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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掌灯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满室的清凉之意扑面而来。连带着脸颊上也沾了少许凉意。原来地面洒了些水来降温,橘光暖熙了一室的光阴,窗口一丝风柔柔的吹了进来。那梅子青香炉内青烟袅袅的檀香凝神静气,烟雾缭绕。屋内的红纱帐被风轻轻吹起,缭绕缠绵,如梦似幻,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秋红很快就端上了晚饭。一碗米饭,一盅雪蛤乌鸡汤还有几样清淡的酸辣小菜。此从我怀孕之后。每次饭桌上都有一盅汤来给我补身体,但是我吃的并不多。虽然害喜症状好了不少,但是依然三不五时的会吐,以至于我一看到那飘着油花的汤就皱起了眉头,尽管那已经很清淡了。
细嚼慢咽吃完之后,洗净了手洗漱好我在屋里来回的走动,以帮助肠胃更好的消化食物,同时也有利于胎儿健康。这时候秋草进来说道:“夫人,卫大少爷和少夫人来看你来了,正在门口呢!”我迷惑了一下,怎么这两个人来了?但未有多想,我就对其说道:“快点让他们进来吧!”未说完,我就随着走了出去,看着两人正往屋内走来,而卫宁的夫人王氏那芊芊玉指的手中正拿着几样东西,而后面竟然没有一个丫鬟跟着。
看我出来,王氏把东西放在卫宁的手里殷殷热切的迎了过来,扶着我的身子,扬起一丝温和不尖锐的笑容道:“六婶还要出来迎接我们小辈,这不是折煞我们了么!”那声音甜腻略带一点清脆的余音,让人听来分外舒服。我一个十六岁的女子竟然被这二三十的人称作长辈,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年纪不大在辈上”
我的嘴角扬起一丝轻笑,眉目清宁的清减道:“你们轻易不过来的,我也正好出来多走动走动对身子好,我平时可真是不出来啊!”卫宁听后也是温雅一笑道:“看来我们是沾了六婶肚里小弟弟的光了。”一句玩笑话,彼此亲近了很多。
奶娘亲自沏了两杯香茗端了上来。王氏长得温婉细腻,知书达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见她委婉一笑,不紧不慢的柔柔道:“这是上好的血燕窝,是老爷从京城有名的铺子里买回来的,给六婶你补身子最好不过。”说完后,拿出来一个细腻的白瓷瓶,只听她介绍道:“这是橄榄油,是从西洋那边传过来的,有孕的女人抹在肚子上可以皮肤更加滋润,光滑如玉,是难得的珍品呢!”我点了点头,光这两样就价值不菲吧。我轻声而笑,声音柔媚道:“你们两人有心了,空着手过来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东西呢!都是一家人!”王氏笑靥如花道:“六婶,我们轻易不回来的,怎么也不能空着手上门啊!”
屋内气氛不错,彼此谈得开心而又热烈,王氏是一个稳重而健谈的的妇人,可以看到其心胸很开阔豁达。正在此时,王氏突然对上来倒茶的奶娘道:“嬷嬷,我正要给孩子做些秋天的衣服,就怕针法有些生疏了,不若麻烦您指点一下吧!”
奶娘年纪大了,什么心思也躲不过她那双火眼金睛。只见奶娘眉开眼笑的说道:“少夫人这是什么话,什么指点不指点的,只要您不嫌我老婆子眼瞎针线粗糙就好!”说罢,两人亲热的进了里间奶娘常做针线的地方。
茶香冒着渺渺的热气氤氲了两个人的眼睛,我看了卫宁一眼,说道:“有事就随我上书房来吧!”说罢,我先离开绣墩往书房走去,两人今天来的目的无非就是卫宁找我有事,为了避嫌,才拉王氏来做掩护。
书房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浓浓淡淡的书墨香气弥漫着周身,想到和青叶在这的甜蜜缠绵,心内充斥着淡淡的回忆甜蜜而又苦涩的甘甜,原来,有些回忆,连甜蜜都是苦涩的。站在雕花窗户前,望着窗外那黑暗中的月夜,我的心思有些神游天外。
“六婶,徐阁老给您一封信,夹在公文里让我给捎来了。”徐阁老?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久到我都忘了我的父亲是朝中重臣,握有实权的阁老了。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点都不假。怪不得今天卫宁会替我说话,原来是父亲没有忘记我,给我捎信来,他当然要好好掂量一下我在父亲中的位置,不要得罪了我,毁了他的前程。而他和王氏如此不避嫌的光明正大的来看我,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提示:我,不是那么好动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我接过信封随便放在桌子上,没有打开看的意思,卫宁看着我的模样,沉思了一下道:“六婶,你会不会怪我?”
我挑眉,凤眸微眯道:“怪你什么?”卫宁有一丝的激动道:“你不怪我把你说给了六叔么?害你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不怪我恨我么?”
我双眼迷离,看着窗外的景色,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在这暗夜中那么的清晰,却又那么的飘渺虚幻道:“我不怪你!反而要感谢你!是你让我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了最好的人,而这个人给予了我世界上任何人都给不了的东西。我想,如果时光重来一次,我依然不后悔会选择你的六叔。我,无怨,亦无悔!而剩下的余生够我来回味悠然品尝这份幸福了。而且,你的六叔不是也为了我不孤单给我留下了一个最好的伴么?”我温柔的抚摸着肚子,眼波是那么的温柔如水,幸福的令人心酸。
“烟花璀璨的刹那却让人回味悠然,而昙花一现的美好却让人意由未然。我知足了,我只知道,我已经得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我喃喃自语道。
卫宁在我后面始终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理他,任风吹起那如墨的云发,卫宁轻轻道:“六婶,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了,以后,无论如何,我定要保你周全!放心吧!不要吹风了,对身体不好,你歇着吧,我们去五老爷那转转。你就不要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们的礼物,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送你们了,你们且去吧!”话未说完,那边王氏温婉的声音传来道:“老爷,我们走吧,不早了呢!”
卫宁轻轻向我告辞,我点了点头,歪在圈椅里,美眸一片茫然,我到底在哪?为什么越来越不现实了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执念心牢
红笺素纸,道不尽纸短情长。凝烟缭绕,诉不清欲罢还休。窗外的树叶慢慢飘零落下,而那透过窗棂吹进来的风由夏日的闷热竟然变得有些舒爽宜人。我披着一件素雅长衫神情慵懒的看着窗外,望着天际那抹薄暮的幽蓝,闪烁着点点光芒,我竟然有些似梦幽幻的感觉。
“夫人,不要吹冷风了,小心肚子里的小公子。”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笃定我的肚子里怀的是男孩。所以上上下下都说是小公子。怀孕已经五个多月,可是我的肚子却没有显怀,只有当素手抚上小腹的时候,那手心的突兀感才感到那么的真实,也只有这时候,我的眼里才会有一丝光亮,嘴角轻扬起一丝兴奋而又幸福的的微笑。
“夫人!”秋月扶着我坐在圈椅上,替我揉搓着有些微凉的芊芊玉指,语气顿了一下。“什么事情?”我愈发沉静如水的秋眸看向她,心里一丝了然。我最近愈加瘦了不少,清减了不少,显得那凤眸更加有神,巴掌的大的小脸一点血色也没有,性子是愈发的沉静,惹得她们几个都担心不已。以为我犯了什么病吧!
她迟疑的没有开口,我轻微一笑道:“还是逸寰让你来的吧!让我见他是吧!”我微微叹息,替她开了口,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他让秋月请我了,可是我一律不见。秋月轻柔的捏着我的肩膀,以缓解我身体的一丝疲惫道:“恩。刘公子想见你一面,可是也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就让奴婢给您带来一封信笺。”说罢,她素手从袖口掏出一封信笺,动作那般的小心翼翼,如同握着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现在的人都流行鸿雁传书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给我这一介寡妇来送信?犹记得父亲那封信,卫宁走后。我剪亮了烛花,当看到父亲那苍劲挺拔的字体时,眼前晃过的是那犹如上一世的情景和人物。娘亲,父亲,大夫人,还有各位姐妹,也想到了那些在徐府幽宁安静却也步步小心的日子。
原以为自己已经和那上层社会,风云京华没有了联系,可是却发现无论如何,我的骨子里那徐氏的血液怎么也去除不掉。无论如何。我都是内阁大学士——徐阶的庶女徐槿!
心,毫无意识的跟着手上的动作拆开了信。信不长,却是句句殷殷关切之情。而那字里行间更是那浓浓的思念。更是知道青叶已经离去。而我已经怀有身孕,让我保重身体。而最后一句话却是直直的印上了我的心痕:近汝父之生辰,槿儿来一趟可否?”话语询问,不确定的成分居多。我轻轻一笑,把信纸随手一扔。只见那白色的素笺随着晚风幽幽的落在地面,最后不甘愿的落在地上。我继续笑,笑着笑着声音渐大,最后竟然笑出了晶莹的泪珠。
我扶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轻轻叹息:青叶才离去不久,他却要让我去给他过生辰!明知我怀有身孕。却不知我的身体是否受得了车马劳顿。更甚是:我从嫁入卫家开始,他从来没有捎过只字片语,甚至连青叶去世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而现在说了这么多的关怀之语。却只是为了让我去参加他的生辰,是要体会那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亦或是有什么阴谋?
把那封信扔在脑后,我像是没有看到过一般继续过我的日子。而在政绩考核过后,卫宁却没有升迁,依旧在邻县做知府。以前父亲的意思是让其先锻炼一下。然后去做金陵的知州。可是现在却依然在这个职位上徘徊。这不得不让人多想:是因为卫宁没有能力呢?还是父亲对卫宁给我保的这门婚事不满意?
自从那流言蜚语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当时那流言来的那般迅猛。上至深闺贵妇,下至下人丫鬟,几乎都听说过,而那隐晦之意不难猜测:我和“锦衣公子”刘逸寰两人暧昧不清,眉目传情,甚至是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而连带的却是红妆坊的生意也下降了不少。而刘逸寰在外面的生意也因为这谣言而损失了不少。不难猜测道这是张家搞的鬼,竞争不过就来阴的,真是卑鄙小人。因为这期间最受益的就是张家,除了他,我想不出别的人来。
心灰意懒之下,我拒绝见到刘逸寰,尽管知道有些事情火烧眉毛,紧急万分。我只想让这件事情静止一下,我好像是禁锢了自己的心,更有一些逃避的意味。不再去想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既然人们的眼光容不得那出格的性子。那我又何必强出头?莫不如随波逐流罢了!
想到这里,我随手把那信笺夹在一本书里就敷衍了事,并不打算打开来看一下。秋月看着我的模样,沉稳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焦急道:“夫人,您就拆开看看吧!您不知道没有您的音信,刘公子有多么的焦急!他甚至……”
我眉目清淡的打断她的话道:“他如何怎样和我有关么?”
秋月几乎要哭了出来道:“夫人,您怎么又恢复了那段时间的那冷漠疏离的性子啊!以前的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你知道这样的你多么让人心疼么!”
我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因为我需要自保,只有如此,才能不再让人说三道四!〝
一时之间,室内唯有风吹过的痕迹飘过,余下的回荡着秋月小声呜咽的声音,听到这个素来沉稳安静的丫头这般的揪心揪肺的哭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