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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个人,心里便像针刺般难受。
她又开始叠那张被子,见他站在一旁,便眼也不抬的问:“吃饭了没?”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叠了。”戚树再次攥住她的手腕,那双手纤细一握,让人心疼。
明明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还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她真的听他的话已经和沈井原说分手了吗?
“你先出去吃饭吧,我没事。”商陆扯起一丝笑来。
“你可以打我。”戚树哄她,只求她不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个人憋闷。
“打你?”商陆突然正视他,目光锋利:“我现在怎么敢打你?你讲了那么精彩的故事,我现在欠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打你?”
“你不欠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和那种人在一起。”
“哪种人?”
“包养你的人。”
“呵,那按你的说法,我岂不也是那种有钱就被包养的贱女人?”
戚树一听她那样说自己,有些急了,刚想反驳,却又被她的话打断了思路。
“从我第一眼见到沈井原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他。”
“如果当初给我钱的不是他而是一个猥琐臃肿的老男人,或许我现在还在那种地方沉沦。我知道我当初做的决定愚蠢又没出息,可我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债吧,我欠你的就该这么还。”
“可我爱沈井原,我今天犹豫了一整天,我一看他…我一看他看我时的样子,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分手。”
“所以你听着,如果你硬要我离开他,我会做个了断,但我和你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这大概是商陆长这么大对戚树讲的最严苛的一句话,然而今天她终于发现,爱情是需要划清界限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半分模糊都会害人害己。
戚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和,他抬手轻轻弄散了床上刚刚叠好的薄被,丢回床上,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我就要你。”
那种偏执的目光,商陆从没见过,他明晃晃的威胁,是令人畏惧的陌生。
现在她开始有些相信,袁婷说的那件事。
商陆有些怕,却又不得不为了井原和腹中的孩子,逼他一次:“求你,别这么对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除了身体什么都不能给你。”
她现在可是怀了沈井原的孩子啊!她和他不再是单纯的恋爱关系,她身上流淌着沈井原的血脉,每一寸血液都有他的痕迹。
“把衣服脱了。”他突然看着她的衣领。
商陆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脱。”他再次冷冷的重复。
商陆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有次回家她看到他正拿着锤子钉房间的门锁,商陆问他为什么要把房间上锁,戚树用手语对她说:“以后睡觉记得锁住房间的门,在家里也不要穿吊带背心,女孩子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那时的戚树手指修长白皙,比划手语的时候漂亮极了,商陆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男孩子的手能与他相媲美。
然而曾经小心翼翼保护着她的那个戚树,如今却同魔鬼一样羞辱她…
商陆的嘴唇开始颤抖,她死死的攥着衣领,颤抖着,却最终在戚树的那双眼睛下,解开了一颗扣子。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已经分不清是委屈还是心疼,只是安慰着自己,是她欠他的。
戚树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借着呜咽的灯光,看见她黑色的内衣裸/露出来,脸色异常苍白。
商陆骤然合上衬衫,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做不到,她这辈子只在沈井原面前脱过衣服。
戚树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可是那股控制的欲望用窜上来根本无法控制,她那样温柔的坚定的爱着那个人,他承认,他快要疯了。
她蹲在地上低着头,戚树也蹲下来,眉眼间少了方才的阴沉,多了几分心疼,他突然用手语默默的对她比划着,然后站起来离开。
“对不起。”他深深地望着她,用手语比划出一份歉疚的形状。
可是她低着头哭,看不见。
商陆一大早去找沈井原的时候,提前给戚树发了一条短信:“我不管你到底想怎么样,可是我怀的是沈井原的孩子,他有权利知道。”
很快,商陆便收到了戚树的回复,一条让人捉摸不定的回复:“我今天去接一个人。”
接一个人?商陆没有概念,为什么戚树突然对她说这样一句话。
于是商陆还反复捉摸着这条短信的时候,沈井原已经不知何时到达他们约定的咖啡厅,也不知在她对面做了多久。
这家叫做“失恋博物馆”的咖啡厅是有名的失恋圣地,商陆虽然坚定的不想和沈井原分开,却不知道他的想法。经历过上次那件事后,他还会要他吗?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好长一段沉默,商陆心疼的看着他,瘦削的下巴棱角分明。
沈井原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刻板的男人,他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点都不清楚了。
“我辞职了。”商陆打破沉默。
沈井原显然已经知道,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嘲讽的说:“还以为你会懂事一点,问问袁婷怎么样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成熟。”
“我为什么要问她?如果我说袁婷没有得过什么癌症你会信我吗?”
“不信。”沈井原啄了口咖啡。眼都不抬。
她不知悔改的任性样子令他窝火,到现在袁婷还在家里发着烧,可见那日的羞辱对她来说有多么大的影响。
“你要信我。”商陆说:“我现在很累…”
像是被罩在…一张巨大的网里,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想不清,所以井原,你要信我,因为只有你才能救我。
沈井原看着她苍白的纯色,口中的责备瞬间就消失殆尽,他总是在和她生气的时候想着,她还小,还不懂事。
语气稍稍软了些,沈井原将面前的咖啡推到她面前,半分生气半分心疼的说:“算了,什么事都不许想了,有我呢。”
就算是再气她,气她冲动气她无理取闹,也会因为她苍白的脸色而心疼,这是属于沈井原独有的没有原则的纵容宠溺。
幸好他没有不要她。
商陆似乎在数日的阴霾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她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的对他说:
“我怀孕了。”
此言一出,他见到沈井原不可置信的皱了皱眉,诧异的看着她。
怀孕?她竟然怀孕了?
前几天杜宛在单位的时候还总是一脸坏笑的问他:“商陆这几天晚上总是夜不归宿的,你们俩真是如胶似漆呀!”
然而她这阵子根本没有来他这。
商陆完全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那种错愕中完全没有惊喜,而是担心和怀疑。
他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钱包,是商陆落在席家的,他将钱包打开,抽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举在眼前,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是什么?”
卡被丢过来,商陆拿起一看,竟是一张宾馆的vip卡,而卡主的名字竟然是戚树。
难道他怀疑…!
商陆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回想起那日戚树酒醉之后和她去的那家宾馆…
一定是戚树故意办的宾馆vip卡,然后趁机塞进她钱包的!
“孩子是谁的?”沈井原眯着眼睛问道。
他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齐慕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的约会,他也宁愿认为是误会,昨天看到她钱包里的开房卡,沈井原抽了一夜的烟,也努力的劝自己不要乱想,可她居然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沈井原又问了一句,多了分急切。
只要她说这些都是误会,孩子是他的,他就会信。
商陆刚要开口,一条短信却跳了出来。
“往外看。”是戚树发来的。
商陆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马路对面,只见戚树的车子停在那里,黑色的车窗慢慢摇下,车子里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痴痴傻傻的,而戚树却捻起一缕那中年女人的头发,诡异的看着她。
妈妈!
商陆蹭的一下站起来,收回目光。
那个女人是妈妈,是她的妈妈!尽管只看一眼,但商陆绝不会认错!
戚树在远处,伸出白皙的手指比划起手语,冷冷的看着她:
“出来,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她。”
戚树说完,将车窗摇上,车子很快消失在马路对面。
商陆彻底绝望了,她傻傻的站着看向沈井原,见他目光复杂的期待着自己的回答,只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沈井原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变冷:“回答我!孩子是谁的?”
她被他的愤怒吓得浑身战栗,强行咬了咬牙。
“对不起。”
商陆转身急匆匆的逃离。
沈井原紧握的拳头重重凿向玻璃桌面,额头上的青筋格外突兀,桌上的杯子花瓶悉数被他的愤怒扫到地面。
☆、冤冤相报
商陆凌乱着脚步冲出饭店,然而马路对面哪还有戚树的影子,他的车早已经扬长而去。她哆嗦着手掏出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戚树!”
商陆这两天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一开口颤抖的哭腔让电话这头的戚树眉心一皱,有点心疼,又有些掌控的快感。
“我说过的,不让你再见他。”
“戚树!你不要伤害我妈妈!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商陆急得差点哭了,刚才坐在车上的那个人,是她的妈妈,目光呆滞,形容枯槁,可她百分之一万确定那是她的妈妈!
“我现在在你眼中是不是个随手就能把人掐死的禽兽?”他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性,也不知何时开始,她对他除了恐惧,就是妥协。
商陆攥着手机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清楚自己无法恨他,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无法恨他,她只知道,她的戚树病了,病得很严重,他处心积虑的占有欲是一种顽症,只要她陪着他,慢慢地就会好了。
如果你的弟弟生病了想吃罐头,你没钱买给他,他气得咬了你一口,你会恨他吗?你不会,你会心疼他,会恨自己。
恨自己不争气,他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回答我。”戚树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杨爱梅,她痴傻的看着窗外,眼神是那么单纯,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有多么想掐住她的脖子,亲手了解了她纯净的幸福,可他不能。
“戚树,你病了,我不怪你。”商陆说完这句便挂断电话。
却没想到戚树的车子从远处开来,如风一般愤怒的停在她的身边,车后座的门被戚树推开,他拽出杨爱梅将她送到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又把商陆拽到了车后座,提醒司机开车。
商陆在分开的这么多年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日思夜想的母亲,立刻想和坐在前面的杨爱梅说些什么,却不想他一把拽过她要往前的身子,商陆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到他的怀中,戚树准确的扭住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她,没有半分美好,却能从她的软弱中吸取掌控的快感。她的唇很软,软的好像小时候一起吃的布丁,当时她还一边吸溜着布丁一边嘟着嘴唇问他:“布丁为什么叫做布丁呢?”
戚树记得他当时并未没有回答她,因为他正盯着她的嘴唇出神,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