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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安然坐在院中细听鸟语轻嗅花香意态悠然的花满楼,墨七戳了一下闭目养神的翩跹,悄声道,“小姐,是那个萧忆架子太大了,还是那些个侍女惫懒干脆就忘了去禀报了啊,要不我潜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墨七的眉毛很浓,眼睛也很大,认真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一只蹲在主人面前的獒犬。忍不住踮起脚尖揉揉了墨七的碎发,翩跹轻声道,“不过是略等一会儿罢了,如果是我,忽然空降一个从来没有出面过的小姑娘要接手好不容易到手的产业情报链,身边还没带几个人,我可不会只是单单把人晾着。”
“小姐是说他们可能心怀不轨?!”略想了一下翩跹话中隐晦表达的意思,墨七按住腰间的机关跳了起来,把翩跹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哪里忽然冒出几个刺客。
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额角,翩跹权当没看懂花满楼唇角淡淡的笑意,把墨七按回座位上,想要安抚又不知从何说起。若是从头分说,还要细讲为何萧忆不愿接到消息就来找自己,而被找上门后又刻意拖延,却完全不会有对自己下手的打算。有些事情,懂的人不需要解释,而需要解释的人即便你怎样解释也还是弄不清其中究竟,墨七无疑是后一种。
幸好很快就有人替翩跹解了围,院门口忽然传来两声轻笑,一个声音清悦中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循声看去,温婉佳人怀中抱着一具琴匣,月白色的半臂外面只罩了一层薄薄的轻容纱,隐约可以看见雪白的藕臂,在深色的木质映衬下分外诱人,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不约而同地被另一个声音所吸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周结束放送一章,为了不被导师掐死继续滚去渣srtp
☆、主客
冰为肌肤玉作骨;山凝黛眉花点唇,那声音略带低沉;有着男子的磁性却又不失女子的婉转;若非斜斜插在发间的珠钗;只听其声音,多半会以为那是哪个刚刚从春宵中醒来的风流公子。那人只是随意倚在院门边,凤仙花汁延着修剪得宜的指甲漫漫浸染,悠然展开一个淡淡的笑容;便把满院芬芳生生比了下去。
如果说一身白衣在西门吹雪身上是亘古的冷傲;在她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倜傥风流,于极素间见得极艳;虽然远非倾国绝色,然而顾盼间自蕴风情,令人见之难忘。这也还罢了,可她最吸引人的却不是其妩媚艳色,而是那无时不在的慵漫懒散。萧忆分花拂柳走到墨七面前,袖中滑出一柄水摩骨玉折扇,轻轻挑起对方的下颌,语带调笑,“怎么,这位小哥是怕萧某把你家小姐吃了不成?既然如此,不若拿你自己来抵如何?”
受惊般地打掉了有意无意间划过颈脉的折扇,墨七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厉声道,“你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不知检点!”
萧忆面上也不见恼色,广袖一拂重新遮住了双手,转身负手径直走入正堂,身后的琴鸾碎步跟上,翩跹掩嘴轻笑,也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厚重的门被紧紧拴上,宽大的屋内正中悬着陆探微的《竹林七贤图》,同为画家四祖,尽管有“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包前孕后,古今独立,非复激扬所能称赞。但价重之极乎上,上品之外,无他寄言,故屈标第一等”的美名,陆探微却并不像顾恺之、张僧繇等人为众人所熟知,画中八士形象清瘦、削肩细腰、宽衣博带,看得墨七心中直嘀咕萧忆挂着这画是否纯为垂涎画中肌体清癯的男人。
挑眉看向无意间已经说出声来的墨七,萧忆低低一笑,“既然觉得萧某喜好的是如玉山之将崩的男子,这位墨少爷既无沈郎腰纤,亦无卫郎如玉,又何必对萧某避如蛇蝎。”
“避如蛇蝎者,非为之畏惧,厌恶者亦然。墨七跟随庄主日久,多为其高洁所感,今日忽然见到萧夫人如此妖娆,有些不适也是情理中事。”萧忆讥讽墨七根本没有被她调戏的资本却又自作多情,翩跹便以萧忆举止轻薄相应,言其为人所避不过是君子洁身自好罢了。
“真正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只不过,几位既然清高自许,又自降身价来我这小小的挽风阁作甚?”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折扇,萧忆斜斜倚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
“如果不来,又怎么会知道萧夫人已经不屑万梅山庄扶持之力,想要自立门户了呢?”茶盖轻轻划过杯沿,发出清脆的细响,翩跹语气依旧淡淡,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连萧某自己都不知道,别是哪里道听途书来的小道消息,拿到台面上来说,也不怕寒了人心呐。”展扇遮唇,萧亿佯作惊愕。
“萧夫人先是避而不见,其后把我们晾在这里许久不见人影,刚一现身就调戏庄中墨卫,全无恭敬之礼,难道是迎接主家的态度么!”
净手焚香,琴鸾揽裙跪坐在一边的几案前调弦,“铮铮”几声,未成曲调先有欢欣之象,朱唇含笑,素手轻拨,却是一曲《鹿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琴声合着歌韵缓缓流淌,正是周礼中迎接宾客之曲。
和拍轻叩扶手,萧忆笑而不语,翩跹脸色愈沉,鹿鸣此曲虽为迎宾正礼,然而在此时奏出,却隐隐有示威之意,无论翩跹摆出何等架势,萧忆不过是以客礼相待,想要仅凭小姐的身份从其手中夺出丝毫利益,难比登天。
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毕竟身量未足,难以服人,翩跹干脆拉过墨七,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墨七听罢,不觉睁大了眼睛,悄声道,“小姐确定十一那个死古板会对这软硬不吃的女人有用。”
“总比你刚见面就被人弄了个大红脸好。”隐蔽地翻了个白眼,翩跹偷眼看向一边安然听琴的花满楼,微微有些羞赧,拉着花满楼来原本就是为了怕萧忆这厮占着天时地利过于自矜,不过看来萧忆并不打算让翩跹得逞。
轻咳两声,墨七一脸严肃地取出自己的腰牌置于桌上,沉声道,“庄主直属墨卫墨七奉命随侍小姐身侧,过往墨十一所属所辖悉数归其调度,萧夫人如有异议,不妨向总管和十一确认小姐和我的身份,快马连换往返不过数日,我和小姐会在小楼静待萧夫人的音讯。”最后一句腔调拖长,隐含深意,“希望到时候萧夫人不会让我们失望。”
“哟,小哥摆出这副官架子,是要吓唬人?”萧忆可以不把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姐放在心上,但是墨卫在权限上,因为有为西门吹雪出行打点一切的职责,故而在与地方接洽后确实可以调动人手,搜集情报,关键时刻也可以替西门吹雪吩咐事务,否则剑神又如何能心无旁骛,足不染尘?没有再试图自己出头,而是动用身边的墨卫,这小姑娘倒有些意思。
“萧夫人难道是容易被吓到的人?”墨七一脸正气,心底却在偷偷抹汗,翩跹让他模仿墨十一平日里的说话处事,表面上看起来很是一回事,心中却一直发虚,万一别人也看出十一其实很好欺负的本质岂不是亏大了。
“还没出阁呢,就被你们一口一个夫人叫老了,现在的男人当真没有眼色。”指桑骂槐,萧忆存心挑拨墨七和翩跹的关系,只是墨七一则理解不了如此深层的含义,二则萝莉控对萝莉的无条件顺从是不需要理由也难以违抗的天性,萧忆这俏媚眼也只能做给瞎子看了。
“萧夫人玲珑八面,游刃有余,若是当真以小娘子抑或姑娘相称,才是淹没了夫人的风姿绰约罢。”半晌未言的花满楼忽然淡淡开口,好似春日和风拂过,悄然化开了堂中的戾气,原本或坐姿前倾或站得笔直的众人肢体也随之舒缓下来,或靠回椅背,或重新入座,而陪侍在侧的琴鸾亦是指下移宫换羽,应景地奏起一曲《阳春》。
阳春为曲,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人际斯时,或借童冠,或抱瑶琴,或张油幕,或驾兰桨,虽所乐不一,其与物同春之趣则均耳”,细听此曲,心旷神怡若把酒凌风,风疾而不利,鼓袍袖之间,飘飘然若飞仙矣。
“不愧是江南花家的公子,着实会说话。”好像才看见坐在一边的花满楼,萧忆柔柔一笑。
“满楼虽不涉及家中生意,兄长交游之人也多有听闻,萧夫人大隐于市,今日得见,是满楼之幸。”微笑颔首,花满楼缓缓道。
“花公子今日来此,莫不是还记恨当年被人怒而逐客之事?”萧忆句末语调略略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
“当日焚琴煮鹤之举本非所愿,做了那不解其中况味的牛,还要抱怨乐者,萧夫人未免太过看轻在下和在下的朋友了。”眉峰攒聚,花满楼微微怫然。
“那么些许家事,倒也劳不得花家七公子烦心,萧某和这位,”萧忆有意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七,续道,“这位墨公子自会关起门来好好商量,眼下日头渐渐偏西了,娇嫩的花朵缺了主人的精心照料,若是蔫了可怎生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萧夫人V5,写得我头都大了趴,顺便我越写越觉得十一和小七好配啊,对别人心机深沉只在你面前好欺负什么的
今天早上8:30就要去答辩了,祝福我吧
☆、冬至
“满楼受人之托;翩跹姑娘行事不便之处当多多照拂,萧夫人先以琴声为媒;行主宾之礼;现今却以家事为由逐人;言语翻覆,怕是难以让满楼信服。”萧忆咄咄逼人之下,花满楼的语调却依然云淡风轻,彬彬有礼。
凝视着这个看似温和好脾气的男子;萧忆有些惊讶;时人多道花家七童温文有礼,是真正的君子;本以为可欺之以方,今日一见,方知君子矜而不争,即之虽温,其言也厉,倒是比想象的难对付了许多,原本想要旁敲侧击先让花满楼离开,然后利用翩跹年纪尚幼,墨七初出茅庐制肘二人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
叹了口气,萧忆揉了揉眉心,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要给江南花家几分面子,花满楼既然当面表明了要护住翩跹,再强行驱人就有些过火了,而翩跹和墨七咬死了墨卫的权限,甚至搬出了万梅山庄让自己去派人核实,呵,简直是个笑话,这种对空降的小姐少爷们明捧暗摔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如果闹到门面上,甚至惊动了平素不管琐事的西门吹雪,不好受的绝对是萧忆本人。
为今之计,既然没办法从一开始就把这位千金小姐拒之门外,那么,也只有希望她知道点儿分寸,尽量不让她闹出什么麻烦事了,否则头顶上多了一个不懂实情,只知道自作聪明胡搅蛮缠的大小姐,再圆滑的手腕也不够给这些个姑奶奶们善后的。
紧锁的眉心被柔软的纤手抚平,不知何时,琴鸾已经起身站在萧忆身后,秋水明眸中满是担忧。用力握了一下琴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萧忆收起吊儿郎当的风流作派,改为端然正坐,抬手摘下发间珠钗,任由满头青丝如瀑泻落,钗头嵌着的那颗最大的东珠被转了三圈,原本浑然一体的珠钗尖端忽然一松,薄如蝉翼的丝绢被缓缓抽出。
示意琴鸾把丝绢递给墨七,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明暗莫辨的神色,萧忆冷冷道,“小姐的来意萧忆约莫也知道个究竟。若是为了云公子之事,听雪宴之日请帖必然会有三份送至花公子的小楼;若是为了别的事情,我会吩咐下去。若非要事,墨少爷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其他的,能写的丝绢上都有绣,想必花公子也是明理之人,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翩跹想要伸手接过丝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