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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蘩觉得很抱歉,只是却不知说什么好。她和宜都公主走在一起,情绪就被宜都公主给察觉了两分。
“表妹怎么了?你方才的样子可不好让人瞧见了。”宜都公主对晋阳长公主并无恶感,这位姑母同自家母后一样,都是被父皇给坑害的人,大约是基于同病相怜的原因,她与柳蘅的关系还不错。
柳蘩也没有瞒着宜都公主,低声道:“我家八姐与三表哥做夫人,只怕她心底有有疙瘩,毕竟是河东柳氏的嫡女,嫁出去的都是正正经经的当家夫人呢……”
宜都公主脸上的笑容猛然变冷,良久才低声说道:“表妹忘记了柳淑妃吗?她当初可是襄城郡侯同白夫人的嫡出独女,不也是与父皇做了侧室么?”
柳蘩还真是忘了这一截,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来。再想柳淑妃强要将薛六订给秦国公的事情,她第一次体会到母亲晋阳长公主讨厌柳淑妃的感觉了。
另一头的柳蘅,却是在想,嫁给宇文晋就是柳荻想要的?那么说以后上位的人是宇文晋了?她在脑中搜索了半天这位殿下的事迹,却半点收获也没有。看来这位还真是低调得可以呀,作为皇帝的儿子这样透明,本身就是很反常的事情。柳赟,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就半点也没有发觉么?或者说发觉了却并不在乎?
别说,这点还真叫柳蘅给猜对了。柳赟同柳淑妃所出的秦国公宇文越接触的不少,只觉得这位外甥有野心,也表现得很依赖信重外家,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点点的懦弱。然而这些都不是柳赟不希望外甥谋得太子之位的原因。偶然一次他听到了宇文越在和伴读的抱怨之语,什么魏晋南北朝都已经过去快两百年了,世家大族早就日薄西山了,父皇为何还处处留着他们掣肘皇权呢?若是他,一定要这些威胁到君王权威的东西全都消失。
只这几句抱怨的话,让柳赟想起了他前世历史上的唐高宗李治。说来李治是靠着舅舅长孙无忌的帮忙登上太子之位,初初登基的那几年也是在长孙无忌的帮助下坐稳皇帝之位的,但是这些功劳与血脉亲情都阻止不了李治打击世家收拢皇权的决心,长孙无忌最终死在了外甥李治的手上,长孙一家更是难逃厄运,差不多全被铲除了。至于后世将之都算在武媚娘的身上,只要稍微懂点政治的人都知道那是扯淡。
柳赟可不想做第二个长孙无忌,虽然他确定自己不会和长孙无忌那般恋权,但是要他放下手中的所有的权柄,日日对着从前扶持的外甥顶礼膜拜,他还真的接受不能。所以他将目光放在了皇帝的其他儿子身上,然后他又将韦贵妃和朱昭媛的儿子给排除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宇文晋了。
所以他示意了侄儿柳铄私底下接近宇文晋,果然一番试探与反试探,双方基本上知道了彼此的意图与底线。而这件事情,柳家知道的人也不超过四个,即便的太夫人也被瞒着的,就怕她在柳淑妃面前露出点什么就糟糕了。
坐在马车里的柳赟无事的时候,还拿出了柳蘅请他转交给宇文荣的书信,他没有半点顾忌的拆开了,在他看来女儿只要不像自己一样是穿来的,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样都得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看了书信后,柳赟摸了摸下巴,若是宇文荣不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撮合他们的。而在见了宇文荣之后,因为他的知情识趣,柳赟对他的印象不错,又急于掌握河北的军务大权,柳赟不但将皇帝给宇文兰、宇文荣封爵的消息让人传了出去,还“提议”两人进京谢恩。
燕王于此事并无表态,宇文荣同宇文兰在一夜深谈之后,两人去拜见了燕王,谁也不知他们俩同燕王说了什么,总之第二日,两人就只带着一百人的侍卫以及给皇太后和丁太妃的寿礼,快马赶往长安来了。
故而当在曲荷听风里见到了皇帝、和大臣们说笑的皇子、穿朱着紫的勋贵大臣们后,再听到有内侍快步入内禀报道,新封的颖国公以及河间郡公自河北携寿礼觐见时,柳蘅的眸光猛地一亮。
她着实没有想到现在可以看见宇文荣,可惜她所在的位置虽然不靠后,但是也不靠前,只能看见御阶下量给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行了大礼后,立在御台下的身影,而那个褐发的身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大,虽然也并不瘦弱。
宇文荣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呢?柳蘅觉得心里好似有只小虫子在爬呀爬,难以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 加快故事情节,无奈中……
☆、良辰婚事定
宇文荣没想到宇文苍还未病重的时候,竟还称得上是身重威严,有些帝王的气概。他想起前世里宇文苍被拘在禁宫活活饿死的凄凉,不由得感慨万千。宇文苍虽然算不上什么明君却也不是暴君昏君,才干平平,待大臣们平和,待宗室亲戚也相当不错。只是这样一个称得上温和的人,却是那般的死法,不能不令人唏嘘不已呀。
宇文苍见到了宇文兰和宇文荣这两个还未出了五服的族弟,还是相当高兴的。
“这便是燕王叔公家的阿兰与阿荣了?不错不错!”宇文苍对亲戚很大方,但是未必是心甘情愿的,如今看见亲戚家的族弟能够有出息为自己分忧了,也就觉得养宗室的钱没有白花,那是相当高兴的。尤其是宇文兰和宇文荣都长得不错的时候,让人瞧着就更舒服了。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你们俩可真是会挑日子,今日正逢两位老娘娘的寿诞,你们带来河北的消息便是最好的贺礼了。”宇文苍自问是富有四海的天子,还颇为孝顺,待嫡母和生母不错,臣子们献上的贺礼也就那样了。如今最重要的,却是河北的局势。
且宇文兰身材高大挺拔,又面如冠玉、剑眉入鬓,目光灼灼有神。宇文苍赞了一句道:“阿兰果然是芝兰玉树,颇为肖似年轻时候的朕呀。”
宇文兰和一众近座的重臣们听得清楚,心中都颇为好笑,皇帝确实长大高大,但是却比宇文兰至少胖了三圈,哪怕是年轻时候的皇帝,也没有宇文兰这般的英俊。另一边的宇文荣笑道:“陛下真是好眼光,早先臣见兰二哥殊为不凡,如今才知是因为他肖似年轻时的陛下呀。”
宇文荣这记马屁拍得皇帝更加高兴了,哈哈大笑起来,在座的臣子们不少人也多看了宇文荣两眼,一见他褐发双眼瞳异色,便都放下了心来。却不知放心得太早了些,因为他们的皇帝宇文苍的审美与众不同。
“阿兰长得不错,但是阿荣更俊朗些。看看着发色,朕只在画中才见过。可惜你两只眼睛竟都不是蓝色的,若都是蓝色的,说不得就是长安第一美男子了。”宇文苍自御座上起身,饶有兴致地走到宇文荣身前打量着,赞叹着说。
宇文荣笑道:“谢陛下夸赞!臣如何敢肖想什么长安第一美男子?臣这个样子不知吓到多少人了,便是如今臣已二十岁,还未得一个姑娘的芳心便是明证了。倒是陛下与兰二哥这样子,乃是臣自小做梦都想长成的样子。”
宇文苍哈哈一笑,此时他眼中宇文荣可比宇文兰有趣多了。宇文兰笑看了宇文荣一眼,暗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每句话都将皇子给说得哈哈大笑?他却不知,前世里的宇文荣虽同宇文苍相处只三个月,但是却相当了解宇文苍这个人的,用一个词来说,就是自高自大。想来喜欢一些不同的东西来标榜他的与众不同。
“这有何难?你如今为我大周立下了大功,爵封河间郡公。以后好生替朕分忧,说不得还能挣个郡王的爵位呢。何愁还娶不到妻子?来,可有中意的女郎,就趁着今日大好的日子,朕给你赐婚!”宇文苍故作不开心的道,他看向那些个大臣,“尔等家中可有与河间郡公适龄的未婚女郎?朕亲自做媒。”
别说,在座的大臣们还真有些人心动了,不是人人都指望将女儿嫁给皇子的。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都知道,将女儿嫁给宗室国公、郡公并不比嫁给皇子差,只要不谋反,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那时跑不掉的。
宇文荣心中一动,眼光扫向隔着中庭的女眷方向,他没有看见柳蘅的身影,但是他知道柳蘅肯定也在女眷之中的。他不愿意和前世一样去筹谋太多,弄到最后却错过。且如今长安城里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其实私底下已经是暗潮汹涌了,只要柳蘅与自己定下来,其后也就不会再卷入乱七八糟的事态之中了,自然就少了诸多的算计。
于是,宇文荣开口道:“陛下,臣在今岁春末时在涿郡永平县同柳驸马家的九娘子有过几面之缘,臣第一次见到这样遇贼而不慌乱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臣这几个月里辗转反侧,与兰二哥说了,方知臣乃是心动了。前几日回长安的路上遇到柳驸马,也对他提及了心意,柳驸马并未拒绝臣。故而臣斗胆请陛下赐婚,臣愿意娶柳家九娘子为妻。”
宇文苍怔了下,他自是知道妹妹晋阳长公主与柳赟成婚前,原配王氏生有一女,这个女儿自小并不在长安,不想竟是宇文荣喜欢的人。他暗道柳九娘乃是嫡长女,嫁得太差也不好看。再则自己几个儿子的小算盘他也是猜到几分的,与其方便自己那几个儿利用柳九娘去拉拢柳家,还不如便宜了宇文荣。
宇文苍高声道:“好好好!朕便给你与柳九娘赐婚,待得柳九娘及笄,便择吉日成亲。今日以后,你这郡公夫人也就算是有人了。”
有了皇帝的这句话,宇文荣这亲事算是定下来了。很快这旨意就传到了女眷这边,众人都没有想到皇帝竟会赐下这门亲事来,白太夫人最是不满的,她早就和女儿柳淑妃说好了,外孙秦国公的正妃会留给柳蘅。如今却被赐婚给了河间郡公,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呀!她想到河间郡王一系死得差不多了,这个河间郡公也不过是一般宗室罢了,她也只能强挤出两分笑意来。
柳蘅也是呆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待被姐妹提醒了,才走到了皇后等人的面前谢恩,只是一直到出宫心思都恍恍惚惚的,设想中的由笔友到朋友再到男女朋友再到未婚夫妻的步骤居然省略得一步到最后?宇文荣要不要这么心急?
皇帝见宇文荣一脸感激和高兴的样子,暗道果然是年轻呀,不就是娶妻吗?不过给人做媒的感觉还不错,他的目光就移到了宇文兰的身上,“阿兰可有娶妻?不如朕今日就一并给你赐婚?你可有喜欢的女郎?”
宇文兰想起了在河北之时认识的天雄将军令狐鹰,想到他提及的妹妹,便道:“谢陛下,臣也未娶妻。臣并未有喜欢的女郎,不过却听说过令狐家小娘子的,颇为仰慕。只是不知她的心意。”
皇帝觉得有趣,指着宇文荣道:“你看阿荣,可有提及柳家小九娘的心意?是男人喜欢就要得到,女人嘛待跟了你,心中自然都是你。不必问令狐家女郎的意思,只问问令狐都督的意思即可。”
令狐烨在心中暗骂了几句儿子多事,他确实不想自家女儿被皇子们给算计去了,但是也不是这样结局的呀?这个宇文兰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哥,怎么配得上阿桑?只是想到之前女眷那边的动静,令狐烨也知道拒绝不得,韦贵妃和柳淑妃以及她们的儿子可都是喜欢玩阴谋的人,盯上了阿桑就防不胜防了。
令狐烨起身抱拳道:“陛下,臣与臣妻只得一个女儿,早早就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