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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本公子回家也想照着那样的修建,对于宅子里头的分布情况,你知道多少可否与本公子说一说?”
“欧阳公子,对不住,这个奴婢不能说。”
“无妨,你觉得为难便不用说了,回头本公子亲自问郡王好了。”
“多谢公子体谅。”
“这家伙与明逍竟然相识。”转过头望了一眼欧阳墨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明逍,倒算是有些小本事,欧阳氏的人都能结交到。”
能和隐世的土豪做朋友,确实是有本事的。
虽说她与明逍都是皇室贵胄,但国库尚且不及欧阳家的财产,更不用说她与明逍所拥有的数额,在那二愣子这样的土豪跟前,他们顶多算是土鳖。
不再多想,瑾玉转回了头,看着花未安怀中的狐狸尾巴朝前头弯着,便一路迈步往着前头而去。
“左转弯。”
“往前,右拐。”
“还是往前。”
一路上看着那狐狸尾巴的朝向,二人走了又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看了一眼那狐狸尾巴,花未安道:“继续往前。”
“不用再指路了。”冰冷的话语自樱花般的唇间吐出,花未安听着身旁人的语气只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转过了头便见她望着前方神色阴沉。
花未安也抬眸朝前望去,只见十几丈开外的地方坐落着一所豪宅,她对这济州城的街道不大熟悉,不知那宅子是何人的,但见瑾玉脸色不好,花未安便道到了应当是与瑾玉相熟之人。
“再往前走,就是明逍的宅子了。”冷笑一声,望着那所豪宅她眸光中的冷冽几乎要将那宅子刺穿。
“果真是这王八造的。”抑制不住愤怒地又爆了一句粗,转过头见花未安面上疑惑,便解释道,“前面那所宅子便是明逍郡王在济州的住所,这混账玩意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竟对凰音起了兴趣,我早该想到的才对,可我只当他被我警告过后应当会有所收敛,没想到……这混蛋真的敢!”
眼见原本还镇静的瑾玉一瞬间便炸了毛,花未安便能猜到她是有多么讨厌那位郡王了,忙道:“好了,你也别气,找到总比找不到好得多,先让黎鸦进去打探一下,看一看凰音是不是真的在里头?”
“也好。”瑾玉点了点头,下一刻,身后忽然落下一道人影,瑾玉转过了头,见到的便是一袭黑色劲装的珍惜手中捏着一张白纸。
“殿下,您要的出入玄武门的人,名单已经拟好。”
瑾玉淡淡道:“都有谁?”
“丞相大人,晋国公,柳将军,南静王,御史大人,太尉大人……”
“行了不用念了。”瑾玉敛了敛眉,方才珍惜所念的这些都是参与朝政的,不出入玄武门那就怪了,她直接道,“你只需告诉我,这其中可有明逍郡王?”
话音落下,但见珍惜的眸光在白纸上头扫过一便,而后道:“今日上午,郡王的车驾经过了玄武门。”
“果然是他。”瞳孔一眯,看来凰音极有可能是被他弄上了马车而运出来。
思及此。她淡淡开口,“珍惜,去调一批暗卫出来。”
花未安闻言立即望了过去,“你是要……”
瑾玉冷笑,“包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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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般的花栏走道上,松柏被霜雪覆盖好似雪帘,走道的栏杆已看不出原本的形态。
霜寒地冻,冰雪层层,雪色泻洒一地霜华。
漫天的大雪纷飞,雪白的宫殿之前,有穿着单薄的少年站立着,低垂着精致的脸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不断有雪花洒落在他的肩头,可他却好似无知无觉,没过多久,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少年抬眸,漆黑的瞳孔之中一派沉静。
来人如墨的发丝随意地披散,雪白的虎狐裘披在高大挺拔的身上,他面若温玉,踏着一路的白雪而来,到了少年跟前,宽大的袖袍之下的手伸出,抚上了他的头,温润的眸光里头有着满意之色。
“不错,总算是有些进步了。”
少年闻言,漆黑的瞳孔掠过一抹笑意,却是带上了一丝轻嘲,薄唇轻启,“进步?”
“我要的就是你退去所有的浮躁,变得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男子唇角轻勾,“虽然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过也差不多了,若是还跟去年一样,我就再把你捆了丢在大雪里冻上几天。”
少年闻言,轻挑了一下眉头,只道:“我母亲呢?”
周围是白茫茫一片皑雪,雪花夹杂着飘零的落叶落在二人的周身,被雪色铺过的路幽幽漫长似是看不到尽头。正如——他要走的路,似乎也没有尽头。
“这你放心,她过得很好。”男子顿了顿,而后笑道,“最起码,比你好多了。”
“你答应我的事何时做到?”少年淡淡道。
“急什么,我总不会食言的。”男子低低地笑了出声,手掌抚着少年的发丝,帮他打理着有些凌乱的发,动作优雅而温柔,“只是你的头脑与能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强,这让我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那你想如何?”
“相思泪,从今日开始服用,七日一次,到我说停的那一天。”男子开门见山地道,“你且放心,我是不舍得要你的命的,临走之前,我可以让你再见你母亲一面。”
言罢,从宽大的袖袍之下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递到了少年跟前。
苍白而单薄少年静静地望着那瓷瓶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相思泪,以相思子提炼而成,一味慢性毒药。
将瓶塞拔了开,当着男子的面,仰头喝下了瓶子中的液体,而后,眩晕之感袭来,瓷瓶从手中滑落,单薄的身影缓缓倒在雪地之中……
“音儿!”一声带着焦急而恐慌的女音响起,光线幽暗的屋子内,有清灵美丽的女子细细地喘息,额上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的冷汗,她眸中惊惧未散,好似被噩梦惊醒。
“幽若,怎么了?”身旁传来另一道温柔的女声,带着关切之意,“做噩梦了?”
欧阳幽若定了定心神,试着平复了一下情绪,不多时便是冷静了下来,而后美目轻抬,扫视了一下四周。
果然,只是个梦啊。
“说是噩梦,倒也不算。”因为那本身便是真实的事,如果可以她倒真的只希望那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一切不复存在。
这话自然是朝着身旁的女子说的,下一刻,有柔软的物体贴上了额头,她转头,对上了一双柔和的水眸。
女子正替她擦着额上的细汗,见她望了过来,便道:“你刚才叫音儿,可是梦见他了?”
说到这儿,柔和的眸子垂下,掩住眸底的黯然之色,“我也想念澜儿和雁儿,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听说全被派去望月了。”欧阳幽若说着,眸中划过一丝冰冷,“那混账总是能想到各种方法来约束我们双方,有时我在想,若是直接死了多好,都不至于连累了……”
“又在胡说。”对面的女子似是责怪地轻斥了一声,“若是死了,之前受的苦岂非白受了?作为他们的信念,咱们更该好好的活,像你说的,那混账约束着咱们双方,咱们要是死了他便失去了威胁音儿他们的筹码,届时若是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他们对他们不利那岂不是更糟?”
欧阳幽若闻言,沉寂了片刻没有再说话,再度抬眸,又恢复了一派的从容淡定,“你说得对,真该感谢你的,蝶舞。”
“其实咱们也算幸运了不是么?”名唤蝶舞的女子笑了笑,“我也该谢你的,至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两个人一起便不会觉得孤寂,若只有我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不知能不能坚持活下去了。再则幽若你经常唱歌与我听,如此更不至于孤寂了。”
寂寞最是能侵蚀人的信念,尤其在这样的地方,孤寂可以使人发疯。
“你想的亦是我所想的。”欧阳幽若笑了笑,“你若想听,我再唱与你听。”
蝶舞闻言,笑着点头,“好。”
欧阳幽若回她一笑,而后起了身,到屋子的角落处拿起了那把搁置已久的琴,回到了蝶舞的身旁,盘腿坐下,指节微微弯起,拨起了琴弦——
“铮”
一道清音响彻,继而,是如山泉流水般的琴曲从那莹润的指下弹奏而出,伴着低柔悠转的女子嗓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靡靡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
此生绵绵,再无他求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二人靠坐一起,蝶舞将头轻轻地靠在墙上,听着那熟悉而低柔的琴曲与歌声。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
“铮”
一声断弦之音响起,欧阳幽若歌声一滞,有些怔然地望着那断了的琴弦,指腹之上有被琴弦划破的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古琴之上。
“幽若,你的手……”蝶舞微微一惊,却听欧阳幽若抬手示意她别出声,“无碍,先别说话,有人来了。”
蝶舞闻言当即噤了声。
下一刻,果真有脚步声响起,而后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尖利而难听的也不知是男是女的声音响起——
“容妃娘娘到!”
容妃?
屋子内的两名女子抬起了头,在这一刻二人的眸子里竟泛着同样的冷色。
“二位当真是好有空啊。”闲然柔媚的女子声音响起,而后是身着一袭艳红色宫装的年轻女子踏了进来,广袖长摆,领口处略微有些低,露出整个白腻的纤细的脖颈和锁骨,艳丽的衣衫衬着玫瑰色的双颊显得愈发美艳,与屋子里淡雅的二人可谓是巨大的差别。
“瞧这寒酸的模样,还学着风雅之人唱曲。”冷哼了一声,容妃望着里头的二人,眸中尽是轻蔑与不屑,甚至还带着嘲弄意味地开口,“幽妃,本宫若是没听错,你方才的弦被你弹断了?那真是极好的,这只能说明你运气真的太背,这下子唯一的娱乐也没有了。”
欧阳幽若闻言,闭上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里头一丝情绪也无,只是淡淡地开口,“滚。”
“我二人再怎么寒酸,又岂能比得过伤风败俗的容妃你?”蝶舞见容妃的轻蔑之色,毫不客气地也回了她一抹轻嘲的笑。
“你们!”容妃听得眸子里起了怒色,而后便是一声冷笑,“不过是两个被打入了冷宫的贱人,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来人,掌嘴。”
话音落下,却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动作。
容妃见此眉头一敛,“本宫说的话你们没听见?”
“容妃娘娘,陛下说了,两位娘娘囚在此处,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们,您闯了进来,已经是……”
“放肆。”俏脸一沉,容妃一个反手扇了那说话的太监一个耳光,“区区一个奴才,敢来教训本宫,你们不敢是吧?本宫亲自来。”
言罢,踏步就迈向了屋子里头的二人,哪知才迈出了一步,便听身后响起一道轻柔而幽冷的声音,“容妃,你真是愈来愈放肆了。”
这声音让容妃的脚步一顿,身子霎时一僵,而后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收回了脚退了回去,“陛下,臣妾知错。”
“知错了?朕还以为朕退了位,这说话也不管用了。”身后的人似是笑了一声。
容妃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臣妾不敢。”
身后那人不再理她,只听得那脚步声愈发的近,容妃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屋子里头,蝶舞将头别到了一边不愿看来人,欧阳幽若却是抬起了眸子,平静地望着门口那道欣长的身影。
那人见她神色淡淡也不行礼,并无责怪之意,只道:“幽若,近来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