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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着身子的女子眼尖,率先找到了匕首,并以最快的速度捡拾在手中,旋即,将匕首锋利的刀尖指向了李韦。
“给我!把刀给我!”李韦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往女子面前凑了过来。
“李韦,我不能眼看着你做傻事……”女子举着匕首,被大太监逼迫得一步步向后移动,“你听我说,你若是杀了他,代国就彻底乱了……你想想,在六王爷这个小人的领导下,代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奸佞当道,最惨的还是百姓!你不能以一己之私来祸乱整个天下啊!”
“不!”李韦疯狂地摇头,面目狰狞,“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我的家人和宵儿,我必须这么做……你马上把刀子给我!”
“不行,我不能给你!”女子原本态度亲和,却突然间大声喊道,音量是从未有过的高度,连暴怒的李韦都被吓得愣了一下。
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脖子后头挨了狠狠一记,刚刚把手摸上痛处,未及转身,就昏倒了过去。
“看来,我们还是有默契的……”摇摇欲坠的男子说完,身子大力前倾。
女子慌忙扔掉手中的匕首,上前两步,将男子扶住。
“你还是关心朕的……”男子借机在她耳边说道,顺道呼出了一口热气。
“皇上,请自重。”女子试图推开魁梧的身躯,却没办法撼动半分。
“朕中了狗东西的蒙汗药……幸好那杯酒刚刚下肚,朕便觉察到了不对劲,及时用内力将药性削弱了一些……可、可还是会晕……”说着,整个人都伏在了女子身上。
“皇上……”女子分辨不出这席话中的真真假假,只能无奈地撑着他的身体。
当她好不容易把他搀扶到椅子上坐下的时候,昏迷着的李韦逐渐苏醒了过来。
“狗东西,这么多年来朕对你如何?你竟愚蠢到被奸人利用,胆敢来取朕的性命……”龙岳枭咬牙切齿地问道。
李韦怔了一霎,旋即,在地上跪好,郑重地向主子叩首。
“皇上,奴。才该死,被奸人利用。既如此,奴。才已经没有别的要求,只恳请皇上帮奴。才救出家人和宵儿,奴。才自当感激不尽,这辈子报不了的恩情,下辈子结草衔环自当竭力回报。”又一个深深的叩首,再起身,便将不知何时被他摸在手中的匕首用力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
“不要!”
女子和男子几乎异口同声阻止道,却还是晚了一步。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大太监的胸口插。入了匕首,鲜血喷溅出来,跪着的身子无力地倒了下去。
“***。才,你怎么会这么愚钝啊!”龙岳枭心知李韦的性命已经保不住,痛心疾首地哀叹道。
然,李韦却再也听不到主子的声音了。临了,他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只是大大地瞪着,望着前方。许是希望越过重重的山水,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吧!
沉静过后,龙岳枭忽然快速起身,扯着女子的手腕,往门外走,完全不似他口中所说的“还是会晕”。如此,便可想见,他刚刚纯粹是在跟女子打赖呢!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如此顽劣,真爱的力量确实强悍。
“做什么去?李韦还留在这里呢……”女子无暇疑惑他之前的话,脚步踟蹰着,手臂指向还躺在地上的血人。
“他已经死了。”男子的声音十分冷峻,“一旦他们发觉李韦没有杀了我,定会穷凶极恶到再度派出杀手,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不能为了一具尸体而豁出两条性命!”
女子又不甘心地回头凝眸,但被男子硬扯着出了门。
两人快步出门,下楼结账,到客栈后院去牵出了白天拉车的一匹快马,由后门离开。将女子抱上马背之后,男子也翻身上马,挽着纤细的柳腰,策马狂奔,摸黑往皇城的方向奔跑着。
待到他们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大亮。两人没有惊动守卫,而是化妆成了菜农,跟着进宫送菜的队伍,由角门入宫。
进宫之后,龙岳枭带着女子直接去了内卫司,吩咐侍卫长迅速着手去营救李韦的家人和宫婢宵儿。随后,才和女子一起回到了御乾宫,自然,都是悄然进行的。内卫司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即便全代国的人都背叛了他,这队亲随也不可能对他有二心。
天亮之后,侍卫长前来汇报,李韦的家人已经营救了出来,可宫婢宵儿却在几天前就被发现溺死在了池塘里,原因不详。
“去‘天下客’客栈将李韦的尸首运回来,与宫婢宵儿的葬在一处吧!记住了,要厚葬!”听了侍卫长的禀报,龙岳枭下了这个旨意。
这可是最大的恩赐了!要知道,太监本是无根的,他们生前只盼着死后能够跟自己的“命根子”合葬在一处,下辈子投胎好做一个全乎的人。而李韦,死后不仅能够变成全乎人,还可以与心爱的女子合葬,这简直就是做太监的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随后,龙岳枭身着龙袍上了朝。
自然,朝堂的龙椅上正在坐着的是六王爷龙岳桢,男子的突然出现令他现出了惊愕不已的表情。不过,其他文武百官却是感慨唏嘘的,众人都没有想到,皇上御驾亲征的结果,竟然是不费援兵的一兵一卒,便平息了这场抵御外敌入侵的恶战。
大将军率先表现出了对皇上的敬仰之情之后,络绎不绝的赞美声便一浪接一浪地涌了上来。
男子淡泊着表情,一步步走到龙椅旁,看着龙岳桢极不情愿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群臣之中去。
当龙岳枭坐在龙椅上的时候,文武百官齐刷刷下跪,高声齐呼“万岁”,他的嘴角便微微扯着,——这一役虽然在守天险的时候损兵折将不少,但却在一定意义上巩固了自己的统治,想来也算是值得的。
斜睨着同样跪在堂下的龙岳桢,男子不屑地收回了目光,——国家不是人人都可以治理的,不是那块料,穿上龙袍也不是皇帝。
国事已经处理得很是完美,接下来就该处理家事了。
然而,第一件事情就令他踢到了铁板,——自打回宫之后,女子就一直是冷冰冰的态度。对他不会违逆,即便遇到她不想做的事情,也只是沉默着,不顶嘴、不还嘴,甚至不出声,简直跟以前失语的时候十分相像,不,可以说比那时候还要缄默,那时尚且还会以唇语与人交流,现在是连嘴唇都不肯动了。
最初,他用了最俗气的讨好方式——封赏,可女子根本不屑一顾,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每日里除了摆弄茶盏便是做女红,沉默得只剩下了呼吸。
他不想再用曾经用过的强迫方式令她接受自己,便又耐着性子陪在她身边。她不说话,他就跟着沉默着。可连续三四天,她竟把他当作空气、透明一般,——你来且来,你走且走,连个招呼都免了。
终于,新晋的大太监看不过去了,悄悄向他提议,可以试着带女子去冷宫废墟看看,她的心结是那里结下的,或许,也得在那里解开。
考虑之后,龙岳枭便带着女子来了冷宫。然,女子的表现却依旧冷冷的,她只是说了肖婆婆的事情,并未对他热络一些。就连他那么真挚地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她都冷冷地推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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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往前走一步,又怎知我离你有多近……
终是结局(身死)
4
在女子那里受到了无数次冷遇,龙岳枭的胸中一直郁结难安。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肯放手,他相信时间能够向她证明他的真心,证明过去的那段时光里,他虽然暴戾,虽然冷血,却都是出于对她的爱。
女子依旧冷冷的,却比往日添了一份高傲,真如她的名字一般,素笺——一张白纸。
因了她的复杂身份和地位,加之性格上的冷艳,宫人们都不敢跟她走得太近,而她又不愿意理会别人,遂,整日里都是形单影只的。可终究是个大活人,无聊的时候便会四处走动,反正她拥有“宫内行走”的权力。
最初,冷宫废墟和瑶华殿是她唯一可去的两个地方,为的不过是凭吊故人槟。
可没过几日,龙岳枭就派人将冷宫废墟推平,在上面建了一片大平台,并于平台之上立了一块“女碑”,据说是为了纪念宫中的忠心女婢们。石碑的正面只有大大的“女碑”两个字,背面却刻着好多名字,女子曾经在上面找到了肖玉(肖婆婆)和宵儿、翠儿的名字。以往的残垣断壁被今日的洁净繁华所替代,原本能勾起女子思绪的废墟已经荡然无存,久而久之,那种悲戚的感情也轻了许多,她便很少来这里了。
而瑶华殿,倒是她经常前往的地方。那里的一景一物都保持着紫筠在世时的样子,宫人们虽然早已被遣散,但还有三两个自愿留下来打扫的。因此,除了女主人已经远游之外,瑶华殿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有一次,在从瑶华殿回御乾宫的路上,路过了藏书阁,女子便留意了。后来跟宫人打听,知道那里藏了宫中大部分的书,便跟内卫司的人商量之后,得了那里的钥匙。初冬时节已然来临,有这么一个去处,可以离开御乾宫,还可以躲避风雪和严寒,又有书籍可以看,实在是惬意之至壑。
说起女子与内卫司的渊源,自然还要归功于凌舜。回宫之后没几日,她便打算去将军府看望凌舜,奈何龙岳枭根本就不放行。她只知晓凌舜为了救她而伤了容貌,别的并无所知,便去内卫司打听。她哪里知道,侍卫们都被龙岳枭和凌舜一齐封了口,加之凌舜所受的伤情很少有人知道,她便什么都探不得。最后,索性每日里写信,请内卫司的人带出宫去送给凌舜,也算是聊表心意。而凌舜呢,偶尔会回信,跟她话话家常什么的,但都是不轻不重地聊着,连曾经的过往都不再提起。许是两人都顾忌对方会对过去的事情伤怀,便保持着高度的默契,只说眼下发生的鸡毛蒜皮小事,持续着平和到有些无聊的沟通。
女子就是在经常去内卫司送信的时候与侍卫们渐渐熟识的。后来便得知,内卫司拥有宫中除冷宫之外各个处所的钥匙,为的就是在突发状况下不用受制于人,随时打开每一扇门。后来,女子想到藏书阁去看书,便跟侍卫长软磨硬泡,说尽了好话,这才借到了钥匙。
初次进入到藏书阁,她就被满房子的书籍给惊到了。难得的是,里面不仅有各种藏书典籍,还有一些素日里不得一窥的精美字画。
大约去了三四次,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副绘制得相当精美的仕女图,图上的女子身着青衣,相貌十分眼熟,看了好半天,她终于发觉,此女既像她,又像紫筠,但总体来说还是像她多一些。遂,在心底产生了疑问,难道这画卷上的女子就是她们姐妹之中的一人?可明明就没有人给她们画过像啊!再仔细看了落款,上面以隽秀的小字写着“初墨”两个字。像是人名,又像是“作画者第一次泼墨”的意思,总之是百转千回,不得其解。
有了藏书阁这个好去处,女子几乎每日里都要在那儿耗费大把的时光。因此,她在御乾宫逗留的时间就锐减了下来,除了一日三餐能够遇到龙岳枭,基本上再无碰面的时候,如此淡淡的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转眼便是雪落之时,初雪落下那天,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天早上,冯太后怏怏地坐在暖炉旁烤火,因为前日里受了风寒,她便格外地慵懒,一连几天都歪在软塌上。老太监余福一直精心伺候着,可到底是在寒冷的冬天,做了根的风寒还是不见有太大的好转。
“都下去吧,余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