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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吃完了炸子还有大炮,挨完了大炮还有箭矢。敌军选择攻城而非夹击孟世爵等人,让连翘实实在在的放了心,坚守城池总比正面对敌的损失要小,而且她也相信孟世爵能把缠住他们的敌军消灭,然后回身来夹击敌军主力。
现在她只需要耐心的和敌军周旋,好好的守住了城池,然后静待孟世爵和南边来的援军就好。
北蛮人虽然一时被炸翻有些慌乱,停顿了一会儿,又赶了空马过去试雷,这样小心翼翼的慢慢行进,眼看着没有霹雳弹了,才再次上马冲锋,可是刚冲了没有多一会儿,又有马失前蹄,将骑士摔下马来。后面的骑士勒马观察,这才发现地上竟还有绊马钉。
冲过了两重陷阱,北蛮军好不容易到了城下,还没等发起冲锋,墙头的大炮就响了,主帅忙命加速冲击,只要冲过射程,大炮就打不着了。于是前方的骑士们都飞马向前,想一举冲过护城河,躲开炮火,却不料马蹄刚踏上冰面,就整个陷了下去。
连翘看着三道防线都奏效,却并没有多得意,她知道这场战斗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看着北蛮人冲锋几次,发现毫无成效,很快就鸣金收兵,连翘心里一紧,生怕他们眼见无功。要转身去攻击孟世爵,站在城头观察了半天,却发现北蛮人只是在城下大炮射程之外坐下来原地休息吃东西。
“他们难道是饿了?”叶吹萝很是不解,“想吃饱了再来打?”
连翘思索半天,摇头:“他们是想等护城河结冻。去把水龙调来,往城下洒水。”身边的传令兵立刻去传令,不一时就把水龙又调到了城头,开始往城下护城河的周围洒水。
北蛮人看见城头的情况,果然起了异动,有人上马往前移动。并开始向城上射箭,几个操作水龙的兵士不备,竟被敌军从城下射中倒地。连翘上前查看。发现那羽箭极长,显然是特制的。她隐在城垛后面观察了半晌,只见有几个人背着长弓骑着马,正在北蛮军前来回遛马,似乎还在伺机攻击。
连翘观察了一会。转头跟钱阿旺和叶吹萝说:“等就等,谁怕谁。”她正想不到法子拖延时间呢,让人把水龙撤下,也让大伙去吃饭,自己却留在城头继续督战。
北蛮人休息了一个时辰,在黄昏时分又一次发起了冲击。这次他们还从阵中推出了平板车,很像是乡下老农用的骡子拉的那种。北蛮人像是发了狂性,也不管落在身边的炮火。只一味向前急冲,结果也真的让一些人冲到了护城河边,将平板车推进了护城河。
连翘命人冲着城下放箭,依旧是用火箭,射完了还能就地焚烧。北蛮人这一次不再后退。一鼓作气的不停攻击,虽然前面死伤惨重。可是很快就能通过护城河了,有了平板车的填充,还有尸体的堆叠,再加上到了晚间天越来越冷,冰渐渐冻住,护城河终于拦不住北蛮人了。
城上此时也换了武器,改用石块和冷热水,因为石块明显量不够,连翘就给两边分配了热水锅,让他们烧热水往下浇,后来来不及烧,干脆就泼冷水了,反正这种天气,冷水也不好受。
两方一个强攻一个死守,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后半夜,城内的守军固然筋疲力尽,城外的北蛮人也有些气力不济,两方暂时陷入了休战阶段。
孟世爵那边毫无消息,援军最快也得天明才到,后面的半夜十分关键,连翘让伤员撤下了城头,又把剩下的所有军力重新分配,将东西北三面牢牢看护了起来,才在叶吹萝的劝说下去吃了点东西。她吃完饭刚喝了几口水,就见铃铛闪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张明那里怎么样了?”连翘只顾守城,还没顾得上张明那里。
铃铛答:“箭已经拔了,好容易止了血,张大哥昏死了过去,军医说,现在只能听天命。”神色有些黯然,“状元上了城头。”
连翘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上去干什么?”站都站不稳,这不是添乱么?
铃铛低头:“他说腿不能动还有手,他可以放箭杀敌,说不能白费了张大哥教他连珠箭的功夫,我实在拦不住。”
还不等连翘说什么,外面就来报说太守来了,连翘忙让请进来,太守也不多客套,只问如今的军情如何,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还说百姓们都去请愿,想来协助靖北军守城,太守怕给连翘他们添乱,暂时给拦住了。
“你替我多谢谢父老乡亲,眼下我们还守得住,请他们放心,援军也快到了,若有需要,我一定开口。”连翘把战况简单介绍了一遍,外面战鼓声又响起,她赶忙让铃铛送太守走,自己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城头。
……………………………………
孟世爵正在兜圈子,北蛮人这股先锋太腻烦人了,他们想返回清远,这伙人就在后面使劲的追打,死咬住不松口。可一旦你要回身跟他决战吧,他反而又跑了!要追呢,他们一径向北跑,孟世爵他们怕迷路不敢追,不追往回返呢,这伙人又会从后面悄无声息的冒出来,打他们的屁股。
他和刘柱直骂娘,又忧心清远,眼看着狼烟高高的飘了起来,越发上火,后来俩人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分兵,孟世爵带着北蛮人兜圈子,刘柱则悄悄落后躲起来,伺机抄北蛮人的后路。
可是北蛮人忒精,似乎看出不对了,就是不肯跟上来,于是孟世爵当机立断,发了一颗白弹,召集刘柱跟上来,然后自己往南径直狂奔,到了一处树林就带着人都躲了起来。
他们埋伏了好久,才隐隐听到了马蹄声和交战呼喝的声音,果然不出他所料,北蛮人看他们要汇合回清远,就又赶上了刘柱他们,想把他们拖住。孟世爵耐心的等着,一直到刘柱他们出现,看着他们边打边往南后退,眼见着北蛮人的这支先锋进了自己的埋伏圈,才挥动令旗,亲自带着人冲杀下去。
靖北军的兵士们胸中早都憋了一口恶气,又忧心清远的情形,到此时都是恨不能将北蛮人砍成八段,个个都像是饿极了的恶狼,狰狞着冲上前去厮杀。
北蛮人猝不及防,虽然极力挽回颓势,可是毕竟以寡敌众,气势又不如靖北军,损兵折将之下,最后四散奔逃。孟世爵长出了一口气,让刘柱断后,自己整军上马,让人又发了绿弹,然后飞速回援清远。
城头上的人看见了白弹和绿弹,先后飞快的报给了连翘,连翘心中有些犹疑,难道孟世爵和刘柱此刻不在一起?眼下情势危急,分兵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发绿弹,难道是要来回援清远了么?
此时城下的北蛮军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更加勇猛的攻起城来,连翘让人把郑状元架下了城头:“实在呆不住就去守南门,若是程大兴和如松他们谁到了尽快放他们进来,若是有旁人到来,一定验明身份才可放行!”然后自己亲自上阵,弯弓搭箭加入了守城的行列。
又坚持了一会儿,钱阿旺来找连翘:“将军,箭支和石块都剩的不多了。”
连翘看看城下潮水一般的北蛮军,咬咬牙:“叫人取棉被来,浸上油点着了扔下去!”试了几次之后,连翘发现打击面太小,又让在里面裹了火药,然后再点燃了扔下去,这下子效果好得多了,光从城下的惨叫声就能听得出来这个新式武器的杀伤力。
如此一来,城上的压力减小了许多,城下从炮火中幸存下来的北蛮人,也被这新式的武器打击得所剩无几,而后面的军队能冲破炮火防线的毕竟无几,前面的努力似乎白费了。
北蛮主帅正在衡量局面,手下探马忽然急急来报,说先锋部队没能拖住中原军,此刻那姓孟的已经从后面摸过来了。北蛮主帅骂了几声废物,命重新整军,变换阵型,然后齐齐退后了五里,出了城头的攻击范围之外,又传令给先锋官,让他重新集结部队来夹击孟世爵所部。
连翘看敌军变阵后退,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可不认为敌人是要就此撤退:“一定是元帅他们回来了!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叶吹萝答道。
连翘咬唇思量,又让统计城内可出战的兵力,却怎么算都没有必胜之数,实在不敢开城门出去与敌决战,只能命人再去催援军,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敌军在城下列起了阵,准备和孟世爵他们决战。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对决
刮了大半夜的北风终于渐渐停了,天边也渐渐泛白,红日正在努力挣扎着想跳出地平线,已经把天边的几丝云彩染的有些红。连翘立在城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北面,眼看着孟字大旗越来越近,直到他们停下来,和北蛮人隔着一段距离对峙。
钱阿旺跑到连翘跟前:“将军,咱们要不要出城接应元帅?”
连翘缓缓摇头:“现在还不行。”她凝望着北方,看了好半天,才吩咐:“你酌情撤下去几门炮,都推到城门口,等援军一到,就推着大炮出去跟元帅夹击北蛮人。安排完了就去吃饭。”钱阿旺答应了去了,连翘又看了一会儿,眼见着两军列阵,开始交战,她却扭头转身,叫叶吹萝:“咱们也先去吃饭。”
她们下了城头,一起快速的吃了早饭,假装听不到城外的交兵声,快步去了张明那里,想看看他的情形。到的时候正碰上军医从里面出来,连翘就拉着他问:“如何?”
“还没醒过来,不过比刚拔箭的时候好一些了,能熬得过昨晚,八成是无事了。”军医的语气不是很肯定,最后说:“状元刚进去。”
连翘听了就没再进去,带着叶吹萝和铃铛又上了城头。此时城下两军已经战成一团,靖北军还是以火铳配合骑兵,北蛮的骑兵手中却多了盾牌,虽然不一定顶得住火铳,但也有了遮掩,似乎伤亡能小一些。可是手中拿着盾牌,行动便没有那么灵活,失了北蛮人的长处,所以此时看着还是靖北军占上风。
可是有些奇怪的是,靖北军放火铳的频率不高,对敌军的威慑也就没有那么大。连翘有些担忧:“看来是快要弹尽了。”又问,“现在最近的援军是谁?”
“是秦将军,程大哥稍微落后一点,常将军最远。”叶吹萝答道。
连翘略微放心,算着秦如松就快到了,只要孟世爵他们多坚持一会儿,那么就可以实现合围夹击。她这里刚松了口气,却不料城下又起变化,自孟世爵等人的身后又奔出来一股军队,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可是眼看着就要对孟世爵他们形成夹击之势,城上诸人立时变色,忙挥舞令旗向孟世爵他们示警。
城下的靖北军收到信号之后。并没有慌乱,后军立刻转身,严阵以待来袭之敌,并在他们到了射程的时候开枪袭击。此时正面对敌的主力也忽然发动了总攻,所有的北蛮军队一齐向中间的点涌去。想把这一支靖北军彻底吞噬掉。
连翘攥紧了拳头,始终难以下定决心要不要出城援救,旁边的钱阿旺等人急的不行:“将军,再不出城就晚了!”
“我们能调动的只有不到两万人,出去也没有用!”连翘咬牙回道,“万一因此失了清远。之前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
于是大伙就都安静下来,提着心看着下面厮杀,生怕看到有熟悉的身影倒下。可是又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倒下的是谁,只是知道有一个又一个的己方士兵倒下,白茫茫的雪地渐渐被鲜血染红,此时那轮红日也终于拼尽全力、喷薄而出,将这个惨烈的早晨照映的红彤彤的。
城头上一片寂静。与城下的呐喊拼杀声对比鲜明,隔着不到十里的距离。却像是天堂与地狱的两端,连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