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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林沧海已经暴怒。
林夕堇才刚刚踏入书房半步,林沧海案头的厚书就向他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好在他人小轻巧,又早有准备,小小的一步跳到旁边,便堪堪避了过去,目光直视林沧海,嘴里却轻轻吐出带着些许委屈的话:“父亲,为何?”
林沧海沉声呵斥:“你还敢问为何?今日之事,全都坏在你的手上!让你的大姐和二姐丢脸,你心里很高兴吧!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竟然已经学会了忌妒!”
“父亲!你便是这样看待孩儿的么?”
林夕堇瞪着林沧海怒火冲冲的双眼,丝毫不退缩:“大姐的办法是谁告诉她的?是您吧!那儿会有不同的人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完全相同的办法?还是她偷听了我和您的谈话,之后硬将这办法套在她自己的身上呢?父亲是默许了吧!您明明知道那是孩儿想出来的,却还是默许了,这是您的错!是您偏心了。”
“至于二姐那里,那日跳舞出了丑的事情人人都知道,我将这个办法告诉二姐,原意也只是想让她在二殿下面前,争回属于她自己的面子而已,我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也是错在我多管闲事。在刚才的宴会上,我的宣纸可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写。如果大姐没有强占别人果实的心思,今日得了脸的该是二姐!这又能怪谁?怪只怪父亲您,孩儿原想您偏心也不过是不喜孩儿罢了,对大姐二姐那是人人都知道的疼宠有加,结果却不想,您独独这般的偏心于大姐!”
“你……你什么时候学得了这样牙尖嘴利的本事?竟敢顶撞你爹我!”
林沧海满眼震惊,除了林夕堇说中了他心里的那些心思以外,更多的是一种不受他控制的感觉,这让他非常的难受,他失望的看着这个瘦小的四儿子,明明还是个孩童,却满脸漠然,便是在他这个爹面前,也是不肯露出半分讨人喜欢的样子来,他实在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
林沧海还想拿着东西再打,视线落在林夕堇那一身新衣之上,却是忽然想起了贤王,最终气得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夕堇却又说道:“父亲,我搬出仆役院的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行!”林沧海断然拒绝,但他立即也想到了,他不可能不让林夕堇搬出仆役院,林夕堇已经和贤王有了明确的婚约,且很得贤王的眼,他若是再不表示点什么,只怕会生出一些不好的事端。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他到底还是很不满意这一婚事,心里也就十分的不痛快,加上今日的事,他更是不可能给林夕堇好脸色看。
林夕堇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竟也没反驳,也不争辩,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可是他却并没有立刻退出房间,而是依旧站在那里,目光游离着,在屋内细细看过。
林沧海吸了两口气,最终狠狠一叹:“能得贤王相看,也是你的本事,梅院以后就叫夕园吧!”没有人知道,林沧海最为忌惮的人,除了那最上座的那位,便就是贤王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林夕堇获得这桩婚约如此的不满,嫁一个不下崽儿的人过去,能有什么好处?
☆、第四十八章 搬至夕园
“谢谢父亲!”
林夕堇似是很感动:“父亲的书房真好看,有各种古董和很多很多的书,还有那件白银铠甲,真是很威猛很气势,就连窗口那盆剑叶兰,也像个立而不倒的武将呢。”
这是林夕堇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林沧海根本无法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或许说他即便理解,也木然着不想去理解,毕竟过去的这些年,是永远也无法回头的了。
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儿子,一点也不喜欢。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而这声冷哼让林夕堇的心,像滑进冬日里刺骨的冰水般,狠狠地收缩了几下,几乎窒息的感觉让他的心肠瞬间坚硬起来,再无一丝温度,自此,他终将不再对这个父亲抱有一丝希望。
他转身走了,就像从没有来过,门响处,似乎只是风吹进屋里。
第二日清晨,林夕堇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家当,带着少许几个人,便要离开仆役院了。
晨风沁凉,林夕堇站在仆役院中,最后看了几眼,神色莫名,大憨忙前忙后的做着最后的收拾,看林夕堇似乎并不是很高兴,便道:“四少爷,奴才舍不得仆役院,其实这个院里的人都很好。”
林夕堇笑了笑:“我知道。大憨,你可以选择留下。”
“不,不不,四少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大憨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恐,急切的缩着脖子摆着手,他可不是傻子,如今他早就和林夕堇绑在了一条绳上,林夕堇就是他唯一的主子,一奴不可伺奉二主。
“我是认真的,你跟在我的身边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不,四少爷,大憨从小就在仆役院长大,虽说大家对我还不错,可来来去去间,不免受尽大院那些人的白眼和冷遇。就算仆役院再好,想到要在这里呆一辈子,那便是绝望,大憨愿意追随少爷,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大憨永远不悔今日的决定!”
大憨发誓般的认真说着,毕了,又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的挠了挠头:“再说了,如今少爷可不同啦,小的还想着以后跟着少爷去贤王殿下的府上见识见识呢。”
“你心倒是不小,都肖想到王爷府上去了!”林夕堇笑骂了一句,终是点了点头:“也好,以后便跟着我吧。”
还未走出院子,林玉珠竟然来了,还带了身边的丫头们来替林夕堇搬家,可林夕堇的家当,大憨一个人就提完了。
一行人便又和林夕堇一起往夕园而去。一路上,林玉珠态度温和,和蔼可亲,俨然又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昨日恶毒的对他说着“不会放过你”时的凶狠!
林夕堇心中冷笑,便也浑不在意,他的好大姐,既然这般喜欢做戏,他便奉陪一回,又有何妨?
夕园算不得将军府上的独立院子,仅仅是一处颇为单独的小楼罢了,离大院有点距离,但环境还算是清幽,周围亭台楼阁并不缺少,只是相对大院的气派和凝重,这里只能算得上是颇为精致了,没有大的池塘,便在门口处弄了几处小坛子,里头养了荷花和鱼,看上去倒也很是别致漂亮,假山倒是不缺,纷纷繁繁的耸立着,几乎围绕了半栋小楼,也算是独具一格。
林夕堇便是对这些假山颇为入眼。
接下来,林玉珠充当着主人的角色,自顾自的将这小楼给林夕堇介绍了一遍,方才昂头微笑着离开了,走之前自然是留下了好几个丫头下人,说是任由使唤,实则又何尝不是明目张胆的监视呢?
大憨尚在骂骂咧咧的指责那几个留下的丫头下人们对主子不够恭敬,林夕堇却是打着小哈欠回了自己的新屋子,回笼觉总是最美的。
因着起得早,等到一缕缕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纱窗射进屋里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林夕堇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人摇醒的,本来以为是大憨这小子粗手粗脚的不知道在干嘛,他迷迷糊糊间还伸手打了他一下,可等睁眼一看,却见贤王赵墨谦抿着唇弯着腰站在自己床前,锲而不舍的摇着他。
☆、第四十九章 四驾马车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被人捏着膀子从被窝中摇醒,他们虽同属男性,但情况却不同于别人。
这也就罢了,可是……可是他当时什么都没穿啊,早上迷迷糊糊间,他将衣服扯了个干净才钻入被窝。刚才因着伸手打了他一下,一条手臂和一边肩膀都露了出去!走光了啊!
他们可是有婚约的,两人之间根本无法抱着纯洁的心思好不好?
林夕堇觉得自己两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万幸他睡相好,万幸他向来不屑于惊声尖叫。
而贤王殿下盯着他裸露的肩膀愣了一下,这才微微转身,冷冷丢下一句:“你先洗漱。”
他只好认命的爬起来,利落的洗漱收拾好自己,想了想,又叫人送了早点进来,无视掉大憨满眼的好奇,直接关了门。
“贤王,嗯咳殿下……有何事吩咐?”林夕堇自觉改了自认为更合适的称呼,喝了一口热牛乳,问道。其实他更想问,您老抽什么风?可奈何以后要在人家手下讨生活,不得不委婉一些。
赵墨谦原本正用银勺胡乱戳着一块枣泥糕,闻言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孩儿,嘴里却说:“终于住得像样一点了。”
小孩儿发丝依然有些泛黄,却颇有光泽,顺着肩膀垂落下去,因着刚睡醒,脸上透着一股自然鲜活的白皙红润,那双明珠一样的大眼眸子正看着他,满目恭敬,只那微抿出下垂弧度的嘴唇却出卖了他。
怕是在心里骂他呢!
赵墨谦暗自挑了挑眉,视线一直未从那小巧红润的嘴唇上移开,上面还有着一点牛乳的痕迹,显得更加水润光泽。他忽然便想起了近夏成熟的水蜜桃。
不由得拿起手中的银勺,伸手轻轻戳了一下。
微凉的触感从唇间传来,林夕堇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回靠去,待看清是那人用勺子戳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刚刚他没用过这勺子吧?
“贤,贤王殿下……”林夕堇镇定下来,却实在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这人不像是会有这等举动的人啊,怎么……怎么突然像个登徒子一般浪荡了?
赵墨谦看着因为林夕堇往后挪动而间隔更远的距离,蹙起了眉头,不动声色的收回银勺,淡淡道:“本王来瞧瞧。”
林夕堇听了,忍不住眨眨眼睛,一直这么翻墙跳窗的,真的好么?
“谢贤王殿下挂念!”林夕堇作了一个礼,不可否认,他心里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赵墨谦却不太理会他那礼貌乖巧的表现,重新举起手中的银勺,看了看:“这是谁的?林沧海可舍不得在你身上花费东西。”
林夕堇一愣,随即哑然,竟是连这人都看出来了么?他的好父亲!
“昨儿还说不会放过我的大姐,一大早便不计前嫌的带着人来帮弟弟我搬家呢,这些东西可不就是大姐对我这个四弟的疼爱么?”
林夕堇这话说得极为讽刺,语气难免有些刻薄起来,赵墨谦当即脸色一寒,一指头敲了过去,严厉道:“若是不喜,便是杀了也无妨,却不可学那妒妇说话,男孩子该看得远些。”
林夕堇抱着头,疼得差点掉了眼泪,这人,这人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不过心中却因此平静了下来,并且开始窃喜,前世今生,也唯有这个男人会如同父亲一般的教导于他。
这般想着,眼神里就露出了些许敬慕,看得赵墨谦又皱起了眉头,却是一时没有分辨出是怎么回事,便并未多说什么。几年后,当赵墨谦警醒时,养妻子还是养儿子,却是早已分不清了。
一刻钟后,林夕堇在赵墨谦的掩护下,出现在了将军府外围一侧的四驾大马车旁,看着四匹枣红骏马并排昂首而立,他依然不知道赵墨谦究竟是要做什么,又打算带他去哪里。
这是一种极其被动的感觉,林夕堇原本是会很讨厌的,但换成这人,不知为何,却只余下些许别扭而已。
贤王的马车是宫中工造局特制,规格造价均是极为华贵,却又并不显得浮夸,林夕堇当即便被晃晕了眼,愣神好半晌,都没有迈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