡亲们借给我们的粮食怕是还不出来，索性我们昨天卖了果肉攒了些钱，您看我们换算了之后直接还您家钱可好？”
“哎哟！你不过就是卖了一天的果肉而已，能卖出多少钱来？”老里长还没答话呢，津津有味的吃着蜜饯的里长夫人先开口了，“而且，我还听说你家昨天收购了大家伙儿没用的野果子，好些人家的钱还欠着呢，你就不用先还咱们家的，总也要留些在身上防备着不是！”
“是啊！二蛋媳妇儿啊，咱们家不缺那几个钱，你就先收着，等以后家里真正殷实了再来还也不迟啊！”老里长是个惯会识人的，他光从这几日村民们的口口相传之下，就觉得憨实的葛二蛋这次是真的是娶到了一个旺夫兴家的好媳妇了。看来以前那些衰霉运已经远离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了。
“里长爷爷，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借了您家这么多的米粮，又是拖延最久的，蛋蛋他觉得很是歉疚呢，您别嫌弃的先收下了吧！至于其他的，我想只要我与蛋蛋同心协力，脚踏实地的干活，总归能够让日子变得好过起来的！”借人家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虽然才在人间历练了不久的烟染还没有办法做到将人性琢磨通透。
但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精灵，都有一种主观的意识，那就是能够在人的第一印象当中看出一个人是否是可以相交的，这就是初次印象的好感度。
同样的，自己也要展现最真诚的一面给别人看见，不能口是心非的明明说要来还钱，结果一听不用还钱就立马顺水推舟的将钱给收回来了，这可不是一种诚信的表现。
人与人之间打交道，最主要的不是这个人能带给你多少的利益，而是应该更注重相互的信任和扶持有多少。
“嗯嗯！好孩子，老婆子，你就收下吧！”老里长一边撸着胡子一边连连点头，“你们两口子一个憨实肯吃苦，一个又机灵主意多，老葛家一定会很快有好的发展的！”
让葛二蛋跟里长夫人细细的核对并算好了账目，烟染娇笑道：“里长爷爷，小舞多谢爷爷的美言啦！”
“哈哈哈！不谢不谢啊！”
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杨水柔原本是打算着等葛二蛋和烟染离开再说明来意的，可是，看着与第一次遇见的烟染脸上那灰黄已经完全不同的粉嫩俏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她便觉刺眼的心中暗恨不已。
粉拳紧紧的攥着，隐忍着满腔的不畅快，硬声道：“里长，我这次前来找您，是我爹想要将秀山村的小山头全部都买下来，你看要出多少银子才行，只管说出来，咱们杨家一定会斟酌着付清的。”
“买山头？”老里长两口子愣了愣。
烟染和葛二蛋也呆怔了一下，面面相觑之后，烟染不由失笑：敢情，这女人是想要断她后路来了。
老里长是个睿智的老人，自然也猜出了着杨水柔的意思，只是稍稍有些想不通的看了看烟染，又看向始终沉着一张脸杨水柔，这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恩怨么？
不然，那在五年前就已经明令禁止不让人轻易进去的山头早已空置许久，这杨大小姐不来买。如今，听说了二蛋媳妇儿摘了野果子做果肉卖，她家就要提出买山头了，不让人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也不行啊！
或者，只是因为这杨大财主家看见了未来的商机，所以想要趁早买下来据为己有？
“是的！买山头！所有的小山头！”杨水柔肯定的重复了一遍。挑衅的看向烟染的视线却还是忍不住溜向了微微皱起浓眉的葛二蛋，只因这一切只是为了他。
“呵呵！杨小姐，你这不是在说笑的吧！”缓过神来的老里长笑眯眯的道，“绵延在咱们秀山村的小山头可是很多呢，就算是咱们村愿意以五百两一座山头的卖给你们杨家，你们也至少得出上万两的银子呢！再说那山头上，除了因为二蛋媳妇发现了不能吃的野果子做成了零嘴儿，其他却是没有任何值钱的呢，你们家也犯不着就为了这个而抛巨资买这没用的山头吧！何况，你们杨家虽然不是咱们秀山村的人，可总也听说过前些年发生的大虫下山祸害人命的事情吧。所以，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的商议一下，看这山头是否有那个意义买去。等你们真正的考虑好了，给老头子我答复，老头子再跟大家伙儿商议，究竟该以什么价格卖出山头去。”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老里长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却已经将每片山头的最低价给报了出来，但又不是最后的价钱，因为这山是村里人共有的，靠山的人还得在遇上荒年的时候上山砍柴挑野菜维持家计的。所以，最后商议下来的结果，绝对是要比现在开的价钱更高。
杨水柔似乎也没有想到老里长将山头的价钱报这么高，立即怔了怔。
她想要买断山头绝了老葛家的经济来源只不过是她自己的想法，并想着若是只要一两千两银子的话，她自己的私房钱就够了，没想到老里长居然狮子大开口的报了这么高的价格，心里当下凉了一半儿。
可是，若是不将老葛家逼上绝路，那她就永远得不到葛二蛋，所以，还是坚定了信念的点了头道：“好！那我便先回家与家父商议后再来！”
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些值钱的商机说服她爹，不然，就算是她是家里唯一正常的子女，守财的爹也断然不会让她拿一万多两的银子瞎胡闹的！
杨水柔看着葛二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而没有说出口，只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故意的掉下了一方丝帕。
买荒地
可惜的是，始终没有正眼瞧她的葛二蛋没有看见，偏偏是一直注意着她别来**她家蛋蛋的烟染眼尖的看见了，并“好心”的提醒道：“杨大小姐，你的丝帕掉了呢！”
杨水柔娇躯一颤，想要当做没听见显然是不可能，而狗腿的杨东生更是手脚利落的从葛二蛋的脚边捡起了那方丝帕，讨好的递给杨水柔。
后者接过丝帕却是狠狠的剜了一眼狗腿子，然后又侧转头瞪着烟染。
啐！觊觎人家有妇之夫还这样嚣张啊！
烟染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回视了一眼，不过，我们是有礼貌的孩子，决不跟你计较的还给你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