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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怎么大家都走了,你还在这儿?”
收拾完演播厅后,许诺走到坐在镜子前面喷古龙水的关嘉衡身旁。古龙水的香味,依然是她熟悉的味道。
“其实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人……就是你吧?”
“自作多情什么时候也成你Miss许的习惯了?虽然我一向不喜欢说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但不能不承认,这个宣传片拍摄成功,是teamwork的作用。所以,你要胡思乱想,自己在梦里想,别把这情绪带到工作中,就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关嘉衡把小巧的古龙水瓶揣在怀里,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说我呢,你不也一样还留在这儿?”
“我是想问你,今天Will和Lion在录播前发生争执,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记得昨天还好好的,没发生任何状况,他们俩究竟是谁先出问题?”许诺见他不愿回答,又不想自己太尴尬,迅速岔开话题。
关嘉衡歪着脑袋,捋了捋额前的一缕金色卷发, “如果你是Lion,编导要你临时扮个女人上台,穿小黑裙、跳大腿舞去取悦观众,这种宣传片你喜不喜欢?”
“你是说Will为了把宣传片弄得更夸张,早就想让lion做那种表演,却隐瞒所有人到拍摄前十几分钟?”许诺惊讶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还好当时你的反应够快,马上叫人抓住Lion,又叫我上台用‘快乐至上’的开场秀方式圆场,让观众误认为他们是在做滑稽表演,才稳住了阵脚。那个秀结束后,我也有足够的时间以我明星艺人身份用money和炒鱿鱼去威胁Will; Lion自然就照原来的脚本加上即兴表演了,OK,大家只是虚惊一场。至于明天及之后的事,仍然得看你的,你最好想想该怎么处置下属。”
这天,许诺和关嘉衡一同走出Fushion大楼,明日是否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她现在不想去为那种事烦心。她应该精神抖擞,筹备新节目,只要制作团队中没有进一步冲突,她觉得最多就训下属两句话,也就足够,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容易想通。
可是,事情全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顺利,头一晚上不吭气、只顾着鼓掌的舒天娜,次日刚到公司,就把她叫进了首席编导办公室。
舒天娜似笑非笑地叫她坐在办公桌对面,许诺莫名地从对方半启的眼皮底下感觉到一股杀机,好像她们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当年她做小助理的时候。
许诺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跳动,到底有多久没见舒天娜这个标志性“母老虎”的表情了?那个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的眼神,是要把她刺穿吗?她或许该凄怆地摇头,公司里复杂的事多如牛毛,还是少纠结芝麻绿豆大的东西比较好。
“不要露出那种惊恐的表情,是Mr。 Weber要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他会授予你一项特权。’’
“Boss授予我……特权?”
舒天娜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许诺以前就知道这位首席编导的话向来暗藏玄机,昨天的录播明明出了状况,艺人和编导当着数百名观众吵架、追打,可谓丢尽公司的脸面,纵然挽救及时,老板也不可能一点不生气,还说要授权给她,这话应该是反讽吧。
“Mr。 Weber说,当时升你的职,只是在节目制作方面授予了你权力,今天不一样,他要把人事方面的权力也一并授予你。你自己组里表现优秀的职员,你可以不通过我,直接升他们的职,向boss报告;反之,那些表现差强人意的,你也能全权作主,炒掉他们。”
舒天娜这番话,令许诺两天来始终耿耿于怀,她很想亲自去见韦柏,和老板好好谈谈关于授人事权给她的事,但听说老板最近飞去了台湾,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许诺不想再犯从前“越级上诉”的老毛病,韦柏的意思,只要细细一想,就不难明白个中含义。上次录播前发生的那一幕,韦柏的确在生气,他将近似于老板一般的权力授予许诺,分明就是要提醒许诺,节目组需要裁员,而不仅仅是单为前次天所犯的过错。
“踩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不是职场中人一贯的手段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旦找到机会,就得充分加以利用。”
耳畔,回荡起邹锦的声音,许诺不安地用手揉起了额头。她记得前不久见过那同学一次,她虽没能做上专业对口的本行,却在短短一年里就升到人事部长的位置,其中不乏为了升职使过的“阴损”手段。可许诺始终对她的理论表示不能苟同,尤其是在团队合作中,她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被踢出局外。她认为,团队中的每个人就像一副围棋中的每一枚棋子,一旦落到棋盘上,就定有属于他自己的作用,并且可以和别人的作用产生共鸣。
身为编导,祝伟早有计划偏要刻意隐瞒所有人,弄得艺人对改变的不合理方案乘胜抵触情绪,是他的错误;身为艺人,李莱昂明知当着观众的面和同事发生争执是严重影响集团和电视台形象仍犯,也是她的错误。然而,祝伟行事虽然稍显乖张,脾气古怪,他大胆的创新意思对今后的节目制作绝对有很大的帮助,李莱昂年轻,发展潜力一样无可限量,他们不该是被解雇的员工。或许,她这个负责人更应该从中为他们出一份力,努力磨合他们之间的关系,使其互相理解,如当年的自己与关嘉衡、安琪那样,终成最佳拍档。
“不能跟老板保持一致的步调,那你半个身子就已经提前进了棺材。绝对不要抱存侥幸心理,就算老板能忍你和他唱反调一时,他无法忍受一世,因为那个地方叫做职场。〃
是啊,那个地方叫做职场……她不是老板,同事们也都不是老板,真正有自由的,只有操控职场的那位,即便是舒天娜,也有让韦柏想要抛弃的时候。心魔似积雨的乌云,悄然密集,压乱了思绪,压痛了灵魂。
24破茧而出
比起下雨,山城冬春多雾,更容易令人沉闷,走在嘉陵江大桥上,呼啸来去的车辆时而卷起空气中的尘埃,许诺紧走在桥上,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她虽然身形瘦小,但身体一向不错,对灰尘有相当的免疫力,可最近几日患上感冒,她也不愿坐出租车去公司,仍然逞强似地坚持步行上班。她一如既往地坚信,步行是保持身体健康最好的办法,即便是重感冒,也能最终通过锻炼来治愈。
可今天,她越是不承认自己是强打精神,喷嚏就打得越厉害。前几天夜里,程沐风不是通宵加班,就是半夜里才回家,她忍不住冲丈夫发了一顿脾气。程沐风任凭她发泄,一声不吭,倒弄得许诺心里更乱,等到丈夫开口的时候,竟是一句“我们之间可能出现了问题”,他语气沉重,显得无可奈何。
所有的“倒霉”事,怎么就在同一时间全积压了上来?许诺不明白,自从她接手Fushion脱口秀节目组,住进了渴望己久的高档住宅小区,都说搬家可以带来好运,是不是因为新家离旧宅太近,所以还是会受影响?她自问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事实总将她折腾得跟疲惫。有时,她甚至想回去县城的老家,到父母身边寻求安慰,小时候,母亲会带她上山登高望远,说是只要征服了一座山,就能征服一个巨大的困难,可现在的母亲已爬不上那些大山了。
“Elaine,boss那边的人几分钟前打来电话,说是我们组裁员的事要加快速度进行。”刚走进公司大楼,她迎面碰见下楼印文件的胡蝶。
“又在催?见鬼!”
许诺咬了咬嘴唇,将手里揉成团的面巾纸使劲扔到电梯旁的垃圾箱中,老板还没从台湾回来,托人也要来查岗,莫非是舒天娜在暗里监督?
“那些编导和主持们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反应如何?”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真就说对了。不过,规矩的人自然规矩,八卦的人自然八卦,你要是为了跟boss交差,上楼再看着办吧,我记得我好像没犯什么错的,喔?”胡蝶作装傻充愣状,捧着文件夹就往印务室那边跑去,转眼没了影子。
胆小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许诺冲着胡蝶离去的方向白了几眼,连这丫头也要故意惹她生气了吗?她又忘了乘电梯,大步大步朝楼梯上爬着,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到了脱口秀节目组办公厅大门前。也罢,就当是发汗治感冒……她掏出纸巾擦擦鬓边的汗水,对着透明的玻璃整好衣领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在办公桌前才坐了不到五分钟,祝伟就走上前,一脸不满地问她:“听说boss要让你解雇办事不力的职员,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Will,你做了多年的编导,就算是在上海受过气被这种传闻吓得害怕,也不至于比女人先乱阵脚。”
“Mr。 Weber现在在台湾出差,我根本没听说过台湾方面跟我们有什么合作,他不会是为了授权给你,让你扮黑脸,自己一时避开,让我们不至于说他这个boss的闲话吧?”
“你非要问出结果不可?”
许诺抬头,用恶心的目光盯着他的脸,祝伟的表情仍和平日里一样,像个非争理不可的愤青。虽然祝伟到总公司的日子不算长,她也清楚这家伙的个性,也不知那算不算是随性,反正顺他的意,他就觉得你是大好人;反之,你便是穷凶极恶之徒。,
“要结果是吧?我待会儿给你打解雇信,回去候着。”
她要解雇他?祝伟惊得两颗眼珠都凸了出来。
可巧,许诺这话刚好被跟着过来的李莱昂听见,小伙子叼着根饮料吸管,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又像在为祝伟即将被炒鱿鱼幸灾乐祸。他从后拍拍许诺的肩膀,哈哈笑着说: “E1aine姐,终于拿出你的魄力了,从今天开始,我做定你的粉丝!”
许诺转过头,诡异地一笑: “说得真好,小子,做我的粉丝,那我说的话就都服从?”
“嗯!”李莱昂使劲点头。
“那你跟Will一起去那边等着,解雇信很快出炉。晤……不对,你收的不是解雇信,我记得你跟别人不同,你是选秀艺人,跟Fushion经纪公司那边签的合约是八年,只要让Ricky封杀你一年半载的就成。”
李莱昂回头,和祝伟大眼瞪小眼,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双手一摊,这样,他们算不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一天,是脱口秀节目组所有员工遭遇的最恐怖日,凡是在许诺面前稍微出言不逊的人,全都被点上了黑名单。许诺脸上笑容不减,大伙儿私底下闹闲话,说她可能该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
所有的一切,关嘉衡是在周五下午回来参加“快乐至上”新一期彩排时才知晓。许诺变成这副模样,连他也大为吃惊。也许是因为他明星艺人的身份能做保障,比任何人都胆大,才敢在众多“受害者”哭鼻子之后还要接近许诺。
平日里的许诺,并无披发的爱好,头发长到垂肩长度时,她就会本能地扎起马尾。他曾笑她老土,但忽然发觉披散长发的她,是为了遮掩失去血色的脸颊。他与她的距离还在一米之外,他却像已经触到了缕缕寒气,来自对方的灵魂深处,冻得化不开。
关嘉衡去饮水机那边冲了桑菊颗粒,将杯子放到她面前。许诺盯着透明玻璃杯里棕色的液体,真不信一包冲剂就能治好她的感冒。即使泡冲剂是那个冤家又如何?她将杯子放回原处,走到窗前打开半扇窗户,任凭夹杂着灰尘的风吹到脸上。
“吓唬完人又虐待自己?你感冒了还想发烧?”他忍不住拉她过来,一面将窗户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