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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安,你真的是越来越无情了。
没有再去找瑾玉,花未安一路回了自己的屋子,到了屋子前,将门打了开,迈了进去之后又顺手关上,却不想一抬眸边看见了那正在桌边坐着的人。
一袭月色锦袍,乌发以玉冠绾起,精致而略带清冷的星眸正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花未安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而后视线一转落在桌上的棋盘之上,只是一瞬便明白了他来找她做什么。
眼帘低垂,她缓缓迈步走了过去到了花未寒对面坐下,“皇兄找我下棋?”
“嗯。”淡淡地应了一句,花未寒的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似是在等着她落子。
花未安见此什么也不说,抬手从装着白子的棋盅里拈了一枚,随意地落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花未寒见此也执了一子,落子之后,又淡淡开口,“你如今要家的这位六殿下桃花可是旺的很呢。”
说到了瑾玉身上,花未安便有些不解,“何出此言。”
“今日闲的无事,一路逛到了后花园,未想就看见了相当有趣的一幕。”脑海中划过紫衫女子从俊美少年的身后环住他,最后在他脸颊边落下轻吻的画面,不由挑眉,“当时站在树上,险些栽下去。”
“你看见什么?”后花园向来是瑾玉凰音最喜欢去的地方,她料想花未寒看见的应当是与他们有关。
“看见了云若的那位十三公主对你未来的夫君又抱又亲。”花未寒云淡风轻地开口,“这六殿下身旁的蜂蝶太多了,未安你嫁过去后可得多注意一些。”
“……”早就知道那位紫雁公主爱慕瑾玉,却不想如此勇敢,这么一来若是有一天得知了就瑾玉的女子身份她该如何?
再则花未寒说的话也未免有些好笑,说的像是瑾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明明都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么说不是间接调侃是什么。
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她还是道:“此事不劳皇兄挂心。”
她一直低垂着眸子却能感觉到对面的人总是将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如此一来向来淡漠的她竟有些坐立难安,手中的子也久久难以落下。
“怎么下一步棋想这么久。”淡然的语气自对面响起,“以前可不会这样,莫非是太久没下,退步了?”
“皇兄说的是,确实是退步了。”她说着将手中未落下的子扔回了一盘的棋盅里,而后起了身,“我有点想休息,皇兄回吧。”
说着便迈出了步子,未想到的是从花未寒身旁走过之时,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花未安的步子骤然一滞。
久违的暖意透过他的手掌传递了过来,而后是没有波澜起伏的声线在耳旁响起,“怎么现在这么喜欢叫皇兄了?我记得以前私下无人之时,你都叫阿寒的。”
这么些天过去了,终于要说破了么?
静默了片刻,花未安道:“那是以前。”
“从你在父皇面前说,非顾芷晴不娶,从你说,你不反对我和亲那时起,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想听了。”她声线淡漠却泛着冷意,“如果你有理由,大可一早同我说,可你却没有,迟来的解释多半是你的借口,再则,你我二人在世人面前的关系,容不得我们胡作非为,皇兄,松手吧。”
她有她的高傲,被欺骗过后的失望再事隔了这么久之后再度涌了上来,然她却是低垂着眼眸,没叫花未寒瞧出来。
看出了她态度的冷硬,花未寒并不恼,只淡淡道:“如果你只是忌讳在世人面前的关系……”
顿了一顿,他浅浅一笑,“我可以不做这个太子啊。”
此话一出,花未安自然有些愕然,转过头看这着花未寒,却见他的眸中一派认真全然不似随口一说。
可花未安还是抽回了手,“皇兄,太子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再则,你打算将顾芷晴怎么办。”
“她?”谈及顾芷晴花未寒眸中划过一抹轻嘲,“心思歹毒不讨人喜,我对她半丝情意也无,我们成婚之后也不过是有名无实,从未发生过什么关系。”
将花未寒的话听在耳中,她没有言语,但此刻的心情却无端轻松了许多。
以顾芷晴对她的态度她便猜到了也许花未寒并不亲近顾芷晴,但此刻亲口听他说出来,不可否认心中是有一丝喜悦的。
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神色淡漠。
不可改变的是他欺骗过她的事实,再则,她其实也不愿让他跟着他一起受着千万人的唾骂。
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已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多少的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天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
“我曾对一个女子表明过,心中除了她不会再有旁人,这句话的期限是我的一生。”望着眼前淡漠的女子,花未寒唇角悄然勾起,“眼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改变。”
这句话,是他曾经在夕照皇宫对她说的。
在分别了好一段时日,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他依旧能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可她却是语塞。
“其实只要你遵从自己的心,其他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见花未安不语,花未寒道,“就算我的解释在你看来只是借口罢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我所背着你说的话以及做的事,是因为不想让你牵扯进来,总有一日我会证实自己今日的话,而顾芷晴,不过一个外人罢了……”
“啪!”话未说完便是房门被人粗鲁推开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有一抹窈窕的身影闯入屋中。
“好啊,花未寒,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便是外人,一个心思歹毒又不讨人喜的女子。我是如此,那么你的好妹妹呢?勾三搭四恬不知耻!”
顾芷晴的忽然闯入让屋子里的二人同时讶然。
他们竟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且还被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如果你还想今后的日子好过。”花未寒望着门口处那满面怒容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最好嘴巴放干净点。”
“我嘴巴不干净也比你妹妹干净,勾搭兄长不说,还勾上望月的六皇子,你怎么就不想想她做的事?”冷笑一声,望着那距离靠的极尽的二人,顾芷晴的面容几乎扭曲,“既然你如此对待我,那么我也不用处心积虑地为你着想了。”
说到这儿,她的声线倏然拔高——
“你就不怕我将你们的秘密全抖出来么!”
几乎咆哮一般的话语,顾芷晴眸中尽是怒气与怨毒,还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不想下一刻,对面的白衫女子抬手朝着她射了几支银针过来,银芒掠过空气速度极快,顾芷晴冷笑,一个侧身避了开来。
然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躲避之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落在一旁,下一刻她感觉肩头一紧,转过头便见那扣着她肩头的正是花未寒的手。
她神色一变,“你……”
不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花未寒抬手指间便捏着一支银针直直地刺进她的头顶!
银针没入不过半寸,怨恨还未散去的眼瞳渐渐迷茫,不多时她便眸子一闭晕倒在了地上。
“真能作乱。”望着地上的女子,花未寒袖中银针再次滑落指尖。
既是被她听到了,那么便封锁了记忆罢。
……
装潢雅致的屋子内,瑾玉望着榻上闭上了眸子已然安睡了的少年,眸中划过一抹柔和的笑意。
替他将被子拉好,就在这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瑾玉起了身去开门,见是珍华,忙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珍华会意,忙走出了好几步,瑾玉将门带上而后走到她的跟前,“何事?”
“方才凤仪宫的姐妹来传话,今儿是丞相夫人的寿辰。”
“这样,母后不提醒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了。”皇后与两位兄长的感情向来好,丞相夫人是她的嫂子自己的舅母,这过寿辰备些礼品是应该的。
“舅母信佛,珍华你去将之前苍蓝进贡的被父皇赐给本宫的那尊玉观音包装好,回头送到丞相府。”
“别追我,别追我,疯子,讨厌,快走开!”忽听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正前方不远处响起,瑾玉抬眸望去,看到的就是阿澜一路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边跑嘴里边喊着,而她身后也确实有人再追,瑾玉定睛一看,那人竟是——
萧九月?
眼角一跳,这厮毛病又犯了,这勾搭美人的德行不知什么时候能改改,阿澜年纪才这么小,他追着她跑作甚?
“阿瑾,救命,有疯子追着我哇呀呀……”阿澜身形娇小这跑起来却是挺快的,萧九月在身后追的也累。
“你这丫头真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绊了我一脚,我险些没载到池塘里。”
听着萧九月的话瑾玉有些意外,阿澜会做这样的事么?
萧九月说话间阿澜已经跑到瑾玉身旁了,伸手揪上了瑾玉的袖子,“你才是恶人,你这骗小孩的大混蛋。”
“我骗你?”听着她的话萧九月只觉得十分冤屈,“把我带进来的桂花糕吃光了反过来冤枉本公子,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呢?”
“怎么回事?”听着那二人一人一套的说辞瑾玉也有些乱了,疑惑的眼神望向了阿澜。
阿澜见她看自己,开口道:“阿瑾,你说四皇子是不是坏人?”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瑾玉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答道:“是吧,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我在御花园玩的好好的,他走上来就笑眯眯地问我吃不吃点心,那笑得样子跟四皇子简直一模一样,连长得都有点像,阿瑾你说他是不是坏人,那肯定是啊。”阿澜鼓起了脸,“哥哥说了不要轻信男子的话,男子没事对你好大多是不怀好心,他一定是骗小孩的!”
“……”四皇子是坏人,所以跟四皇子笑起来一模一样的也是坏人?
好逻辑。
同一时萧九月听得简直抓狂,“对你好却被你说成恶人,你真是,真是……六殿下你不说说她么,这谁家的倒霉孩子!”
“行了,你莫要否认你不是见阿澜生的可爱这才凑上去。”这件事说来不是萧九月的错,但瑾玉向来看他的德行不大顺眼,如此便自然而然地向着阿澜,“她还小你跟她计较便是太没风度了,好了说说吧,来找本宫什么事?”
听着瑾玉明显偏帮的话语,萧九月咬牙切齿,“我……没事了!”
言罢转身便走,留下身后的瑾玉望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这厮今儿脾气挺大?
同一时萧九月愤愤地走在路上,只是今日实在是觉得憋屈,原本就被父亲关了好几日的禁闭,好不容易母亲的寿辰到了父亲一高兴愿意还他自由,可条件是他得在太阳下山前母亲写一首祝寿词,不得去询问夫子。
这可将他难住了,但所幸的是,母亲前些日子去万安寺上香正好替家里人求了符,也顺带帮皇后娘娘和六殿下求了两个平安符,说是要有血亲之人亲手相送最好,让他今日来宫里的时候交给皇后与瑾玉。
思及此,脚步一顿,而后他抬手拍了一下脑袋。
是了,原本带着符来的这还没交到六殿下手上跑什么,而且那祝寿的什么破词也还没请教,他却跟个小丫头置气。
于是转过了身要原路返回,但这么一转身,他便傻眼了。
乖乖,这是什么地方?
宫里头他不熟悉,去永陵宫的路都是有人带着去的,方才一路碎碎念走出了永陵宫因为生气只顾着走,也没让人带着,眼下这不知是哪里的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