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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不曾看他,眼眸依旧凝视鞋尖,只是淡然屈膝,算是回礼。
“娘娘这是要去瑶华殿吗?”儒雅的男人又向前迈了一步。
然,还没等他站稳,女子就下意识向后挪了半步。一旁的侍卫长也随着将绢布伞向后移动着,心里却画了个问号。
“回禀王爷,娘娘正是要去瑶华殿。”宁儿赶忙代替娘娘回答。
王爷连看都没有看宫婢一眼,一直盯着青衣女子的脸庞,“正好,本王也要去探望岑贵妃,就与娘娘同行吧!”
女子不置可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莲步而行,继续往瑶华殿走。
侍卫长和宫婢急忙追上,伺候着明显慌张的女子。倒是白衣男人,将她的这种表现理解为了羞涩,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一行人脚步匆匆地来至瑶华殿。可巧,岑贵妃还在睡觉,翠儿便将两位主子请在寝殿的茶桌旁,并沏了茶水,奉上之后就回到居室里去守着自己的主子,等主子醒来之后随时伺候着梳洗整理,来前殿与两位贵客见面。
“凌侍卫长,你们先出去候着吧,本王有话想单独对娘娘说。”白衣男人依旧不看说话对象,只是死死地盯着埋首以对的青笺。
凌舜和宁儿对视一眼,又把目光都投向了青笺,但见她略带焦灼的眼神求助一般回望着,似乎并不希望他们离去。
就在两人踟蹰的时候,白衣男人又开了口,“这里是娘娘亲姐姐的居所,本王又是娘娘的小叔,难道你们还怕娘娘在这里出什么差池吗?”
“可是王爷,皇上吩咐过卑职,一定要近身保护娘娘,不能让娘娘离开卑职的视线范围。”凌舜作此解释。其实,龙岳枭是下旨让内卫司保护青笺没错,但没说不能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如果说了这话,难道她如厕的时候还要侍卫们跟随吗?凌舜只是看到了女子的眼神,遂做出必要的努力。
“凌侍卫长不会是真的担心本王能伤害到娘娘吧?”口吻寒冽,与素日里儒雅体恤的六王爷截然不同。
凌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一向灵巧的宫婢也没了主意,两人都将目光递向了青衣女子。
终于,女子冲他们二人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凌舜和宫婢这才向六王爷和主子施礼,随后出了门。但他们并未走远,只是站在门外的回廊下,随时等候差遣。
“凌侍卫长,娘娘好像有些反常……”宁儿轻声对凌舜说道。
凌舜以手指立在唇边,让宫婢保持安静,自己的耳朵几乎竖起,倾听着屋子里的声音。虽然他的耳力在练家子里不算是最强大的,却也位居上游。遂,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然,女子是用唇语的,他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殿内,男女被茶桌间隔着,男人腾然而起,站在女子面前。
“想我吗?”他低沉着声音,却压抑不住情绪里的焦躁。
女子垂首看着对方白色的袍子下摆,嘴唇紧紧地闭合着,不做回复。
“真的没想过我吗?”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动作轻浮。
她蹙着娥眉,把头扭到一旁,甩开他那可恶的手指。
男人的脸色骤然一变,“怎么?被他要得舒坦了,就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了吗?”
女子懵然看着他,以唇语质问:“青笺何时对王爷许下过承诺?”
“没有吗?那日在兽路,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对我的承诺吗?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态,任谁都会心动不已!”男人的音调提高了许多。
“王爷请自尊,当日青笺什么都没有说。”女子愤然以唇语回应。
“自重?”男人原本还有些纳闷,以为女子之前的冷淡都是做样子给侍卫和宫婢看的。可就在灵光一现之间,他忽然由女子此刻的表现意识到了她那日的计谋,便觉得自己被耍弄,遂扯着她的手臂,令她站起。
青笺也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他的心思,便迎着他的目光,坚毅地回以无谓的眼神。
“很好!”他嗤笑一声,“原来你也会玩手段,而且还玩到了我的头上!原来那日的浓情蜜意都是虚情假意的缓兵之计!既如此,我就不能用常规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你想做什么?”她倏然觉得背后发凉,下意识以唇语问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在未来世界的时候卑鄙无耻不择手段,没想到穿越过来之后竟还是这副德性。
“做什么?”他的面部瞬间狰狞起来,“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打倒他,得到你!”
她冷笑着翘起唇角,嘴唇翕动。“就凭你?也想打败他吗?”
这不是气话,是她的真心话。多日来伴随龙岳枭上朝,陪伴他批阅奏折,他在治国上的才能已经尽数展示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年轻男子有这般的雄才大略,实在是令人钦佩的。而眼前这个拥有龌。龊灵魂的男人,不要说他的才能不及龙岳枭,单是魄力和人格魅力就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怎么?看不起我吗?”他终于恼羞成怒,“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庸才,只有那个暴戾的昏君才是治国之才!你不过是被他的权势所诱。惑,没关系,等我拥有了同等的、甚至是更加至高无上的权力,你自然会回到我的身边来!”
女子耻笑摇头,不予评价。她现在觉得再对他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索性以沉默对待。
“你这是什么鬼表情?”男人怒火中烧,低下头,就欲强行亲吻。那个架势,就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女子根本无法躲闪,想要呼救,却没办法出声,就连摔茶盏也是无法做到的。无奈之下,只能效仿上次那样,紧紧地闭上牙关,希望把被侵害的程度减少到最小。
这里是在瑶华殿,虚掩的殿门外便是凌舜和宁儿,屏风后的居室里是紫筠主仆。就是这样的环境下,他竟然还忍不住要轻薄她,足见这个男人已经疯狂到了不顾礼数的地步。转念一想,或许他就是仗着她口不能言,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然而,他的嘴唇刚刚要触到她的唇瓣时,就听到了一声震天的嘶吼在殿内回荡,随即,旋风似的一个身影刮到了近前,然后,便是虎虎生风的一拳,直奔男人的后脑而来。
男人是有功夫底子的,明显感觉到了奔他而来的袭击力量,便就势低着头平移开脑袋,放开女子的同时,身子也低低地飞了出去,并且卯足了力气奔袭击者的腹部踢了过去。
被他突然弃开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转了个圈,终于摔趴在了桌面上。等她站好之后回头看去,却见到紫筠已经中了龙岳桢的一脚,身子如飘起的一团云彩,在空中腾起之后,重重地摔在了一根粗。壮的柱子上。旋即,身子顺着柱子滑落,又重重地摔在了柱子旁的地板上。
女子从愕然中醒来、踉跄奔向紫筠的时候,门外的凌舜和宁儿已经闻声赶来。三人几乎同时到达紫筠身旁,女子则是扑在她身边的。
“紫……娘娘,您还好吗?”凌舜将紫筠扶到自己的臂弯里,紧张得几乎喊出她的名讳。
到底是有过情愫的,本来看她变得痴傻就已经够痛心的了,此刻,眼看着她贴着柱子狠狠地摔下,他的心便痛得无以复加。
女子揸着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查探姐姐的伤势,只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凌舜,希望他能够出个主意。而这时候,始作俑者竟然坐到了桌前,冷眼旁观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几个人。
“娘娘,您守护着贵妃娘娘,卑职脚程快,去请御医来。”凌舜小心翼翼地将紫筠的头挪到了青笺的怀里。
青笺却一把扯住了准备快步离开的凌舜。
“哥,去请神医。就说我病了,在瑶华殿晕倒了,快去!”她以唇语“说”道。
凌舜迟疑一霎,随即点头,起身离开。
这时,在居室收拾完紫筠衣物的翠儿赶了出来。见到殿内的样子,惊得丢掉了手里用来诱。哄主子的布娃娃,疾步奔到青笺身边。
“娘娘,娘娘——二小姐,娘娘这是怎么了?”翠儿一向都管自己主子叫“娘娘”,而管同样身为娘娘的青笺叫“二小姐”。
宁儿便冲她使了个眼色,以手指暗暗地指向了还坐在桌边的六王爷那里。
翠儿虽然很想知道其中缘由,却也不敢再问,只是关注地看着主子,向宁儿问询是否去请了御医。待宁儿答复之后,她才稍稍安心。
大概几分钟之后,一直阖着双目的紫筠竟然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娘娘……”翠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青笺刚刚一直被情势逼得强做镇定,看到姐姐醒来,也喜极而泣。旋即,擦去脸上的泪痕,抚摸着姐姐的脸颊。
就见紫筠疑惑不解地凝视着妹妹,那眼神,仿佛从来都不相识。蓦地,她也伸出手,将白皙的指头摸在了青笺的脸颊上,神色是认真的,“青笺。”
她竟然叫出了妹妹的名字。
围在她周围的三个人都惊诧地面面相觑。要知道,青笺每次来,紫筠都会蹦跳着喊她“姐姐”,表情也一直都是憨憨的、傻傻的。即便是以前没有痴傻的时候,她也未曾这么称呼过自己的妹妹。
“你们不用怕,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紫筠再次以温柔的口吻说了一句话。
青笺便冲宁儿“说”了一句唇语,宁儿看懂之后,问了紫筠。
“贵妃娘娘,我们娘娘问您,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紫筠暂时没有作答,只是看着妹妹的脸,“青笺,连日来你不停歇地跑来照顾姐姐,不觉得疲累吗?”
这么多年,也未见姐姐如此关心妹妹,不要说当事人,就连跟她们一起长大的奴婢都觉得这事蹊跷,亦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不累。”女子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小脑瓜,“姐姐,你是不是好了?”
宁儿翻译过后,紫筠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微笑,“虽然尚未想起了全部,但是却能够认出你,认出翠儿。”“娘娘,您真的痊愈了,这可是太好了……”翠儿兴高采烈地嚷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众人正欣喜若狂的时候,却见紫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有巨大的痛苦在折磨着她。
“娘娘,您究竟哪儿不舒服?”一向擅长辨识主子脸色的翠儿慌忙问道。
哪知,紫筠的嘴唇抖动着,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没过半分钟,已然痛得昏迷了过去。
几个女流之辈焦灼万分之际,凌舜引着神医从外面疾步入内。
神医并未追究伤者为何不是祸妃而是岑贵妃,想来是在来的路上已经由凌舜解释过了。号脉之后,他便吩咐孔武有力的凌舜将岑贵妃抱到居室的榻上去,并且叮嘱他动作一定要轻,千万不能再对娘娘造成第二次伤害。
遂,众人便一齐往居室里走。
青笺走了两步,停下来,沉思片刻,便回到桌边,看着依旧态度漠然的龙岳桢。
“若是紫筠有个什么好歹,你就等着偿命吧!”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如此凶狠地对一个人说话,虽然是无声的,却充分地表达了她的愤怒和激动。
谁知,男人只是扯了扯嘴角,“偿命?你没看见她已经不再痴傻了吗?想必是感激我都来不及呢!别说她是无恙的,就算她有个什么不测,只要在没得到你之前,任何人都休想拿走我的命!”
“疯子!”女子咒骂一句之后,转身去了居室。
望着青色的婀娜背影,阴鸷的黑云布满了男人的面孔。
“诗音,这辈子任谁都休想把你我分开!即便你不喜欢我,也阻止不了我要你!”说完,他眯着眼睛,抿起了嘴唇。
居室里,神