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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回去,你离那丫头近一些也可以。”
脑海中回想起师弟说过的话,钟继临再回神,谢满月已经走出了茶楼。
他起身朝着窗外看去,谢满月正抬起头,看到他探头出来,笑着挥了挥手,钟继临收回视线时候又看到了那间首饰铺,脸上的神情乍变,肉疼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赚了这么多年银子才攒下的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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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的时候谢远荣准备出发前去外任,本来范氏是想着新婚的时候儿媳妇能加紧怀上孩子,这样就能留在谢侯府安胎,可三四个月过去,范婉婷的肚子并没有动静,失望之余,范氏也只能让儿子带着儿媳妇外任去了。
谢侯府内的孩子们都到了年纪,三爷谢远航已经十八了,陈氏这边为次子的婚事是头疼不已,谢初幽也已经十三的年纪,儿子外任去了,范氏就开始早早的为女儿相看起家世年纪合适的人家,如今丈夫升迁,儿子又有出息,女儿的婚事一定要好好挑才行。
谢老夫人最近总是在感概,谢满月刚来的时候孩子们都还小,最小的谢远弘才两岁,小不点一样只会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的喊祖母,如今连谢远弘都长成大孩子了。
“一个一个的都要嫁,都要娶。”谢老夫人拍了怕谢满月的肩膀,“我们满月啊,很快也要出嫁了。”
礼部那儿最后选定的日子是在十月,谢老夫人总觉得太早了,虽然已经及笄,可长孙女出嫁的时候也有十六,满月才在自己身边待了多少年,这就要嫁人。
“祖母,我出嫁了还是可以时常回来看您啊,您想,虽然大姐姐和我们嫁了人,大哥二哥他们可都给您娶了孙媳妇,还会生曾孙给您逗呢。”谢满月挨着她细数谢侯府上下的人,即便是姑娘都出嫁了,往后这儿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一定热闹。
“还是你会说话。”谢老夫人听着高兴,搂着她叹气,“祖母啊一个一个的操心过来,如今是你三哥,这挑剔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你大伯娘给他选了好几门亲事他都不如意。”
“三哥么。”谢满月脑海里忽然闪过当初在元宵灯会中看到的那一幕,转头看谢老夫人笑的很开心,“祖母,那就再给三哥多两年时间,三哥定是能选一个您满意的孙媳妇。”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三哥不得先等人家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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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兆京的天春意浓时,宫里来人,替谢满月送来了初制的嫁衣,赐婚之后皇子妃的嫁衣直接由礼部那边差人准备,谢侯府这儿倒是省了事。
宫中派过来的宫人为她穿上衣服,前后量了尺寸需要修改的地方,前前后后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完成了,谢满月这儿也没来得及好好看嫁衣,那几个宫人又把嫁衣带回去了。
第二回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月。
☆、第72章
逐渐临夏的天也意味着喜事将至,六月,十皇子大婚在即,五月底的时候宫中下了圣旨,封十皇子为晋王,赐府邸。
其实封王是早就决定的事,此时颁旨不过是讨一个好彩头,年初的时候晋王府里就已经在打理了,谢满月这儿的嫁衣是五月时才修改好,严家那边,十皇子妃的嫁衣去年年底就已经送去了严尚书府。
而这晋王爷成亲的大日子,谢满月是不会前去参加了,谢家这儿谢侯府还是要前去参加喜宴,兆京城中隐隐约约还有人传着关于这谢家二姑娘的事,不过离大喜的日子越来越近,谁都不敢提起,要是被官府里的人抓到,敢编排皇家的人,那可真的是要吃上一辈子的牢饭。
六月初十是晋王爷大婚,前几日就已经开始热闹了,谢满月这儿也忙着呢,神棍大叔的铺子又要开张了,铺子是她提供的,周转的起步资金是她给的,神棍大叔给了她四成的红利,心安理得的拿了她铺子的契约,又收了她的银子,六月初六这日开张大吉。
铺子的位置是钟继临自己选的,他虽然只有半桶水的本事,可对这些都是极为的讲究,铺子的位置,里面摆放的东西,五月的时候谢满月就为他置办好了铺子,开张这天过去,门口的招财回水的小假山都和过去那一间一样。
钟继临还在可惜,“没有我当初找来的好啊。”
“你师弟不是很厉害啊,要什么让他帮你找你就行了。”谢满月进出了铺子,开在这地方按理来说不会有多少生意,可就是有人会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风水的厉害之处。
“丫头,不要提我那师弟。”钟继临从一开始的暴跳如雷到现在,已经很无奈她总是嘴边带着戌道子,罢了,人都有缘分,他和这丫头之间,早在她进了那铺子开始就有因果了。
“掌柜的,后院那儿还有两间屋舍,可以给你住,什么时候你把胡子剃了,以前那样子多精神,你又不是捉鬼的道士,就是个卖纸符纸的掌柜,别客人吓跑了,到时候本钱都回不来。”谢满月指指点点,末了还上二楼看了一圈,这儿都是钟掌柜平日里画符的地方,昏昏暗暗的窗户都不开。
“怎么赚钱还用你教。”钟掌柜瞪了她一眼,“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幅样子,你不是大家闺秀啊,谢侯府里的小姐怎么有你这样的。”
“我以前生活在乡下啊。”谢满月冲着他嘻嘻笑着,“那我回去了,要记得剃胡子啊。”
钟掌柜抹了一把自己攒了好几年的胡子,没好气,“去去去去去,走的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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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月又把几间铺子巡视了一通,去年祖母把铺子都交给她之后一下子就变的很忙,不过这几间铺子本来就经营的不错,到了如今细数一下,谢满月忽然发觉自己也是小富婆了,手头上能使的银子多了许多。
“小姐,前头就是城北巷子了。”
谢满月回了回神,“东西带了么。”
“都带齐了。”
李江在巷子口停下车,谢满月下来,后面谷雨手里拎着食盒,霜降手里又抱着几匹上好的布。
午后的阳光只照射在了一半的屋檐上,巷子里透着一股阴凉,好几年过去了,这一间铺子的外什么都没变,唯有那灯笼,旧了换新,新了变旧。
谢满月走进铺子,伙计坐在柜子旁打瞌睡,一听见有动静声传来,猛的一个惊醒,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看到是谢家姑娘,眯了眯眼道,“谢姑娘,我们老板娘不在。”
谷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谢满月环顾了一下四周,“袁掌柜可在。”
伙计朝着后院那儿努了努嘴,声音低了很多,“在那儿呢。”
谢满月让谷雨拎着食盒,从小门进了这铺子的后院,那边的葡萄架下,袁掌柜正坐在那儿呢,手里拿着杯子,也不知喝的是酒还是茶,歪歪斜斜的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有事没事还摘一颗葡萄架上刚熟的葡萄吃。
袁枚懒懒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掌柜的,连姐姐呢。”谢满月自顾着在桌子这端坐下来。
袁枚神情微抽,长叹了一声,“回娘家去了。”
“连姐姐不是有了身孕。”谢满月顿了顿,嘴角一列,“你又惹她生气啦。”
袁枚给了她一眼‘你这不是废话’的眼神,谢满月却是兴致勃勃,“去哄回来啊,连姐姐家在哪里,你怎么放心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回家去。”
“你以为我不想。”袁枚又叹了一口气,“我是进不去啊。”
每次吵了架她回家,他都进不去那地方把她找回来,所以每次都只能等她气消。
“连姐姐家在何处?”谢满月好奇,哪儿是进不去的。
“云岩镇知道么。”袁枚略提了提精神,抬手撩了一下头发,坐正了身子看着她,“她家就在云岩镇之外三十里路远再行七八里山路,进了山之后绕七绕八的,才到。”
“这和云岩镇有什么关系。”都隔了三十里路又进了山,知道云岩镇又什么用。
“因为那地方现在我也不清楚叫什么,以前是叫大木山。”
谢满月神情微怔,大木山她知道,可那里,不是山匪聚集地么,那里地势险峻,官府的军队去了也只能进前十来里路,要再往里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再者地势关系,从来都是匪打兵。
很多年前老爹还前去剿匪过,吃过好几回闷亏,打来打去的,后来好似是签了什么协定,从此大木山里的山匪又往深山里迁了几分,云岩镇外几十里路远朝北那儿都是连绵的山脉,连姐姐的家怎么会在那儿?
“你知道那地方?”袁枚见她神情有变,心下也有些释然,这丫头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略有耳闻,那儿鲜少住平民百姓,你说要往里面走七八里路,岂不是已经入了山中,早年那儿打劫的多,山脚下也没什么百姓。”
“你知道的还不少啊,我也没说她就是普通百姓人家的。”袁枚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谢满月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嗫了一句。
“连姐姐是寨子里的人啊?”
“云岩寨知道么。”
谢满月摇头。
“以前就是云岩镇上的人逃进去的,建了这么个寨子,深山老林的,朝廷派多少人去都找不到,说不定还要中埋伏,只要是她自己回去,我想再进去就找不到她。”不仅找不到,他要是被那寨子里的人发现,还会吊起来打抽筋扒皮。
谢满月看了他好一会儿,“袁掌柜,你这是拐跑了别人家的闺女才不敢去的吧。”
袁枚瞥了她一眼,“过段时间她自己会回来的,说罢,你今天来这儿是什么事。”
“给你和连姐姐送请柬来了。”谢满月把一张喜帖递给她,十月谢侯府的喜宴,她大婚出嫁的日子。
烫金的喜帖显得十分喜庆,袁枚笑了,看着她诚意十足的样子,露出了见到她之后的第一个舒心笑意,“算你这丫头有良心。”还知道发喜帖请他们过去。
“到时候一定要带上连姐姐啊。”谢满月是个记恩情的人,钟掌柜当初在天牢里的一番话,袁掌柜这儿帮她的几回她都记得,“这儿还有些补品,本来是送给连姐姐补身子的,她如今不在,你好好收着,到时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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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送她出了铺子,谢满月想到了大木山的事,转头看他,“袁掌柜,大木山这么大,有多少个山寨啊。”
“那可多了,前些年剿匪清扫掉了那些小的,不过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我也说不清。”
那大概又是和这儿不一样的一个世界,谢满月虽然不能全然理解,也知道朝廷这么做的缘由,太平的年岁里,那里的人不出来惹事,朝廷要派人前去剿匪,那也是劳心劳累的事。
从城北这儿回到谢侯府已经是傍晚,天色暗的早,下马车时候已经起风了。
等回到了玉溪阁后没多久,磅礴的大雨落了下来,伴随着雷声,一日的闷热散去,迎来的是阵阵阴凉,这一场大雨一直下到了后半夜,稀稀落落的持续了到了第二天下午,傍晚时雨停了,初九下午,天又开始下起了雨。
谢侯府内谢满月陪着谢老夫人坐在窗台旁聊天,转头看外面的大雨,“祖母,明天还会不会下雨。”
“钦天监选定的日子应当是不会有误。”不过谢老夫人看着也不确定,如今正是临着雨水多的时间,连着下了好几天了,都没半日雨停,明天一早若是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