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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听了便放下心来,忙忙地叫人去抓药,又亲自去煎了来,给沈立文服下。
却不想,两剂药下去,沈立文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更重了。此时面热目赤,额头发热。暮春的天气,他穿着一件单衣还直嚷嚷热,吩咐下人开窗开门,让凉风进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夫人皱眉,心里对罗夫人生了疑。
她怀疑表姐心有不满,唤个医术不高明的郎中来给自家老爷看病。
虽说知道自家表姐性子最直,虽脾气不好,害人的心是没有的。但这一旦生疑,她那不好的猜想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干脆派了下人出去打听这谢郎中的身份。
待得下人回来禀报,得知谢郎中算是城里公认的好郎中,临江城官宦人家都找他看病,沈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发愁:这城里最好的郎中都请来了,也没把老爷的病给看好。接下来可怎么办呢?
要不,去省城试试?
她把这话跟罗夫人一说,罗夫人就道:“除了谢郎中,就数他师父丁郎中医术好了。但丁郎中年过古稀,几乎已不出诊了。除了他们师徒两人,我倒是知道个郎中,医术甚是高明。只不知你愿不愿意用。”
“什么郎中?”沈夫人疑惑地问道。
“就是治好我家骞哥儿那个。他不光治好了骞哥儿,还将宣平候府姑奶奶的病也治好了。”
沈夫人眼睛一亮:“这郎中在哪儿?快快派人去请了来。”
罗骞的事情,她隐隐听说过一些,只知道是一个名不经传的郎中给治好的。原先见自己误会了罗夫人,罗夫人对这位郎中又只字不提,她还以为那位在外地,不好请,所以她便也没有提及。
罗夫人道:“他家就在附近,我派人请了他来。”说着便唤丫鬟,“让于管家去夏家请夏公子,就说咱们府上姨老爷病了,让他马上过来看病。”
丫鬟应了一声,出去找了于管家,把这话转告给他。
于管家这段时间做事情小心翼翼,盖因罗骞那日从酒楼回来,虽没惩罚于他,却也一直没有理会他,这让他的心一直悬着,生怕哪天就惹了罗骞,让罗骞把他从管家的位置上撸下来。
听得罗夫人派他去夏家请“夏公子”,他心头一喜,飞奔着赶紧去了。
虽说他决定不管公子的情事了,但当初给自家公子治病的到底是夏公子还是夏姑娘,他还是想弄明白的。现在这么一请,他立马就能知道会治病的是谁了。
这时夏衿并不在家,而是在酒楼里呆着。于管家去到夏家将事情一说,夏家的管家罗叔就为难了,对于管家道:“你且稍等,我去禀报了老爷太太。”
夏祁去了崔先生家,夏衿又整日扮成他的样子出出进进,别的下人能瞒着,管家罗叔却瞒不住。而且他还知道,外面医名盛传的“夏公子”,其实是自家的“夏姑娘”。
罗叔一面派人去医馆叫夏正谦,一面进了内院,将这事跟舒氏先说了。
“这个……”舒氏一听也为了难,半晌方道,“还是等老爷回来定夺吧。”L
正文、第一百五十二章 方子
不要说素来没主意的舒氏,便是夏正谦,听到罗叔把情况一说,也为了难。
末了,他叹一口气道:“你跟于管家说公子出去了,然后派人立马去华坊街的岑家酒楼,请公子直接到罗府去。”
“老爷,要不你去罗府看看吧。”舒氏道。
夏正谦苦笑着摇摇头:“虽说这附近的住户已认可了我的医术,但那些衙门的老爷们,有病还是找谢郎中看的。如今罗府请的是衿姐儿,我不请自去,怕是要受辱。受辱还是小事,就怕得罪了罗府,反而惹祸。”
舒氏也没了主意。
罗叔见两人再没别的吩咐,赶紧出来,一面派人去华坊街找夏衿,一面去了招待于管家的小厅,将夏正谦的话说了。
于管家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回复夫人,免得他们等得心焦。”
于管家回到罗府,刚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后退一步,转头朝门房看去,便见罗骞坐在那里,正兀自喝茶。
这是……来等夏公子?
于管家踌躇着是上前打声招呼呢,还是装着没有看见,罗骞就已抬起头来,朝他这边看过来了。
“公子。”于管家只得笑着上前行礼,又道,“夏公子没在家,在酒楼那边,夏家已派人去请了,会直接过来,小人回来等着。”
他以为自己撞破了罗骞过来等夏衿的心思,罗骞会恼羞成怒,却不想罗骞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色都不红一下,就低下头去。继续喝茶,跟前两天一样,根本不搭理他。
于管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十分尴尬。
而旁边守门的人和乐水都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事,导致公子对他如此冷淡。
好在没一会儿。夏衿就来了。解了于管家的尴尬。
有罗骞在,于管家也没往前凑,只站在原地。打量着夏衿。只一眼,他就弄明白了,这位穿着青色长衫的夏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夏姑娘。
莫非。当初救了自家公子命的人,也不是夏姑娘?
他带着这个疑虑。再次打量着夏衿。
只见这位夏姑娘,容貌虽不十分出色,但就这举手抬足间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和气度,不知比沈玉芳和朱心兰等闺秀强多少倍。便是与罗骞相比也毫不逊色。回想起女子装扮时的夏衿,两人站在一起,竟然十分般配。气质和气场都十分契合。
于管家不得不承认,除开身份门第。这位姑娘没有哪一处是配不上自家公子的。
夏衿和罗骞很熟了,熟到互相倾心,因此见了面,两人都没什么废话,夏衿直接问他:“怎的请我来?别的郎中有没有看过?开的什么药?”
然后就见罗骞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不解,平平淡淡地答道:“原是请谢郎中看过的。因身热目赤,开的大黄、芒硝、枳实、厚朴等药,吃了却不见效,病情似乎更重了。丁郎中年事已高,很少出诊,我娘便推荐了你。”
夏衿点了点头,跟着罗骞往里走去。
于管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斗争得厉害,不知自己应该倒向公子帮他娶夏衿,还是应该继续帮夫人劝阻这段没结果的恋情。
“于管家,您还有什么吩咐?”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于管家瞥了恭敬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守门人,瞬间拿定了主意。
他将背脊挺得笔直,摆手道:“没事。”说着,快步追着罗骞和夏衿去了。
罗骞和夏衿走得很快,等管家追到他们时,他们已走到客院门口了。
为了表示自己对父亲病情的担忧,作子女的须得对治病的郎中也礼遇有加,出门相迎。沈玉芳和沈玉婷是女流,不便出来,此时站在门口相迎的,是沈家的独子沈鸿飞。
看到表哥伴着一个少年郎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沈鸿飞呆了一呆,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表哥。”
罗骞摸摸他的脑袋,转头看了于管家一眼:“进去通禀一声。”
受冷落几日,此时忽然得了公子的吩咐,于管家差点喜极而泣,忙应了一声,快步往里走。
他明白,虽夏衿打扮得像是男人,但毕竟是女子,还是自家公子心爱的女人。任何的不雅情景,都是不能让她看见的。罗骞名义上是派他进来通禀,实则是来检查一下内务,别让夏衿看到沈老爷衣冠不整。
这时空的男女大防并不像中国古代那么讲究:有郎中来看病,女眷需得回避。当初罗骞生病,夏正谦和夏衿出诊时,罗夫人就仍然呆在屋里的。
此时沈夫人也不曾回避。心里挂着丈夫的病情,听得郎中来了,她直接走了出来,想说几句客套话,拜托郎中给自家丈夫看病时尽心些。
然而一打照面,她就愣了一愣,然后疑惑地看向罗骞,不明白为什么说郎中来了,他身边却只有一个少年郎。
罗骞赶紧介绍道:“表姨,这就是夏郎中。”
夏衿是七窍玲珑心,一看沈夫人这样子就知道罗夫人并不曾介绍她的具体情况。
那日罗府宴,她跟沈夫人是见过面的。但此时她用的是“夏祁”的身份,两人便算是第一次见面。
她上前作了个揖,唤了一声:“沈夫人。”
沈夫人没理她,而是转脸看向罗夫人,满脸地不可置信:“表姐,你给我相公请的就是这位小哥儿?”
罗夫人点点头,提醒一句:“我家骞哥儿当时病得连京中御医都治不好,是夏公子几剂药就救回了他一条命;王翰林夫人的病,也是夏公子给治好的。”
沈夫人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终是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脸色却因此而有些发沉。显然她心情并不好。
她对夏衿冷淡地一点头:“那你去看看吧。”
罗夫人眼睛微微眯一下,不过并未作什么表示。
于管家此时已从房里出来了,冲着罗骞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祁弟,请。”罗骞对夏衿作了个手势。
夏衿进了屋子,便看到窗子大开,床边还有个小厮拿着把蒲扇不停地扇着。倚靠着坐在床上的沈立文,此时只着一件单衣。仍是一副烦燥不安的样子。拉着衣服的领子不停地抖着,似乎这样就能更凉快一些。
“表姨夫,我给你请郎中来了。”罗骞又指着夏衿介绍道。“这是两个月前救我的郎中,姓夏。”
说着他又转头对夏衿道:“祁弟,你给我表姨夫好好看一看。”
夏衿知道罗骞当而叫她“祁弟”,是在沈立文面前给她长面子。她对沈立文拱了拱手:“沈老爷。我给您把一下脉吧。”
夏衿的年轻,同样让沈立文诧异。但他城府要比沈夫人深。只看了跟进门来默不作声的沈夫人和罗夫人一眼,便对夏衿笑道:“有劳了。”
夏衿上前给他把了脉。
“如何?”沈夫人看夏衿收回了手,忙问道。
她虽对这个小郎中没有信任感,但心里仍存了一丝希望。
“并无大碍。”夏衿道。“我开个方子,吃两剂药就没事了。”
沈立文和沈夫人对视一眼。
这句话跟那谢郎中说得一模一样。
沈家的管家见自家老爷和夫人都没什么表示,而这位夏郎中虽然年轻。却是罗骞亲自陪了来的,还称为“祁弟”。显得关系极不一般,对他不敬未免得罪罗家母子。他连忙道:“夏郎中这边请。”
他带夏衿到旁边桌前写方子,又让人给几人倒了茶上来。
“给我也倒一杯。”沈立文见状,便对倒茶的下人道。
那下人赶紧也给沈立文倒一杯。
沈立文拿着茶杯,看了看,却没有马上饮用,把杯子放在了一旁。
夏衿提笔开了方子,递给沈管家:“药煎好后,放到井里冷却后再服用。”
沈管家拿着方子有些发愣。他实没见过有这样的服药法。人家郎中,大都是嘱咐“温着喝”。
沈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看样子足有一两,对夏衿道:“有劳夏公子了,这是诊金。”
夏衿看她一眼,没有多说,接过银子道了谢,便开口告辞。
“表妹夫你好生歇着,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罗夫人说了一声,也跟罗骞、夏衿一起退了出来。
他们还没走出门去,沈夫人就将桌上夏衿开的药方拿过去看了,看了之后,“啪”地一声,一掌用力拍在桌上。
罗夫人听得响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